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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月叫獄卒拿來紙筆,在外頭等著,自己則迅速地在紙上寫下女子一係列具體的症狀。


    獄卒告訴她,女子自打前日便懨懨無力,不思飲食,隻道腹痛之極,還時有痢下之物,叫獄卒嫌棄不已。


    如今更是高熱驚厥,顯然越發厲害了幾分。


    池月隻覺獄卒卑鄙,見女子如此難受,眼看著就要奄奄一息,命喪黃泉,連一杯水也懶得遞給她喝,他究竟將良心置於何處?


    可畢竟有求於他,這些斥責之語到底沒有說出來。


    獄卒得了錢財,還算得言而有信,到得傍晚,便將一大堆藥材一並送了來,放在獄間裏,嗤之以鼻地道:“得了錢財,我不得不照你說的做,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裏是牢獄,不是你想做什麽都做什麽的家裏頭,無論如何也不容你在這裏熬藥給誰喝!藥材已送到,其餘的,可不幹我事。”


    說罷,他便大搖大擺地走了。


    池月不理會他,徑自取過藥材。


    她一凝神閉眼間,便將藥材全部帶入了空間。


    還好,從前為了將空間裝飾得更像一個家,池月搬了不少的家具到裏頭。她用磚石茅草搭建了一座茅草屋,以便幹活累了之後小憩一會兒。


    上迴南下辛夷國,為防止不測,她還在茅草屋旁蓋了一間小廚房,偶爾背著人在裏頭燒火做飯,享受自己獨特的廚藝。


    那間小廚房裏,依舊有火爐幹柴,鍋碗瓢盆,隨時可生起火來,將地裏豐盛的瓜果蔬菜做成可口的美味佳肴。


    沒有藥罐,池月便將藥材放入鍋中,開始生火熬製。


    半個時辰後,藥熬好了,池月將藥物吹得不冷不熱,端入到外頭,托起女子柔軟無骨的身子,喂她吃藥。


    女子本就口渴,雖覺藥物苦澀難喝,可依舊把自己一陣猛灌,全部喝了下去。


    到得深夜,女子蜷縮的身子到底舒展開來,高熱漸漸消退,也不再瑟瑟發抖,眼看著有所好轉。


    翌日清晨,池月又喂了她一迴藥,女子的高熱完全退去。到底睜開迷蒙的雙眼。


    池月撥開她的亂發,隻覺這女子的睫毛彎彎,眼睛如星辰一般閃爍,帶著一絲淡淡的憂愁,愈增楚楚動人。


    一張消瘦的麵孔也是透著清秀美麗,隻是被汙泥塗染,櫻桃小口如麵色蒼白如紙,不那麽明豔罷了。


    女子惶惑地看著池月,發出一絲不甚清楚的聲音,“是你救了我?”


    池月微微點頭,又喂了她一些水,“好點了沒有?肚子不那麽痛了吧?”


    女子點點頭,抹了抹濕潤的眼角,“謝謝你,你真是一個好人。”


    “哪裏,如今我們同病相憐,理應互相幫忙才對。”池月理所當然地道。


    “你如此年幼,便有這般菩薩心腸,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女子掙紮起身,看著池月微微蹙眉,“對了,你如此年幼,怎的也犯事進來此地?也真太可憐了些。”


    池月簡單將自己的事情說了,又道:“你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正值花季,怎的也進入這裏?且看你文質彬彬,氣質絕佳,想來不是尋常人家出身的吧?”


    “你這女娃倒也聰慧。”女子苦笑了下,“隻是,有些事情不好說。”


    她低下頭,不知從何說起。


    池月也不為難她,拍了拍她的手背,“不願說便不說吧,我也隻是隨口一提。”


    女子感激地看她一眼。


    她又低下頭去,看著淩亂肮髒的自己,經過這次患病,又難聞了一些,那氣味直叫人作嘔,忍不住柳眉蹙得更甚,難耐之下愈發勾唇苦笑起來,“想不到我清潔一生,今日卻這般腥臭,如同糞土,我已然覺得自己並非一個人了。”


    池月也感同身受,替她難過。


    “你叫什麽名字?”池月問。


    “陸琳。”女子猶豫了一會兒,才答。


    見陸琳骨瘦如柴,池月心疼地道:“你該多補補身體才行,若是身體健康了,也不至於得這種病。”


    陸琳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我家裏已無旁人,在這裏一兩年了,也沒人給送個好些的飯菜來。牢獄裏隻是些粗麵饅頭,外加鹹菜之類,我又身無分文,買不得外頭的好吃的,哪裏又能自個兒給自個兒補身體?”


    她權當池月講了個笑話。


    池月咬了咬牙,驀地下定了決心。


    “相識一場,我也算和你有緣,不如,我帶你去一處桃花源,叫你吃個夠,如何?”


    池月信誓旦旦的話,叫陸琳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伸手摸了摸池月的額頭,“小姑娘,你莫不是進來這裏受了刺激?怎的說起胡話來了?”


    池月好笑地拿掉她的手,抓住在自己手裏,“信不信由你,一會兒你便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


    她閉目凝神,下一秒,便如願出現在空間中。


    當綠樹紅花、小橋流水,還有一大片結了碩碩果實,蔥鬱茂盛的菜園出現在陸琳的眼簾中時,她不由瞪大了雙眼,倒吸一口冷氣。


    “我在做夢,絕對是在夢裏!”陸琳搖頭退後幾步,又掐了一下手心,卻疼得她輕叫一聲。


    池月哭笑不得,拉著她的手,到一旁嘩然而下的小河邊,指著清澈見底的河水對陸琳道:“進去洗一洗,過後你便覺自己又是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了。”


    陸琳怔怔地看向池月,到底如夢驚醒,“姑娘,你是神仙對吧?你一定是來拯救我的神仙!”


    她神情激動,拉住池月的胳膊不放,似怕她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似的。


    池月寬慰道:“你放心,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你盡管去洗便是。”


    陸琳點點頭,在這暖意融融的空間裏,脫下身上臭氣熏天的衣裳,赤條條下了河水。


    瞥一眼水中的白皙婀娜的倩影,池月驚訝世間竟有如此尤物,美豔到絕世無雙的地步。


    隻是可惜,這尤物不在外麵叫人欣賞,叫人“君子好逑”地追逐,卻在牢獄之中虛度年華,浪費了這份天賜的美好。


    洗了好久好久,似要把身上的髒汙全部洗盡,把心裏的苦澀全部叫流水衝刷一空,陸琳才肯脫離清水,踏水上岸。


    池月已然將陸琳的獄服洗淨,放在石上曬幹,則將茅草屋裏自己一件閑置的衣裳拿給陸琳,叫她先穿著。


    陸琳整頓好,見池月已經做出一桌子的好菜,飯菜全是取自這空間裏的菜園,有地三鮮、番茄炒雞蛋、幹煸蘑菇……


    正中央,則放置了一個大瓷盤,瓷盤裏麵,赫然是色香味俱全的山藥枸杞烏雞湯。


    陸琳瞥見左邊放置的一排雞籠,吃驚地道:“這是泰和烏雞?”


    池月也不免好奇地看著她,“這樣名貴的烏雞品種,你也見過?”


    陸琳這才覺察到自己說漏了嘴,尷尬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論你是神仙抑或是人,你對我如此好,我真不知如何報答才好。”陸琳由衷地道。


    “同是天涯淪落人,一頓飯而已,用不著報答。”池月含笑道,“快坐下吃,補補你這虛弱的身子,身體好了同我聊天解悶,也算報答了我吧?”


    被池月的俏皮話逗笑,陸琳微笑著款款坐下,抬起衣袖,舉止優雅地用起餐來。


    見陸琳細細咀嚼,一舉一動全無粗鄙之意,優雅動人的似一隻美麗的天鵝,曼妙之極。


    在她麵前,池月也不自禁地改了狼吞虎咽的脾性,即使餓了一天一夜,也從容緩慢地用著餐。


    “喏,這是我釀製的葡萄酒,你嚐嚐味道如何?”池月說著,將一罐紅酒倒入陸琳杯中。


    陸琳品嚐了一口,連連頷首稱讚,“我還從未品嚐過如此美酒,有若天池甘露,叫人口齒流香,迴味無窮。”


    又喝了一口葡萄酒,陸琳又讚歎道:“池姑娘,你這手藝堪比禦廚,難不成你是皇宮的人?”


    “聽姐姐的意思,你到過皇宮不成?”池月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直看得陸琳低下頭去。


    到底,陸琳又抬起了頭,歎息一聲,“過往之事如同雲煙,也沒有什麽可說不可說的。罷了,你我有緣相識一場,便權當聊天解悶,給你講講這無聊的故事便是。”


    “你可曾聽說白樺縣城裏,有過一個陸家?”陸琳詢問池月。


    池月凝神細思,“似乎聽說過,當時陸家繁榮昌盛處,如今的柳家也比之不得。可是據說兩年前沒落了,落得個家破人亡、荒草叢生的結局,可歎,可惜。”


    “那正是我家。”陸琳一雙眼睛頓時濕潤,晶瑩剔透中影射出她那顆破碎寒冷的心。


    池月不可思議地看向陸琳,“怪不得看你舉止不俗,原來果然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


    陸琳苦笑,不置可否,又問:“那你可知,我們因何而被滅了滿門,又獨獨留我一個在牢獄裏,受盡百般苦楚?”


    這迴,池月緩緩搖頭,表示不知。


    “全是因為我。”陸淋沉重的話語中,滿含著苦澀,“我就是個禍害。”


    兩行眼淚嘩然而下,那眸中的苦澀與沉痛,叫見者不禁動容,替之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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