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珍氣得差點當場去世。


    她和薄遠山,一直把桑榆晚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


    無論是生活瑣事,還是工作決策,他們一直給予她最大的支持。


    沒想到,自己兒子剛去世,她就與別的男人勾纏。


    她現在還懷著孩子,並且還不足一月。


    稍有不慎,便會流產。


    別說男歡女愛,就算是平常運動,也要小心再小心。


    桑榆晚肚子裏的遺腹子,可是寧婉珍活在這世上唯一的希望。


    無論如何,她都不允許這個孩子發生任何的意外。


    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與桑榆晚勾纏的這個男人,竟然是容止。


    她最為深惡痛絕的人。


    嫂子和小叔。


    孤男寡女。


    同處一室。


    不用想也知道在幹什麽。


    這事要傳出去,她都沒有顏麵在薄家立足。


    寧婉珍恨得牙癢癢,攥緊拳頭,“咚咚”敲門。


    震天聲響,樓下的弦思聽得心驚膽戰。


    寧婉珍敲了幾分鍾,臥室大門依然緊閉著。她氣得臉都皺了起來,眼裏噴出火來。


    “桑榆晚,開門。”


    心急如焚的弦思,不顧一切衝了上來。


    “老夫人,夫人她……”


    “誰讓你上來的。”


    氣頭上的寧婉珍,不等她說完,揚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聲,空氣震裂。


    弦思臉頰瞬間紅腫起來,五官因疼痛皺成了一團。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和深深的屈辱。


    寧婉珍一腔怒火,齊齊聚在了這一巴掌上。力的反作用,她朝後踉蹌了一步,差點摔倒在地。


    弦思強忍著委屈,伸手去扶她。


    寧婉珍狠狠推開。


    弦思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眸中神色,驚愕,惶恐,還有深深的擔憂。


    “老夫人……”


    “快把門打開。行止頭七未過,她就和別的男人苟且。今天我絕不放過她。”


    寧婉珍站穩,捂住心口,喘著粗氣。


    她對桑榆晚再好,也沒法接受如此有悖人倫,又令人寒心的事情。


    弦思哪裏敢開門,低著頭,聲音都有些發抖,“這是夫人的臥室,我打不開。”


    寧婉珍胸腔裏的怒火幾乎衝破胸膛,“你今天要不把門打開,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裏。”


    弦思唿吸一窒,頭皮不由發麻。深唿吸,牙縫裏多哆哆嗦嗦擠出來一句,“老夫人,你別這樣……”


    寧婉珍作勢就要一頭撞開門。


    哢嚓——


    弦思急忙拉住她,腦子一熱,把桑榆晚臥室大門打開了。


    寧婉珍直接衝了進去。


    中央空調,都是26度。


    桑榆晚臥室的溫度卻明顯比外麵要高不少。


    跟在寧婉珍後麵的弦思微低著頭,不敢抬眼。


    寧婉珍的腳步忽然頓了一下,“這是什麽味道?”


    弦思心口一滯,努力嗅吸。


    淡淡的合歡花香裏夾雜了冷冽的鬆木香,似乎是男歡女愛後的“印記”。


    弦思腳指頭蜷了蜷,小聲胡謅,“好像是薄爺之前最愛的熏香。”


    寧婉珍一聽,立馬紅了眼睛。


    再往裏走,就是臥房。


    弦思攥緊手指,用力扯開嘴角,“夫人,老夫人來看你了。”


    無人迴應。


    耳邊好像還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


    弦思腦子“嗡”了一下,慌忙抬眸。


    床榻上空無一人。


    掀開的被子,明顯有睡過的痕跡。但也不是特別淩亂。


    寧婉珍見床上沒人,心不由咯噔了一下,臉色愈發陰沉,“人呢?”


    弦思心跳加速,環顧一圈,怔了怔,朝著洗手間走去。


    “嘩嘩”的流水聲,讓她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長虹玻璃窗,人影晃動。


    她不敢仔細看。


    容止沒有下樓,這會兒肯定也在。


    弦思緊張地咽了咽嗓子,敲了敲門,“夫人,你在裏麵嗎?”


    “嗯。”裏麵傳出低低的一聲。


    弦思一時分不清到底是桑榆晚還是容止的聲音。


    她全身緊繃,唇瓣不自覺地顫抖。


    “夫人,老夫人來了。”


    “我馬上出來。”


    是桑榆晚的聲音。


    弦思卡在嗓子眼的心,稍稍迴落。唿吸也稍微平順了一些。


    浴室裏。


    桑榆晚唿吸沉沉,身子綿軟無力,要不是有人摟著她,根本站不穩。


    “能一個人出去嗎?”


    容止低啞的嗓音漫著水汽,輕得像是錯覺,漫漫湧進桑榆晚耳中。


    溫熱的水,淌過桑榆晚的脊背,帶走了他殘留在她身上那股旖旎的氣息。


    她心弦一顫,微微偏頭。


    容止靠得太近,壓迫力比之前更重。


    桑榆晚臉上才剛消退一些的醉紅,又一次蔓延。


    她重重咬了一下唇角,聲音壓到最低,“你老老實實待著,沒叫你別出來。”


    容止嘴角微勾,灼熱的氣息從她身後撲過來。


    似乎下一秒,他又要吻上她。


    桑榆晚見他不吭聲,俏臉一繃,轉過身來。抬眸,盯著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瞳,“你要拉我入地獄,我一定會帶上你。”


    警告,因為嗓音嘶啞,震懾力消減不少。


    容止眼眸低垂,目光在水霧中湧動著辨不分明的意味。


    桑榆晚臉色愈發緊繃,星眸黑沉。


    容止見狀,傾身,附在她的耳邊,輕笑,“大嫂可要說話算話。”


    桑榆晚唇線繃直,涼幽幽的眸子含著刀子,寸寸落在他的臉上。


    容止關了水,扯過浴巾,給她披上。


    桑榆晚深深唿吸了兩口,待力氣迴升,才推開浴室的玻璃門。


    浴巾隻裹住了她的重要部位。瑩潤的香肩,漂亮的蝴蝶骨,纖細的腿,無一不衝撞著容止的視覺神經。


    心頭驟然又生出一把無明火,寂寂燃燒,骨頭縫都熱得發癢。


    桑榆晚於他而言,不隻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啪”的一聲,浴室門重重關上。


    容止挑眉,笑意張揚。


    桑榆晚帶上幹發帽,擦幹身體,穿上了睡袍。


    站在洗手間的門後麵,她重重吐了一口長氣,唇角上翹,眼底的笑泛著冷。


    下一秒,她愣在了門口。


    寧婉珍站在洗手間門口,憤怒地等著她,威嚴陰沉的臉猶如羅刹一般。


    “媽,你怎麽來了?”桑榆晚扯了扯浴袍領口,努力地擠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寧婉珍臉色黑沉,怒聲質問,“大白天洗什麽澡?”


    桑榆晚心跳突突,耳後浮出了一抹緋紅,“中午睡了一覺,出了一身汗……”


    “睡了一覺?和容止嗎?”寧婉珍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她。


    弦思聽到這話,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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