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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剪船又名飛剪帆船、飛剪式帆船,是一種高速帆船,起源於米國。1845年1月,由船舶設計師約翰?格裏菲思設計的"虹"號(rainbow)下水,該船具有飛剪船的標誌空心船首,公認為是世界上第一艘真正的飛剪式帆船。


    飛剪船比辯才船快多了,辯才船從江戶到大阪的平均時長為十二天,最快的記錄是六天,但即使直秀在伊豆下田港補給一番,飛剪船依然在第二天下午到達了大阪。


    按理說,直秀應該直航長崎的,但在大阪停留有他不得已的原因。


    直秀的跟腳太淺,日後還需要仰仗適適齋塾給他輸送蘭學學生,而且緒方洪庵先生待他不薄,出遠門之前拜見一下也是應該的。


    除了留下監督化名三山先生的高野長英的屬下,直秀把剩下的人都拉出來見見世麵。


    搬到書町的適適齋塾比以前在瓦町時氣派多了,學生能有上百人,但洪庵先生不在——去年洪庵先生在古手町開設了“除痘館”,平時在那裏推廣由蘭國商館傳入扶桑的牛痘種痘法。


    接待直秀是塾頭橋本綱紀——橋本是越前藩的醫官之子,去年慕名到適適齋塾學習蘭學,因為天資縱橫,因此被推舉為塾頭。


    十七歲的橋本,看起來一幅文弱的模樣,但甚是健談,對著二百石的幕府代官也不落下風,到洪庵先生聞訊迴來的時候,直秀已經和橋本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了——當然,直秀是裝的,他知道橋本非常敬仰中華的嶽武穆,於是搞出了《武穆遺書》這樣的噱頭,結果橋本順利地入了查先生的坑。


    洪庵先生和直秀有將近四年沒見了,見麵之後扼腕興嗟,在幕府的禁口令下,直秀隻好含含糊糊地介紹了過往。談話時洪庵先生對直秀白主代官的宦途很是擔心,直秀隻好好言寬慰,而洪庵先生表示翌年一定派學生去白主幫忙,最終賓主盡歡而散。


    直秀沒懷好心眼,在長崎途中他還特意在下關停留,讓白石正一郎轉交給吉田矩方的邀請信——估計吉田已經開始遊學了,作為天涯海角的白主不來看看豈不是可惜。至於長州這幫人材怎麽狐疑吉田和幕府的關係,對此直秀表示看熱鬧的不怕事大。


    長崎有人盼直秀盼到望眼欲穿,這個人不是小栗忠順,而是學次郎派來的米國船頭約翰,他在長崎已經混了快二十天了,長崎奉行大屋明敬天天派人催他趕緊離開,他和小栗一直等不到直秀派人前來,已經開始準備再玩一次蠻人獻寶的把戲了。


    在目付役助的位子上混了幾年後,小栗終於在今年被提拔成長崎目付——因為直秀歸來,隱患終於化解了,他老爹忠高也和兒子和好如初,發動關係,加上小栗這幾年往江戶送禮送的勤,所以小栗被破例提拔為長崎目付,二十四歲就步入幕臣的準高層,一時頗引人注目。


    長崎現在亂的很,米國船賴著不走,奉行大屋明敬的壓力很大,上報給江戶城後還沒得到迴複,雖然他懷疑這事跟小栗大有關係,但畢竟抓不住把柄。蘭國商館的甲必丹天天騷擾,認為幕府繞開蘭國和米國有勾搭,這事他會向江戶城的公方樣抗議,而今年當值的長崎禦番是佐賀藩,幾個番頭也表示,米國船沒事冒黑煙不是什麽好兆頭,可能在準備什麽大型法術,還是盡快趕走米船才好。


    直秀入港後,先與小栗接上了頭,溝通消息後兩人分頭行事。


    直秀拜見了長崎奉行大屋,表示自己去北蝦夷地赴任前,需要在長崎停留一段時間操練水夫。大屋一直認為直秀是阿部伊勢守的狗腿,看到去年才迴來的直秀一躍成為代官,更是肯定了此事,因此表示我懂,暗示直秀在可以在長崎多呆一段時間,再過一陣子到了冬天,找個船隻損壞的名義,就不用去北蝦夷地那個鬼地方了。


    大屋已經走通了關係,新年之後他就轉任它役,隻要今年太太平平,長崎這個地方再發生啥鳥事也賴不到他身上。


    果然,直秀剛走,米國船頭約翰就通過奉行所與力上報,說


    船隻蒸汽罐壞了需要修理,還要再停留一段時間,打擾地方很不好意思,願意賠償禮物若幹。


    大屋對此早有預料。米國船剛入港的時候,他就讓人試探——幕府在直秀歸來後已經能分清楚南蠻諸國的旗幟。果然不出所料,米國船頭同意奉行所上船驗看,雖然還是不讓詳細檢查,但比以往叩港的南蠻船有禮的多,而且還主動送了一些貴重禮物,又壓根不提什麽通商的要求,他當時就斷定這又是一次蠻人獻寶的套路。


    臨走前能再撈一把油水和功績,對此大屋大感欣慰,立刻把小栗請來,這次可算能拿大頭了,自然需要好好籌謀一番,至於蘭國商館的甲必丹,好言撫慰就是,所謂刀切豆腐兩麵光是也。


    歸來前直秀跟學次郎約定,每年秋季都會有米國船“遇風暴到長崎避難”,借此機會內外勾連。


    他也挺擔心學次郎一個人在海外的,雖然在米國是範德比爾特家族吃肉、直秀跟著喝湯,狐假虎威,但萬一老虎要吃幹抹淨怎麽辦?


    小栗作為目付所的頭領,安排約翰和直秀私下見了一次麵,從約翰口中,直秀得知米國諸事皆順,範德比爾特作為米國首屈一指的大船頭,去年開通了東海岸到加利福尼亞的航線,借著加州淘金潮大發其財,而直秀作為小股東的新式蒸汽船廠、煉鐵廠也蒸蒸日上,兩段膨脹蒸汽機的研發也很順利。


    而當初範德比爾特家族看不上,隻入了一部分股份的小生意,衛生巾、乳罩、茶包都快賣瘋了,腳踏式縫紉機上市後,前景也被廣泛看好。


    對此直秀給學次郎寫了一封信,因為米國萬事都要依靠範德比爾特家族,所以可以考慮轉讓大部分股份,隻要保證現金流和保持一定影響就好,後麵的經營重點是米資設立在香江的遠東貿易公司,另外獨資的小船隊也要分離開來,單獨在米國注冊遠洋海運公司。


    直秀負責小團隊的全局操縱,剩下的人包括虎之助都被直秀趕到飛剪船上做水夫——畢竟後麵的海路就要自己走了。


    期間借著操練的名義,直秀帶船跑了一趟熊本和鹿兒島。長崎奉行所、目付所有監視九州島的職責,因此在新任徒目付鬆前太郎老爺的陪同下,直秀把想幹的事基本幹成了。


    小楠先生的學說越發圓潤成熟,儒學、農商學、蘭學並重,對藩內民生、經濟的提升做了不少貢獻,內坪井的四時軒也因此聲望日隆。


    至於直秀關注的河上彥次郎,雖然弘化二年(1845年)的直秀二次遊學和弘化三年的小栗忠順遊學都沒能拐走這個萌萌噠的小正太,但似乎跟著小楠先生學習的效果也不差。


    之前直秀給彥次郎送了三次錢,後來河上家跟著小楠先生學以致用也發了點小財,因此彥次郎一直沒有出仕,河上家的家主河上源兵衛也開開心心地繼續做他的足輕。


    直秀上門誠懇請求彥次郎出仕崛家,小楠先生也以老師的名義勸說,已經元服的河上玄明經家主河上源兵衛同意後應允轉仕。至於轉仕的手續,在徒目付鬆前太郎的過問和小楠先生的協助下,不值一提。


    但在鹿兒島,直秀懇請大久保和西鄉轉仕時,他卻遇到了困難。


    薩摩島津家這兩年動蕩不安。


    隨著薩摩藩十代藩主島津齊興的老邁,圍繞世子的位置,島津家內部展開了一番腥風血雨的爭鬥。


    島津齊彬雖然貴為世子,但跟著重爺爺島津重豪長大的齊彬,一直得不到老爹齊興的信賴。雖然齊彬“聰明英武,決斷非常”,在江戶有“三百世子無人能及”的偌大名聲,但因為他和島津重豪很相似,都喜愛蘭學並且勇烈,年長的家臣們都擔心齊彬當家主後薩摩藩會重蹈重豪時代入不敷出的窘迫局麵。


    而相比齊彬,家主齊興更喜歡寵妾由羅所生的兒子忠教。忠教雖然過繼為島津一門家筆頭家老忠公的婿養子,但熟讀儒學和扶桑國學的忠教無疑更符合討厭蘭學的家主齊興的期望。


    隨著家


    老調所廣鄉的去世,支持齊彬的家臣團和支持忠教的家主齊興一係的矛盾開始激化。


    作為力挽狂瀾的家老調所笑左衛門,因為挽救了頻臨破產的藩財政,在上層武士中享有巨大聲望,當然,因為他施政嚴苛,中下層武士的怨言也不少。


    嘉永元年(1859年)蠟月,因為密貿易和私造劣幣等事,幕府在江戶詰問島津家主齊興、家老廣鄉,幕府掌握的資料很齊全,其中島津家和唐人的私下貿易證據確鑿,因此調所自殺謝罪。


    消息傳迴鹿兒島後,很多人都認為幕府掌握如此多、如此翔實的證據,肯定是有內鬼,於是民間流傳是齊彬一係出賣了調所廣鄉。


    恰在此時,島津齊彬的第四個兒子篤之助病死。民間流言說是由羅夫人和兒子忠教使用咒術導致。在篤之助死後,齊彬的所有兒子都夭折了,齊彬一係的武士因此騷動。


    接著,有人舉報齊彬一係的三名中級藩士近藤隆左衛門、山田清安和高崎五郎右衛在策劃暗殺由羅夫人以及久光一係的家老島津久德等人。


    以此為借口,家主齊興一係開始清洗齊彬一係的武士,被舉報的三人和另外三人被勒令切腹,五十餘人被勒令流放或蟄居。此事株連甚廣,期間有很多武士紛紛脫藩逃離,其中也波及到了西鄉家和大久保家。


    大久保家的家主大久保利世因為與齊彬一係的武士過從甚密,被勒令流放,兒子大久保利通也被革職迴家。


    以西鄉家、大久保家為首的“精忠組”,掌握著十三味唐辛子、五味唐辛子的生意,一直被人眼熱,借此機會,藩廳將其收為專營,極盡壓迫,無奈之下,精忠組將生意轉給了藩廳指派的商人。


    直秀到達鹿兒島時,正趕上此事的餘波,他借機苦勸西鄉隆永、大久保利通等人轉仕崛家,並承諾有機會一定將他們推薦給幕府。


    “當今之世,非但君擇臣,臣亦擇君矣!”直秀用伏波將軍與光武皇帝的話來勸說,但效果在兩人身上卻截然不同。


    西鄉家隻是失去生意,並沒有其它損失,隆永還在郡裏奉公,因此他認為月虧則盈,事情還有轉機,作為武士應該秉承忠義,不但拒絕了直秀的邀請,還勸說他人忍耐。


    而大久保則不然,父親被流放後,自己丟了差事,唐辛子生意的內職又沒了,全家頓時陷入坐吃山空的困境。況且,此前因為他的名前“利濟”和郡奉行相同,被迫更名“利通”,年輕的大久保對此甚為憤怒。經曆過這些,二十一歲的大久保對權利燃起了無法迴頭的野望,他不顧隆永的阻攔,一口答應轉仕崛家,但提出條件:要將體弱多病的父親從流放的島嶼上接迴來,帶著母親和三個妹妹全家一起離開。


    機不可失,明年齊彬絕地翻盤後,直秀就很難引誘他們離開了,雖然西鄉和其他人故土難離沒指望了,但大久保是不世出的英才,隻此一人就能說不虛此行!


    大久保利世不過是藩內琉球館的區區一名普通下級武士,長崎目付所的徒目付鬆前太郎到薩摩藩廳隨便找了個借口,薩摩藩廳就開了免罪和同意轉仕的文書——畢竟薩摩藩密貿易的屁股還沒擦幹淨,為了一個小人物得罪長崎目付所的徒目付和二百石的代官完全無此必要。


    因為時間來不及,在取得大久保夫人和利通的同意後,直秀先帶一家人迴長崎,利通和直秀北上蝦夷地,大久保夫人和三個妹妹明年隨小栗忠順迴江戶崛家。而家主大久保利世從流放島嶼迴來後可以到長崎目付所找鬆前太郎去江戶。


    事情完結,直秀開船返迴長崎,和小栗軟硬兼施,逼迫船頭和少量水夫隨行,怕出問題又找了個熟悉北海路航線的向導。直到一切就緒,這才於嘉永三年(1850年)長月十六日起帆出海。在直秀出海不久,米國船頭約翰也拔錨離開長崎。


    在雲朵的注視下,一艘白帆如雲,一艘黑煙滾滾,兩艘船一前一後駛向了東北方向的蝦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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