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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廳內燭火搖曳,桌案上一片狼藉,唯有縣尉大人依舊衣衫得體,沒有絲毫被酒漬湯汁沾染的痕跡。他在臨行前,短暫地望向身旁的位置,剛才縣尉夫人坐過的位置。眼神中有了些許不舍,但最終,還是歸於虛無


    隨後,縣尉大人從桌案下那處一柄長劍,直接躍入場中,快步向著大門處走去。


    陳浮生與涵姨已跟隨縣尉夫人,來到了黑紗女子房間外,此處並無特別,就連花草都未瞧見,顯得空空蕩蕩。隻是那彌漫在空氣中淡淡的惡臭,直到現在都還未消散。


    縣尉夫人讓陳浮生等人在門外等候,自己先行一步推門走了進去,又將門合的嚴嚴實實,似乎對兩人極其戒備。


    而此時顧醒和易南星,也尾隨著幾人,快步來到了白日曾來過的地方,注視著場中的一切。見縣尉夫人走入房間,顧醒才小心翼翼地竄了出來,將自己跟縣尉夫人的計劃與陳浮生全都說了一遍。


    陳浮生輕笑點頭,壓低聲音道:“我早已猜到七八,隻是沒想到,你先下手為強了。既然你已經將她救了迴來,我就借花獻佛,逢場作戲了。”


    “嘿,你不會真的想”顧醒聽聞陳浮生想要逢場作戲,不覺出言調侃道。


    陳浮生扶了扶鬥笠,麵前的黑紗隨風飄動,隱約露出其下蒼白的麵容。隻是這短暫的一瞬,瞧的不是那麽真切,讓顧醒有些恍神。陳浮生並未理會顧醒的調侃,而是順著往下說,“如果那女子真的生得花容月貌,就算犧牲色相又何妨?”


    說道此處,房內腳步聲再次響起,顧醒連忙躍迴黑暗中,和易南星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涵姨不知從何處搬出了一張案台,用黃布覆於其上,又拿出一個香爐,擺在正中,似乎早有準備。顧醒瞧的有些目瞪口呆,不禁輕聲問道:“易叔,浮生還會這些玩意?”


    易南星輕“嗯”了一聲,不無驕傲地說道:“落日峰家主,豈是浪得虛名?隻是公子對那玄黃之術,卻沒有小涵那麽精通,無需多言,看看便知道了。”


    顧醒正想拍拍馬屁,卻沒想到被易南星後一句直接堵死,隻能歎了口氣,又繼續注視著場中的一切。


    不多時,縣尉夫人已經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還有些梨花帶雨的模樣,似乎剛才有哭過,隻是不願在眾人麵前露醜,才強忍下了繼續哭泣的念頭。瞧見陳浮生已布置的七七八八,不覺心頭一動,“看來跟顧公子所言一致,不過走個過場,足以以假亂真。”


    縣尉夫人沒有上前叨擾,而是退到一旁靜靜旁觀。而涵姨在擺放好香燭紙錢後,就將身著的衣衫那麽一扯,一件墨綠色道袍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陳浮生也默默退到一旁,抬頭仰頭天際,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忽然間天色黯淡,顧醒順著望去,皎潔明月被一團烏雲遮住了蹤跡,竟是連一點光亮都透出出來。陳浮生瞧見此景,朝涵姨點了點頭,涵姨便雙袖


    一抖,將那兩根紅燭點燃,漆黑之地頓時兩點光亮。


    隨著火光越燒越旺,涵姨抓起身前的一把糯米往前一拋,頓時燃起熊熊火焰,然後又迅速被黑暗吞噬不見。縣尉夫人被嚇了一跳,連退兩步才穩住身形,拍著胸脯暗道好手段。


    涵姨一把抓起桌案上早已備好的桃木劍,又點在一碗清水中,迅速站起一張符籙,放在燭火上點燃,口中念念有詞,“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說完往前一撲,一個翻身後將那燃燒殆盡地符籙往前一指,將桃木劍舞成了一朵蓮花。


    顧醒看到此處,已是驚的長大了嘴巴,竟是忘了合攏。而一旁的易南星,並未有任何異樣,似乎已是習以為常。似乎覺察到顧醒的驚訝,抬手用手肘定了下顧醒的下巴,才出聲解惑道:“小涵本就出身西域巫族,懂得這驅邪之術也不足為奇。”


    顧醒這才迴過神來,總覺著眼前的一切在哪裏見過,卻又說不上來。腦海中一陣翻騰後,依舊沒有尋覓的到方向。隻能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問道:“易叔,那涵姨姓啥啊?師出何門?這能說說嗎?”


    “小涵姓毛,至於師出何門,你還是別知道的好。知道太多,總歸不是什麽好事。人在江湖,守住本心就好。”易叔似乎有些感觸,在這時候還不忘對顧醒說教一番。


    顧醒嘴上嘟囔答應著,心中卻是更加好奇,原來涵姨真名叫“毛小涵”啊。隻是這姓,似乎與某種神秘力量關聯在一起,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場中傳來的一聲爆響將顧醒的注意力再次吸引了過去,隻見涵姨放下手中的桃木劍,拿下了桌案上的一個銅鈴,又重重扣迴桌案上。然後往後連退三步,左右跨開,開始跳起了奇怪的舞蹈。


    陳浮生瞧不清麵容,對這一切習以為常,倒是縣尉夫人從剛才看到現在,竟是不住地發出驚歎聲,似乎對眼前之人,有了嶄新的認識。


    沒想到涵姨這弱女子,還有這等驚人的爆發力,此時這身法,竟是在哪裏瞧見過。縣尉夫人努力的想著,突然情不自禁道:“她是她是”


    陳浮生快步走到縣尉夫人身邊,出聲寬慰道:“無妨,隻是西域薩滿教的驅邪舞蹈,許是覺得尋常驅邪手段有些吃力,所以才拿出了看家本領。”


    縣尉夫人聞聲拍了拍胸口,這才放下心來。可這一幕,正好被快步趕來的縣尉和樹大夫看在眼裏,兩人對望了一眼後,樹大夫冷聲道:“西域曼陀羅舞?”


    “哦?樹大夫對這西域舞蹈也有所涉?”縣尉眯縫著眼睛,盯著場中詭異的舞蹈,饒有興致地問道。


    樹大夫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瓶,倒出瓶中液體抹在了眼瞼上,遞給縣尉大人,讓他依循著擦上去。待縣尉也將那液體擦到了眼瞼上,不禁失聲道:“那周身的白霧是”


    “沒錯,就是靈體外泄!隻是吃法已經失傳許


    久,沒想到在這等尋常之處,還能有這種際遇,天助我也。”樹大夫說的有些猙獰,雖然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激動,但任誰都能瞧出,他對不遠處之人功法的渴望。


    縣尉大人聞言,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這功法,有何妙用?”


    樹大夫遙遙一指,朗聲說道:“縣尉大人仔細瞧上一瞧,可有何發現?”


    “除了麵容清秀外,倒也看不出別的異樣。”縣尉大人若有所思地說道。


    樹大夫麵容已瀕臨癲狂,在這近乎衝動的邊緣,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渴望,與顧醒瞧見他的時候,判若兩人,“這功法除了讓人青春永駐外,還可求長生。若是我猜的沒錯,此人年齡,已達古稀”


    縣尉大人終於明白,為何樹大夫會如此亢奮。原來自己追求的長生之法,就在眼前。


    他自認識樹大夫以來,就開始接觸到以藥續命之道。隻是此法雖然能夠延年益壽,卻不能真正實現長生,所以才借天坑做那些不為人知的勾當。隻是這些事,雖極力掩飾,但久而久之,也會露出馬腳,怎會比那長生功法來的徹底呢?


    兩人圖謀多年終於撥開雲霧見太陽,怎不讓人喜不自勝。


    可短暫的狂喜後,樹大夫又給縣尉大人澆下一盆冷水,“這女子功法已達幻境,不用些手段恐怕難以擒下,還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那我等該如何行事?”縣尉心急難耐,卻還是懂得輕重緩急,便沉下心問道。


    樹大夫聞言邪魅一笑,“若是救醒了令嬡,那麽便邀她一道前往天坑,共襄盛舉。若是不能嘛,那就當場擒下,任由縣尉大人處置。”


    “那這功法修煉,可有何捷徑?”縣尉大人想著自己的情況,不免憂心忡忡地問道。


    樹大夫聞言輕笑道:“與那女子行那魚水之歡,便可將她功力盡數拿去。不知縣尉大人可敢一試?”


    “隻要能長生,就算是千年之人,也要拚上一拚。”縣尉話語中已燃起了炙熱,似乎長生近在眼前。


    可樹大夫沒有言明的是,那所謂的長生之法,不過是他從古書上瞧見,至於具體功效,並不知曉。而他對涵姨的判斷,也不過基於他自己的經驗,他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若是這縣尉能成,那他就可放心大膽的逼迫女子交出功法。他有著大把的時間,來修煉。與那短命之人,有著顯著區別。若是不成嘛,也不會吃虧,因為畢竟借刀殺人,一切推給縣尉大人即可,與他有何想幹。


    他隻是對那顧姓少年感興趣,因為白日間的短暫相逢,他從顧醒身上,嗅到了一股奇異的味道,讓他神清氣爽,自然想要一探究竟。若是顧醒是他所研製的長生藥的藥引子,豈不是有了雙重保障。如此想來,他對著兩人,勢在必得。


    此時場中的涵姨賣力的跳著西域薩滿教的舞蹈,隨著烏雲散去,月光再次灑在了她的身上,映襯著她詭異的身法,顯得神秘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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