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妃,做事適可而止!”唐寧皺眉看著那女人,不禁對她另眼相看。


    才到了皇宮五天的女子,就開始玩這種把戲!


    是膽子太大了點,還是裏麵進了水?


    “殿下,雖然你怨恨陛下對你的無視,也不能把所有的怒氣發泄到臣妾身上,臣妾實在是……”那豔妃說著,又小聲的哭泣起來。


    唐寧看著她那個樣子,心中一凜,驀然抬頭,卻看到臉色不好的西涼皇。


    “父皇!”突然想到當日在榮華殿宮門口發生的一幕,唐寧隻覺主賓互換,也輪到別人來陷害她了!


    但,這麽拙劣的演技,西涼皇會看不到。


    為了測試西涼皇到底如此想,唐寧馬上過去給了冷豔豔一腳,碾著她的手說道,“本宮的確很想念父皇,對於父皇的避而不見,本來沒準備遷怒於你,但既然你做出要人踐踏的模樣,本宮就不客氣了!”


    鑒於冷豔豔實在很會演,唐寧這一腳便用了些力氣。


    “啊!”冷豔豔此時叫聲尖銳的有些超乎想象,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唐寧!”西涼皇看著唐寧眼中有風雨欲來的戾氣。


    唐寧挺胸抬頭,對著他的眼睛說道,“兒臣無錯,父皇應該都看到了。”


    “你無錯?”西涼皇看著唐寧有些諷刺的說道,“你還要瞞朕到什麽時候?威遠王已經把司徒懿招供的事都說了!”


    顯然,西涼皇生氣並不是因為冷豔豔,而是司徒懿透露的事。


    而司徒懿知道唐寧借屍還魂的事。


    “那父皇的意思呢?”本來就是被迫來到西涼皇,若是這裏沒人收留她,她也不必留在這裏礙眼!


    西涼皇衣袖一甩,大聲說道,“來人,長寧大公主疏於管教,衝撞宮妃,來人,緊足榮華殿!”


    “父皇能不要如此婦人之仁,不要總想把我關起來,難道,你真的能關的住我?還是,你覺得隻要關住我就能解決問題?”見西涼皇又想把她關起來,唐寧不禁有些發飆。


    “唐寧,你膽子很大!”從來沒人敢公開違抗自己的命令,見唐寧如此,西涼皇的臉色不太好。


    “這樣才叫子類父,父皇到底想要什麽樣的孩子呢?”雖然很多話不能明說,但不妨礙唐寧間接的問。


    唐寧現在真的為自己叫屈,她自從來到西涼後,所做的那件事不是為了西涼富強。她如此辛苦,難道是想要手中的權利。她又不是太子,也不想皇帝,不管是不是西涼皇的孩子,西涼皇都對她有些苛刻。


    第一次看到與西涼皇大吼大叫的人,眾人都下了一跳,趕緊低下頭,避免殃及池魚。


    還是元寶比較有眼色,馬上疏散宮人,地上的豔妃冷豔豔也被人抬走。


    “父皇,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唐寧看著西涼皇,眼神中帶著微微的祈求。雖然的靈魂不是西涼皇的孩子,但是,她卻早就認可了西涼皇父親的身份。


    西涼皇徑直走到一塊石頭旁,背對著唐寧的說道,“你想象到朕知道真相後怎樣嗎?就像這塊石頭。”


    西涼皇說著,一掌拍在一塊巨石上,那石頭頃刻之間變成了粉末。


    唐寧看著那飄飄揚揚的粉末,心中一塊地方也一點點粉碎。


    “雖然是你費勁心機把我弄到西涼,我卻從沒怨恨過你。我知道,你一定愛慘生下我的那個人,你很想有個自己的孩子。但,有些人死了,有些人又活了,這些……都是人力無法改變的……”


    看著西涼皇顫抖的背影,唐寧有些落寞的說道,“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的父親呀。我和你以及你的孩子都留著相同的血……”


    “不要說了!”還沒等唐寧說完,西涼皇便打斷她。


    “唐寧,你不明白。你怎麽能明白我現在心中的感受,你怎麽能明白那種痛。唐寧,你不明白……”西涼皇說話的聲音有些淒涼,不得不說,司徒懿的消息真的對他打擊太大。


    頓了一會兒,西涼皇又說道,“唐寧,你很聰明,真的很聰明。你應該知道,在你做了那麽多事情後,你就會是西涼大公主,這點,就連朕也無法改變。朕現在隻是心疼……”


    “不,你可以改變。”看著西涼皇痛苦的模樣,唐寧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可以選擇我怎麽活下去,也可以選擇我暴斃在西涼宮中。其實,未來,是在你手中。”


    “哈哈,未來真的在我手中嗎?”西涼皇仰天長嘯,然後突然從身側拔出劍飛身刺向唐寧。


    論是武功,西涼皇絕對是當代高手。


    但,他現在這招,唐寧也不是躲不過去。


    不過,她沒有躲。


    若是西涼皇真的想殺她,任她如此殺,都於事無補。


    似乎對唐寧的鎮定十分滿意,西涼皇在用劍指了唐寧片刻後說道,“不是女兒,做朕的臣子,你很有能力,朕很滿意。”


    “三年為期。”既然西涼皇晾出自己的條件,唐寧也晾出了自己的條件。


    “三年太短,五年吧。若是五年內,你幫朕統一四方,你可雖是離開。”


    從前的父女,現在竟然開始談判。


    唐寧沒有問,若是五年內不能統一如何,隻是微笑的點頭。


    交易達成。


    西涼皇依舊處處繁花似錦,唐寧的心卻在這裏經曆了四季的輪迴。


    她遙望著遠方的天空,此刻依舊不明白,除了她自己,她能握住的還有什麽。


    為什麽,她那麽渴望成為一個人孩子。


    這種渴望很卑微,卻難以達成。


    “姐姐,夜深了,你先休息一下吧。”看著在燈下奮筆疾書的唐寧,鈴鐺心疼的不行。


    自從唐寧與西涼皇談話之後,她便一直保持如此瘋狂的狀態,平時大多數時間,不是寫就是畫,每每在鈴鐺催促多次後,才稍微用點膳食。


    雖然鈴鐺不知道當時唐寧與西涼皇談話的內容,卻知道唐寧這一切的努力都是因為西涼皇。


    “鈴鐺,我不累,你先睡吧。”唐寧說話時,趴在書桌上沒抬頭,手中的筆也沒停。


    聽唐寧如此說,鈴鐺隻是心疼的咬了一下嘴唇,她頓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不累,我在這裏陪著姐姐。”


    鈴鐺的話又點小,她不確定唐寧是否聽到。因為唐寧此後便又開始奮筆疾書,沒有再說出一個字。


    在唐寧的左邊,放著一堆文字稿,其中很多東西被寫了又改,改了又劃。那時一些政治綱領,其中包括科舉、農商、軍隊、書院、賞罰等等,其中很多內容都涉及社會的方方麵麵。


    在唐寧的右邊,放著一堆畫稿,如果有人看懂,便會發現那是很多物什的立體模型。要像富強國家,就要用科技,解放田裏的百姓,改良軍隊的武器。


    唐寧先是把能想到的方方麵麵列成一個大綱,然後查詢西涼國的資料,根據國情,一條條的修訂。


    這是一個宏大的計劃,也是一個艱巨的工程。


    這幾天,唐寧光書本就翻閱了上萬本,在想到研究什麽東西時,會招工部的匠人前來商討,因為要製作的東西不同,找的人也不同。整個榮華殿竟然常見各種匠人走動。


    隻是,每個從榮華殿出去的匠人,臉上都會帶著一股可以稱作喜悅的東西。但當外人問起,他們卻又什麽都不說。


    榮華殿越是低調,眾人越是好奇。


    但因為有西涼皇禁令,不受召見者不能擅自進入榮華殿,所以,它便顯得更加神秘莫測。


    醜時已過,唐寧才從無數書簡中慢慢抬起頭來,揉揉了發疼的眼睛。


    她也隻有在完成一件草稿後,才會發現自己身體有點累。


    自從西陰山把忘憂救迴來之後,忘憂便住在唐寧左側的偏殿。右殿內住著讓唐寧不想見,也不願意看到的李湛。


    因為李湛住在榮華殿偏殿的緣故,張重景太醫沒少往這邊跑。


    就在唐寧想如何能找個法子弄走李湛時,突然覺得哪裏的刀光一閃。她猛然間抬頭,卻看到一道黑影朝右邊的偏殿飛去。


    唐寧本沒想動,但在聽到黑夜中寂靜的打鬥聲,卻立即竄了出去。


    尼瑪,刺殺刺到榮華殿,當真以為這裏沒人了嗎?


    唐寧正巧沒遇到事發泄自己過多的體力,現在正好有人送上門來。


    但唐寧還沒等出去,就聽到李湛跌倒在地的悶哼聲,然後一道劍光朝著他身上砍去。


    就在這時,唐寧一個飛身,手中的暗器便出手。


    那賊人與唐寧對打了幾招,討不到便宜,便在惹來更多麻煩前,溜走了。


    “你……沒事吧……”看著躺在地上的全身蒼白的李湛,唐寧皺了一下眉毛。


    李湛的武功,唐寧清楚的很,絕對是一流中的一流。按理說,方才那個小賊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但是現在……李湛卻被打倒在地。


    姿態是那麽狼狽,完全沒有一點指點江山的豪氣。


    倒像是……喪家之犬。


    麵對這樣的李湛,唐寧竟覺得恨不起來。


    怎麽恨呢,現在這個人已經完全成不了她的對手。


    因為李湛受傷匪淺,很快,張重景便背著藥箱過來了。


    張重景摸了一下李湛的脈象,看了一眼唐寧,眼中是說不出的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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