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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就是問問你,若是真能出去的話,你想做什麽?”老者也不生氣,放下了左手中的拐杖,重新坐了迴去。


    李長風抬頭看著上方的牆壁,沉思半響說道:“若是真能出去的話......那我便棄了這書生秀才的身份,投筆從戎,拜得北土軍中,他日或許還能平了這個亂世,殺了李莽那個昏君。”


    “誌氣倒是挺大的,可你手無縛雞之力,你拿什麽平定亂世?再者說了,北土李牧遠手下八十萬精兵,多你一個少你一個似乎也沒啥區別吧?”


    “你這老頭,是你讓我說若是出去後想要做些什麽,我說了你還譏諷我!”李長風看著老者,一臉幽怨。


    老者哈哈大笑,接著說道:“小子,老夫看與你有緣,便與你說一些大實話。這中原九國分崩離析,雖說天璽王朝百年前實力位居首位,可也正是這最近的一百年,王朝所屬各路諸侯紛紛倒戈,你爭我奪,大肆擴張領土。尤其是雄踞北方的李牧遠,手下那一支八十萬北蠻鐵騎可不隻是說說的,當年義山王李野起兵謀反,憑的就是手底下這支鋼鐵勁旅,生生將天璽王朝原本幾萬裏版圖,愣是給打下來近乎一半!”


    李長風皺著眉頭,不由得問道:“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老者擺了擺手,輕笑一聲:“誒,你小子別急啊,等我說完。”


    “你說你想投奔李牧遠帳下,可你拿什麽投奔?難道就憑你這一身囚服?還是說你那一雙小胳膊小腿?天下混亂,並非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初出茅廬,不懂江湖險惡。雖說表麵上看似李牧遠想要滅了這天璽王朝,那是為民除害,可實際上他所為何你真正清楚嗎?老夫告訴你,凡是手握重兵的諸侯,所有人都覬覦著李莽屁股底下那張龍椅。受苦受難的是百姓,可最終得到利益的卻是那些大人物,你若是投身北土,憑你這樣,想必也隻能做一個營前小卒,屆時戰鼓聲起,即便你英勇殺敵,那也沒誰能記得你的名字,說到底都是那些將軍們手中的棋子罷了,還是那種用了就扔的。”


    李長風被老者這一番話給驚住了,他沒想到在這一個不見天日的牢籠中,竟然還會遇見這樣一個老家夥。


    “你為何知道這麽多?”


    老者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更密了,“想必這十多年來,你小子一直為考取功名而忙碌,又怎會曉得天下間最陰暗的那一麵?因此老夫才說,你小子是初出茅廬,根本不懂得江湖險惡,想要更好的生存下去,尤其是在這亂世當中,你隻有兩條路可走。”


    “什麽路?”


    “一是鎮守一方,擁兵過萬,憑得一群忠義手下,絕對不會有任何人敢輕易惹你!”


    李長風苦笑著搖搖頭,挪了挪屁股,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些:“這不可能,我啥也沒有,有誰會心甘情願的跟著我?”


    老者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說道:“因此,老夫還是覺得這第二條路適合你。若是想要不被人欺,活得揚眉吐氣,那就必須讓別人忌憚你,既然你說不想走第一條路,那你就隻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若是能夠學得一身保命的殺人本事,在這武林當中打響自己的威名,到時候誰還敢找你的麻煩?你看老夫說的在理不在理?”


    李長風聽到這突然間哈哈大笑,搖著頭伸出手,指著老者:“我現在都懷疑你這老頭到底是不是瘋的,我現在已是十八歲的年紀,你讓我去練功?不說能不能練成了,單是現在這副情形,連地牢都出不去,你說這些有啥用?”


    老者忽然詭異一笑,沉聲說道:“小子,若是老夫能救你出去呢?”


    李長風擺了擺手,根本不相信麵前這老頭子能將自己救出去:“你這老頭自己都跟我一般田地,你都出不去,你如何救我?”


    老者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地站起身子,深吸一口氣,猛地震碎了身上的鐵鏈,提起手中那根拐杖,用力朝前方一揮,隻見一道真氣衝向了牢房的木門,堅硬的木門竟一下子應聲而碎,化成了齏粉!


    李長風呆住了。


    “現在你覺得老夫能將你救出去嗎?”老者轉過頭來咧開嘴朝李長風笑了一下,臉上滿是自信。


    李長風這時才迴過神來,現在的他是打死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你是沒看見啊,這老家夥一拐杖就打碎了一間牢房,這要是打在自個身上......他想想都覺得後怕。


    “你到底是誰?”


    老者沒去看李長風,隻是淡淡說道:“等我們安全出去了,老夫再告訴你!”


    說完,又是一拐杖打碎了李長風那間牢房,雙手掙斷他身上的枷鎖。拉著這小子就往外麵跑,雖說這老頭子如今隻剩一條腿了,可跑的那叫一個快,李長風甚至覺得,若是老頭另一條腿仍在的話,絕對能比得上當年的神行太保啊!


    衝到地牢門口時,正有三個獄卒在喝酒吃菜,老者二話不說,又是一拐杖下去,三人皆被一股真氣震飛,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哎哎哎,你先放開我!”李長風掙紮著喊道。


    老者不明所以的鬆開手,隻見李長風竟跑向了身旁那張木桌,拎起一隻燒雞:“好了,走吧。”


    老者暗自吞了口唾沫,那眼神仿佛是恨鐵不成鋼一般,指著李長風的腦袋:“你這小子,就不能有點出息!”


    說完,便拉著李長風的左臂,身形陡轉,如一道清風般,一盞茶的功夫就離開了地牢。


    直到老者停下來之後,李長風才發覺自己不是在做夢,竟然真被麵前這老頭子給救出來了。


    “現在去哪?”李長風嘴裏塞滿了燒雞,咕噥著。


    老者瞥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去客棧!看你吃的這麽起勁,老夫也是餓了。”


    “你要是早說,我不就給你留點了嗎?再者說了,現如今咱倆都是朝廷要犯,現在不跑,等會兒他們追上來該如何是好?”


    “你咋這麽多話!”老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殺人一般,嚇得李長風頓時閉上了嘴巴。


    想到剛才這老頭露的那幾手,李長風頓時覺得渾身冰冷,地牢中所關押的都是窮兇極惡之徒,那自己麵前這老頭......


    他不敢接著往下想,隻得跟著老者來到了一間客棧。


    “小二,將你們這好酒好菜都端上來!”剛進客棧,老者就朝小二大喊。


    沒過多久,老者和李長風麵前的木桌上,就已擺滿了各色珍肴,老者二話不說,端起一壇酒,拎著一隻燒雞,風卷殘雲般吃著。


    李長風也想吃,可當他拿起筷子,想夾幾塊肉的時候,老者那不善的目光就投了過來,嚇得這小子緊忙放下了筷子,愣愣坐在那裏,不敢吱聲。


    半響過後,滿滿一桌菜全進了老者肚子,李長風看著桌上的殘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看見他這樣,老者竟微微一笑,將那小二喊了過來:“再去拿兩隻燒雞來!”


    小二應了聲,片刻過後,就拿過來兩隻燒雞,擺在李長風麵前。


    “呶,別說老夫欺負你,吃吧!”老者看了眼李長風,努著嘴說道。


    李長風二話不說,也不顧斯不斯文,捧著燒雞就啃,吃的滿嘴都是油。


    等他吃飽喝足之後,打了個飽嗝,看著老者,卻發現老者竟然也在看著自己。


    “結......結賬啊。”李長風吞吞吐吐說道。


    老者瞪了他一眼,抹了一把嘴:“結什麽帳?”


    “這吃了人飯菜,總得付銀子吧?”


    “老夫行走江湖,向來身上不帶銀子,你帶了嗎?”


    “我也沒帶......”


    “那還說個屁!趕緊跑啊!”老者二話不說,拄著拐棍,撒丫子就往客棧外跑。


    看見這老頭都跑了,李長風頓時慌了,瞅著那客棧小二似乎是提著把菜刀朝自己走來,他也大叫一聲,循著老者離去的方向,狂奔。


    身後傳來客棧小二罵罵咧咧的聲音,李長風不知怎的,心中竟還隱隱有些激動,這是他此生第一次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一種莫名的興奮襲上心頭。


    兩人跑出客棧好遠之後才停下來,這時李長風已是被累的氣喘籲籲,可老者卻沒一點不適。


    “現在去哪?”李長風問老者。


    “出城!”


    李長風頓時愣住了,這大白天的......出城?你當那些守城將士都是吃草長大的?這若是再被抓迴去該如何是好?


    可老者沒等他說話,就已經拉著他朝北寒州城外走去,一路上李長風心中罵罵咧咧,可卻不敢吱聲,這老家夥是善是惡如今都分不清楚,若是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到時殺了自己滅口,那他找誰哭去?


    行到城門口,隻見十多個官兵正守在那裏,雖說李長風已被緝拿歸案,可這些人似是仍沒得到指令,因此還在緊密盤查著來往之人。


    看見這般陣勢,李長風頓時停住了,任老者怎麽拉都不走:“老頭,我看還是算了吧,這麽些人,不如咱倆等到晚上,月黑風高之時再走?”


    老者瞪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說道:“先前在地牢,老夫還以為你是什麽英雄豪傑,這碰見幾個小兵都把你嚇成這副樣子,你日後能成什麽大事?”


    李長風羞愧難當,可卻又不敢多言。


    老者拉著他的手臂,力氣仿佛又大了幾分,拄著拐杖朝城門口走去,李長風歎了口氣,也罷,反正本就是獲罪將死之人,即便再被抓迴去,似乎也沒啥大不了的。


    這時,守城官兵也都看到了他們兩人,其中一個赫然就是之前抓了李長風的那人,看見李長風走過來,那人頓時愣了,這小子不是剛被送進去嗎?


    “李長風?”那官兵攔住了兩人,眉頭皺成一團。


    李長風不由撇了撇嘴,看了眼身旁的獨腿老頭,沒再說話。


    可還沒等那官兵有所行動,但見老者舉起手中拐杖,橫向一掃,一道真氣席卷而出,將那官兵震得倒飛而去,重重砸在地上。


    那官兵張口吐出一灘血,指揮身旁眾人:“奶奶的,攔住他們,不能讓他們倆跑了!”


    頓時,十多個官兵都拔出腰間大刀,劍拔弩張,慢慢靠近老者和李長風。


    老者冷哼一聲,又是一拐杖,整整十多個官兵全都被掃翻在地,跟之前那官兵一樣,倒在地上張口吐血。


    李長風又愣住了。這一條腿的老家夥,下手可真狠呐!


    老者二話不說,拉著李長風就走出北寒州城,可偏偏這時,從城內急速趕來上百位官兵,當先一人身著烏鐵鎧甲,手拿黑色大刀,坐於馬背上,喝住了老者。


    “王老狗,你真想救這小子?”


    那來人竟是北寒州守將統帥曹振海,如今四十多歲,兩年前領朝廷旨意,受命鎮守北寒州,手下精兵三萬餘人。


    聽見來人直唿老頭“王老狗”,李長風差點笑出聲來,老者隻微微瞪了他一眼,他便捂住了嘴。


    老者,此時應被稱為“王老狗”轉過身來看向曹振海,臉上盡是不屑之色:“嗬嗬,老夫不但想救他,還要護他,難道你有什麽意見?”


    曹振海目光不善,上下打量著李長風,輕哧道:“我當然不敢有什麽意見,可這小子也算不得什麽大人物,區區一介寒酸秀才,因寫了一首忤逆之詞,犯了聖上尊嚴,被下旨緝捕。你跟他素不相識,為何護他?要知道,你這可是打算與聖上為敵,你就不考慮考慮?”


    王老狗哈哈大笑,鬆開李長風,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左腿,聲音異常陰寒:“嗬嗬,聖上?若非因為那個昏君李莽,老夫又怎會失去這左腿......老夫與李莽勢不兩立,但五年之內,若他不主動找我麻煩,我定不會招惹他,這小子老夫喜歡的緊,隻要有老夫在,你們所有人都傷不了他分毫!”


    “你能護得了他一時,難道還能護得了一世?王老狗,你這又是何苦呢?”曹振海緩緩歎氣,搖了搖頭。


    “五年之後,你們大可找這小子的麻煩,屆時若你們不太出格,老夫絕不會插手!”王老狗正色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迴頭我便把今日所談,全都原數奉給聖上,你可要想好了!”


    “滾吧!別逼老夫大開殺戒!”王老狗說完這番話,身上竟浮起一股難以言明的氣勢,在場眾人都覺得渾身冰冷,仿佛掉進冰窟窿似的。


    曹振海無奈,隻得策馬迴身,帶著那一百多個官兵,原路迴了北寒州城。


    這時的李長風才細細打量起獨腿老頭來,不曾想這老家夥竟有“王老狗”這麽一個難聽的名字,不止如此,還有一身鬼神難測的武功,來頭仿佛也非常大,連北寒州守將統領曹振海都畏懼他。


    他到底什麽來曆?


    看著李長風那疑惑的眼神,王老狗咧開嘴朝他一笑,嚇得李長風頓時捂住了嘴,不敢多說一句。


    “小子,迴頭老夫再把這些都告訴你,現在你還是緊緊跟著老夫,若是讓他們得了空隙,耍陰招抓了你,那你小子就沒命了!”王老狗說完,也不顧呆若木雞的李長風,轉身便朝遠處走去。


    李長風看了一眼老狗,隻得怯怯地跟在他的身後,不知要走向何方。


    不過眼下他也沒了別的選擇,若是這個獨腿老頭不護住他的話,那他可真沒別的辦法了。寫忤逆之詞引得李莽大怒,整個王朝都通緝他,這種罪名,他的小身板可真受不住。


    也隻怪當時義憤填膺,氣急白臉的寫了那一首七言絕句,這才釀成了今日這般局麵,被朝廷下令緝捕,四海之內無處可去。可他卻一點都不後悔,在他看來,自己並無過錯,錯隻錯在那昏君李莽的身上。


    白日高升,微風拂麵,三月中旬,不涼不暖。


    距之前那次科舉會試也已過去了十多天,此時已是春夏交接之際,陽光普照大地,但卻並不炙熱,清風緩緩吹來,也無了之前的那般寒冷。


    李長風跟在王老狗身後,緩緩北行,不知要走向何方,他沒問,王老狗也沒說。


    王老狗拄著一根拐杖,一瘸一拐走著,雖說失去了一條腿,可速度卻並不慢,李長風隻得邁開步子,大步前行方能趕上他。


    而這時,隻見正緩緩走路的王老狗突然間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李長風,自顧自說道:“小子,難得你能沉得住氣,走了這麽久了,你就不問老夫要將你帶到何處?”


    李長風撇撇嘴,兩手一攤說道:“我若是問了,難不成你就會告訴我?”


    “你不試試又怎知道?”


    “那我們要去哪裏?”


    “老夫憑啥告訴你!”


    李長風不由咽了口唾沫,這老頭子怎的這麽......賤呢!


    不過這種話他可是不敢說出口的,若是惹得這條老狗不高興,隨便給自己來上幾下,指不定自個都得丟半條命!


    王老狗哈哈大笑,頭也不迴說道:“你小子今年十八歲?”


    “啊,怎麽了?”李長風踮起步子,邊走邊迴答。


    “沒什麽,十八歲......雖說也不小了,但若是你能用心,倒也可以學一些本事。”王老狗思忖半響,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學什麽本事?”李長風突然問了這麽一句,可迎接他的,卻是王老狗手中那根拐杖。


    隻見王老狗停下身子,左臂掄圓了手中拐杖,重重砸在李長風的屁股上,打的這小子騰地一聲就跳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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