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們安排兩間房。”


    小夥計聽到男人這麽說,隨即點著頭,看向我們。


    我穿著個粗布麻衣,甚至不如他這個小夥計的衣裳料子好,這裏坐著的人,看模樣都是些非富即貴之人,他眼裏透出些許的不解,但看在銀子的麵子上,對我十分有禮數。


    很快安排好了房間,他這才說:“今日先睡一晚,明日有人會來接應我們。”


    我點了點頭,他隨即離開。


    這裏確實舒服,金絲軟枕,好久沒有這種舒適的生活了。


    剛是躺下來,就已經能感到十分的舒適,男人也周到,讓徐子善自己住一間房,免得旁人口實,門外又有人看守。


    看樣子,他的擔心徐子善偷溜出去。


    就住在我房間的隔壁。


    小山參精和老虎都住在我的房間,隔壁隻有徐子善一個人,未免有些孤寂,我決定帶著兩個小家夥去看看徐子善。


    進入他的房間,徐子善在房間裏正襟危坐,沒有任何表情。


    雖然還是很怪異,但是他竟然不害怕我們了,全然沒有才剛的模樣。


    看這情況,應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我拉了拉徐子善的衣襟,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就算是不說話,也好過才剛拚命要離開的架勢。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是男人的聲音,他站在門外說道:“放心,我會派人守在門外。”


    他沒有走,好似是再等我們離開。


    男人這次說道:“你一個女子,在男人房間裏多有不便,眼下已經快入夜了。”


    好吧,聽他這麽說,我隨即迴到房間裏。


    倒不是怕他,快要入夜,明兒一早可是要趕路的。


    這幾天沒有睡好,今晚要好好歇一歇。


    迴到房間裏,小山參精和小老虎躺在一旁的小床上。


    已是入夜,外麵的聲音也已經若有若無,昏昏沉沉的正要進入夢鄉,卻是忽然聽到一身吼叫聲。


    嚇得我打了個激靈,隨即從夢中醒來。


    聲音是從隔壁發出的,那正是徐子善的房間,我從房間裏推開門,隻是看到徐子善的房間外站著幾個夥計。


    他們的表情沒有一點異樣,我問道:“你們可聽到了聲音?”


    “什麽聲音?”他們莫名其妙的樣子。


    難道是我聽錯了?


    迴到房間裏,小山參精和小老虎睡得死死的。


    也許是做了噩夢。


    我躺迴了床上,這次倒是安穩了許多,一整夜都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一覺就是第二天早晨。


    小山參精伸了個懶腰:“秋兒姐姐,昨晚是怎麽迴事?”


    原來他也聽到那陣怪異的聲音。


    我心急之下,忙是來到了徐子善的房間裏,而他仍是麵無表情的坐在床榻邊。


    難道就這麽坐了一夜?


    我試著問起昨夜的事情,他沒有一句話,就好像是啞巴了一樣。


    “你怎麽在這裏?”


    我沒有關上門,男人路過的時候恰巧經過這裏。


    對於他的多管閑事,我沒好氣地說道:“我來看我的親人不可以嗎?你未免管的太多了!”


    似乎他很生氣,沒有遲疑的下了樓。


    滿以為他會丟下我們,卻沒想到,在臨走的時候,他還是叫上了我們。


    從著外麵來了幾個衣著不凡的男子,看樣子也都是練家子。


    幾個人都是高頭大馬。


    男人讓他們準備了一頂轎子。


    準備了些幹糧,我們跟著他踏上了未知的路程。


    具體多遠我不知道,但一路上風餐露宿,白日黑夜的趕路,也是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約莫走了大概小半個月,馬車這才從荒無人煙的小道轉向了大路。


    怪不得從客棧裏要帶走那麽多的幹糧。


    路上的顛簸倒是無所謂,但是徐子善的病情可是容不得耽誤,我想帶著徐子善現行離開。


    男人卻是不告訴我那家醫館的地址。


    等到馬車停在了一家客棧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分。


    四周還是一片荒涼,但已經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我們還好,還可以坐在轎子裏躺一會兒,男人則是直接躺在地上睡覺。


    小半個月裏,渾身早是像散了架似的疼痛。


    當來到這家客棧的時候,明顯就是如獲至寶,終於能好好歇歇。


    客棧雖然小,但卻是人滿為患。


    也是,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生意自然是火暴。


    但有一點我覺出有些不對,這裏人拿出的銅子兒卻不一樣,我還從未見過。


    他們說話也有些不同,往來的人皆是風塵仆仆。


    而在此地,已經有一輛馬車在此等候,馬車四周是用檀木雕刻成鏤空花紋,轎頂是裝飾金色流蘇,直接垂了下來。


    連著轎簾也是上好布料。


    足是三十二人抬的大轎子,這樣大的轎子我從未見過,想來是在等極有氣派的人。


    隻是這樣一個簡陋的客棧齊納,竟然有這樣一個極其奢華的馬車,倒是顯得格格不入。


    沒想到,等到我們來到近前的時候,那馬車邊上的侍衛竟然迎麵走了過來,打量著男人,但是他帶著帷帽,那人並沒有認出來,隻是不住的張望著。


    反而是男人走到他們身前,不知說了什麽,這些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還要說什麽,就被男人強硬的拉了起來。


    這些人見到男人猶如見到老鷹一般,像是個小雞似的,不敢說什麽。


    男人說什麽,他們就聽什麽,聽話的很。


    進入客棧裏,不過是短暫的停留,梳洗了一番,又是睡了一下午的覺,身子頓時輕快了許多。


    傍晚起來時,男人告訴我們,一會兒開始趕路。


    現在已經入了城,恐怕是要有宵禁的,若是晚上出來恐怕是不妥,免得被守衛抓起來。


    男人卻是渾不在意,一旁的侍衛則是捂著嘴樂了起來,看著樣子應該是官家子弟,要不然怎麽有特權。


    跟著他上了路,臨行前,客棧的店家好意提醒道:“這裏靠近邊關,你們可要小心些,宵禁可是很嚴的,若是抓到,可是要殺頭的!”


    邊關?已經到了夏涼國的邊境了?怪不得走了這麽多天了,隻是不知道要去哪裏。


    心裏生出一絲不安。


    可是總也不至於過境,畢竟那三十二人抬的大轎子就是想低調都不成。


    應該不是要做什麽不可見人的事情。


    但心中的不安並未減少半分,越是向前走,這股不安越濃。


    仿佛將要發生什麽事情。


    男人讓我們入了這頂轎子,隨即我發現,這轎子很是打,裏麵還有就寢的地方。


    “趕夜路很是辛苦,不過你們從這裏休息就不會累了。”


    辛苦個什麽,明明是坐的這三十二人抬的轎子,一點也不辛苦,真正辛苦的那些轎夫。


    好家夥,這三十二人抬的大轎子,我可是第一次見。


    裏麵有幾個房間,還有一個前廳。


    簡直就是扛著一座房子在走啊。


    坐在這麽一個轎子裏,想不引人注目都不成。


    坐在裏麵又是極其舒服,不仔細感覺,都感覺不到那輕微的搖晃。


    所到之處,威風八麵,這要是白天,定然引無數路人駐足圍觀。


    但是這轎子太大,許多的路上,隻能夠容納我們這個轎子勉強過去,恐怕要是有人經過這裏可就麻煩了。


    男人似乎很有精神,他來到轎子裏的前廳,一個人坐在雕花的木凳上正慢慢品著一杯茶。


    一路上,他都用帷幔遮住臉,現在是頭遭拿下。


    看著他熟悉的背影,我早就好奇了。


    便是慢慢的走了過去。


    他聽到腳步聲也沒有迴頭,竟然知道是我。


    “怎麽不睡?”


    “好奇。”


    他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目視著前方,就好像是我在他眼前似的。


    “哦?好奇什麽?”


    他今日的心情似乎好一些了,竟然能聽我說話了。


    我也就高興的走到了他的麵前,想問他為何如此古怪,之前一直不肯已真麵目示人,如今卻又摘下帷幔。


    話卻是在嘴邊,沒有說出口。


    因為,我發現麵前的人竟然是我朝思暮想的夫君,他竟然就在我的眼前,而我竟然沒有發現。


    沒有一點點的防備,他竟然一直在我的麵前。


    難道這真的是上天注定?


    “你哭什麽?”


    我這才感受到也臉上的冰涼。


    慌忙的將其拂去,來到他的近前,不住的打量著他:“真的是你嗎?”


    但是他的臉上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你在說什麽?”


    對了,夫君已經投胎轉世,上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自然就不記得我了。


    這也是正常的。


    找到他就好,讓我們一切都重新開始。


    我歡喜地笑了起來,他卻仍是正襟危坐,一看就是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人。


    這樣好,別的女子也就不敢在他身邊了。


    冥冥中,他等的人定是我。


    我心中所想,他自然是不知道。


    “你笑什麽?”


    許是被我的模樣逗到了,他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笑意,雖然是轉瞬即逝,可已經夠讓我開心了。


    這一路上都沒有見他笑過。


    怪不得我總能碰到他,許是天也不想讓我錯過這段緣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想找夫君,卻不曾想,他就在眼前。


    “你叫什麽名字?”


    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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