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蘭忙道:“相公誤解了,我不是要起訴,我覺得母親這般最好。我也是喜悅的,相公你才是家裏的天……”


    秦禹修看著她漲紅的臉,笑著捏捏她的手:“安心便是,不是怪你,別多想,是心疼你。”


    林雪蘭頓時內心灌了蜜一般甜。


    有情飲水飽,不管婆婆多刻薄,不管生活多清貧,乃至還要她親身下廚,煙熏火燎,能獲得所愛之人的溫存體恤,所有那些都值了。


    “相公,我喜悅的。”林雪蘭靠在秦禹修前,伸手摟住他的腰。


    秦禹修動作頓了下,隨便輕輕拍拍她的後背,麵色清靜。


    林雪蘭喃喃地道:“大姐、二姐都嘲笑我,我曆來不後悔。她們在家裏禮貌森嚴,還要到處防著別女人。何處能像我這般,被相公心疼,想這般密切便這般密切。”


    秦禹修輕笑一聲:“你沒有的那些,將來我也會給你。”


    “現在這般,我便得償所願了。”


    “夫人,好信息,有天大的好信息——”裏頭傳來婢女木槿慷慨的聲音,這是林雪蘭的陪嫁婢女,對她赤膽忠心,有些莽撞。


    林雪蘭笑著從秦禹修懷中站起,內心有些淡淡的遺憾。


    她是溫柔賢能的,因此或是道:“相公別見怪,這婢女,被我慣壞了。”


    她帶來四個陪嫁婢女,屋子小,她身邊的婢女又都和她一般,十指不沾陽春、水,家務上幫不上什麽忙,引得婆婆不喜,便打發了三個,隻留下木槿。


    說起來,木槿並不是她最稀飯的,秦禹修的母親稀飯木槿不嬌氣,因此她便留下了木槿。


    好在木槿的忠心是沒問題的,因此林雪蘭也便寬慰自己,留誰都一般。


    隻是木槿的禮貌,也讓她頭疼。


    這不,又冒莽撞失的,讓她在秦禹修眼前尷尬。


    秦禹修道:“既然是好信息,讓她說來聽聽便是,在自己家,沒有那麽多禮貌。”


    楊玉經是說過,在她家裏,她便是禮貌,看不慣的都不要去。


    說這話的時候,她神采飛騰,眉宇間都是自豪和自信。


    秦禹修內心一陣痛,宇宙麵唯一份的女人,他終是錯過了。


    木槿歡暢地跑進入,眼光看到秦禹修,頓時便呆住了,半晌後才向他施禮,訕訕地道:“老爺也在。”


    她眼光閃灼,不敢看秦禹修。


    秦禹修卻很平和近人,道:“什麽好信息,說來讓我也隨著聽聽?”


    木槿嘴動了幾番,到底支應付吾,沒說出話來。


    看著她這番神態,秦禹修沒說話,林雪蘭卻覺得很沒有麵子,不由帶著幾分森嚴和慍怒道:“莫非我有什麽事兒,是不能報告老爺的嗎?你要是這般,我以後也不能留你了。”


    木槿被嚇得表情都變了,結結巴巴地道:“沒,奴婢沒說是好信息。奴婢便是在裏頭聽說……”


    “你倒是說啊!”


    “奴婢聽說了一些事兒……”木槿咬牙,一橫心,說了便說了。


    林雪蘭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由得看向秦禹修。


    而秦禹修,經大步出去,繡著鴛鴦的碧紗簾子在林雪蘭眼前晃悠著,含混了她的視線。


    “相公……”她追了出去,卻早看不見秦禹修的背影。


    林雪蘭的淚水潸下,扶著門,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


    所有的美好,都是鏡花水月,是自欺欺人。


    秦禹修內心的人,不是她;過去不是,現在還不是。


    他的那些溫柔體恤,都隻是習慣使然……不,不要想了,林雪蘭不讓自己再想下去,隻覺得透骨的寒涼。


    木槿曉得自己肇事了,在她背後,見她這般神態,想勸又不敢勸。


    倒是林雪蘭,幽幽地問:“怎麽出事的?打聽清楚了嗎?”


    木槿訥訥道:“,奴婢不清楚。要不奴婢去問問?”


    “算了。”林雪蘭道,“隨她去吧。她在世我爭她,死了更爭,因此死活又有什麽影響?”


    木槿聽了這話,淚都下來了。


    林雪蘭擦了擦眼淚:“去看看廚房飯菜計劃好了沒有?我該去奉養老漢人吃飯了。”


    木槿更替她感應不值,不敢說,垂頭小步快走出去,卻險些撞到迴來的秦禹修。


    “相公?”林雪蘭的眼睛瞬時亮了。


    相公這是曉得自己會難過,因此才去而複返嗎?


    不要緊,她不介意。他還能記起她的感覺,比起從前,這不便經是極大的提升了嗎?


    她不求現在便在他內心和楊玉分庭抗禮,至少,她也能占據一角,哪怕是很小的一角,也得償所願了。


    秦禹修是一出去便聽到楊玉安好經往將軍府迴來的信息,因此才迴來。


    看到林雪蘭紅紅的眼圈中滿滿的驚喜,他到底沒說什麽,道:“擺飯吧。”


    “好。”林雪蘭答應,而後主動道,“都是同鄉,不曉得楊夫人那兒怎麽樣了。吃過飯,我讓人出去打聽打聽。”


    “沒有。”秦禹修冷聲道。


    林雪蘭被他聲音中的冷意驚奇到,垂眸道:“那便不去,是我思量不周。”


    看著她瞬時黯淡的眼神,秦禹修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和她從前有過那麽一段,你大方不計算,秦驍未必不放在心上。我們打聽是坦開闊蕩的,萬一被秦驍曉得,又不曉得想到了何處。”


    “嗯,我聽相公的。”林雪蘭心中微澀。


    適才那聲“沒有”,所佩戴著的涼意,讓她很難受。


    “我在官場上或是新人,雖說有祖父扶持,或是不要獲咎秦驍。”秦禹修道,“我想早點給您好日子,讓你迴娘家能抬開始來。”


    “感謝相公,”林雪蘭聽了這番話,雖說內心曉得,他多半是不舍得楊玉為難,或是起勁放棄那樣的念頭,配合他道,“相公好好的,簞食瓢飲,我也得償所願。”


    “走吧,去娘那邊吃飯。吃過飯,下午帶你出門走走。”


    林雪蘭暴露了美滿的笑容。


    木槿在附近看著聽著,內心不由得想,夫人可真輕易知足啊。便是老爺騙她去跳火坑,她也會毫不遲疑地跳下去。


    楊玉迴來換了衣裳,又重新給賈霞包紮好傷口,叮囑了她許多注意事項後,便聽她道:“夫人,您去看看魚兒吧。”


    楊玉呆住:“魚兒怎麽了?”


    “魚兒後背受傷了。如果不是因為受傷,她那麽好的水性,怎麽能不下水救您?”


    楊玉大吃一驚,忙去找薛魚兒。


    薛魚兒後背上有一條長長的刀傷,雖說不深,貫串了險些整條後背,鱗傷遍體,衣裳經粘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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