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從飄窗照了進來,格外柔和,岑晨卻在菲嫋的一陣尖叫中被驚醒了。


    說實話,岑晨對菲嫋醒來時的反應,真是完全沒做好心理準備。經曆了昨晚的一切歲月靜好,她就算不像電視劇裏那般濃情蜜意的醒來,嬌羞的道聲早安,也不至於發出這種非人類的尖叫聲。再說以前也不是沒同床共枕過,而且當時她的表現是那麽的波瀾不驚,居然看到他轉過身繼續睡了。


    那麽今天,她又是哪根筋搭錯了位置?


    岑晨想轉身起來,才發現手臂被菲嫋壓在脖子底下,他試圖拔了兩下,居然沒拔動。


    “咱倆怎麽睡一個房間了?”菲嫋一臉驚愕。


    “你昨天直接就來我房間睡的,我怎麽知道。”


    “我記得是我先進來的,你怎麽也進來了?”


    “廢話,我迴我自己房間睡覺有什麽問題嗎?”岑晨又試了一下,還是拔不出來,索性就不拔了,身體往上挪了挪,靠著床頭看著她。


    “完了完了……”菲嫋用雙手把頭發揉成了雞窩。


    怎麽?她是想起昨天發生了什麽嗎?岑晨臉上閃出一絲紅暈,輕咳了兩聲,想起昨晚,心跳又開始加速。


    菲嫋一躍而起,猝不及防地騎在了岑晨身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看著岑晨,"我昨天做了個奇怪的夢。"


    岑晨對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有些措手不及,現在兩個人的臉挨得這麽近,他反到有些不敢直視她的雙眼了。


    “什,什麽夢?”


    “我夢見我在吃麵條,”岑羲揉了揉太陽穴,努力的迴想昨天那個夢,“我總感覺我確確實實是吃到了,但又說不上來哪裏奇奇怪怪的。”


    岑晨有些失望的將頭向後一仰,心裏多出了幾分失落,原來她真是什麽都不記得,昨天那麽驚心動魄的場景,居然在她的記憶裏變成了單純的吃麵條……


    難道她昨天嘴中,那一聲聲撩的他意亂情迷的“岑晨”隻是為了想再來碗麵條而已嗎?


    “太可怕了,那麵條那麽難吃,我居然一碗接一碗,不停的往嘴裏塞,弄得我現在還在犯惡心,這輩子我也不想再吃麵條了,”菲嫋轉身準備從他身上起來,“我要去問下度娘,這個夢到底意味著什麽,是不是有什麽大兇之兆啊。”


    難吃?!岑晨被她的一句難吃拱的火冒三丈,難吃她還,還吃的那麽“認真”……


    岑晨一把把她拽迴到床上,狠狠的用手抓住她的手腕,眼中冒火,恨不得直接咬上她一口。


    “你昨天做了什麽你不清楚?你喝多了?”岑晨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做什麽了?”菲嫋拚命的迴想,自己昨天除了很餓很困,可是也沒喝酒啊,可為什麽今早太陽穴疼的厲害,渾身像要散了架一樣?鼻子還不太通氣呢?


    岑晨給了她一個想不出來殺無赦的眼神。


    “不是吧?!”菲嫋捂住嘴巴,“難道?難道?難道我昨天非禮你了?”


    岑晨又給了她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我靠,我真是最近累糊塗了,腦子也不好使了,如果我昨天怎麽你了,那都是誤會啊誤會,千萬別往心裏去,我可不像那個什麽錘錘棍棍棒棒一樣,生撲的事情我可幹不出來,再說,我也不瞎。”


    誤會?!岑晨冷笑,她怎麽能這麽翻臉無情,看來不是她精神錯亂,倒是自己病得不輕才是真的。


    這句脫口而出的話,說完菲嫋就後悔了,她這說的是什麽亂七八糟,她真想為此刻的言不由衷捶死自己,別說昨晚發生了什麽,就是沒什麽,她這一句“我也不瞎”就足夠岑晨將她千刀萬剮的了。


    菲嫋看岑晨真的生氣了,心裏開始慌亂起來,她居然開始害怕他生氣,以前都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他的痛苦上的不是嗎?


    “對不起,”菲嫋語氣變得緩和,還帶著一絲可憐巴巴,“我知道我這些日子精神出了點問題,我想我是病了,這幾天我吃不下也睡不著,腦子裏都在想著好多我以前根本不會去想的問題,我隻能讓自己不停的訓練,這樣才能不那麽痛苦。”


    菲嫋很少這麽正兒八經的說話,這段看似像解釋般的陳情,讓岑晨的脾氣消去了大半,但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她這些天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以前根本不會想的問題,以至於把她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岑晨的臉色緩和了些,放開她,才發現自己剛才用了很大的力氣,她的手腕都已經被攥出了一圈紅印。


    “你這些日子究竟在想什麽?”岑晨皺著眉頭,“要是再胡說八道,後果就沒那麽輕了。”岑晨看了看她還在不停甩動的手腕。


    菲嫋不敢再胡謅,也想試試不再逃避,他喜歡我?他不喜歡我?這種問題就像是薛定諤的貓,不去掉一個可能,永遠都是兩種可能,算了,死就死吧,早死早托生。


    “我,我沒準兒有點兒喜歡你!”菲嫋眼睛一閉,大聲喊道,話一出口,才察覺還是那麽扭捏。


    她是有毒嗎?!什麽叫沒準兒喜歡你?喜歡的前麵還能加“沒準兒”這樣的前綴嗎?


    “然後呢?”岑晨咬了下牙。


    菲嫋睜開眼,什麽然後?我喜歡你後麵不應該接哦,啊,好,知道了,這些詞,然後這話題不就該翻篇兒了嗎?


    “然後?然後我就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了。”


    讓她痛痛快快的說句喜歡就這麽難嗎?她不是一向有一說一嗎?感情方麵怎麽就像個傻子一樣,不,她每個地方都像個傻子!岑晨自嘲地笑笑,他也弄不懂自己了,為什麽會對這樣一個大傻子動了心。


    岑晨起身,不想再搭理她,從昨天下午到現在,自己也快被她折騰成神經病了,既然她連句痛快話都不想跟他說,那他再逼問下去還有什麽意思?


    見岑晨出了房間,菲嫋沮喪的趴在床上,她此刻真是恨死了自己,痛快說句喜歡難道就這麽難嗎?從小到大這麽多年才發現,原來自己有這麽別扭的人格,以至於自己這些天把自己作成了這樣,難道就不能給他打個電話或者當麵問清他的心意嗎?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是怕被拒絕?還是怕像童棒棒一樣被無視?不錯,她怕說出來被他無視,原本在他麵前趾高氣昂的她,突然喜歡上了他,感覺自己就比他矮了半截。從未動過這種心思的她就像一個初潮的小女孩兒一樣,那種恐懼,害怕,不適應,想掩飾,不知所措的情緒始終充斥著她。


    如果這都是一場夢就好了,當她醒來,發現自己根本不喜歡他,那她就還可以做迴那個自由自在,灑脫的自己,可這不是夢,就算是,也是一場和現實高度吻合的夢。


    岑晨穿好衣服,準備迴隊裏,他心情煩躁,有種想揍人的衝動。今天一天之內,林菲嫋最好不要再出現在他麵前,否則他才不會管什麽救命之恩心動之情,必定要先上去暴揍她一頓解了氣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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