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瞪大眼睛:“娘,您的好處是,她要獲取,太後得不到的男子,便能證實她比太後厲害?”


    “應該是如此。”


    楊玉:“……我太純真了。”


    再一次印證了薛魚兒的話,“狗為什麽吃屎,我們哪裏能曉得”,話糙理不糙。


    衛夫人道:“不怕,有娘在。”


    “不怕,我娘一身技藝,誰與爭鋒!”


    衛夫人被她逗得大笑不止,點點她的鼻尖,“你也是頑皮,想出去便出去。你在府裏是能做主的,又沒有婆婆給你表情看。你鬧妖去女扮男裝做什麽?”


    楊玉不會說真話,“好玩唄。”


    “也是秦驍給你慣的。”


    衛淮弱弱地道:“既然這麽多事兒,那玉兒你臨時便別出門了。”


    衛夫人卻自豪道:“憑什麽不讓我閨女出門?那些人也便會些蠅營狗苟的手法。真刀真槍地來,她們比誰都軟。”


    將門虎女,名副其實。


    楊玉笑道:“我便是前一陣無聊,現在不出去了。幸虧曉得誰想針對我,當心防備便是。”


    她話鋒一轉:“有一件事兒我想問問娘。”


    “你說。”


    “說起來這個便是忌諱了,大哥他的父母,是合葬在一起嗎?”


    “是,你問這個做什麽?”


    楊玉低下頭,假意道:“大哥不讓我去拜祭;我內心有些不安,無論如何說,我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去見公婆說去。”


    衛夫人想了想後道,“你或是別去了。這件事兒和秦驍弑父一樣,他都不想說起。”


    “哦。”


    等衛夫人送楊玉出去的時候卻道:“玉兒,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沒有啊。”楊玉不肯承認,一味裝傻,“您在說什麽呢?”


    “你娘什麽沒見過?以為你那點小本領能騙過我?”衛夫人道,“你以前查案宗,同你三哥說什麽都沒查出來,後來便沒了動靜,我便以為有些不對,這不是你的樣式。”


    “咳,您想多了。”


    “你還問你三哥為什麽沒有仵作介入此中,對不對?”


    楊玉不由得道:“我三哥真是個大嘴巴。”


    “他倒是想瞞我,他曉得,瞞。以後你也會曉得。”衛夫人語帶深意地道。


    “娘——”楊玉撒嬌。


    “然後你今日又裝作無意提起秦驍父母的塋苑,你如果是真有心去參見,還用現在?”


    楊玉忐忑不。


    下一刻,衛夫人或是把她的目的揭了個底朝天:“因此你想去開棺驗屍對不對!”


    楊玉咬著嘴不說話。


    “你女扮男裝出府做什麽?讓我想想,是不是去找仵作了?”


    楊玉不得不承認,她娘真是個盡頭伶俐的人才。


    把這些蛛絲馬跡能如此十全十美地串聯到一起,還原了她幾乎全部的當心思。


    衛夫人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想了便想了,有什麽心虛的?”


    “娘?”


    “你不可以那麽做。”衛夫人道,“事兒成功,洗刷了秦驍的罪名,天然皆大歡樂。你有沒有想過,失敗了呢?是,秦驍不會因此而放棄你,很多隻是內心多一道傷疤,以後你還可以好好經營;可因此擔這件事兒露出,他人如何看秦驍,如何看你?”


    楊玉呆住。


    “秦驍是個男子,會一力負擔起全部罵名,我對此也毫不質疑。”衛夫人道,“在眾人眼中,除了弑父,他還多了一個掘墳的罪名,讓他父母背後都不得悠閑,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也不要和我說你會當心翼翼。你覺察到了孟語青的跟蹤,其餘你沒覺察的呢?你如何曉得太後沒有留意著你?其餘仇人有沒有留意你?”


    “玉兒,你太年輕。”衛夫人語重心長道。


    楊玉垂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是,娘您說得對。我迴去再想方法,不會輕舉妄動的。”


    如果因為她美意辦賴事,讓秦謝舟的處境落井下石,她的確會忸怩。


    其時候,忸怩經於事無補。


    她很近連續很自以為是地以為,便算事兒露出,很壞的結局是秦謝舟曉得,這不會擺蕩兩人的情緒完全。


    她沒想到世俗會把壓力都加諸到他身上。


    “傻孩子,娘隻是不讚許你這般做,沒說不幫你想方法。”衛夫人歎了口道。


    “娘?”楊玉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如果娘不幫你,這會成為你解不開的心結。”


    “對不起,讓您費心了。”楊玉道。


    “能為你費心,娘很高興。”衛夫人道,“其實也便是從身後裏轉到明麵上而;你隻是太年輕,再過兩年,不必娘提點,你自己也能想清楚。”


    “娘,您說——”


    “遷墳?”楊玉有點懵,很快便想清楚了,“娘,您的好處是,讓我找個光明正大的原因,把我公公婆婆的墳換個地方?


    “是。”


    “他們是葬在秦家祖墳吧,這件事兒生怕沒有那麽容易。”


    古人安土重遷,搬家都很難;加上他們對故去的親人更加敬畏,因此遷墳這件事兒難上加難。


    並且祖墳,那都是幾十年乃至幾百年前祖宗定下的風水寶地,如何能說遷便遷?


    衛夫人挑眉看著她:“遷墳不容易,你鬼鬼祟祟去開棺驗屍便容易了?”


    楊玉:“……彷佛更不容易。”


    “這不便結了?”衛夫人道,“走吧,去你爹書房,我和您好好說說。”


    裏頭或是冷,楊玉出門的時候沒有換鞋,穿了雙在家穿的軟底薄繡鞋,因此適才不由得跺了頓腳,便被她看在眼裏。


    楊玉笑哈哈地摟住她,“或是娘疼我。”


    進了書房,發現裏麵經點著幾個紅全部的火盆,楊玉如此所思。


    衛夫人見她目光在火盆上逡巡,沒好氣地道:“我讓人計劃的,要在這裏和你算賬。”


    “啊?”


    “以為你煽動你爹裝病的事兒我不曉得?”


    楊玉看著她灼灼的目光,頓時心虛:“嘿嘿,娘賢明神武,我魯班門前弄大斧,該罰該罰。”


    衛夫人笑罵道:“少跟我貧嘴。我和你爹二十多年,能騙過我一日兩日,還能恆久騙下去?”


    “爹娘情緒羨煞旁人。”楊玉繞到她身後替她捏肩,“都是我的餿主意,要不我不可以出門。早曉得娘如此明察秋毫,我便應該坦率從寬。現在還害了爹,惹娘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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