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數月過去。自中州與大影締約以來,中州盟軍與大影西、北軍力聯合出擊,經過三次大戰,極大地打擊了真戎的氣焰,收複了極鈺北部諸國失去的大半土地。真戎氣勢稍停,大影軍迴撤,天下難得進入一段安靜的時間。


    從夏州傳來消息,千雄隨高榮海大軍出征,驍勇異常,屢立戰功,短短半年多就被擢升為校尉,修為也因之大為精進,已是抱元巔峰。千惠眾人聽聞此消息,都為千雄感到高興。吳笛等躍躍欲試,期盼著何時能上戰場。


    半年多來的艱苦修行,諸學子深切地感受到了影伍教學的不凡,眾人不但修為武技提升神速,而且工算醫畫、文農堪輿也是遠超同輩,更是深諳軍中之道。尤其是最近幾個月的後湖修煉,眾六期學子的經驗也大幅度提升。


    隨著氣血的增長,柳散之小隊諸人在每日下午晚上的較技中也開始有了勝績。半年來六期學子多次大比小比,自然是吳笛、林梅羽、向旭峰隊輪流占得頭名,柳散之隊九成比試排名最後。但在今日的半年大比中,柳散之小隊竟然意外地以微弱優勢勝了薑雪欣隊。千惠大喜之下喝的酣醉,哭笑無常,柳散之等人也是歡欣鼓舞。


    看著興奮的六人,柳散之感慨萬千,半年的時光,眾人已是不分彼此,半年之前,自己何曾想到過能有這麽多如親人般的隊友?


    “仍需努力才是!”柳散之心中暗道。半個多月前,柳散之終於曆經生死般的痛苦,終於修成七屬氣元。蘇伍大喜,吩咐柳散之晚間可抽出一兩個時辰的時間修煉元炁。


    柳散之依法行事,以抱一經修煉元炁,功法運轉之疾、境界提升至快,竟然超出了蘇伍和呂子敬的想象。但同時出現的問題是,柳散之先天氣元、氣海過於微小,如此這般迅速突破聚精境,必會給今後的修行留下遺患,故此蘇伍仍命柳散之以增強血氣為主,盡快燃血擴元。


    但燃血凝元何其艱難?半個月內柳散之已是燃血擴元一次,先天氣元和氣海變化頗微。柳散之無奈,也隻好暗暗勉勵自己不斷用功。


    柳散之集炁七重,已是遠遠落後小隊他人。靈西天賦稟異,已是聚精高階,僅在修為厚度上落後於千惠,沐青魚心境淡然,正合修煉無為之道,雖然資質不如千惠、靈西,但也早已突破了聚精中階。蘇衍、柳超二人剛剛聚精中階不久,但二人在七人合練之下,氣血之旺盛遠超其餘五人,筋骨、力量之強在諸學子中也僅是落後於吳笛、榮城、向旭峰等寥寥幾人。最可喜的是小姑娘田文熾,不知為何,修為飛速突破,竟然到了聚精高階,令人刮目相看。


    柳散之見案上的菜有些涼了,忙朝著仍然清醒的沐青魚點點頭,兩人端著菜便向廚房走去。來到院中,卻發現吳笛和榮城兩人推門走了進來。


    吳笛聽到屋裏的喧鬧之聲,笑道:“你們終於也能在比試之後樂嗬樂嗬了!散之,今天做了什麽好菜,怎麽也不叫我一聲?”


    柳散之笑著還沒有說話,沐青魚笑道:“笛師兄,小城,快進去坐吧。我和散之兄這正要去熱菜呢。”柳散之也忙道:“師兄、師弟,你們先進去等等。”


    待柳散之和沐青魚迴到中堂,隻見千惠拉著吳笛的手不放,正大聲說著什麽,榮城則和蘇衍、柳超鬥著酒。蘇衍等人雖然出身貴胄,但和柳散之等人相處久了,也不像其他人那樣注重尊卑之分,對榮城、靈西的身份毫不在意。


    吳笛好不容易掙脫千惠的手,提箸夾了一口菜送入嘴裏,陶醉地咀嚼一番,言道:“散之的菜又有進步了。”柳散之笑道:“師兄,你謬讚。嗬嗬。。。”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好了,閑話少說。後日咱們便要去西段天的別院修行了,你們準備的怎麽樣了?”吳笛道。“需要特別準備嗎?院裏不是都安排好了麽?”蘇衍接話道。


    “我沒問你!你懂個什麽,整日就知道吃。”吳笛唾道。嚇得蘇衍一縮脖頸。


    “笛師兄,我們都準備好了。這些天,我配備了不少丹藥、藥劑,即便沒有院裏的丹藥,我們小隊的也足夠用了。散之兄最近研製的膳糧,我們也準備了許多,肯定比院裏的要好多了呢!”沐青魚笑道。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吳笛喜笑顏開。“表兄,你不會打我們的秋風吧?免談免談!怨不得你今天對我這麽好,哼哼,原來是為了這個。”千惠猛然醒了過來。


    “表妹啊,咱們是一家人啊!散之可是我親師弟,青魚和我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不瞞你說,我們那邊可沒有散之、青魚這樣的人,你難道忍心看著表兄我和小城在斷天山上忍饑挨餓?表妹。。。”吳笛滿口諂媚,但臉上卻表現得真誠無比。


    千惠哪裏受得了吳笛這樣,又不願鬆口,隻好撅著可愛得小嘴不說話。柳散之笑著站起身來,從中堂深處提過來一個鼓鼓囊囊的口袋放在了吳笛身旁:“師兄,早給你準備好了。”“是小惠讓我給你準備的。這次膳丸我改製了一番,吃上一粒,能擋餓兩日,這袋子中有七十丸,應該夠你們一時用了。多了可不行,會被博士們責怪的!”柳散之不忘補充道。


    吳笛一把摟住柳散之的脖頸,笑道:“不愧是我的好師弟。小惠,不愧是我的好表妹,就是親!”“你少來!”千惠嗔道。


    “這是按照你和小城體質配置的強血增肌丹藥,笛師兄,你也收起來吧。”沐青魚也遞過來兩個不大的革袋。吳笛倒是也不客氣,接過來一把甩給榮城。


    “表兄,你知道這次咱們是上第十二峰還是第十三峰?”千惠問道。“誰知道呢?不過我估計有可能是第十一峰。今日栗博士大讚咱們修行超過往屆,極有可能這次別院修行會增加難度。”吳笛道。


    “聽說十一峰靠近刺天峰,極其艱險,這些年往屆師兄、師姐們可都沒上過十一峰啊,咱們能行嗎?”柳超嘟囔道。“有什麽不行的?怕什麽?看你五大三粗的怎麽就沒點兒誌氣?”吳笛斥道。柳超也是一縮脖頸,不敢說話。


    眾人七嘴八舌地聊著,都對第一次出遠門修行頗有期待。


    興安城內一處深宅大院,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身進了後院的書房之內。書房內的老者接過黑影遞過來的書信,展開看時黑影已經隱入書房角落消失不見。


    “開始了?有意思!通知斷天那邊的人安排,不可動手,我們看好戲便是。”老者笑道。角落裏黑影也不迴答,消失而去。


    影伍院內,蘇伍和吳文博對麵而坐,呂子敬跪坐在蘇伍身後。吳文博看著把玩著手中無名影刀的蘇伍,笑道:“這次別院修行雲芳帶隊,培心、小丹、小登隨行。我又在調派了五百影翼衛護衛,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蘇伍沉吟道:“影翼衛就不要去了,搞大了好像咱們知道什麽似的。這樣吧,你讓老王和老龍兩人暗中跟上去盯著便是。嗯,通知榮海,讓他到時候也過去,有備無患。”


    “好嘞!”吳文博隨即歎道:“唉!這天柳餘孽還真是陰魂不散,時不時地搞些小動作,真夠煩的。天柳覆滅多年,哪裏還有什麽翻身的機會?他們瞎折騰什麽?”


    “哼哼!也不能這麽說。中州現下矛盾重重,暗潮湧動,有特殊的契機說不定他們還真有可能成事兒。他們搞起來對我們沒有什麽壞處,隻要別把禍水引到我們這裏就行。”蘇伍道。


    蘇伍將影刀放在案上,說道:“你叮囑大家,此去別院要保證萬全,學子要一個不少地給我帶迴來。”吳文博道:“老大你放心吧,我一定安排好就是!”


    七月初二,影伍院五期、六期學子出發前往位於西段天山脈的影伍別院。影伍別院本是影王秋獵的行宮,自影伍院成立後,老影王便將行宮劃歸影伍院作為學子修煉之用。


    從興安到影伍別院並不算太遠,乘馬大約需要八九日的時間,影伍學子卻需步行前往。九十八名學子一身戎裝,身佩影刀弓弩,背著學院準備的背囊,在領學博士尚雲芳、兵科博士栗培心、醫科博士柳丹、畫科博士卞春燕和七名助教的帶領之下,快速前進。


    經過十二日的快速行軍,眾人終於來到了西段天山脈南麓。西段天山脈綿延數千裏,此處位於西段天東段。諸學子很多都沒有到過此處,看著遠處巍峨挺拔、高聳入雲、氣勢宏偉的座座山峰,眾學子不由得心胸開闊,意氣風發。


    “再過一個時辰,我們便到別院了。你們看,那十餘座白雪皚皚的山峰正中的那個便是刺天峰。刺天峰高不可攀,當年大祭酒便是在那刺天峰頂與離武林老宗主驚天一戰!”栗培心遙看刺天峰,也是一片向往的神情。


    “此後三個月,你等便要在這斷天山脈上修行,斷天山兇險,好自為之吧!”唯一騎乘在馬上的領學博士尚雲芳笑道。


    別院修煉,是影伍學子修行必須跨過的第一道障礙,經過此次別院修煉,五期學子便要投身影翼衛護衛興安三個月,然後便要充入各大軍中。眾五期學子向往的同時,心中也不免惴惴,生怕此次修行表現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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