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遲悠悠醒過來,眼前一片昏暗。


    黴味混雜著汗臭味,刺激著她的鼻腔。


    她動了動身子,一陣刺痛從手腕傳來。


    低頭一看,手腕上赫然鎖著一條鏽跡斑斑的鐵鏈。


    鐵鏈的另一端,連接在牆壁上。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


    那個逼仄、潮濕、肮髒的小隔間。


    寧雪兒正坐在角落裏,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薑遲的心髒猛地一沉。


    她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她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跑去。


    還沒跑兩步,鐵鏈猛地一緊。


    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手腕上的鐵鏈勒得更緊了,鑽心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寧雪兒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薑遲,你也有今天!”


    笑聲尖銳刺耳,充滿了報複的快感。


    薑遲掙紮著爬起來,狠狠地瞪著寧雪兒。


    “你笑什麽?”


    寧雪兒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笑你啊,薑遲,你機關算盡,最後還不是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


    她用手抹了抹眼淚,語氣變得陰狠。


    “是不是因為孩子沒了,何紅軍把你給嫌棄了?所以把你送迴來了?”


    提到孩子,薑遲的心髒就像被針紮了一樣。


    一陣劇烈的疼痛蔓延開來。


    她咬緊牙關,強忍著淚水。


    “就算我沒有孩子了,何紅軍也還是喜歡我,哪像你,費盡心思也得不到他的寵愛!”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寧雪兒。


    她怒不可遏地衝上去,一把揪住薑遲的頭發。


    “賤人!你到現在還敢嘴硬!”


    薑遲也不甘示弱,反手抓住寧雪兒的頭發。


    兩個女人頓時廝打在一起,像兩隻發了瘋的野獸。


    “你這個瘋子!”


    “你才是瘋子!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你活該!誰讓你搶我的男人!”


    “是他自己要跟我在一起的!你才是第三者!”


    她們互相撕扯著對方的頭發,拳打腳踢。


    狹小的空間裏,充滿了她們的咒罵聲和哭喊聲。


    外麵,薑剛聽到動靜,連忙跑了進來。


    看到兩個女兒打成一團,他氣急敗壞地衝上去,一人給了一個耳光。


    “都給我住手!你們想幹什麽!”


    清脆的耳光聲,在狹小的空間裏迴蕩。


    兩個女人被打懵了,都愣住了。


    薑剛指著她們的鼻子,厲聲嗬斥。


    “你們倆都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與其在這裏打來打去,還不如好好接客,也能吃香的喝辣的!”


    他惡狠狠地瞪著她們,眼神裏充滿了警告。


    “如果把誰打傷弄傷了,另一個就要負責接待她的客人!聽明白了嗎!”


    薑遲和寧雪兒都嚇得不敢說話了。


    她們瑟縮著身子,互相看了一眼。


    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薑剛看著她們,臉上露出了貪婪的笑容。


    “這下好了,有兩個搖錢樹了。”


    薑剛摔門而去,留下滿室令人窒息的沉默。


    寧雪兒吐了口唾沫,用沾滿汙垢的袖子粗暴地抹了一把臉。


    “你不是說何紅軍寵愛你嗎?”


    她語氣尖酸刻薄,帶著一絲嘲諷。


    “又怎麽會把你送到這種地方來?”


    寧雪兒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地刺向薑遲。


    “還是說,他知道你之前的那些破事兒了?”


    薑遲的臉沉得像一口枯井,沒有一絲波瀾。


    她緩緩地抬起頭,眼神冰冷。


    “何紅軍被查了。”


    她語氣平淡,仿佛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也被抓起來審問過。”


    寧雪兒一聽,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


    笑聲在逼仄的空間裏迴蕩,顯得格外詭異。


    “都是報應!”


    她笑著笑著,眼淚卻流了下來。


    笑聲漸漸轉為低低的啜泣,充滿了絕望和悲涼。


    薑遲冷眼看著她,眼中沒有一絲同情。


    “你應該感謝我。”


    她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軍隊的人也在找你。”


    薑遲頓了頓,繼續說道。


    “如果我把你的所在地透露給他們,就憑你陷害你養父的事情,說不定你被抓迴去還得槍斃。”


    寧雪兒抬起頭,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我現在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呢。”


    她語氣麻木,像一具行屍走肉。


    薑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難道你還真想被那個禽獸鎖在這裏罵一輩子啊?”


    她逼近寧雪兒,語氣咄咄逼人。


    “你就沒想過逃出去?”


    寧雪兒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怎麽逃?”


    她眼神空洞,語氣絕望。


    “你當初是被我救出去的,現在又有誰來救我們?”


    薑遲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反正不管你,我是要想辦法逃出去的。”


    她過了一段好日子,怎麽忍心,又怎麽願意迴到這個魔窟。


    錦衣玉食,唿風喚雨,那才是她薑遲應該過的生活。


    寧雪兒也是如此。


    她當初可是在司令的家裏長大的,日子那叫一個錦衣玉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她第一次接客的時候,因為反抗太激烈抓傷了客人的臉,結果被客人和薑剛混合雙打,後來才認命的。


    恐懼和絕望像潮水般將她淹沒,她隻能被迫接受這殘酷的現實。


    之後的幾天,薑剛一直安排很多客人。


    寧雪兒和薑遲也在思考逃出去的辦法。


    她們被囚禁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小房間裏,像兩隻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絕望的情緒在兩人之間蔓延。


    寧雪兒從一個客人身上偷了一把折疊小刀。


    她偷偷地將刀藏在被褥底下,心髒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腔。


    她計劃等哪天林娟來送飯的時候挾持林娟,逼迫薑剛放開他們。


    “你異想天開,”薑遲毫不留情地潑了她一盆冷水,“薑剛根本不會在乎林娟的死活。”


    薑遲的眼神裏充滿了不屑,“還不如用那把小刀挾持一個客人,薑剛還會忌憚一些。”


    “我們被綁著,男人力氣又比較大,”寧雪兒反駁道,眉頭緊鎖,“這一點也行不通。”


    她們陷入了僵局,逃生的希望再次變得渺茫。


    房間裏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如……”寧雪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用那把小刀去撬鐵鏈?”


    薑遲的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然後趁著林娟送飯的時候衝出去?”


    “對!”寧雪兒的眼神裏充滿了堅定,“我們必須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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