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跟著出了去,等趁著左右未是注意的時候,我偷偷隱了身又趕到了二人議事的房間。


    可惜,門窗緊鎖,我隻好按照先前的法子,將門捅了個窟窿,漏出一個小眼來,順著小孔向裏望去,便是看到了徐子善和南霸天。


    南霸天挨得很近,他對著徐子善低低的說著什麽,我一時聽不清,便是將耳朵湊了過去,隱約聽到二人的談話聲。


    原來,也不是什麽機密。


    這在我聽來,因為,這些話,珠兒早已經和我們說過了。


    南霸天沒有明說,畢竟,打家劫舍這種事情,他怎麽好說清楚,隻是含糊其辭。


    說是這左家寨裏的人都不是什麽好人,他才剛一來,那些人就想著殺了他,所以,他才殺了幾個人。


    現在這個時候要修築城牆,既然是要盡快,必定是要將這裏的男女老幼放出來才行。


    可卻是怕他們的心懷不軌,出來後,萬一是聚眾鬧事,那可就是不好了了。


    雖然南霸天兇狠,可上次畢竟是突襲,打了左家寨男女老少一個措手不及。


    左家寨雖然男丁不多,但人數可是遠遠超過了南霸天的人。


    南霸天疑慮重重,他以為我們不知道這檔子事情,其實,我們早已知道。


    徐子善臉上露出誇張的表情,滿麵愁雲的在房間裏亂走起來,他這一番表現,可是讓南霸天看著更是害怕,他跟在徐子善的身後一直問道:“先生,您倒是給法子啊,我現在若是不修城牆,怕那些官兵來,沒有東西抵擋,豈不是慘了?”


    “若是修,那這些人,我可不好看著,別再是出了什麽差錯。”


    “進退兩難啊!”徐子善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隨即說道,“俗話說,兩害相權取其輕,您若是被官兵抓住,這後果……”


    南霸天聽著,伸手摸了摸後脖頸,徐子善轉過身來,無聲的笑了起來。


    這一切,南霸天都沒有看到。


    “而若是將左家寨裏的人放出來,這就不一樣了,到時候,他們就算是反抗也無妨,您手裏可有刀呢!”


    “他們人多!”南霸天兩個鼻孔裏穿著粗氣。


    徐子善又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那是無妨,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們人多,可是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啊……”


    許是隻有徐子善一人在場,南霸天難得露出怯生生的模樣,看來,他已經近乎是徐子善說什麽,他就信什麽。


    眼看著一切已經說通,我們的目標也大概已經達成。


    隻等南霸天將左家寨的人聚集到一起,我和徐子善就有能力將南霸天他們一網打盡。


    因為,小山參精不知為何,竟是一夜未迴。


    雖然知道他身上可是有不小的法力,隻要在地上,就沒有人能耐得住他,可就怕萬一……


    南霸天一直監視著我與徐子善的動靜,我們自是脫不開身。


    我們自是無所謂,但卻是不能拿左家寨人的性命開玩笑。


    南霸天可是一夥殺人不眨眼的山匪。


    眼看著南霸天已經對徐子善是施了個禮,徐子善也轉身就要離開,卻忽然被南霸天叫住,他笑道:“有勞先生費心了。”


    原來沒有什麽事,虛驚一場。


    徐子善這邊還沒出來,已經有幾個小嘍囉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似乎有很急的事情,竟然連著門也沒敲,直接推了進去。


    重重的喘息聲伴隨著粗狂的聲音:“當家的!那女人跑了!”


    南霸天臉上微變,卻是轉瞬看向徐子善,又是露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這個小嘍囉竟然是才剛是帶著我出去的那個人。


    好奇心的驅使下,我輕而易舉的將他甩開,左拐右拐的又走了迴來,卻是忘了,他就是南霸天派人監視我的。


    他對我們並不放心。


    現在我一跑,他自然是著急的跑了過來。


    徐子善沒有過多的表情,已經是鎮定自若,相反,看到南霸天有些不快的臉問道:“當家的,不必操心,她一個女人,也跑不到那兒去,估計是隨便走,走丟了。”


    小嘍囉聽了,咬牙切齒地看向徐子善:“你家夫人真是厲害,竟然走著走著能把我繞暈,看來是故意甩開我,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小嘍囉說的話也是南霸天想說的,他並沒有阻止那人說話,而是一副看熱鬧的神情。


    “先生,我敬重您是個讀書人,可是,也別給臉不要臉!”


    “怎麽?這磨還沒卸,您就著急殺驢了?”徐子善也跟著說道。


    二人臉上都是一副琢磨不透的樣子,南霸天半靠在椅子上:“她……不會是報官去了吧?”


    現在,南霸天恐怕最怕的是官府,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徐子善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秋兒不見了,是不是你們把她綁了起來?不然,她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逃得過你們好幾雙的眼睛?”


    “我看,是你把我的秋兒帶到哪裏去了吧!”


    說著,已經衝了過去,一把揪住了那個小嘍囉的衣襟,聲音竟然有些個沙啞:“你說!是不是你們把她怎麽樣了!”


    他這一招反客為主,可把那小嘍囉嚇得半死。


    因為,那小嘍囉注意到,另一邊,一個冰冷的目光投射過來,那人正是南霸天。


    畢竟,七八個小嘍囉是帶著我走的,而我竟然在他們的眼皮下消失不見,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


    “秋兒姑娘如此瘦弱的一個女人,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我看你們是偷懶了吧!”


    南霸天冷著臉問道。


    “那姑娘走起路來,就像是帶著個翅膀似的,當家的,我可沒說謊話啊……”


    “難不成,你們幾個漢子還追不上她一個女子?就算是她想甩掉你們,你們也追不上?”徐子善步步緊逼,說得讓那小嘍囉啞口無言。


    他張了張嘴,說不出什麽。


    才剛,我的確是走得極快,他們一點也跟不上我,當走到一個牆角處,趁著那一眨眼的功夫,他們沒有跟上來,我便是隱了身。


    那些小嘍囉就在我身邊,著急的大喊大叫,隨即相互推諉,都說是對方的疏漏。


    要不是著急聽徐子善說什麽,我非是好好看他們狗咬狗!


    就算是這個小嘍囉說的是真話,可是,南霸天並不相信。


    我正準備離開,忽然看到小山參精從土裏鑽了出來,地上一個個的坑已經被填平,他是忽然從地裏冒出來的。


    整個人灰頭土臉的,本來是白白胖胖的模樣,現在成了一個小黑煤球,團團圓圓的,從土裏滾了出來。


    發出輕微一陣“啊”的聲音。


    我走了過去,見他左右不斷的搖晃著腦袋,衝天揪上的泥土也掉下來不少,但頭發裏仍是還殘存著不少汙泥。


    他“呸呸”了幾聲,從著嘴巴裏吐出些泥來,用著黑黑的手背在嘴上一擦,本來還有些紅的嘴唇,現在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看著他這窘迫的模樣,我問道:“小東西,怎麽?你是鑽哪個泥塘裏去了,看你滿身髒兮兮的模樣。”


    “咦?秋兒姐姐嗎?你在哪裏?”小山參精扭動著黑炭一般的身子左右看了看。


    我這才想起來,此時還隱著身呢,忙是現了形,出現在他的麵前。


    小山參精看到我,眼中立刻閃了閃,眼淚在著眼圈裏打轉,十分委屈的朝我跑了過來,一個沒留神,不小心被腳下自己剛才挖開的土坑絆倒。


    隻聽啪的一聲,他已經摔倒在地。


    隨即,嚶嚶的哭了起來。


    往日裏,他偶爾撒撒嬌,今日不同,從著昨日晚上就沒見,我暗暗擔心了他一夜,如今見他灰頭土臉的出現在我的麵前。


    這樣狼狽的模樣讓我有些心疼,忙是向前走了幾步,將他從小土坑裏拽了出來。


    剛是拉起他的小手,不知何時從著一旁竄出來一個人,驚得我手裏的還拉著小山參精,未是將他放下。


    好在他很是機靈,忽然停住了哭聲。


    一旁傳來重重的腳步聲,且是已經就在耳邊。


    “原來你在這裏!”


    粗聲粗氣的聲音,隨著手腕一陣吃痛,那人已經握住了我的手腕,隨即用力向他身邊一拉。


    沒有一點的防備,我被那個男人一把拉了過去,正好麵對上他那兇神惡煞的臉龐。


    “怎麽一迴事!”他鼻子動了動,臉色烏青烏青的,如同陰雲密布。


    這個人就是才剛被南霸天狠狠訓斥的那個小嘍囉。


    我才剛現了身,不曾想竟是被他發現,這還不算什麽,關鍵是,我手裏還拉著小山參精,這要是讓他看到了,豈不是會報告給了南霸天?


    冷汗立刻浮現到了腦門上,不知他有沒有發現。


    沒有想到責怪他的無禮,而是怕他發現我手上正拉著小山參精。


    我正要將手背過去,不讓他看到小山參精,他的眼睛卻是忽然移動到我的手上。


    看著他的目光,我的身子斜了斜,試圖不讓他看,隨即,手也向後背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走了過來,碩大魁梧的身軀直接從我的頭頂向下望去,我根本躲不開他的目光。


    他實在是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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