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皇上立刻看向齊晏之,對方麵無表情,絲毫沒有慌張之意。皇上心眼裏偏向齊晏之,見他如此,便覺得齊之遠是胡說八道。


    “你大哥的侍衛如何會陷害你,朕記得那時候他還在北疆吧。”皇上冷著臉看齊之遠,“你休要為了脫罪胡亂栽贓,免得罪加一等。”


    “皇上,我可沒有胡說,大哥的兩個侍衛當時在跟著大嫂,他倆扮作女裝當眾汙蔑我,並威脅我直一個無人的小胡同,後趁我不備將我打暈,等我醒來後,我便赤身躺在了路邊。”齊之遠看向謝如清問:“大嫂,你自詡正直溫善,想來是不會說假話的,這件事你可認?”


    齊晏之並不知道這件事,他微微皺眉,隱約覺得可能真有其事,是齊大齊二瞞著他沒說。


    這兩個家夥,居然敢瞞著他?


    謝如清麵不改色,這事的確是她告誡齊大齊二不要告訴齊晏之的,而齊晏之曾經自己告訴屬下們,要聽夫人的吩咐,家裏的事以夫人的要求為主。


    所以齊大齊二當然不會告訴齊晏之。本來以為這事過去就是過去了,齊之遠根本不會認出他們,哪知竟是沒糊弄過他去。


    不過謝如清並不慌亂,她既然敢做這件事就不怕齊之遠知道。


    “這件事我認。”謝如清語出驚人,皇上嚇了一跳,“晏之媳婦你別怕,若是有人威脅你,你盡管跟朕說。”


    “皇上厚愛,世子並未說假話,那兩個扮成女子的人正是我派去的。”


    齊之遠心裏有點沒底,他原本隻是想轉移注意力,最好等齊晏之主動把罪過攬到自己頭上,這樣就可以平分一下皇上心裏的好感,且不會傷害到如清。


    可他萬萬沒想到謝如清居然眼皮子也不眨就認了。他本能地覺得像是沒什麽好事。


    皇上道:“晏之媳婦,你如何叫人去誣陷齊之遠呢?”


    謝如清說道:“實不相瞞皇上,臣婦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齊家宛如。”


    “齊家?”皇上想起來已故齊大人是有個當齡的女兒,“她怎麽了?”


    謝如清便將齊宛如被齊之遠逼婚一事與皇上說:“皇上,當時齊大人戰死沙場,皇上對齊家照顧有加,所以很多人家便想跟齊家聯姻,娶宛如進門。而祁陽王世子便是打得這樣注意,主動上門逼婚,齊家宛如因此自殺,險些送命,臣婦不忍踐踏如此,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好叫齊宛如有理由拒絕祁陽王世子。”


    皇上吃驚不已,好一陣子才將她的話消化了,“你說祁陽王府逼婚齊家姑娘?”


    “正是。”


    “我沒有!”


    謝如清跟齊之遠異口同聲。


    齊之遠娶齊宛如是有這層意思,但也不至於就逼婚了,他覺得主動求娶是抬舉齊宛如,根本就不知道她會想不開自殺。


    這一點可由不得齊之遠狡辯,反正齊宛如自殺是真,謝如清可以盡情誇大此事,再說,也不冤枉齊之遠。


    “皇上,臣婦親眼所見,當時若不是齊家人發現解救及時,齊宛如早就沒了,齊大人衷心為國,犧牲在前線,若在天有靈知道自己的女兒又被活活逼死了,該有多麽寒心!”謝如清說得懇切又悲戚,叫人聽來很是動容,“眾所周知,齊之遠強娶不是第一次了,她第一任夫人,也是他強娶進門的,祁陽王府世子親自求親,以勢壓人,再以利誘之,多數人家沒有反抗的餘地,哪怕心裏不樂意,也沒有辦法拒絕。他的現任夫人也是如此,普通人家的姑娘被他看上了,似乎就隻有認命的份兒,根本沒有權利反抗!而齊宛如外柔內剛,寧願死也不肯屈從,故而才選擇輕生保全自己,臣婦可惜她大好的年華就此葬送,故而才出此下策!”


    這一番話說得所有人都愣住了,齊晏之看著謝如清,不知道為何,他覺得這番話是發自她內心說的,並不是單純的為齊宛如鳴冤,就像是……感同身受。


    皇上憤怒地看著齊之遠,忍著怒氣道:“你出息啊,竟然還強娶人家姑娘?你父親也算是忠義之人,竟然教出了你這麽個東西?”


    “皇上,我沒有強娶豪奪,我喜歡人家才娶的啊,我不知道大嫂在說什麽!”齊之遠急道。


    “你沒有強娶人家姑娘會自盡?”皇上氣得渾身發抖,“朕自詡太平盛世,以理治國,從不曾想天子腳下竟然還有你這樣的惡霸?”


    “皇上!我不知道大嫂何出此言,我真沒有……”


    “來人!”皇上大聲喊人進來,“把祁陽王給朕叫了來!”


    祁陽王在外頭等了半天,終於得以麵見皇上,他不知道裏頭發生了什麽,不過心裏很忐忑,這麽長時間,別是齊之遠真惹了皇上生氣吧……


    “臣見過皇上。”祁陽王跪在大殿上,先五體投地給皇上行了大禮,他平日進宮是免禮的,但今日他打定主意來賠罪,禮數自然要足,“皇上息怒,是臣疏於管教,才至之遠這樣不懂事,屢次三番惹皇上生氣,還請皇上勿要給臣麵子,該管教便管教。”


    皇上氣得笑了一聲,“你還知道你沒管教好呢,你看看你養了個什麽好東西!”


    祁陽王一愣,他可不是齊之遠那樣沒眼色,一聽皇上這口氣就知道皇上是真的動了怒。


    “朕問你,你可知道他對其嫂有不軌之心?”皇上冷臉問道。


    祁陽王的汗一下就出來了,他就知道齊之遠這個逆子——!


    “父親,我從來對大嫂都是敬重的,您是知道……”


    “朕沒讓你說!”皇上看祁陽王這個反應就已經猜到了答案,以祁陽王的為人是不會說假話的,若是假的他肯定一口否定,他剛才那個反應說明了一切。


    “皇上恕罪!”祁陽王是個明白人,見勢不妙立刻先認罪,爭取減輕懲處,“是臣沒有管教好兒子,臣自請降爵!”


    謝如清小小吃驚,沒想到祁陽王如此魄力,這一招以退為進,至少可以抵消皇上一半的怒意,皇上隻要降了他的爵位,便不好再嚴加懲處齊之遠了。


    齊之遠覺得他爹是瘋了,可知爵位一降,祁陽王府變不會再是以前的風光了,天朝異性王如今隻有四位,侯爺可是一根手數不過來,降了爵位那就不值錢了啊。


    皇上再懲罰能罰到哪去?何必這樣上趕著自罰,這不是吃飽撐的嗎?


    齊之遠一肚子牢騷卻不敢說,眼下這個氣氛,他確實不好再多言。


    “你教子無方自改受罰。”皇上哼了一聲,語氣雖然沒有剛才那樣怒氣衝衝,但也沒好哪去,“即日起祁陽王降為祁陽侯,至於齊之遠,他的罪另算,你當父親的沒把他教好就罷了,還想為其承擔過錯,這是害他。”


    祁陽王表情一頓,看來皇上不打算輕饒齊之遠,可他已經不好再求,隻能跪謝皇恩。


    齊之遠在心裏翻白眼,心說白丟了個王位。


    皇上又看向齊之遠,“你自小紈絝成性,累帶家人,事到今日可知錯?”


    齊之遠知道個屁的錯,他隻是不得不識相罷了,“之遠以前不懂事,叫皇上,父親失望了,此後一定深刻反省,保證再也不給皇上,給父親添亂。還請大哥大嫂不要怪我,今日是我魯莽了,我保證今後再也不犯。”


    “你這叫認識到錯了?”皇上再次勃然大怒,“你這明擺著是說大家冤枉你了!”


    “齊之遠!”祁陽侯怒斥齊之遠,“還不跟皇上認錯!”


    齊之遠一臉的不情願,“我沒……”


    “皇上,”謝如清忽然開口說,“臣婦懇請皇上嚴懲世子,他並沒有意思到錯,將來難保不會再次騷擾臣婦,此人屢教不改,不止是臣婦,京城的女子恐怕都難以安心。”


    “嫂子何必趕盡殺絕!”齊之遠恨道,“我與你有冤還是有仇?”


    謝如清根本不看他,她就是要提醒皇上順應民意,不管皇上願意不願意,恐怕都不會輕饒齊之遠。


    皇上不糊塗,全城的百姓都來請命嚴懲齊之遠,他若輕判了,那會引發民憤,為了一個齊之遠,叫整個皇家失去民心這得不償失。


    “即日起,廢除齊之遠的世子之位,勒令其十日之內離京,去青州軍營裏服役!”皇上嚴肅道。


    祁陽侯心中一沉,皇上這個處罰可以說是很重了,這還是在他主動自罰之後的決定,若非如此,齊之遠的下場不敢想。


    任何的處罰都不止是表麵上的意思,尤其是祁陽王侯這樣的家族,皇上這應該是在警告祁陽王府,不要試圖戰隊,皇上對齊之遠跟太子交好這件事恐怕是忌諱已久。


    祁陽侯心裏歎氣,該來的到底是要來的,齊之遠不停他勸阻,執意跟太子來往,怕就是注定了齊家這場劫難。


    不過皇上還算是給齊家留了餘地,沒有說不得再立齊之遠為世子,皇上知道齊家子嗣甚少,除了齊晏之跟齊之遠,便隻有一個幾歲的三子,將來成不成器還兩說。


    “皇上!”齊之遠難以置信,他不敢相信皇上竟然廢了他的世子?“我做錯了什麽您要這樣處罰我!”


    “還不知罪!”皇上怒道:“再不知罪朕將你發配邊疆!”


    齊之遠不敢再吱聲了,可他心裏不服,憋著怒氣,等離開大殿,將這怒氣都發在了齊晏之頭上。


    他上前揪住齊晏之的衣領,險些將他從輪椅上揪起來。


    “侯爺!”


    “齊晏之!”


    “你個逆子給我住手!”


    大家為齊晏之捏把汗,齊晏之卻麵不改色地看著齊之遠,笑了笑,“我對你的世子之位沒興趣,你不要擔心,等你在軍營裏立了功,迴來再繼續當你的世子便是。”


    這是不加掩飾地侮辱了,齊之遠怒目圓睜,眼神如刀,隻恨不的把齊晏之生吞活剝了。在宮裏他當然不能把齊晏之如何,僵持了半天,終於不甘心地鬆開了齊晏之的衣領。


    “咱走著瞧!齊晏之!”他咬牙切齒地說,說完便將齊晏之推迴椅子上。


    齊晏之兩隻手撐著輪椅把手,微微笑著看著齊之遠,齊之遠險些氣崩了。


    虛驚一場,李公公跟祁陽侯險些嚇死,假如方才齊晏之受點什麽傷,皇上一定大發雷霆,齊之遠的下場可想而知。


    謝如清本來走在最後,方才亦是嚇得不輕,眼下也顧不上禮數了,立刻走到齊晏之身邊,怒視著被祁陽侯拖走的齊之遠,“還請父親看好了他,若是晏之有什麽閃失,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祁陽侯啞口無言,他無論如何也不想看見兄弟倆成了眼下這種樣子,可他此刻卻無法說一句話,因為齊之遠犯的錯事不可饒恕的,站在齊晏之的角度,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原諒。


    齊之遠對謝如清,即便是剛才他也沒有將怒氣轉到她身上,可是在這一刻,她毫不猶豫站在齊晏之一方,並且為了他當眾與他難堪。他自幼驕傲,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盛怒之下他指著謝如清,發狠道:“謝如清,你早晚都是我的!”


    “你個逆子!”祁陽侯一巴掌打在齊之遠臉上,將人打得踉蹌在地,“你是要氣死我不成!”


    齊之遠捂著臉冷哼,反正已經這樣了,他也不再顧忌什麽,“我都不是世子了,您管我怎麽說話呢,橫豎也給您抹不了什麽黑了,您去栽培老三去唄,你一心想讓長子繼承齊家,可人家現在自立門戶,混得比你還好,恐怕是看不上,趁著老三還小,還是可以教一教的。哦,不過啊,你可得叫人好生照顧著,萬一夭折了,你可就後繼無人了……”


    “混賬東西!”祁陽侯一腳踹在齊之遠身上,在宮裏,當著李公公還有好多侍衛的麵,一點麵子也沒給齊之遠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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