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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院落時酒勁還沒上來,尹玉堂看見江顏躺在房簷下的躺椅上聽雨聲還頓一下腳步,目不斜視地就進門去,沒多給江顏一個眼神。


    江顏也不介意,或者說,她巴不得尹玉堂不搭理自己。


    “那就麻煩江四娘您好好照顧尹少卿。”


    丟下這麽一句,來送人的轉身就跑,沒有絲毫猶豫。


    照顧?


    江顏納悶,這人哪兒需要自己照顧了?


    她沒放在心上,在躺椅上晃晃蕩蕩,沒一會兒的功夫眼皮就開始打架,覺得十分困倦。


    正在琢磨著要不就這麽進屋睡覺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躺椅旁邊多出一個人來。


    尹玉堂。


    衣裳還沒換過,濕漉漉的貼在身上。連頭發都還貼在臉頰上,看上去狼狽又可憐。


    一陣驚悚湧上心頭,江顏猛地坐起身,差點兒從躺椅上摔下去。


    好在一隻手臂牢牢地護住她,“小心。”


    江顏終於知道為什麽說要讓她好好照顧,因為這兔崽子又喝多了。


    被酒氣浸潤過之後,尹玉堂的神態都柔和幾分,不像是往日的冷冽,甚至有些像是小白兔一樣怯生生的。


    “謝謝。”江顏將胳膊抽出來,神色冷漠。


    反正喝醉之後的尹玉堂對她沒有殺意,她可以安心繼續睡覺。


    至於尹玉堂,愛哪兒玩就哪兒玩去吧。


    約莫一炷香之後,江顏被旁邊的目光盯得脊背發涼,咬牙切齒地坐起身來,磨牙問道,“你要幹什麽?”


    哪兒有人能就在旁邊這麽看著她,一看看這麽長時間的?


    “你生我氣了?”尹玉堂問。


    這個直白的問法讓江顏頓一下,才認真點頭,“生氣了。”


    “為什麽?”喝醉酒的尹玉堂不僅執著,還很直白,一點平日傲嬌的樣子都沒有。


    江顏捂臉,覺得自己沒法想象平時的尹玉堂和現在的居然是一個人。


    見江顏不說話,尹玉堂追問道,“我跟你道歉,你能不生氣了嗎?”


    尹玉堂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對這樣的人搖頭拒絕簡直太要命了。


    江顏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的表情,妄想抵禦這種誘惑,“不行。”


    “為什麽?”尹玉堂委屈。


    江顏忍著自己答應的衝動,條理清晰地道,“讓我生氣的人也不是你,而且你也沒什麽錯,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而且你現在喝醉了,說出來的話都不算數的。”


    明天早上醒過來,尹玉堂肯定什麽都記不住。


    沒有必要逞口舌之快。


    感受到一股小小的拉扯,江顏被迫放下手去看尹玉堂,就看他神色格外正經認真。


    “如果你怕我反悔,我立字據給你看。”尹玉堂揪著她的一小片袖子,有些緊張,“我保證不會反悔。”


    江顏沒動。


    她甚至都能想到,明天尹玉堂醒過來看見字據會是什麽反應,一定會說她趁人之危,然後說字據不作數。


    沒必要。


    更何況……


    江顏將自己的袖子從他的手裏扯出來,強迫自己硬著心腸道,“你連我為什麽生氣都不知道,道歉也沒用。”


    像是尹玉堂這樣的人,應該覺得她生氣的點十分不可理喻吧。


    “我知道。”尹玉堂見她不動,甚至口氣帶上幾分哀求,“立字據,好嗎?”


    鬼使神差的,江顏答應了。


    不僅答應,還跟著他迴到房間,看著尹玉堂伏在桌案上寫著所謂的字據。


    一筆一劃,認真極了。


    “尹瑜。”江顏趴在桌子上看他,突然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上次喝醉時,尹玉堂根本沒認出她是誰,那種恐慌和小心謹慎也完全不是對著她的。現在所謂的認錯,應該也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吧?


    “江顏。”


    萬萬沒想到的是,尹玉堂抬頭,真的喊出她的名字。


    江顏一愣。


    不等她迴神,尹玉堂就將字據遞到她的麵前,“你看看。”


    上麵滿滿的都是字,一筆一劃像是小孩子認真寫出來的,江顏粗略掃過幾眼,覺得這不是什麽字據,應該叫檢討書才對。


    “我不該在你兄長生辰當天把你帶走,也不該說那些話。”尹玉堂緊張地握著筆,看向她時斂下眸子,聲音帶上幾分為不可查的抱怨,“可我受傷,你也沒問過我一句疼不疼。”


    尹玉堂越說聲音越低落,“後來在尹家,你也不為我說一句話。”


    他身上的衣裳還沒換過,氣質像是路邊淋雨的流浪狗,說不出的可憐。


    江顏覺得自己被套路了。


    這人真的喝醉了嗎?


    喝醉了為什麽神誌能這麽清醒?


    是不是糊弄她玩呢?


    望向尹玉堂帶著幾分水色的眸子,江顏內心一動,最終還是歎口氣。算了算了,就算是被套路了也無所謂了,先把尹玉堂哄睡再說。


    “你先去換衣服吧,要不要沐浴?鶯兒,進來幫他找件衣裳。”


    外頭鶯兒答應一聲,推門進來。


    江顏站起身,準備將檢討書放在旁邊,明天起來再對尹玉堂公開處刑。


    等明早尹玉堂清醒了,她一定要站在尹玉堂的旁邊,聲情並茂地朗讀。


    不曾想,她剛一起身,尹玉堂就也跟著猛地一起身,緊張地道,“你要去哪兒?”


    尹玉堂這麽一動,把桌上的水杯也碰倒了,正好灑在桌麵上的紙張上。


    “我就放個東西。”江顏哭笑不得,用布巾搶救著桌上的紙張,無奈道,“你先換個衣服,然後去床上等我,一會兒我就過去。我不走,你乖乖的不要鬧。”


    分明還有些不放心,尹玉堂坐在床邊,眼珠也一直盯著江顏不放,生怕她跑了。


    鶯兒一見這個氣氛,趕緊找出衣裳來,迅速離開關門。


    讓兩人單獨相處。


    簡單地處理過紙張,江顏發現上麵已經有些字暈開看不見了,在心裏歎氣之後,江顏無奈迴到床上陪著尹玉堂。


    “好了,我過來了,你睡吧,我守著你。”


    一迴生二迴熟,江顏覺得自己帶喝醉的尹玉堂已經是一把好手了。


    -


    次日一早,江顏是被外麵的敲門聲吵醒的。


    揉揉眼睛,江顏打個哈欠問,“誰啊?”


    “尹少卿還沒起嗎?”


    這一問,江顏才發現外麵已經是天光大亮,平時這個點兒尹玉堂人早就在卷宗閣了,今天好像還在床上。


    “沒呢。”江顏打個哈欠,活動一下自己僵硬的身體關節,從桌子前麵站起身道,“我給你叫他啊。”


    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居然在桌子上趴著睡了一晚上。


    難怪身上各個地方都覺得疼。


    “尹少卿。”江顏拍拍尹玉堂的臉,懶洋洋地道,“別睡了,起床幹活了。”


    手剛碰到尹玉堂的臉頰,江顏就覺得不太對勁。


    等再碰一下,江顏就皺起眉頭,開口對外麵喊道,“鶯兒!”


    鶯兒立即推門進來,“四娘?”


    “去找個坐堂醫來,尹少卿病了。”江顏說話的時候還趁著這個機會揉揉尹玉堂的臉,肆無忌憚地占個便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被雨淋濕後沒及時處理,尹玉堂發熱格外厲害,昏迷不醒。


    聽說尹玉堂生病,大理寺卿和尹玉泉都湊過來看,還有幾個平日比較好事兒的,也跟著過來看熱鬧。


    “昨天他要去京郊見人,沒想到居然會被雨淋。”大理寺卿搖搖頭,無奈道,“他以前身體也沒這麽差,這次應該是積勞成疾了。”


    江顏沒說話,隻是坐在旁邊打個哈欠。


    她昨天晚上臨近天亮才睡那麽一小會兒,現在困倦得很,要不是有這麽多人在,她都想爬上床和尹玉堂一起睡了。


    “對了,帶迴來的東西呢?”尹玉泉看一眼江顏,立即想起來證據是和兵部有關。


    “在桌子上吧,昨天我看見少卿放在桌上了。”


    這是昨天送人迴來的那個。


    尹玉泉一個箭步竄到桌子旁邊,才剛拿起桌上的紙就皺眉道,“就這個?一個字都看不清啊。”


    “當然看不清了,昨天一杯水澆上去,差點兒什麽都沒了。”江顏腦袋靠在鶯兒的身上,連眼皮都不想睜開。


    氣氛沉默一瞬。


    “江顏!”


    江顏被尹玉泉氣急敗壞的一聲嚇一跳,下意識睜開眼,看見他怒氣衝衝的臉,十分不解,“幹什麽?”


    “證據是不是你毀掉的?”尹玉泉拎著那幾張紙,對著江顏咆哮,“此事事關兵部貪墨,和你江家有關!你來大理寺,是不是就是為了要將這些證據毀掉?昨天灌醉三兄,也是你有意為之吧!”


    原本睡眠不足就覺得火大,現在一堆莫須有的罪名劈頭蓋臉地砸下來,江顏更是冷下臉,正要反駁時,卻又一個身影擋在麵前。


    大理寺卿口氣無奈,“都先停一停,證詞的事情之後再說,現在尹少卿還病著呢。”


    看在大理寺卿的麵子上,江顏才壓著自己的火氣,轉頭抱住鶯兒的腰,選擇不搭理尹玉泉。


    “就隻是昨日傷風,休息一下就好。”坐堂醫收迴手,權當沒聽見方才的話,“照方抓藥,一天三次,喝個兩三天差不多就能痊愈。這位娘子,您去煎藥麽?”


    一般人家都是交給女主人的。


    不想,尹玉泉卻冷笑一聲,嘲諷道,“給她?誰知道她會不會給三兄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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