霍清灼現在明白,為什麽皇上非要讓她和宋清來這裏賽馬,又為什麽各種故弄玄虛了。


    下毒、放火、追殺,都是為了將他們倆逼到這毒蟲密布的樹林裏來。


    到時候他們倆穿上他送的軟甲,毒針刺入身子,第二天別人一查,就會說是被毒蛇咬死的,誰也不知道是他做的!


    霍清灼的後背好疼啊心裏更疼。


    但是她卻很想笑。


    她一邊流著淚,一邊悶悶地發笑。


    宋清看得出她出事了,卻不明白她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緊張道:“清灼,你怎麽了?到底怎麽迴事?”


    也許是將死之際,迴光返照,霍清灼的神智反倒格外清明了起來。


    她若是現在告訴他,這件軟甲是皇上賜予的催命符,那宋清豈不是要去和皇上開戰?


    霍清灼一直都是知道的,宋清雖然看著是個知書達理的書生,但他一旦執拗起來,就不會輕易放手,撞了南牆也絕不會迴頭。


    就像他守著自己這件事,十多年了,他還是放不下。


    所以霍清灼決定不說了。


    為了他的安全,也為了給自己十多年的執著一個體麵。


    她死就死吧,不能讓宋清也出事。


    她強撐著意識,笑了笑:“我沒事,就是有點冷了。你的那張軟甲呢?你給我吧,我披上也許會好點。”


    宋清微微蹙眉,即使霍清灼說沒事,但看著她這張白的幾乎透明的臉,也知道她絕對不會好受。


    當務之急,是要趕緊帶他出去讓大夫看看她究竟怎麽了!


    “一個軟甲也起不到什麽作用,我估計那些此刻不會追過來了,我帶你離開這裏。”


    “阿清,不用了……”


    宋清抱起她,不由分說地離開了這裏。


    他重迴馬場,那些昨夜就昏迷的宮人,還沒有醒過來,也無人發現他們倆迴來了。


    他再看向懷中的霍清灼,她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宋清牽了一匹馬,抱著她坐上馬。


    他看著她難受的模樣,真想替她承受。


    “清灼,堅持住。”


    宋清揚起馬鞭,以最快地速度往宋府去。


    ……


    到了宋府,宋清將霍清灼抱進去,立馬吩咐下人:“快去叫大夫!”


    “是……”下人們趕緊出去。


    宋清將霍清灼放到床上,聽著她清淺的唿吸聲,越發憂心。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她是怎麽了,身體竟然如此迅速的虛弱下來。


    外麵的大夫怕是不可靠吧?


    宋清想到這裏,又趕緊去吩咐下人:“去諜探局尋沈督主,要他派個大夫過來,請他救命!”


    “是!”


    半個時辰後,諜探局的大夫到了,來者還是宋清認識的人,餘令。


    宋清見是他,心中的緊張就消退了一大半。


    “餘神醫,你迴來了?”


    “是啊,連續趕了五天的路,剛迴來就被你叫過來了。”


    餘令瞧見床上躺著的女人,已經滿臉死相了,不需要宋清多說什麽,便走了過去為她診脈。


    他也很快有了答案:“是中毒了。”


    “中毒?”宋清仔仔細細地迴憶了一下霍清灼今晚的所有事,她本來想吃東西的,但那些飯菜被打翻了,她又不想為難禦廚,於是便什麽都沒吃,“她好像沒吃什麽。”


    “不是吃了什麽東西,像是中了蛇毒。”


    餘令掀開她的衣袖和褲腿,都沒有發現被蛇咬過的痕跡,便道:“我要脫掉她的衣服,檢查她身上是否還有別的傷口。”


    宋清明白,點點頭退了出去,並叫了兩個婢女來協助他。


    外衫褪去,餘令將她那件軟件也拿下來。


    拿的時候,這軟甲竟像是長了嘴一樣,有個地方牢牢地咬在霍清灼的後背上。


    餘令微微蹙眉,察覺到不對勁,小心翼翼地將那塊軟甲剝離下來,竟發現,這軟甲上出現很多細小如毛發一般的小刺。


    而霍清灼後背被刺到的地方,傷口處已經黑腫了一圈。


    看來這就是毒素侵體的原因了。


    餘令暫且沒工夫管那個軟甲,趕緊拿出銀針,在傷口周圍紮了一圈。


    但很快,餘令就發現光是這樣根本不行。


    “來不及了……”


    這毒太霸道,而且耽誤的時間也很長,以他的學識,要想保住霍清灼的性命,隻能鋌而走險,以毒攻毒。


    “去幫我買包pi霜。”


    “啊?”協助他的婢女都愣住了。


    “快去。”


    “哦……”婢女隻好聽話地跑出去買了。


    這期間,餘令隻能用極其危險的針法替霍清灼吊著性命。


    等到pi霜買來,餘令直接用銀針沾著pi霜,順著她的血流方向紮針。


    ……


    施救進行了一整天,餘令可算是從房間裏走出來了。


    明明還有些春寒,但她他渾身都被自己的汗水濕透了,走路的時候都往下滴水。


    宋清也一直沒有合眼,此時兩隻眼睛都布滿了血絲。


    他見餘令出來,連忙迎上去問餘令:“餘神醫,她怎麽樣了?”


    餘令實在是太累了,就直接坐到了地上和他說話。


    “命倒是保住了,但因為我救她的方法比較極端,所以……”


    宋清緊張道:“會怎麽樣?”


    “會怎麽樣,我暫時也不好說。但是想想其他的例子……”


    那些吃過pi霜的人,若是沒死成,都會有什麽下場?


    輕則染了糾纏縱終身的小病,比如頭疼失眠一類的。


    重則,整個人就各種不正常,失憶,發狂……什麽可能都有。


    餘令也不想讓宋清更擔心了,便道:“還是等她醒過來再看吧。這毒可是衝著要她命去的,也就是我這麽巧迴來了,救了她的命,否則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救得了她。”


    宋清感激道:“多謝餘神醫,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餘令抬手,笑道:“客氣什麽,你是我家主子的內兄,主子說了,以後待你們宋家人就跟待他一樣。”


    內兄,就是大舅子的意思。


    宋清沒想到,沈昭看著冷酷如高嶺之花,沒想到還如此重情義。


    把妹妹交給他,自己還是挺放心的。


    宋清扯了扯嘴角,又問道:“對了,你可知她為何會身中劇毒?”


    “正要和你說呢。”餘令迴頭看了一眼房中,“那軟甲是什麽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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