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聘低頭一看,那老工人嘴裏竟然銜著一張紙條。


    紙條泛黃,光線昏暗。看的動作又不能太過明顯,接過是一個字都沒認出來──真是愁死人了。


    靈機一動想出一個法子。她先故意放低右肩,然後轉過頭去,對著肩膀上的衣服吹一口氣,那衣服乖乖的滑落下去。


    露出裏麵的香肩和一根紅色的肚兜帶子。


    “哎喲!衣服怎麽掉下去了!”說著看像遠處的巫六。


    隻瞟了一眼,巫六便紅著臉撇開眼——這死女人,火燒眉毛了,還不忘做騷。


    就在這一瞬間。老工人伸手一塞,把字條塞進蘇聘的繡花鞋裏。


    “老家夥,你快著點兒!”她盯著水裏慢吞吞的老宮人,不耐煩地說,“老娘的手都軟了。”


    說完還不忘向旁邊的巫六拋個香香的媚眼。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底下的水渠才被疏通。老宮人人做完事就收拾東西出去了。


    地窖裏又隻剩下她一個人。拉著鏈子的手都軟的撐不住了,卻不敢放鬆一分。


    又過了許久,水終於降下去一點點。


    她終於可以鬆一口氣。這時候,想起來剛剛的紙條,於是抬起右腳,催動真氣,那紙條緩緩的從,鞋幫子處爬出來往上飄。


    剛看到“肉身”兩字。


    “殿下!”入口處就傳出聲音。


    她趕緊把紙條重新“放迴”鞋子裏。


    “來得還真他媽是時候!”她不禁在心裏咒罵著。


    剛罵完便見大皇子帶著兩個人走進來。


    “蘇姑娘可好啊?”


    “拜你所賜,不怎麽好!老娘我昨夜一夜沒睡,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大皇子背著手搖著頭說:“我也想憐香惜玉來著,無奈幾次追捕都沒有進展。隻能找蘇姑娘,想辦法了。”


    “沒辦法!”蘇聘送他一個白眼,“你永遠都不可能抓住他們,老娘不過是個意外,”


    “真的沒辦法?”


    “沒!”


    她把這個字說的很重。態度也很明確——老娘就是一個字兒不會說,你死了這條心吧!


    “來人啦!”大皇子不輕不重的喊道。


    “在!”


    “把旁邊的鏈子給我鬆一鬆,”他盯在懸空的人,“蘇姑娘大概是太,安逸了,想不起來。”


    蘇聘瞪大眼睛:“你想幹什麽?”


    “如你所想!”


    “有本事你就去抓呀,跟我較什麽勁?”


    兩頭的鏈子被放得嘩啦啦的響,她趕緊收鏈子,岔開兩條腿。


    操!鞋子裏麵還藏著沒看的紙條呢。


    可是收鏈子的速度,怎麽都趕不上放鏈子的速度。


    “唿啦”一聲,她往水裏掉去。


    鞋底一碰到水麵,便開始冒起煙來,她趕緊催動真氣,踏著水麵,一招攻向大皇子。


    “殿下小心!”


    巫醫搶上來擋在大皇子前麵,一枚玉玨同時射出去。


    眼看就要得手她哪肯罷休,扭身躲開攻擊,鞭子就向前掃去。


    忽然鏈子一崩,“嘩啦!”,人被硬生生的拉住。她氣惱地掙紮著,卻無甚作用。腳下火辣辣的疼,手腕都快被勒斷了。


    大皇子得意的撥開前麵的人:“此地窖是我大澈國專門修來關押你們這些冥族之人的。”


    “自修成之日起,每一個被關進裏麵的人,不曾逃出一位。”


    “你就別白費心機了,乖乖的說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蘇聘提起全身力氣,右腳在踩在左腳的腳背上──要痛也隻痛一隻腳:“你想知道什麽?”


    大皇子見他鬆口,輕描淡寫地說:“其實很簡單,你隻要告訴我薑小槊的肉身藏在什麽地方?”


    肉身?剛剛那字條上不就寫著肉身兩個字?此時她恨恨的咬牙,咋就沒把字條給看完呢?


    臉上卻帶著疑惑的神情:“肉身?薑小槊的?”


    “對!”


    “你知道肉身對於我們冥族來說意味著什麽嗎?”她歎口氣說,“那是我們冥族的寶貝,與這個世間的聯係全靠它了。”


    “所以!”她頓了頓,“寶貝隻藏在我們自己知道的地方,不會輕易告訴他人。”


    “你們關係不是挺好嗎?吃住一塊你會不知道?”大皇子倒是不著急,因為有人比他更急,他看一眼蘇聘單腳站立的姿勢。


    忒難受了!可蘇聘的臉上還保持著笑容:“我倆是挺好的,可是我沒有肉身,所以我也不關心她的肉身藏在哪。”


    大皇子靜靜地看著她,突然手一揮:“給我用水澆。”


    什麽?澆——水!她背脊一麻。


    就見幾名巫衛手拿盆子走進來。


    “動手!”


    “是!”


    下一刻,一盆一盆的水,畫著弧線襲向水麵上的人。


    “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女孩子!”


    蘇聘一邊說著,一邊東躲西藏,無奈被鏈子束縛,可以,活動的空間非常少。再加上腳下烙鐵似的。“滋啦滋啦!”不一會兒她身上頭上,便開始冒煙灼燒。


    可水還在不斷灑來,即便她有三頭六臂,也躲不過這些漫天飛灑的水珠。


    她狼狽得頭發散亂,裸,露的肩背無一處完好。


    “殺了我吧!”她大聲叫囂著,“你們這群無恥的男人,竟然下狠手對待一個弱女子。”


    “哈哈哈哈!”大皇子像聽到一個笑話,“真是好笑,你這般稱自己,確定不是為了逗本皇子開心?”


    “我呸!”蘇聘像踩在紅烙勞的鐵板上跳舞的小醜,手腳亂舞東跳西晃,動作滑稽,“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也配!”


    “哼!加快動作!”大皇子眉毛一挑,“看你能撐到幾時?”


    灼燒的麵積越來越大,撕肉碎骨的疼痛,讓她有些恍惚,動作也越來越慢,他沒注意到,身體已經開始透明。


    她快不行了。


    “停下!”大紅子還不想弄死她,“我們做個交易吧。”


    蘇聘得以喘口氣,抹一把冒著煙的臉,胸口起伏得厲害:“說來聽聽。”


    “你告訴我肉身在哪裏?我放了你,如何?”


    “我想不明白,那肉身到底有什麽用?你拿著肉身難不成還能逼薑小槊出來?”


    她確實不明白,除了能用那肉身在人間走走看看,吃吃喝喝,難道還有其他不知道的作用?


    大皇子點點頭:“也難怪你不知道,因為你沒有肉身。”


    “肉身是冥族與凡世的聯係,時間越久羈絆也就越深,等到了一定的時候,靈魂就會依賴肉身,二者會合二為一。”


    她怎麽不知道有這一茬?蘇聘眯著雙眼,一臉的懷疑。


    “不信是吧?”大皇子甩著手裏的馬鞭,“我問你,薑小槊身上的魂鎖是不是顏色越來越深?”


    對呀!他怎麽知道?蘇聘皺著眉頭沒說話。


    這表情卻被大皇子看在眼裏:“被我說中了是不是?”


    “顏色越深就表示她與這個世界的羈絆越深。”


    “當兩者合二為一的時候,隻要找到肉身就等於捉住了她本人。”


    蘇聘的大腦裏一時無法接受,稍微一疏忽,人就往下沉。她嚇了一跳,呲牙咧嘴地拉緊鏈子立在水麵上。


    “沒錯,傷害她的肉身就等於傷害她的靈魂。”大皇子笑著說的說,“你們可以永遠的躲在泉九道不出來,但是,肉身卻永遠無法進到那裏。”


    “真是一個絕妙的方法。如此說來還得感謝巫族的那個詛咒,讓我大澈國有製肘你們的方法。”


    “讓你們都為我所用!”他語氣甚是得意。


    巫一卻不動聲色的握緊了拳頭。巫六手裏的盆盤子也緊了緊。


    蘇聘總算是明白了。她想了想,有氣無力的說:“提議不錯,但是我要想想。”


    “好!”大皇子背著手緩緩的往外走,“不過時間別再太久,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失效。”


    跟在他後麵出去的,還有幾名無巫族之人。


    鏈子嘩啦啦的被拉上去。


    蘇聘重新被懸在空中,像一隻沒有生氣的麻布袋。


    過了半個時辰,她才稍微的緩過氣來。第一件事,便是翹起腳尖,那張保存得尙還完好的字條緩緩浮上來。展開。


    待看清上麵的字後,她咒罵出口:“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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