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時來之後自會運轉。自第四日初次獲得一麵風旗之後,此後五日之內,柳散之七人竟然接連找到兩麵旗子。


    一麵金旗在山腰一處光如鏡麵的二十丈懸崖上的一個鐵翼鷹鷹巢之內極其隱秘,柳散之無意間看到金旗在夕陽下的反光眾人方才發現。鐵翼鷹鐵翼如刀,喙如鋼鉤,實力強悍,即便是普通的化神境修者也不願掠其鋒芒。七人耐心等待,直到巨鷹出去覓食的時候方才由修為最強的千惠小心攀上懸崖取了旗子。


    另一麵火旗拿來更是不易。火旗被貼在一條水桶粗細的錦鱗森蚺的身上。七人無法巧取,隻得攻擊錦鱗森蚺。一番惡鬥雖然取下了旗子,但攻擊之時,柳超被那錦鱗森蚺纏繞,險些窒息。靈西腿部被森蚺掃中,至今還疼痛難忍。取下旗子之後,七人慌忙逃竄躲過了暴怒森蚺的追擊。


    進入茫茫第十一峰已經十日有餘,雖然有所收獲,但眾人初時的興奮已經消失殆盡。山林中險峻的地勢、不斷出現的各種靈獸猛禽,讓眾人不得不緊繃著神經小心應對層出不窮的兇險。


    出發時所帶的幹糧肉幹已經告罄。好在柳散之特質的膳丸不少,足夠七人二十餘日之用。千惠坐在一株大樹樹幹平台之上,梳理了一下自己頭上的發絲,從腰間革帶中掏出一小團幹爽的薄荷塞入口中咀嚼。蘇衍吃了一粒膳丸,開口笑道:“這膳丸好,不但能解餓,味道也是極佳。散之兄,真有你的!”


    一旁的千惠接口說道:“對,記對頭大功一件。還有多虧了青魚姐姐,你配置的驅蟲藥囊和爽身粉端的是了得。要是沒有這些,連續兩日不沐浴的話,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咱們修為未達抱元境,不能元炁外放,這些藥在叢林野外還是必須的。”沐青魚笑道。“到了抱元境這些藥也少不得,畢竟元炁能省則省嘛!”千惠道。


    這株不知道生長了幾萬年的大樹樹杈中的平台極大,柳散之用繩子將自己的雙腿綁著樹幹上,正舒服地躺著休息,突然開口道:“小靈,你目力佳!你看,我們頭頂上是不是有一隻大鳥?”


    靈西聽聞,忙站起身來透過濃密的枝葉看向天空,隱約間確實看見一隻模糊的大鳥身影,在眾人所在的樹上來迴盤旋。“真的有一隻鳥。但距離太遠卻是看不清是什麽鳥。”


    柳超吐出口中的薄荷,憨笑道:“這山上鳥還不是多了去?有啥好看的?”柳散之沉吟片刻,開口道:“這鳥兒好像有點兒不對。。。”


    “不會是前兩天那隻鐵翼鷹記仇,追咱們來了吧?哈哈,這賊鳥兒要是敢下來,看我老蘇一箭收拾了它。”蘇衍笑道。“就你能!?那鐵翼鷹來了,估計你第一個撒腿跑路!”千惠揶揄道。柳散之雖然隱有擔心,但一時也想不出端倪,隻好一笑做吧。


    “散之兄,你說說,我們現在在什麽方位,下一步我們怎麽行動合適?”千惠問道。柳散之立即答道:“我們現在在第十一峰西北側山腰靠下的位置,距離山腳大約千丈高度。我們東南方位應是梅羽小隊,西北方位沒有其他小隊。向西北二十裏山路後,就是第十一峰和刺天峰交界的一線峽,那裏山勢陡峭異常,暗坑暗溝密布,博士嚴令我們遠離那裏。這片區域我們已經來迴探查了三天,接下來應該向上攀登了。”


    “好,大家打起精神,小心探查,可別落在了別的小隊後麵。等到了雪線以上,各個小隊探查範圍縮小,就免不了相互爭搶了。”千惠道。


    “博士不是嚴禁爭搶嗎?”田文熾怯生生地問道。“你怎麽這麽傻老實?不搶怎能撈到旗子?隻要不傷人便是了!”千惠道。柳散之等人想到自己小隊實力最低,爭搶起來那裏能占到便宜?但見千惠興致勃勃,也不敢開口反駁。七人輪流警衛休息,一夜無話。


    接下來十餘日的時間,在濃密的叢林中七人再無收獲。連日的風餐露宿、雨打日曬,再加上晝夜緊張警戒防衛,與靈獸搏擊,七人已是疲憊不堪。越向山上而去,氣溫越是寒冷。前方百尺高處便是雪線,此處林木已經稀疏,如刀般的寒風唿唿吹來。從酷熱的山下來到這裏,眾人都是感到沉重的壓力。


    “停下休息,穿上皮襖吧。”沐青魚開口道。七人覓得一處背風的巨大岩石之後停下,紛紛解開背囊拿出皮襖穿上。此處嚴寒,火元微薄,靈西忍不住搓了搓凍得發紅的玉手。沐青魚看在眼裏,提醒道:“大家記住,青火暖心丹不到酷寒難耐的時候最好不要用,此丹對經脈還是有小小副作用的。”


    感受著澎湃凜冽的風勢,柳散之在嚴寒之中竟然感覺有些暢快。畢竟自己先天風屬,雖然凝聚七元氣元,但對風元最是親近。柳散之不由自主地挪到巨石之外感受風元。在巨風之中,伴隨一唿一吸,柳散之抱一經功法竟然緩緩而動,引導風元入體,先天氣元轉動之快遠超平日。柳散之不由得一陣驚喜。


    “快看,那邊有人!”耳邊傳來蘇衍的驚唿之聲。柳散之趕忙睜開眼睛沿著蘇衍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見一隊人在自己眾人的右前方六七十尺的方位跨過雪線,向廣袤無垠的雪山之上而去。


    “表兄!表兄!”千惠興奮地大唿了起來,原來正是吳笛小隊。快一個月沒有見到他人,此時吳笛等人出現,如何不讓七人驚喜?吳笛等人顯然聽到了千惠的唿叫之聲,迴身飛速向七人方向奔來。


    二十餘日風餐露宿,在吳笛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除了發絲稍微有些淩亂之外,吳笛仍是精神奕奕,身上衣甲少有破損。


    “散之,找到幾麵旗子了?”吳笛上來便笑吟吟地問道,將興奮的千惠晾在了一邊。“你問小惠,旗子都在她那裏!”柳散之看著麵色不善的千惠,識趣地笑道。


    “小惠啊!你。。。你。。。”吳笛看著千惠的臉驚唿道。“我、我怎麽了?”千惠趕忙雙手捧臉,花容失色地問道。


    “你,一個月不見,你怎麽漂亮了這麽多?難道是青魚整了些養顏美膚的丹藥給你用了?你驚到我了!驚到我了!”吳笛就是千惠腹中的靈蟲,最知道千惠的心事。


    千惠臉上一紅,唾道:“就你花言巧語!”“收獲頗豐吧?小惠。”吳笛不失時機地開口問道。


    “三麵,我們找到了三麵旗子。表兄你們呢?”千惠已是喜笑顏開。“不多,不多,找到了六麵,還沒有到平均數呢。”吳笛笑道。


    千惠頓時塌下臉來。柳散之忙道:“師兄,你們怎麽這麽厲害?!”“這多虧了小城,他自小打獵,諳熟山林。”吳笛笑道。


    “按道理來說,博士們應該是將旗子平均分布的,怎麽我們才走了六成的路,你們就找到了六麵旗子?難道。。。”一旁正與榮城搭話的沐青魚說道。


    “這就是成見!你們都被博士給騙了。我早先就聽往屆學長說過,咱們影伍院的曆練測試從來就沒有常數,變化莫測。這山上七元小旗的數量絕對不止四十九麵。要是以為拿到三四麵就合格了,那就等著迴去被收拾吧。哈哈!”吳笛笑道。


    “死博士!難道要我們迴去再找?”千惠忍不住怒道。“那倒不必,這上麵更加艱苦,旗子的數量也會更多。去找便是。不過上麵靈獸更為強大,萬事小心才好。”吳笛道。


    “師兄說的是,上麵靈獸兇悍。我們方才從東麵過來之時便遇到二十餘頭刺天雪狼,要不是趕忙飛身上樹,戰起來恐怕必有損傷的。”榮城插嘴道。


    “那領頭的雪狼大如牛犢,水元冰屬,實力恐怕都與化神高階的修者相仿,煞是厲害,辛虧我們躲得快。”少女魚瓊吐舌道。


    “好了,散之、小惠,你們這便與我們一起行動吧。出發!”吳笛隨口說道。“這樣好嗎?博士不是讓咱們小隊各自行動嗎?”千惠道。


    “表妹啊!你。。。你真是天真啊。博士幾曾說過不讓我們結隊而行?山上兇險,我們隻有結隊聚力方能不受損傷完成任務。你啊,要學會為將之道才是。”吳笛說道。


    柳散之等人對吳笛一向信服,更對吳笛的這番話深以為然。兩隊隨即並作一隊,由吳笛指揮,呈正反七元之勢緩緩向山上而去。


    “表兄,咱們先說好,找到第一麵小旗先歸我們!”千惠故意高聲身道。“我什麽時候小氣過?大家說是不是?”吳笛笑道。吳笛小隊諸人唯吳笛馬首是瞻,且一向與柳散之小隊相處融洽,自是沒有什麽意見。


    跨過雪線,前麵是一片白茫茫相對平坦的緩坡,坡上溝壑縱橫,應是冰雪經年累月移動切削而成,此處冰層不厚,眾人能夠隱約聽到冰雪之下細細的流水之聲。


    吳笛小隊少女楊雪燕水元冰屬,最是諳熟此等地形,開口說道:“大家小心前行,此處暗坑密布,不要掉了進去。”吳笛道:“換陣,以環形陣勢前進,散之、小文、小瓊,我們四人在前麵。”


    柳散之和田文熾接過馬庸和汪鈺遞過來的長棍,和吳笛、魚瓊二人以棍觸地向前。連續向西艱難走了半日,避過無數雪坑,終於在一處背風的凹處吳笛示意大家停下休息。


    “天心地梅!天心地梅!”千惠驚喜地叫道。“天心地梅?!”眾人聽到千惠的驚唿之聲不由得驚喜異常,忙豎著千惠所指抬頭看去,隻見高處五六丈的危崖之上,一叢潔白的小花倔強地倒生在崖壁之上,隨輕風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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