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李湛的病,另有隱情?


    唐寧看張重景方才的模樣,就知道他有話對自己說。當張重景給李湛開完藥後,她便讓人引到正殿。


    一向說話直爽的張重景,此刻卻開始吞吞吐吐,一副不願意說的樣子。


    “先生有何顧慮?難道厲王的病……另有隱情?”其實,唐寧很想說,難道這件事,跟我有關。


    “殿下真想知道?”張重景看著唐寧,頓了一下說道,“也許真相會讓人為難,因為是是非非,對對錯錯交織。”


    唐寧直覺自己不應該知道,但心中卻有一個聲音讓想要刨根問底,“先生說的,本宮自認為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地,沒有什麽真相是我承受不住的。”


    “殿下與厲王的恩怨,老朽作為外人,不該評論太多。但平心而論,卻又舍不得厲王的犧牲。我且問殿下,殿下可覺,每個人都有說不出來的苦衷?”張重景說話帶著略微的疑問,似乎隻要唐寧迴答否定答案,他便會什麽都不說。


    “是,越是位高權重者,苦衷越多。”很多事時候,唐寧也有自己的苦衷。


    “那殿下覺得王爺可像是那種會背後陰人的人?”一個問句之後,張重景又拋下另一個問句。


    “他有那個實力,麵對麵擊敗敵人!”李湛是驕傲的,驕傲的能把任何陰謀詭計,都擺在陽光下運用。


    在李湛身邊這段日子,唐寧還真的很少見李湛用陰損的招數對付他人。


    其實,李湛不管是為人還是其他,都是很不錯。


    除了……對她不好。這是唐寧的感覺。


    “西陰山的事,殿下可覺得疑點很多。包括,厲王後來的出現?”張重景沒有給唐寧迴答的機會,很快又說道,“厲王若是真的想要置殿下於死地,又為何後來出現?”


    “以忘憂公子使毒的水平和周圍的人馬,如何讓司徒懿那麽容易得手?厲王若真的想要殺忘憂公子,為何還要帶上西陰山再殺?西陰山的人若是厲王的麾下,他又何必砍人上山?當然,殿下應該最想知道,厲王為何武功突然衰弱。”


    張重景的話讓唐寧心中一淩,很多時候,她都把所有的罪名往李湛上按,仿佛他就是個天生的壞人,卻忘了多思考一下,很多事是否符合邏輯。


    的確,又太多的疑點。就如同,為何唐門的暗衛會突然間失控,為何西涼皇的暗衛會也幫不上她的什麽忙。


    唐寧有好多疑問,所有的疑問,都似乎與那麽幾個人相關,當唐寧卻又找不到線索在哪裏。


    見唐寧開始思考問題的症結,張重景又說道,“當時殿下失血太多,元氣大傷,身體虛弱,本是一會半會醒不過來的。但,兩天後,厲王卻全身是傷的拿著一株龍角草出現……”


    “龍角草?”聽到那三個字,唐寧吸了一口氣。


    那個東西有多難得,多難尋,多難摘,她這個喜歡采藥的人最清楚。


    先不論龍角草生長遍地是毒的地方,隻是摘下它後,汁液滲到肌膚內,會讓人全身劇痛三日這一條,就讓很多人望而卻步。


    對於龍角草,很多人都把他列為傳說中的東西,很多醫術都直接不記載。


    “恩恩怨怨,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歎了一口,張重景又說道,“殿下若是沒有龍角草,便是多睡兩天的事。厲王冒了這麽大風險,又不讓殿下知道,難道殿下還不明白什麽嗎?”


    唐寧原本是不明白,聽到張重景最後說一句話,頓時茅塞頓開,“先生何時當起了說客?”


    “老朽不過是想讓殿下了解一下真相。”張重景見唐寧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緊接著又說道,“順便,也有人讓我給殿下帶過幾句話。”


    “什麽話?”看著事情終於進入正題,唐寧的精神也來了。


    事實上,李湛的舉動真的非常耐人尋味,一般也不會明白這種捅一刀給個甜棗是怎麽迴事。如果可以,唐寧倒希望她和李湛不要這麽拖拉,無論什麽方式都好,能有個一刀兩斷的結果便好。


    “老朽替厲王把脈時發現,厲王之所以突然心血失調,武功大不如前,是因為中了一種叫粟櫻的毒,而西涼皇皇宮內有一種東西,恰好可以解除這等毒素。”說道這裏,張重景摸了一下自己胡子,提到行醫用藥,還真沒多少人能和他相提並論。


    “解了毒,他就走。”如果李湛不走,解毒不解毒又有什麽區別。


    “是。”張重景說話的時候,點了一下頭,“鳳先生說,隻要殿下能解去李湛身上的毒性,他便會不惜一切手段把厲王帶走。並最大程度的讓厲王不與殿下見麵。”


    相愛相殺的太狠,很容易兩敗俱傷。


    若是兩人在一起不幸福,不如早分開。


    見唐寧麵色神情莫辨,唐寧又說道,“其實,這件事老朽也是有私心。李湛的病情反反複複,且不說小臣需要日夜擔心受怕,時刻等待給他治病。按照他現在的病情,若是繼續拖下去,這個罪責……小臣可擔不起。”


    若是李湛出了什麽事,就算西涼皇會放過張重景。以李湛屬下的本事,張重景也要整天沒事擔心有人要他的命。


    聽張重景兜了這麽大的圈子,不過是想讓她幫他弄個東西,唐寧就覺得那東西應該不簡單。


    但那東西何止不簡單,聽到張重景說道,“九葉金弦蘭”五個字,唐寧就皺了眉頭。


    “先生說到‘九葉金弦蘭’,可是陛下寢殿那株,被當作國寶的神草?”那東西天下僅三顆,那是西涼皇每天親自照料的東西,西涼皇對它的寶貝程度堪比玉璽。


    “正是。”除了這顆神草近在眼前之外,其他都謠傳過很多版本,無人能辨別真假。


    唐寧苦笑了一下說道,“可是陛下最近很不待見我呀。”


    自從與西涼皇口頭約定後,唐寧便不再喊他父皇。她退迴到臣子的位置,專心做一個臣子。


    張重景是伺候過西涼皇多年的人,自然知道唐寧對她的特別,見唐寧對自己沒信心,便說道,“殿下隻要開口,陛下必然應允。”


    鳳孝在西北軍中幾乎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既然鳳孝如此說,唐寧便想賭上一把,趕緊尋找向西涼皇開頭要東西的法子,希望能盡快把李湛這個瘟神送走。


    若想找人要東西,就要有值得那人付出的東西。


    努力整理了今天的資料,唐寧便抱著一堆裝訂好的紙張,向著議事廳走去。


    西涼皇也聽說唐寧在搞一些東西,但看到圖文並茂的說明,還是忍不住震驚了一把,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唐寧,似乎不敢確定,這等法子,這等器物,竟是出自於眼前人之手。


    “我西涼國較其他幾國,常年少雨,作物收成主要靠天。若是在雨水較多的年份,糧食高產。若是在雨水少的年份,則會鬧饑荒。糧食產不產,其實就是水的問題。”


    唐寧見西涼皇在翻閱那些東西,便開始在一旁解釋。前段時間的旱災,她雖沒上朝,卻也聽說了。並且知道如果連續一個半月沒水,會帶來如何的危害。


    “雖然打井開渠,耗費巨大,卻是功在千秋的事。臣這段時間和工部的研究下,製造了一些工具。用上這些工具後,因為時間縮短為原來的五分之一,所以相當的耗費也就隻有預算的五分之一。”


    在天以食為天的地方,解決百姓的吃飯問題,就算是解救了蒼生。


    若是老百姓臉飯都吃不上,又何談其他。


    唐寧先是陳述了為什麽這樣做,再陳述如何做,做成什麽樣子。期間各種步驟非常詳盡,每部分的開支也詳細的列了出來。


    西涼皇看著自己手中的東西,竟覺得薄薄十幾頁紙,有千斤那麽重。


    而這千斤重的巨石必將撐起西涼繁榮的明天。


    “功在一世,利在千秋!”這是西涼皇看完後,對手中方案的評價。


    “唐寧,朕要重重的犒賞你。告訴朕,你想要什麽?”麵對如此絕世的建議,西涼皇一時間心花怒放。


    見西涼皇如此說,唐寧馬上跪下謝主隆恩,然後說道,“臣想要陛下寢殿的那株九葉神草。”


    “唐寧,你可聽過一句話,君子不奪人所愛?”如果唐寧提出的方案真能落實,就算讓西涼皇立即封唐寧為親王,把半個天下送給她,西涼皇也無所謂。但那盆花,因為承載了他過多迴憶,他卻不想拱手他人。


    在來之前,唐寧早查過球那盆神草的來曆,據宮裏的老人說,西涼皇一直保存這那盆花草,是因為他懷念一個人。


    就像,當時在北齊皇宮,北齊皇把唐嫣生前在禦花園種下的玉蘭當做“玉璽”一樣嗬護,誰敢動他的玉蘭,他就會滅誰九族。


    “九葉神草全稱九葉金弦蘭,是陰邪之毒的最好解藥。臣想,若是有人送一人九葉神草,便是防備陰邪之毒的意思。”


    “神草放在花盆中,不過就是一盆花草。若不能用在救人上,它的價值便永遠發揮不出來,和一般的蘭花沒有什麽區別。”


    現在的唐寧對著西涼皇說話十分恭謹,西涼皇聽了後,稍微沉思了一下說道,“你用這是圖紙跟朕交換?”


    “是。”唐寧迴答的很幹脆。


    唐寧覺得自己的方案,完全比那顆神草更值錢。


    至少,西涼皇並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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