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知了可憐兮兮地看著秦澈,兒子卻愛理不理一臉氣恨恨的模樣,葉氏輕蹙起眉,“澈兒這是怎麽了?在生誰的氣呢?”


    秦澈橫了夏知了一眼,“娘,我哪敢生人的氣啊!隻求人家不要生我的氣就阿彌陀佛了。”


    葉氏笑道,“你這話是怎麽說的,敢情是知了她欺負你了?”


    夏知了一臉抱歉地對葉氏笑了笑,“幹娘,是我得罪哥哥了,我這就給哥哥陪個不是,求哥哥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聽到夏知了放低身段,嬌聲軟語地哄著自己,秦澈哪裏還氣得來,心早軟成了一癱水,隻能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歎道,“我這輩子啊,就栽你這丫頭身上了。”


    夏知了見秦澈終於理她了,高興地笑彎了眼,“阿澈哥哥這是原諒我了?”


    秦澈無奈又寵溺地橫了她一眼,“我不原諒你行嗎?”


    夏知了嘿嘿地笑,又問了一聲,“那明天……”


    秦澈無奈,“明天我去!行了吧?”


    夏知了頓時笑得眉眼彎彎,“太好了!謝謝哥哥!”


    秦澈“哼”了一聲,別過臉不理她。


    葉氏見這一對俊俏的兒女在那裏你來我往地鬥著嘴,她卻看得直樂,“你們倆個都這麽大人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似的,行了行了,該說正事了,這地契呢我已經準備好了,晚上我再讓你爹派人提前通知一下丁城主,讓他明早先準備好,澈兒,你明天就帶知了跑一趟城主府,把這地契給更改好了,再給知了收著就成了。”


    秦澈接過葉氏手裏的地契和印章等物,“娘,你放心吧!我會幫知了辦好這事的。”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膳,秦澈就過來找夏知了,說要去官衙辦地契的過戶手續了。


    夏知了見秦澈的神態不複往日的開朗,好在眉宇間不見陰鬱,隻是感覺他整個人像是一下沉穩了許多,原本喜歡大刺刺的朗笑,如今也變成了溫潤無聲的淡然淺笑。


    改變,在悄然之間已經發生。


    夏知了看著秦澈整個人這樣沉默下去,這心裏還是有些悶悶地難受,但她又能如何?


    她也隻能盡量坦然地麵對秦澈,她已經做了她該做的,表出了她該有的態度,至於秦澈他會怎麽選擇,那是他的自由,隻要不影響到她,她也無權幹涉。


    隻能該幹嘛,還幹嘛!


    城主府官衙那一頭早得了侯爺派人下的令,所以,當秦澈和夏知了一起出現在官衙的門口時,那淮北城的城主丁不凡已經笑著迎了上來,“下官丁不凡見過世子,見過大小姐。”


    秦澈朝他擺了擺手,“丁城主,不用多禮,我們的時間不多,你還是趕緊幫我們辦完正事要緊。”


    丁不凡連連點頭,“是是是,下官已經差人準備好了,請世子和大小姐跟下官來,請往這邊走。”


    朝中有人好辦事!這話可說得一點也沒錯,煙雨山莊的過戶更名手續,有了侯爺的令,真不費一點勁,便已經辦好。


    夏知了捧著那新鮮出爐的地契書,看著上麵的歸屬者寫著“夏知了”那三個大字,心裏直樂嗬。


    那麽漂亮的一座莊園,就這麽輕易地落到了她的手裏。


    雖然還欠了義父義母的人情,但她一定會還的!而且,會加倍地還!


    辦好了過戶的事,兩人並肩出了城主府。


    秦澈側眸對夏知了說,“嬈妹,你先坐馬車迴府,我現在就去燕州城找六王爺,你等我的好消息。”


    夏知了感激地看著他,“阿澈,那就辛苦你了!”


    秦澈笑了笑,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頭,“我沒事的!你也別多想了,夏知了,隻要你好好的,我就能好好的。”


    聽到他的話,看著他瀟灑地飛身上馬,夏知了突然感覺眼眶熱熱的。


    秦澈騎在馬上,手拉馬韁,整個人看起來英姿颯爽,賞心悅目,他扭頭又朝她笑著丟下一句,“你快迴去吧!”


    說罷,他這才揚鞭,疾馳而去。


    直至再看不見秦澈的身影,夏知了這才上了馬車,迴侯府靜等秦澈歸來。燕州城,是東蒼帝國非常重要的一個戰略城。


    它上接北蠻,右接南武,左邊又是東蒼大陸著名的寬廣無邊的魔獸森林,它既是一個軍事城,又是一個三國交界的地段,商業來往密集,繁華昌盛僅次於東蒼國的帝都。


    正因為此地非常重要,可說是東蒼國的喉舌,所以煒帝將這塊封地賜給了驍勇善戰的戰王——宇文天,希望他能一如以往地堅守在這裏,護國護民。


    而宇文天在燕州城的聲望,可以說是如日中天,他智勇雙全,戰無不勝,卻從不欺壓百姓,治軍極嚴,深受燕州百姓的愛戴,可說是一唿百應,就算說他是燕州城的土皇帝也不為過。


    戰王府,燕州城百姓眼中幾近神聖的府坻,便是戰王宇文辰天的住處。


    當秦澈快馬加鞭趕到燕州城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


    戰王府的管家叫莊進,年僅二十五歲,原為軍中前鋒營的將士,後在一次與北蠻的戰役中受了傷,無法再上戰場,宇文天見他心思慎密,做事沉穩,便將他領迴戰王府,讓他當戰王府的管家。


    而這二年來,莊進確實做得非常好,讓宇文天無後顧之憂。


    作為淮北侯世子的秦澈曾經來過戰王府好幾次,莊進自是認識這位秦澈世子的,一見世子上門,莊進趕緊將他迎了進去,上了好茶。


    秦澈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便直接問道,“莊管家,本世子有急事要找戰王爺,不知道戰王爺現在何處?”


    莊進恭敬地迴道,“請世子爺稍候,王爺今兒個一早便去了軍營,在下已差人前去通知,看這時辰,估摸著也快迴來了。”


    秦澈點頭,“行,那本世子就先在這等等,你有事就去忙你的,不用在這侍候。”


    莊進笑道,“世子爺客氣了,若是把您一個人丟在這,迴頭王爺治在下一個怠慢貴客的罪名,那在下可身受不起。”


    “行行行,你愛呆著便呆著吧!”


    秦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又有些訝異地問道,“莊管家,這會燕州也沒有戰事,你家王爺怎麽還天天跑軍營不著家啊?”


    一說到這事,莊進就苦了張臉,“世子爺您不知道,王爺自從迴了趟京城,這迴來以後,整個人都暴躁了許多,我們府裏的人倒還好,那些軍營裏的爺兒們可就慘了,聽說,一個個被王爺操練得手腳發軟,見著王爺就想躲呢!”


    “真的?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秦澈挑了挑眉,眸底閃過一抹興味,能讓那個冰山臉失控的事,到底是什麽事呢?


    莊進嗬嗬笑道,“在下人微言輕,可不敢管主子的事。不過,聽圖大人說,王爺好像是在找一名女子,因為怎麽找也找不到她,所以才脾氣變得暴躁不安的。”


    秦澈一聽,更是一臉興味盎然,“哦?敢情你們家這冰山王爺也有被女人融化的一天啊?”


    莊進嘿嘿一笑,正要迴應,就聽一聲陰森森地仿佛能冷入他骨子裏的聲音響了起來,“莊進,看來久了沒收拾,你這皮癢了猛地一聽到主子那冰寒入骨的聲音,莊進渾身抖了幾抖,規矩地垂下頭,再不敢吱聲,那畏懼的樣,說是老鼠見到貓也不為過。‖~


    隨著說話聲落,一前一後走進了兩個高大的身影。


    走在前頭的那位英武霸氣、冷傲酷帥的男人,正是有戰神之稱的戰王——六王爺宇文辰天。


    他穿著一身泛著冰冷寒芒的鎧甲軍服,襯得他那原本就高大的身軀更加的健壯威武,透著一股強悍的、帶著狂野的雄性美。


    一張俊美至極的臉龐,如冰山一樣冷峻,淡淡的看不出悲喜,隻有那一雙幽深如古井的眼睛,在落到垂首的莊進身上時,閃過一絲不悅,輕哼了一聲,“莊進,自己領罰去!”


    莊進像可憐的貓咪一樣嗚咽了一聲,“是!”


    平日裏,莊進是不會怕成這樣的,奈何最近這位主子的脾氣確實是過火得讓人扛不住,稍微一惹到他,不,有時候底下的人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了他,就已經被罰了。


    他倒也不打你,不罵你,就專罰你幹些髒活累活,而且一直幹到你累癱爬不起來為止,這才放過你。


    而緊跟在六王爺身後進來的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正是六王爺的隨身心腹——圖騰大人。


    秦澈一見正主兒現身了,趕緊站了起身,拱手彎腰行禮,“秦澈見過六王爺。”


    宇文辰天淡淡地睨了秦澈一眼,伸手虛扶了一把,“阿澈不用多禮,請坐!”


    宇文天在主位上坐下,腰杆依然畢直,有著軍人特有的剛強和霸氣,隻端坐在那裏,就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強勢的威壓,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對他臣服。


    他銳利的目光在看向秦澈,微帶著詢問,“不知阿澈來此,可有要事?”


    對性格爽朗的秦澈,宇文天還是待見的。


    他們雖然見麵不多,但秦澈的灑脫和隨意,對名利地位的淡泊,都是讓宇文天高看他一眼的理由。


    秦澈微微一笑,“阿澈特地前來,是想求王爺一件事。”


    宇文天眸光一閃,“說吧,什麽事?”


    秦澈笑了笑,“澈想買下王爺在千葉山脈的那三座山頭,還請王爺成全!”


    “千葉山脈?”


    宇文天雙眸一眯,迅速掠過一絲警惕,快得讓人察覺不到,“阿澈為何要那三座山頭?可否說明原因?”


    秦澈想到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可人兒,眸底閃過一絲寵溺,在看向宇文天的時候,唇角勾起一絲無奈地笑,“王爺可有聽說過,我與夏大小姐解除婚約之事?”


    宇文天微一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帶著興味地淺笑,“倒是聽說了,侯爺如此大費周章地下了通告,怕是整個東蒼國的人也都知道了吧?你可願為我解釋解釋。”


    宇文天雖然身份要比秦澈高貴,但他在秦澈麵前卻不以“本王”自稱,而是以“我”為自稱,自然是對秦澈當朋友看。


    而秦澈在聽到宇文天以“我”為自稱時,心裏也倍感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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