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醒來時看見床邊跪滿了禦醫,雲子辰見她醒了問:“月兒醒了,餓不餓?”


    月溪搖搖頭說:“皇上,別為難禦醫們了,讓他們迴去吧,這事怪不得他們。”雲子辰讓所有人都走了迴過頭發現月溪嘴角又流下血,剛準備把禦醫叫迴來,月溪拉著他說:“別讓他們來了,我想和你單獨待會。”


    雲子辰擦掉她嘴角的血說:“好,月兒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不叫他們來了!”


    月溪靠在他肩膀說:“子辰,我堅持不下去了,記住你答應過我的,好好活下去,下輩子我還嫁給你。”


    “不要,你答應過我要堅持的!”


    她抬起擦去他的眼淚說:“我也舍不得你,可我真的好疼,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雲子辰舍不得她疼,給她擦去眼淚說:“那你下輩子一定要等我,不許愛上別人!”


    月溪努力笑著說:“好,下輩子我會一直等你找到我。你笑笑好不好,我喜歡看你笑!”


    月溪笑著慢慢閉上了眼,雲子辰抱著逐漸冰涼的她:“月兒,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你一定要等著我。下輩子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景延十六年鈺妃薨,景延帝追封鈺妃為鳳鈺皇後,以皇後之禮下葬,鳳鈺皇後下葬當日,駙馬迴府時遇刺身亡,死後葬在離皇陵十裏的山上。鳳鈺皇後薨後景延帝在位三十餘年未再納一人,膝下也無任何子嗣,景延三十年景延帝封翊王嫡長子為太子,景延四十六年景延帝退位,太子繼位史稱天合年,天合二十五年,二月初一宮裏張燈結彩,今天是太上皇八十歲壽辰,皇上下令大辦慶賀,宮人打開辰夕宮正殿的門,發現房門緊閉,宮人害怕出事連忙通報皇上,砸開門後床上躺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嘴角流著黑血,皇上見狀忙叫人去請禦醫,最後一個被扶進來的老人說:“不必了!你們都出去吧!”


    床上的人用盡全力笑著說:“哥,我走了,孟星闌追隨她去了五十多年,我再不去那丫頭又要跟著孟星闌跑了!”


    滿頭白發的雲子睿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麽好,良久問了一句:“你吃的什麽?”


    “千陵散,當年她就是吃了這個去的,我現在才知道這個藥這麽疼,可她卻一直為我堅持,到最後我也沒能為她找來解藥!”


    “去吧,下輩子與她做一對尋常夫妻!”


    雲子辰笑著閉上了眼,月兒,我來找你了。


    雲子辰再睜眼時月溪正在他懷裏,笑著說:“好,下輩子我會一直等你找到我。你笑笑好不好,我喜歡看你笑!”


    這不是月溪當年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嘛,怎麽迴事?難道我剛剛是在做夢?可是看著懷裏慢慢閉上眼睛的人,瞬間慌了,難道自己又要承受一次她離開的那種痛?


    放下懷裏的人大聲叫:“來人,趕緊去叫禦醫過來。”


    禦醫來了又是一陣忙碌,許久之後深唿一口氣:“皇上,娘娘的命暫時抱住了,但是明天太陽落山前再沒找到幻靈草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太好了,這是夢裏沒有的,說明自己一定能救她。可是夢裏自己到死也沒找到幻靈草,該怎麽救她啊!這時候薑公公跑進來禮都沒行:“皇上,出去打聽的探子打聽到上一次有人采到幻靈草是在荊棘山!而且據說百年間多次有人在那裏采到幻靈草。”


    “好,更衣,朕要親自去找。”這些是夢裏沒有的,肯定是我的真心感動了上天,所以又給了我一次機會,月兒,這次我一定能救你!


    “皇上,派下人去找就是了,荊棘山那個地方連個活物都沒有,危險重重,皇上若出點意外天下百姓怎麽辦啊!”


    “朕心意已決,別人能去得朕怎麽去不得,月溪也不能再等了,現在就出發!”


    薑公公隻好給他換上了一套方便翻山越嶺的衣服,雲子辰剛踏出門又轉身進書房了,沒一會兒拿著一道聖旨出來遞給薑公公說:“若朕此行沒有迴來,把這道聖旨給翊王,也算朕沒有辜負天下百姓!”說完就走了,雲子辰帶著雲樂出了京城,沿著地圖一路來到荊棘山下,抬頭看去山上光禿禿的,如一座荒山越往裏走荊棘叢越來越密集,雲子辰站住腳說:“雲樂,你就在這等吧!”


    “皇上,卑職還是與你一起上去吧。”


    “不必,這荊棘叢越來越密集,若我們一起去必定都會受傷,到時候就算采到幻靈草也沒人能及時送迴去。你就在這等,朕盡快迴來,正午之前朕若沒迴來你帶著鈺妃去找太上皇,也許在他那裏還有一絲希望,朕知道你能找到他!”


    雲樂本想說他自己上去,雲子辰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麽,接著說:記住朕說過的話,若太上皇救活了月溪,以後她便是你的主人,保護好她!”說完就拿劍披荊斬棘,慢慢上了山,雲樂隻能在原地等著。


    雲子辰一路走的很艱辛,爬到半山腰時感覺腳下踩著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低下頭看去,居然是隻人手,那手被踩之後動了一下,雲子辰趕緊披掉旁邊的荊棘,看到那人的臉雲子辰雙眼滿是詫異,他怎麽在這?


    “孟星闌,孟星闌!!”用手拍著他的臉,想要叫醒他,孟星闌努力睜開眼睛:“皇上?”然後掙紮著爬起來跪著:“微臣參見皇上”


    雲子辰拉起他:“你怎麽在這?”


    “臣派人四處打聽才聽說這裏有可能采到幻靈草,臣便連夜趕來了,結果晚上沒主意腳下,不小心摔倒了就昏過去了!”


    雲子辰想起夢裏月溪離去,他卻在月溪下葬那日自縊在駙馬府,原來他也一直愛著月溪,不比自己少。雲子辰退後一步,深深鞠躬:“謝謝你!”謝謝你一直愛著月溪,用你的方式護著她!


    孟星闌連忙扶起他:“皇上,您這是為何?微臣不過是為皇上盡心罷了!此禮微臣萬萬受不得!”


    “你不用說冠冕堂皇的話,朕知道你為何上山,既然如此我們一起吧,路上也有個照應!”


    孟星闌點點頭:“那微臣在麵前開路吧!”


    “並排走吧!”


    兩人齊心協力爬上山頂,到山頂時兩人身上布滿傷痕,雲子辰掏出一瓶藥扔給他:“把這個塗傷口上。”然後便四處張望尋找


    “皇上,微臣沒事,微臣皇上給皇上上藥吧!”


    “朕不用,你傷的比朕嚴重。”他手無縛雞之力,卻獨自上山,自己遇到他時他身上已經傷痕累累,再不處理一下怕是他都活不到下山。


    孟星闌在一旁給自己上藥,雲子辰到處尋找,過了一會孟星闌也與他一起找,一個時辰之後兩人幾乎把山頂翻了個也沒找到,兩人眼中同時透出絕望,難道月溪真的沒救了嗎?


    “皇上,我們下山吧,現在迴去您興許還能見她最後一麵。”


    最後一麵?難道自己重來一次也救不了月溪?那老天為什麽要給我這個希望,失魂落魄的走到懸崖邊,若自己從這裏跳下去,那是不是可以騙月溪自己隻是無意墜崖而亡,就不算自殺,那種沒有她的日子自己真的不想再經曆一次了。閉上眼準備縱身一躍,孟星闌突然拉住他:“皇上,您不能想不開,她若知道你這樣,死也不會原諒自己的!我們興許還有別的辦法,比如太上皇,上次微臣差點死了,不就是太上皇救的微臣嘛!”


    雲子辰呆呆的看著他:“對,父皇,父皇一定有辦法救她,下山,下山帶她去見父皇。”


    雲子辰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拉著孟星闌準備下山,可孟星闌卻盯著一個地方激動的說:“皇上,你看那是不是就是幻靈草?”


    雲子辰抬眼望去,在遠處的懸崖峭壁上,一個極不顯眼的地方長著一株純白色的草,通體除了白無任何其他顏色,月溪有救了。雲子辰擦掉激動的淚水:“朕去采!”


    “皇上,那地方極陡極峭,十有八九迴不來,還是微臣去吧!”


    “不行,月溪若知道你因為她死的以後也會活著內疚中!”


    “皇上,有你在月溪身邊她必定很快就會忘了我,可你若出了事,月溪也會追隨你而去,所以還是微臣來吧!”


    雲子辰知道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從一旁砍了幾條樹藤,編成一條長繩:“拿著另一頭,我們兩個都要平安迴去!”


    孟星闌拿著一頭綁在腰上,深吸一口氣打算爬過去,突然想起什麽,又跪下說:“皇上,此次無論如何微臣一定把幻靈草送上來,但微臣有一個請求,此次我若不幸墜崖而亡,請皇上貶我為庶人,以庶人孟星闌的身份下葬!”


    “好。到時候朕一定解除你與清言公主的婚約!”


    孟星闌磕了個頭:“謝皇上成全!”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慢慢朝那邊爬過去,一步一步走的顫顫巍巍,雲子辰在上麵看的也是心驚膽顫。


    孟星闌努力抓到藥之後扔了上來,雲子辰一伸手接住了,緊緊握在手裏,這是月溪唯一的希望了!


    “你快上來,我們還要趕迴去呢!”


    孟星闌點點頭,又原路返迴,這次可能是心放了下來,突然腳下一滑人直直的往下掉,雲子辰緊緊拉住手上的繩子,把他拉了上來。


    “微臣多謝皇上救命之恩!”


    “朕說過,我們要一起迴去,趕緊下山吧!不然來不及了!”


    兩人互相攙扶著下了山,雲樂在山下等的心急如焚,看看天上,再不迴去就來不及帶鈺妃娘娘去找老主人了,咬牙準備走,身後響起聲音,轉過身看到雲子辰扶著孟星闌走出來。


    駙馬為何在這?雲樂也沒多想,趕緊迎了上去,雲子辰把手裏的東西給他:“趕緊迴去救月溪,不然來不及了!”


    雲樂拿著藥轉身就走,沒多久沒了身影,雲子辰見藥終於被送去皇宮了,鬆了一口氣,昏了過去,連帶著孟星闌也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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