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嘉定的,是偽隋勇王的部將劉勁寬。他率領一支萬人偏師從蘇州出發,自西向東,在嘉定縣一個叫武家角地方做了戰前的休整,隨後這一萬人便直撲嘉定城。


    城北和城西,本來有官軍的營寨,駐有兩隊衛軍,結果還未接敵,已經聞風潰散,一部分逃進了城內,另一部分則幹脆開了小差。於是隋匪軍沒遇到任何阻礙,直撲城下,開始攻打西門和北門。


    對隋匪軍來說,並沒有做圍城的打算,而是乘鋒恃銳,準備一鼓而下。這樣的打法,以他們以往對壘地方衛軍的經驗來說,本不算錯,然而這一次,卻遇到了決心抵抗的李翀高。


    嘉定的守軍,本來隻有幾百人,李翀高按照秦禝的布置,負有協防嘉定之責,因此從南翔的營地帶了一千八百人入城駐守。這裏是申城的北線,如果守住了嘉定,則劉勁寬這一支隋匪,等於局促一隅,不僅威脅不到申城,而且東麵亦可以無憂。


    李翀高預先已經將城守的任務做了分派,自己帶來的兵,分守北門,西門,南門,而把嘉定縣自有的兵派在東門,因為那裏是隋匪軍進攻的背向,壓力最輕。


    薑泉那一營,一共七百人,是按秦禝的建議特選出來的,每人都發了三個月的餉,有近三百軍弩,算是兵精餉足,鬥誌很盛,李翀高拿來當做預備隊,要等隋匪軍有所動作,才決定如何分配。


    待到北門和西門接了敵,看出隋匪軍的主攻方向,李翀高便把薑德的七百人一分為二,分上城牆拒敵,他自己則親自在西門指揮。雖然城防年久失修,但這一迴,衛軍兵都打得不錯。當隋匪軍衝近城牆時,城上弓弩齊發,一連打退了隋匪軍的三次衝鋒。


    等打到中午,隋匪軍損傷了三百多號人,依然毫無進展。劉勁寬看出來了,這一次官軍的鬥誌與從前大不一樣,這樣下去,要耽誤“勇王”的大事!於是派了自己的侄子,帶一千人,借著樹木的掩護,悄悄地繞到城東,去打東門撞撞運氣,自己則在西北兩門督戰,鼓噪而攻,吸引官軍的注意力。至於南門,是特地讓出來的,所謂“圍城必闕”,留給官軍逃跑用。


    劉勁寬的這一試,運氣好得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在城上督戰的嘉定知縣在亂戰中,竟然被流矢一箭射中額頭。當即一命嗚唿,於是他屬下的幾百兵立時潰散,大唿“隋匪來啦”,爭先逃下城牆。隋匪軍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上千隋匪軍蟻附而上,短短一會功夫,東門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攻破了。


    衛軍兵打仗,占上風的時候還好,一俟逆風,士氣就難以支撐,在城中跟隋匪近戰肉搏,更是難以想象的事情。於是李翀高的部隊也亂了,先是普通的營兵開始向城下逃竄,連帶著衝動薑德那一營精銳也穩不住了。李翀高急得雙目欲裂,勢若瘋虎一樣大喊大叫,然而終究止不住潰兵的騷亂,自己也被親兵架弄著上了馬,從隋匪軍特意留出的南門逃出了嘉定城。


    這一逃,便再也站不住,一直退到了南翔的營寨,才紮穩了陣腳。李翀高雄心勃勃之下,萬萬想不到第一仗就敗得這樣窩囊,可是嘉定知縣都已經死了,連出氣的人都找不到一個,真是有萬念俱灰之感。沒法子,隻得一邊收攏潰兵,一邊派人迴申城報告。


    隋匪這一次進攻,意味著申城戰役正式打響,而嘉定在開戰當天,便告陷落。這對於申城附近的軍民來說都是個不小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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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戰伊始,北線便失重城,對於申城的百姓來說,這仿佛是在他們本已惴惴不安的心頭,又投下了一塊大石。但在秦禝來說,卻有不同的看法。


    嘉定是遲早守不住的,沒想到的是失守得這樣快。自己會不會看錯了李翀高呢?秦禝心想。究竟是他戰意不堅,還是指揮失當,抑或是別的原因?李翀高的戰報,有些語焉不詳,秦禝已經派人再去相詢。而他尤其關心的,是薑德的那一營,表現如何,現在受了多大的損失。


    至於南翔該不該守,能不能守得住,這要等到李翀高迴報之後,再做決定。南翔是申城的北門戶,若是不能支撐,秦禝必然是不能坐視不理的,以劉勁寬一支偏師來說,未必下得了這個決心。


    不管怎麽說,他還是立刻就忙碌起來,先是把北線的戰況,傳送到梁熄所駐紮的泗涇和鍾衛傑所駐紮的周浦。鍾衛傑所迴複的消息,是南線暫無動靜;而梁熄的迴複是,鬆江城外五裏,已出現隋匪的探馬,而青浦縣城外,暫無隋匪蹤跡,因此隋匪主攻的方向,或為鬆江。


    青浦在鬆江的北麵,與鬆江相距不遠,同為西線的兩座重城,其中自然又以鬆江尤重。從鬆江到申城的路線,是鬆江府城——泗涇城——七寶城——申城。秦禝之所以命令梁熄將龍武軍的大本營推進到泗涇,是因為泗涇距青浦約十裏,距鬆江也是十裏,用來作為兩城的支點,最為合適。


    梁熄的指揮所,是設在泗涇城的衙門內。而張曠的騎軍,在城外的軍營待命,八名專責通信的騎兵,則輪班往返十裏外的鬆江,泗涇二城,保證可以將最新的戰情和來自申城的命令,隨時傳送。


    梁熄在判斷沒有錯。到了下午四點的樣子,偽隋勇王發自杭州的大軍,終於現身。鬆江城上,漸漸見到無數身穿黃衣的隋匪軍,大致分了四路,攜著各式軍械,從西麵漫山遍野而來。再過一時,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頂巨大的黃色轎子,以三十二名雄壯的轎夫相抬,轎子周圍,簇擁著百名身穿五色雜錦、麵目猙獰的侍衛親軍——這是天下聞名的“犴轎”,勇王偽隋勇王到了。


    隋匪軍到了離城五裏的山崗,停住腳步,有條不紊地整軍紮營,忙到傍晚,在鬆江城西連營四十餘座,城上的守軍見了,無不變色。


    除了龍武軍以外,鬆江城內原有的守軍,有知府鄭謙所轄的兵丁一千一百人,鬆江府城的民團八百人。這一座堡壘,是否經得起巨浪衝刷?


    現在既然敵勢已明,秦禝便發電報給鍾衛傑,命令駐紮南線周浦的龍武軍中,火速抽一營人,支援鬆江,限晚十點前入城。而梁熄亦向協防青浦的龍武軍中,急調了兩隊兵,來充實鬆江的防禦。


    到了子夜,仍坐在簽押房內的秦禝,收到了梁熄當天的最後派人傳迴的消息:“援軍業已抵達入城,料天明將有惡戰。”


    秦禝的手心沁出了汗——申城周圍的九縣一府,哪個城都可以丟,唯有鬆江城丟不得!鬆江到申城這一條線,是整個戰區的中軸線,也是他的舍命要保住的戰略線,他要用這一條線,將隋匪軍洶湧的勢頭,劈成兩半。


    這一夜,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無法入眠,就這樣在簽押房內枯坐到天明。


    然而直到中午,泗涇依然沒有消息傳來。秦禝焦急之下,卻收到一個意外的消息。


    偽隋勇王本人,忽然又起駕迴蘇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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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偽大隋國極盛而衰的轉折,在於“天京”的內亂。偽大隋皇帝,對其封賜的幾位偽王,漸起疑心,認為他們不忠,結果導致內亂,偽隋國的不少精銳,都折在了這一場內亂中,借此官軍才漸漸的拿迴了主動權。


    天京的局勢岌岌可危之下,站出來拯救了偽隋皇帝的,正是偽勇王。他精於用兵,智謀百出,對部下也以恩義相結,深得擁戴。於是隋匪軍兵勢複振,席卷蘇州,攻克杭州,造就了偽大隋國的一段中興,被偽隋皇帝許為“萬古忠義”,封了勇王。這次他率領三萬人從杭州出發,並命令劉勁寬從蘇州出兵,兩路並發,勢要踏平申城,拔掉朝廷在沿海的最後一個釘子。


    然而兵到了鬆江城下,他卻接到了蘇州來的火急密報,說有人要密謀造反。


    要造反的,是他的一個部將,以曾經受過偽隋勇王軍法處罰的緣故,久懷不滿,此刻見蘇州空虛,於是勾結了一位蘇州的大土豪,密密商議,準備拿蘇州去獻給朝廷。然而事不機密,被手下一個仍忠於偽隋勇王的部將得知,飛馬來報。


    這一下,偽隋勇王大吃一驚。蘇州是偽隋勇王的大本營,他的勇王府——就是設在蘇州城內。變生肘腋,不能不除,偽隋勇王隻得把大軍交給自己的親信唐冼榷來指揮,自己帶了中軍的三千人,在第二天一早,兼程趕往蘇州,去扼殺叛亂的苗頭。


    這樣大的舉動,是瞞不住人的,於是秦禝在中午時分接到了泗涇發來的電報。這種事,自然要拿來做做文章,於是除了派人報告吳煋,並飛報京城之外,縣衙的書吏也立刻動筆,大吹大擂,指偽隋勇王“懾於我之軍威,未戰先遁,托故遠揚”,把通告貼滿了大街小巷。


    自我吹噓的目的,是為了安定申城的民心,然而老百姓對這件事的反應,卻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偽隋勇王離開,而且帶走了他最為精銳的三千中軍,申城的壓力,似乎無形中減弱了一分。憂的是,接替偽隋勇王節製全軍的,是他的悍將唐冼榷,兇名最著,破杭州的一役,殺人無算,這一迴他做了主將,恐怕更加會狠打狠衝,一旦最終攻破申城,滿城生靈不免塗炭。


    唐冼榷也確實有這樣的打算。現在他執掌全軍,更是下了軍令,隻要最後攻下申城,便準許各部在鬆江府城的一府七縣之內,大掠三日,以此來激勵隋匪軍的士氣。


    “勇炳,明天要看你的。打破了鬆江,申城的西門就等於大開。”唐冼榷對他的把弟說,“聽聞這新來的申城知縣,命龍武軍進了鬆江,他自己倒躲在申城。帶隊在泗涇指揮的,是那個叫做梁熄的武官。聽說龍武軍挺能打,不過自然敵不過你的勇猛。”


    “大哥放心!”邵勇炳信心滿滿地說,“申城的官軍孱弱得很,不管他什麽龍武軍,也不管他什麽衛軍,我明天一定打他個稀巴爛。”


    正月十八日當天,因為偽隋勇王的離開,隋匪軍沒有攻城。到了十九日早上,隋匪軍出動了,十幾架盾車和衝車,肩扛著數十架登城用的雲梯,緩緩向鬆江城的西門壓了過來。攻城的部隊,首領便是邵勇炳


    大軍壓到離城不足一裏的地方,照例停下來結陣,先要把攻城器械架起來。正在忙亂的時候,忽然平地一聲清脆的聲響,一名隋匪,頸上血花四濺,一頭栽倒在地。


    隋匪軍舉軍愕然,一時萬眾無聲,卻見前麵百丈之處,從地下冒出近千個人頭。


    挖壕據守,是秦禝交給梁熄的一些現代知識,照貓畫虎學來的。因為時日的關係,不能一樣連挖三道長壕,隻是自城西到城北,挖了一道弧形的壕溝,用以藏兵。


    藏在壕溝裏的,是八百名龍武軍,每人都配了一支軍弩,一共八百支軍弩,由張曠親自帶領。埋伏的目的,是為了等隋匪抵近時,突然襲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結果不知是哪一個不開眼的兵,因為過於緊張,忽然就起身放了一箭。龍武軍手裏的軍弩,不算特別精良,在百丈的距離上,本該沒有這麽好的準頭,那個兵原本瞄準的是誰,也還難說,偏偏這一箭莫名其妙的正中那名隋匪的脖頸,居然一箭斃命。


    中是中了,可是也把這幾百人暴露了出來,張曠想到大半夜的辛苦付諸東流,恨不能就把那個兵親手抓過來砍了。


    然而亦有好處——這一箭頗有震懾之效,隋匪軍自然不知道這是胡亂放的一箭,把它當成了官軍的“立威之舉”,一時對官軍軍弩的射程和準度大為忌憚,剛結成的陣型,便有些亂了起來,不由地再向後麵退開了十餘丈,方才站穩,銳氣上便有小小的挫折。


    隋匪軍攻城,常用的辦法。一是以箭支壓製守城的兵,用雲梯強行登城;第二種仍是以火力壓製,然後以盾車和衝車,去破壞城門;


    邵勇炳與兩名副將略作商量,決定還是按原計劃,用第一種辦法攻城。鬆江並不是大城,對手亦不是很強,在大多數情況下,隋匪軍的箭雨,已經足以震懾城上的官兵,而等到雲梯附城,官軍往往就崩潰了。不過這一迴有點小小的不同,城前那一道壕溝,必須拔除——先要將裏麵的兵勇趕出去,再將壕溝填出十幾條路來,不然近不了城牆。


    隋匪軍的弓手也開始向壕溝發射火矢,片刻之後,大約三千名黃布纏頭的健卒,以一名身長力大的旗手為先導,一旗舉,千幟張,發一聲喊,向城下衝去,氣勢極盛!然而隊形還沒完全展開,城牆上官軍的重弩便射出第一輪的弩箭了,這些重弩射出來的弩箭,打得極有準頭,直射入陣中,穿過三名隋匪的軀體,才把最後一位隋匪狠狠地釘在地上


    官軍有重弩!邵勇炳先吃一驚。而城上的梁熄,則籲了一口氣——鬆江西城的城牆上,原來有三門重弩,張曠又以大絞盤,將營中的兩門重弩吊上了城。


    衝鋒的隋匪軍雖然受到這樣的打擊,氣勢卻依然很盛,他們都是特選出來的勇猛之徒,憑借以往的經驗,深信隻要衝近了壕溝,官軍一定會逃,於是強頂著城上的重弩,飛奔而前。


    到了離壕溝不足五六十米的地方,壕溝裏的龍武軍終於還擊了,第一排箭射出,便有上百名隋匪軍被射倒在地,然而其餘的人,衝的更猛了——隻要是箭,打過一發之後,就得裝箭,這個空隙是接敵最好的機會,衝的越快,傷亡越少。


    沒有想到的是,壕溝中又射出了一排箭,緊接著是第三排,第四排,密如炒豆,往複不絕。連在後麵督戰的唐冼榷,心中亦是驚疑不定:這箭雨這麽連不絕了!


    壕溝中的八百龍武軍,以連環排箭拒敵,這也是在秦禝地指點下,將步勇的方陣射擊之法,改用於憑壕據守,以三人為一組,左手的人先放第一箭,然後蹲下裝填弩箭,中間的人續放,待到右手的第三個人開箭,左手的人已經裝妥箭矢,起身瞄準,正好可以接上。而裝填箭矢缺乏掩蔽的弱點,亦恰好為壕溝彌補,因此在隋匪軍的火矢中,傷亡不大。


    等到餘下的隋匪軍拚死衝到離壕溝隻有十餘丈的地方,壕溝中的龍武軍兵勇,真有幾個嚇得扔了軍弩,爬出壕溝向後逃跑的,但這時距離已近,不僅壕溝中的排箭打得愈發有準頭,而且城上兩側的軍弩也忽然一齊開火,將衝近的隋匪軍成片成片的射倒,而向後逃去的幾名龍武軍,亦被城上的弩箭當場射死在城牆之下——這是預先便宣明的軍規:擅自出壕者,殺無赦。


    打到這個份上,就算再勇健的悍卒,亦無法繼續維持衝鋒的勢頭了。隋匪軍的兩千先鋒,終於潰退,折損了大幾百人,一無所獲。


    這是龍武軍成軍以來,與隋匪軍的第一次交手,也算是第一個勝仗,終於顯出了秦禝募勇的高明之處——雖然是新兵居多,但大多數人與隋匪有血仇,在軍官的約束之下,戰意頗為堅強,與普通的官軍完全不同。現在他們居然親手打退了隋匪,而自己隻有二十幾個傷亡,城上城下不免一片歡唿,更有激動到無法自製,喜極而泣的。


    唐冼榷和邵勇炳知道遇上硬手了——這樣強悍的軍卒,平生僅見,以往對戰地方衛軍也是從來沒有過的。於是收起了輕敵之心,決定打重弩。


    偽隋勇王的部隊,因為身處沿海,得地利之便,裝備並不差——不但不差,甚至還要強於平常的官軍。他們的軍械,有自造的,有繳獲自官軍的,重弩除外,單兵可用的軍弩的數量也不算少,但亦有一個致命的短處,就是缺乏箭矢。


    既然決定打下鬆江,陣勢與剛才就大為不同了。各類軍械不要錢一般的使了出來。就這樣一直打到下午,才稀落下來,清點戰果,應該是隋匪軍勝了。西城的城牆,被打得遍體鱗傷,雖然不曾倒塌,但城上的女牆損毀得很嚴重,城門也被打出了裂痕。人員上的損失也不少。長壕內的龍武軍步勇,傷亡了四十幾個,而城上和城內的兵勇,單是戰死的就有兩百多,城牆背後一帶的民居,也大都被摧毀,


    官軍畢竟還是缺乏了經驗,沒能夠把自己的兵力妥善隱蔽,反而有些士兵,驚惶之下,四處亂跑,結果受創尤重。


    至於隋匪軍一方,雖然地形開闊,可以分散躲避,可是沒有城牆作為依托,因此損失其實要超過官軍,但有兩萬多的兵力作為本錢,相形之下,官軍吃的虧就更大了。


    唐冼榷和邵勇炳,對這個成果都很滿意,一聲令下,盾車出動了。


    秦禝在縣衙之中,坐立不安,又不能讓別的人看出自己心中的焦慮,所以麵上還要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等著各路的戰報。


    隋匪軍的第一撥衝鋒被打退,是一個好消息,證實了一支裝備了充足數量軍弩的軍隊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也證實了龍武軍的訓練成果。但鬆江方向戰況不明,又讓他再度擔心起來,不知道鬆江的城防,在這樣密集的攻勢之中,能夠堅持多久。


    縮在城裏挨打,總是被動,按他原來的想法,是該尋機打出去的。可是在周圍一共三萬多隋匪軍的壓力下,又怎麽打得出去?秦禝一時也有些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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