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突出的應該就是她頭上的鬢簪、頂花還有額間花鈿,因為是點翠,所以整體是呈寶藍色的,更加陪襯著徐年的嬌媚之容顏。


    她眉蹙春山,眼顰秋水,淚眼汪汪,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兩頰泛紅,春意盎然,端的是一副“兩臉夭桃從鏡發,一眸春水照人寒”的模樣。


    加上她身形瘦削,更好的展示了這套衣服的美感,走起路來,水袖也跟著左右擺動,柔美嬌媚。


    謝長安還是呆呆愣愣的,一時半會感覺迴不過神來了,妗子嗤笑道:“謝將軍是傻了麽,這般迴不神來。”


    謝長安猛的迴神,不自在的冷哼:“你們在裏麵幹什麽呢?”


    沒等妗子迴話,徐年就道:“他剛來,幫我點了一下這套頭麵,好了,再說些別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謝長安輕笑:“待以後你成婚之時的那套頭麵定會更美。”我會將世間最好的東西呈上來給你。


    妗子眸色深沉,那是一定。


    幾人正出了客棧,外麵就停留著一台軟轎,這軟轎也很有風格,四角垂著碧綠色透藍光的網紗,還有四個人各占一位,應該是抬轎的轎夫。


    徐年一眼就看到轎上坐著的古芃,他花著淡妝,穿著小生的昆曲袍子。


    徐年不禁笑出了聲,這人當真是不怕自己認他出來。


    不過也是,誰都知道那個梨園是被州府大人給買了下來,現在能夠開放,也是他放出的話。


    許是他也知道我們認出了他吧,所以現在毫不掩蓋自己的相貌。


    古芃水袖下的手微微收緊,果然,這一套頭麵和衣服很適合她,她絕對是除了她之外最適合作自己搭檔的人。


    隻是那人怎也穿了一身粉袍?古芃心下不喜,這兩人站在一起還真是刺眼。


    女君大人,想必你已經準備接招了吧?


    軟轎上的人與軟轎下的人兩兩對望,各自的眼裏都有驚豔和柔和,仿佛天地都為之而動容。


    現在的天才蒙蒙亮,路過的百姓不多,但看到他們二位的都是一臉不可思議,這兩人的裝扮也太正宗了吧,就是傳統昆曲的模樣啊。


    有心機的人都暗戳戳的跑迴去,拖家帶口的趕往梨園了,得站近點,不然看不到呀!不得不說,他們太賊了。


    某高處的紫袍白發的男人執杯細飲,偶爾輕笑:“越來越有意思了。”


    “哎呀,我們也趕緊去找個好的地方看看吧,那麽好看的熱鬧不去看簡直就是遺憾啊,在我們那從來沒有這麽好看的熱鬧。”


    他背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語氣裏滿是抱怨,還暗含著些許嗔怪。


    姬荃低笑:“不會虧待你的,看熱鬧的時候別忘了正事。”


    男人興奮的大叫:“當然不會!”


    姬荃摸了摸他的頭,眼裏有著自己都察覺不出的寵溺。


    古芃起身,微微彎腰,伸出手道:“小生來接姑娘了。”其手指修長,白皙如玉,奪人眼球。


    謝長安擋在徐年身前,眼裏含著不悅:“州府大人還是先行去吧,我的姑娘我來送。”


    妗子也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反正是不願意讓徐年上他的軟轎。


    古芃嘴角上勾輕輕一笑:“姑娘今日是小生的姑娘,二位……想擋住小生是不可能的。”


    不知為何,他麵上帶著笑,可是他的語氣格外冰冷,讓聽者猶如墮入千尺冰窖,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謝長安和妗子也不是善茬,也都來冷了臉,要動手?那就來。


    徐年扒開了他們,客氣的對古芃道:“州府大人上一次救我們於水火之中,這一次又打開梨園,來者接納,其胸懷坦蕩、寬廣如砥,小女子好生佩服。”


    古芃語氣好了些許:“姑娘請上轎,就當作你我在演出前的熟悉了。”


    謝長安和妗子各拉著徐年的兩邊的水袖,都用擔憂的眼神看著她。


    徐年迴之一笑:“莫要擔心,不過是同去而已,州府大人君子坦蕩蕩,也不會不讓你們同行。”她眨眨鳳眸,鳳眸之上的金粉也跟著閃了幾下。


    謝長安和妗子都很懂她,立馬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他們隻好放任她去了。


    何況他們確實能跟在他們後方,也不怕這個古芃會幹什麽。


    古芃微微牽著她手指頭,半牽不牽的樣子最勾人了,徐年借的當然不是他得力,就那麽上了軟轎。


    這一天過後許多人都間接成為了二人的cp粉,比之其他的更甚。


    他們坐好之後,軟轎旁的四個轎夫就抬起轎子起身了,他們腳上的步子不快不慢,也格外穩健,徐年坐在上麵都感覺不到什麽晃動。


    徐年幽幽道:“州府大人倒會享受。”她身為一國女君都沒這麽享受過呢。


    古芃失笑,她這番話含著些許揶揄和不滿,應該是吃味了。


    “因為是來接我的姑娘的,所以特意定做了一台軟轎,就連這轎夫也是我臨時找的州府上最好的侍衛。”這也算解釋了他平日裏其實不坐軟轎的。


    徐年訕訕一笑,我的姑娘?他倒是叫的順口,我聽著怎麽那麽不順耳呢?


    她微微點頭,輕描淡寫的迴了一句:“嗯。”便不再說話了。


    路途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這一路上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都在翹首看著軟轎上作昆曲裝扮的兩人。


    都是絕色啊!還有隨行的那幾位長相也是上上乘!不錯不錯,養眼,演的不好看都能忍好不好。


    百裏瑞鶴帶著晴兒也站在某處,看到他們過來,也是被徐年的扮相給驚豔到了,沒想到世界女主就是世界女主,什麽時候都那麽讓人驚歎。


    “晴兒,我們也趕緊過去吧,我們算是內人,直接跟在他們後麵就好。”


    晴兒笑的很勉強:“好,你帶我過去吧。”她真好看。


    她本來認為自己的容貌已經算得上絕色了,可與她相比,自己真的就是地上的汙泥,隻能算得上清秀了,還有周圍不絕於耳的讚美,自己永遠比不過她。


    晴兒又把目光從徐年那裏移開,迷茫的看著百裏瑞鶴,他真的是喜歡自己的麽?他會不會其實喜歡的是她?


    如果我是個男人,也會喜歡她,而不會……喜歡自己吧?


    百裏瑞鶴向來心大的很,哪裏看得出晴兒的心思,他大喇喇拉著晴兒過五關斬六將擠過了人群中,站到了謝長安和妗子的後麵。


    小索看的真真的,也不禁為百裏瑞鶴捏一把汗,這情商絕了,不過他還是要找機會提醒他,不然這小姑娘對女主不利就完了。


    不過一會,他們就來到了梨園門口,轎夫們輕輕的將軟轎放到地上。


    徐年和古芃先後下了軟轎。


    周圍的人果然很多,不僅梨園內站滿了人,還有周圍的客棧二樓、三樓也都站滿了人,都在伸著腦袋往這邊看。


    不過古芃既然能夠放出所有人都可來看的話,自然是做足了準備。


    通往梨園主台和後方還有主位的路是用石灰粉隔開了,算是一種分割線,是不能站人的。


    而那些主位自然就是郴州的達官貴人的位子,總不能讓這些“矜貴”的子弟去和那些老百姓站一起吧?


    他們沒意見,可那些子弟們心中肯定有怨的,所以古芃的安排很圓滑。


    除此之外,這梨園裝潢也十分華美,梨園梨園,種的梨樹滿園,現在剛好是梨花含苞欲放的時候,若是日子再推後點,這裏一定是滿庭芬芳吧?


    其戲台高高,那些道具也都搬上了戲台,底下的座位應該也是上好的梨花團木所做,聽說有整整一百零八台。


    可見州府大人的手筆了。


    徐年暗暗驚歎,這古芃倒有些小聰明,想得出這種辦法,那些百姓也很是規矩,看來古芃的能力不止於此啊,不然怎麽能把郴州治理的井井有條。


    而百裏瑞鶴的表情也變了,州府大人莫不也是穿越者?還是說他本來就那麽聰明……


    這裏所有的東西都和現代的梨園好像,現代人也有不少的喜歡聽曲看戲,無論是權貴還是普通老百姓,隻要愛聽的,都有能力去聽上一曲。


    聽曲看戲的方式就更多了,在電視上、手機上都可以看,有條件且不怕麻煩的也會跑到現代梨園中尋求一份真實與安寧。


    如若這裏的任何一件東西流入到現代梨園的圈子裏,恐怕都會興起一場新的梨園風潮吧?


    隻不過古時候戲子無情,戲子多秋,地位不高,如今能看到州府大人和女君同台,也是百年難得一見。


    也許他們兩個會重新改變梨園唱曲的走向,更甚者他們會把梨園戲子的地位拔高許多。


    當權者都愛的東西,地位自然會高。


    離好戲登場還有些時候,台下的權貴們也還沒有到齊,所以徐年他們是走到了戲台的後麵,算作後台。


    而謝長安他們則去找位置坐下了。


    古芃看著她倚在窗前,神色自若,就知道她胸中有數,輕笑道:“緊張麽?有那麽多人看著。”


    他眼裏帶著無限的期待與躍躍欲試,徐年轉眸間也看到了他眼底含著的情緒,徐年微愣,他好像真的很愛唱戲。


    徐年不禁問道:“你以前學過昆曲麽?”


    古芃微怔,笑道:“若我說我以前就是一個地位很低的戲子你信麽?”


    徐年看他眉間帶著苦澀,就知道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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