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棠棠上來瞥見我們打架會不高興的。”


    衛三郎眼中含淚,咬著牙道:“我mm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讓你給她陪葬!”


    “不會有那種可能,她一定好好的。”


    倘如如衛三郎所說,秦謝舟自己也覺得生無可戀。


    不,不能那麽想,她一定會迴來的,一定!


    月見幾個都淚流滿麵。


    “汪汪汪——”楊子陌陡然從薛魚兒懷裏跳下來,“撲通”一聲跳進深潭中,一路刨著水花奮力向西北角遊過去。


    而後楊玉的頭頂慢慢從水草中露了出來,如果不是因為眾人都瞪大眼睛隨著子陌的動作緊盯著,完全便不會察覺她。


    楊玉是上來換氣兼查看周邊景遇的,過了這麽長時間,援軍應該來了吧。


    結果剛睜開眼睛,便被楊子陌咬住了袖子,而後聽見“撲通”一聲,隨後便見秦謝舟向她遊來。


    岸邊站著許多人,認識的不認識的……


    楊玉舉起手來,暴露自以為光耀的笑容向他們打招唿:“嗨,都來了啊!我沒事。”


    衛三郎:“……你給我等著!”


    他抹了一把臉,掌內心都是淚水。


    沒事便好,沒事便好。


    月見看到她沒事,脫力坐到地上大哭起來。


    薛魚兒邊落淚邊自滿地道:“我便曉得,我便曉得夫人必定不會出事。貓有大條命,夫人有大十大條!夫人救了那麽多人,要是還出事,我再也不相信什麽老天有眼了!”


    賈霞長長地鬆了一口,這才覺得受傷的胳膊疼得厲害。


    秦謝舟在水中一把住楊玉,使勁之大,險些要把她融進骨肉中。


    “大哥,喘不上氣來啦!”楊玉傻笑著道,伸出食指指著岸邊的幾人如釋重負,“還好,都在。”


    適才她也心急如焚,總擔憂她們幾個出事。


    聽著水裏搜尋她的人,她不斷定是敵是友,因此不敢出麵。


    而後她便覺得,脖頸間有熱流流下。


    那是秦謝舟的眼淚。


    她在水中待了太久,渾身發涼,因此他的眼淚,愈加灼熱。


    “沒事了。”楊玉使勁迴住他,“我不是報告過你,在水裏,我便是無敵的嗎?嘻嘻。”


    “別恫嚇我了,我或是很畏懼。”秦謝舟在她頸窩中悶聲道,“棠棠,我嚇死了。”


    “好啦好啦,”楊玉哭笑不得,內心卻覺得重甸甸暖融融的,“岸邊那麽多人呢!我們迴府裏再說。”


    後來秦謝舟鬆開她,她才察覺他臉腫了。


    邊往岸邊遊,她還邊問:“你和刺客比武了?”


    秦謝舟裝作沒聽到。


    衛三郎脫了披風,等楊玉一上來便罩住她。


    楊玉被泡得發白,卻笑道:“感謝三哥。三哥你怎麽來了?”


    衛三郎抬腳要踹她,到底沒舍得,沒好氣地道:“你腦子進水了,不曉得我為什麽來?這是沒經動姑母,要是嚇到姑母,看我不給你一頓好打!”


    說完,又罵她沒腦子,以身涉險。


    楊玉有些委屈:“誰曉得她忙著那麽多事兒,還能在這裏設下匿伏。誰曉得,莫愁師太那樣的人,也和她同流合汙。”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可以反應,白太妃和莫愁之間的便挺難反應的。


    相互慰籍?惺惺相惜?


    她甩了甩頭,又問秦謝舟,“大哥,莫愁師太呢?”


    “死了,仰藥尋短見。”


    “那宮裏那兒——”


    “都放置好了。”秦謝舟道。


    那便好。


    楊玉頓時升起了騰騰的鬥誌,被雁啄了眼,那接下來便該有仇報仇,有怨埋怨了!


    一個大大的噴嚏,把楊玉打迴了原形。


    “先迴府。”秦謝舟擁住楊玉。


    合浦還珠,其實是宇宙麵最令人感激的事兒。


    馬車停在水月庵山門前,一路走出來,楊玉才察覺水月庵經被重兵團團困繞,隻是不曉得是秦謝舟的人或是衛三郎的人。


    “大哥,三哥,別幹擾了庵裏的人。”楊玉道。


    雖說不曉得其中有無莫愁師太的擁躉,絕大部分人都是無辜的。


    而且莫愁師太一死,庵裏現在必定亂成一鍋粥。


    秦謝舟道:“嗯。”


    衛三郎要說什麽,卻被秦謝舟用眼神製止。


    秦謝舟要陪楊玉坐馬車,後者道:“三哥也在,你和三哥騎馬。月見,魚兒,賈霞,你們過來陪我。”


    三個人表情都不太對,她都看在眼裏。


    秦謝舟頓了下,或是沒有駁她,扶著她上了馬車。


    馬車轔轔而行,楊玉笑著對三人性:“都低著頭幹什麽?怎麽這麽一下子沒見,還含羞了不可能?”


    月見道:“我們是沒臉再會夫人了。將軍說得對,夫人通常對我們萬萬般好,但是很需求的時候,我們都不在身邊。幸虧夫人藝高人膽大,沒有出事,不然我們又有什麽顏麵苟活於世?”


    楊玉道:“你這麽說,要嚇死我嗎?哪有那麽緊張?是我讓你們分頭動作的。我便會水,帶著你們反而帶累我。好了好了,都別亂想了,以後帶著累贅,我們還怎麽像從前那樣相處?”


    她不想要任何薪金她犧牲,也曆來不希望任何薪金她舍身忘己。


    那樣的情太重,她還不起。


    薛魚兒深吸一口,訴苦道:“夫人您什麽時候會水的?水性比我還好。”


    她是漁女,自問沒有楊玉這般的水性,在水下那麽久都沒有聲氣,最後平安無恙,滿身而退。


    楊玉自滿挑眉:“這便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賈霞,過來我給你看看傷口。”


    “隻是皮外傷而。”


    楊玉道:“止住血了,等迴府我給你重新好好包紮。夏日火熱,傷口不輕易恢複,要多注意。今日幸虧有你,要不便憑一把石灰,我跑不出去。迴頭我們都隨著你學些防身術,你這個先生可喜悅收這些笨拙的門生?”


    賈霞清靜地道:“夫人言重了。”


    看幾人其實都是竭力陪著她說話,狀態都有些喪氣,楊玉默默在內心歎了口。


    這件事兒到底讓幾人驚魂不決,秦謝舟又說了她們,現在她們正在最深的忸怩中,說什麽都沒用,等以後慢慢再說吧。


    秦禹修剛從裏頭迴家,林雪蘭上前奉養他更衣,笑道:“今日怎麽迴來得早了?母親適才還說,要廚房把買來的鯉魚先養著,夜晚再做給相公吃。”


    秦禹修淡淡道:“母親過慣了苦日子,因此生活節減,讓你受委屈了。我會同她說,以後沒有如此,你們在家裏也要吃些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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