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岑晨正要甩門而去,臥室裏卻傳出了鑿牆般的聲音。


    菲嫋越想越跟自己生氣,加上現在腦袋發沉,太陽穴也越發疼痛,她盤坐在床上,用頭一下一下向床頭的牆上砸去,別說,砸了幾下,腦袋好像沒那麽疼了,就連鼻子好像也通了點兒氣兒。


    見到這招兒管用,菲嫋又加大了些力度和頻率,嗯,不錯,舒服多了。


    岑晨最終還是沒忍住過來看看她到底怎麽了的衝動,眼前的一切讓他倒吸了一口氣,差點兒沒背過去。


    這又是什麽意思?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升級版新玩法?自虐新招數?還是在練鐵頭功?


    菲嫋根本沒注意站在門口此時已瀕臨瘋了的岑晨,隻見她越來越用力,終於,砰~的一聲巨響後,她哎呦一聲,捂住了頭,把臉紮在枕頭裏,沒了動靜。緩了大概有十秒鍾,岑晨剛想進去看看她到底怎麽了,隻見她又把頭抬起來,思考了幾秒鍾,用毛巾被把頭一圈圈纏住,然後又向牆上撞去……


    這又是什麽操作?!岑晨徹底看懵了……


    “夠了!”岑晨終於忍受不了,衝了進去,拉住她,阻止她再繼續撞牆。


    “你幹嘛?!”菲嫋正撞的舒服,被他猛然一拉,一臉莫名其妙。


    “你要是有病,要麽堅持吃藥,要麽就趕緊去醫院掛精神科,在這裏撞牆有意思嗎?”岑晨吼道,難道這是在報複他剛才準備甩門而去嗎?


    “你才有病,我頭痛的厲害,鼻子也不通氣,好不容易撞幾下牆現在感覺舒服多了,你又來攔著我幹嘛?”菲嫋甩開岑晨的手,準備繼續。


    ?難道她撞牆是因為頭疼?!岑晨拉下了她頭上的毛巾被,隻見她此刻臉紅的像著了火一般,伸手摸去,一片滾燙。


    完了,看來她昨天躺在地上被風吹的那幾個小時,真不是白吹的。她是發燒了。


    岑晨趕緊從床頭找出體溫槍,往她額頭一掃,完美,38.7°c。


    岑晨哪裏還顧得上跟她生氣,趕緊把她翻個個兒平放在床上,迴身去找退燒藥。


    真是服了,徹底服了,岑晨難以置信,頭一次見人發燒是靠用頭往牆上撞來緩解頭痛的。


    菲嫋吃了退燒藥,頭痛漸漸緩解,但反到睡不著了,她想坐起來,又怕挨岑晨的罵,隻得繼續老實躺著,一雙眼睛,圍著岑晨忙碌的身影來迴亂轉。


    “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藥,頭倒是不痛了,怎麽越吃越精神?”每次她生病發燒,吃了感冒藥總是想睡覺,這迴吃了岑晨的藥,怎麽是這個感覺?


    “退燒藥,還能是什麽藥?我倒是真想給你吃毒藥!”岑晨沒好氣地看看她,順手把藥盒甩到了床上。


    菲嫋撿起藥盒,隻見上邊寫著:白加黑,白天吃白片,不瞌睡,晚上吃黑片,睡得香......


    這該死的藥!菲嫋心裏咒罵,病了就該睡嘛,這讓我精神抖擻的,坐等岑晨來虐嗎?


    岑晨從冰箱翻了半天,也沒找到上次岑羲剩下的那半包退熱貼,藥物是上了,但是估計管不了多久,還是要給她物理降溫。


    正愁著,岑晨突然想起自己昏迷住院的時候,菲嫋趁機占他便宜,而且還占得那麽理直氣壯,想到這兒,岑晨去接了盆溫水,向臥室走去……


    菲嫋看岑晨端著盆進來,頓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身體開始發抖,聲音也開始緊張起來。


    “你,你要幹嘛?”


    見她一臉警惕,岑晨心情確突然好了許多。


    “幹嘛?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你當時怎麽對我來著?我定當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冤枉啊,菲嫋敢對天發誓,當時一心都隻是為他好,絕對毫無雜念!但眼下,岑晨卻明顯是一副圖謀不軌的樣子。


    菲嫋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身體不自覺地蜷縮起來,想想還覺得不夠安全,又把岑晨的枕頭抵在胸前,擺出了一副隨時帶病上陣拚了的架勢。


    看她緊張成這樣,岑晨頓時有了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他洗好毛巾,站在床邊,滿臉邪魅之笑。


    “脫吧,是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不要!”菲嫋拒絕。


    岑晨一步步走近,這迴他做好了她隨時尖叫的準備。


    可是,她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她沒發出一點兒聲音,幹脆把眼睛閉了起來,隻是把抱在胸前的枕頭抱的更緊了。


    過了一會兒,沒有動靜,菲嫋奇怪,又不敢睜開眼睛,咬牙繼續堅持著。又過了一會兒,隻感到額頭一涼,睜眼一看,岑晨正用毛巾輕輕的給她擦拭額頭。


    菲嫋呆呆地看著他洗好毛巾,又給她擦了手心和腳心,一遍遍,不停的重複著這個動作……


    “好了,後背我就不擦了,我先去給你熬點粥,你先閉眼待會吧。”


    許久,直到那盆兒溫水涼透,岑晨才起身端著盆走出房間……


    菲嫋心中一暖,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岑晨,溫暖,細心,又對她充滿了耐心……


    這樣的他,應該是有些喜歡她的吧,至少是不討厭的吧……


    “你今天不用去隊裏嗎?”菲嫋吃完粥,看看牆上的掛鍾,已經指到十點鍾了。


    “不去了,我給韓述去了電話,隻能辛苦他了。”岑晨收起碗筷,又給她倒了杯水。


    “你好好吃藥,爭取早點兒好,抽空給你爸媽打個電話,讓他們快點迴來,要麽你就迴學校,要麽你就迴家繼續休養。”


    這是在下逐客令嗎?一想到父母迴來肯定又要嘮嘮叨叨個沒完,菲嫋腦子就開始嗡嗡作響,早就勵誌非過年不迴家的她,這才過了半個月,難道就要灰溜溜的迴去嗎?要是那樣,還不如迴去參加拉練。


    可此時此刻一想到拉練,菲嫋就開始腰酸背痛腿抽筋,完全沒了之前打雞血般的架勢,她搖搖頭,老王頭兒不是說她可以養著了嗎?那她幹嘛還要迴去找那個罪受?


    不要,兩個她都不要選,不管岑晨最近忙不忙,這幾天,她是決定在沙家浜紮下去了,誰都別想企圖轟走她。


    可是抬頭一看岑晨那張臉,剛才給她降溫時那種溫柔之色早已全然褪去,現在他的臉上隻赫然寫著七個大字:趕緊養好給我滾。


    怎麽辦,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林菲嫋一向是能屈能伸的不是嗎?隻要自己表現得當,就不怕不能將他的一腔怒火化為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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