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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裏麵全掛著紅綢子,窗戶上貼著大紅囍字的剪紙,一個小丫頭攙著柳雲芳在屋裏練走路,剛從院子那頭轉了迴來,就瞧見了方言清,欣喜道,“妹妹來了也不說話,就站在那兒看我笑話。”


    方言清迎了上去,解釋道,“雲芳姐姐哪兒的話,我這剛踏進院子裏,就被姐姐的身影吸引了,忘了開口罷了。”


    “這院子外太陽大,咱們進屋說會話。”柳雲芳走在方言清身邊,輕聲說道。


    那邊丫頭連忙走上去,把門打開,方言清進了屋,看著略顯空曠的屋子,楞了一下,“明日便要出嫁,這屋裏的人呢?”


    柳雲芳見方言清詢問,忙解釋道。“說是都去大廳幫忙了,明日出嫁的時候他們都會在的。”


    “明日再來?明日你出門,妝發什麽的一大早就要準備...”


    “不妨事的,我這些都會,雖說不是多好,應個急也是夠的。”柳雲芳笑著說道,“況且那些東西都是備好的,我明兒隻需套上就完事了。”


    方言清看著柳雲芳笑著說道,“幸虧我未來嫂嫂是個心靈手巧的。”


    “你...我這還沒出嫁呢,明日才...”柳雲芳一下子紅了臉,笑著輕打了一下方言清,“你可真是...”


    柳雲芳心思單純,方言清看著麵前麵容羞澀的少女,不禁有些憂心,按堂兄的性子,是不會給她好臉色瞧的,日後在一起受的委屈定是少不了的,再加上舅母強硬,往後的苦楚什麽的,定十分難言。


    方言清把手覆在柳雲芳手上,說道,“明日便是我的嫂嫂了,我想對嫂嫂說幾句知心話。”


    柳雲芳眼睛看著方言清,等著方言清的話語。


    方言清抿了抿唇,話到嘴邊,還是變了一句說辭,“日後嫂嫂與二哥在一起,又要同舅母一起料理家事,可不能忘了我,得時長找我聊聊天,說說話。”


    柳雲芳聽到方言清的話,眼睛彎了起來,“這是自然,往後日子還長,咱們可以常常樂樂嗬嗬的一起說話。”


    方言清也笑了起來,握著柳雲芳的手,覺得有點不大對勁,正想翻過來瞧一瞧,柳雲芳就蜷著手往後縮。方言清捉著手,將柳雲芳的收心攤開,裏麵是幾天結痂的疤,疤已經好了一大半,掉了些,露出了點新肉。


    “這...這是?”看著手上的印子,就能知道,這傷定然是不輕的。


    柳雲芳縮迴手,雙手相交,扯著嘴角笑道,“一些小傷罷了,過段日子就好了。”


    這傷分明是打的,而柳雲芳是方家未來的少奶奶,沒人閑的沒事來欺負她,方言清腦袋裏想了一圈,想到了那天路過柳雲芳院子時,張婆婆拿著樹枝的樣子。


    “我屋子裏還有一些油,擦了止癢止痛,好的也會快些,”方言清對柳雲芳說道,也不開口問是誰打的,隻微側頭看向晴丫頭,說道,“晴丫頭,你去拿來,在我架子上最右側的木匣子裏。”


    “是。”晴丫頭微微施禮,朝門外走去。


    柳雲芳看著方言清的動作,說道,“真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隻是一些油膏而已,還是我之前不小心摔倒,劃了口子,留了血,去開了藥,問了醫館備下的,當時恐摔第二次,故買了許多,沒想到就再也沒摔過了。”


    “沒摔是好事,自然是健健康康的好。”


    “興許是第一迴摔疼了,所以我的腿長記性了,每次走在崎嶇的地方,都分外小心些。”


    柳雲芳聽著方言清的話,雖然覺得她話裏有話,但卻想不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麽,隻能微微笑著點點頭。


    又在屋子裏說了會兒童年趣事,晴丫頭帶著藥膏走了迴來,是兩罐藍色圓餅狀的鐵皮盒子,方言清接過晴丫頭的盒子,放在桌麵上,囑咐道,“這罐淺藍的盒子要先抹,然後才能抹深藍的盒子,這藥膏有一股花香,用著不會難受。”


    柳雲芳接過盒子,看著上麵的奇怪字符問道,“這畫的是什麽東西?蒙古字?”


    “這個?”方言清笑了起來,指著上麵的字符說道,搖了搖腦袋,“這個是西語,上麵說著這藥膏的作用,是止癢止疼的。”


    “西語!”柳雲芳微微瞪大了眼睛,連連擺手,想把這盒子塞迴去,說道,“這…這太貴重了,如何使得。”


    在尋常人眼裏,與西洋貨沾了關係的,必然十分貴重,柳雲芳本以為方言清隻是給自己的那種很常見的藥膏,沒想到居然是西洋貨。


    方言清聽到柳雲芳的話,嗔怪道,“如何不使得,東西做出來就是讓人用的,放我那兒積灰還不如拿到姐姐這兒用,快別和我說兩家話了,再這樣,我可惱了。”


    柳雲芳見方言清這麽說,隻好笑著應下了,“如此,那便謝謝妹妹了。”


    柳雲芳身邊的丫頭不大,做事也馬馬虎虎的,幸虧柳雲芳不是那種計較的人,否則早挨了教訓,就說話的功夫,茶水涼了都不知道添,看見晴丫頭動手才恍然記起。


    天色漸漸暗了,方言清輕輕揮了揮手,叫晴丫頭到跟前來,吩咐去廚房裏提菜,柳雲芳聽見方言清叫晴丫頭去提菜,忙說道,“不如我叫小餘去一道提了,你也留在我這兒吃頓飯。”


    “不了,姐姐明日有的忙,應早些休息,我還是迴我院子裏去吧。”方言清說道,起了身。


    柳雲芳也起身,跟著方言清一起往外麵走,微微蹙著眉,似有話要說,缺又不願張口,麵上糾結了一會兒,咬咬牙,拉著方言清停了下來,朝自己的丫頭說道,“小餘,你去取菜吧,我自己送言清妹妹。”


    “是。”丫頭得了令,福了福身子,轉身出去了。


    方言清看柳雲芳把人支走,奇怪的看著柳雲芳,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柳雲芳壓著聲音,小聲說道,“言清,明日我出嫁,雖在行拜禮的時候還能向我父母叩一下頭,但也是說不上話的,我思來想去,隻能麻煩你了。你…你能不能明日將這個荷包遞給我的娘親。”


    一個不大的荷包塞到了方言清手裏,裏麵東西不多,但還是有些分量。


    柳雲芳繼續開口說道,“妹妹放心,我這些東西不是亂拿的,也不是做了,什麽偷雞摸狗的不正當手段,這是太太給我這幾日貼身的銀子,我取了些放在了這裏麵。”


    這事其實也不是個大事,方言清看著柳雲芳祈求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


    柳雲芳看見方言清點頭,眉毛一下舒展開,“謝謝妹妹,好妹妹,你一定要偷偷塞給我娘親,一定別讓我爹看見。”


    方言清點點頭,雖然幫忙可以,但也不能全攬身上,想了想,補充說道,“我這不敢打包票,萬一明兒碰不到,那也無可奈何。”


    方言清點點頭,“我懂,明兒要是可以,你就幫我遞一遞,要是不行,就算了。這事本來就是我麻煩你,斷沒有再添麻煩的說法。”說道這兒,柳雲芳輕輕歎了口氣,“我娘親也是個苦命人,以往我在家裏,還能幫襯點,現在我嫁了出去,她一人在屋子裏,日子也難過…”


    剩下的話皆在不言中,方言清拍了拍柳雲芳的背,權做安慰。


    兩人踱著步子,走出了院子,柳雲芳站在院子門口,看著方言清。


    方言清微微側頭,輕聲說道,“姐姐快迴去吧,就幾步路。”


    “我見你進院子就迴去。”


    方言清慢慢走到自己院子前,其實不過幾十來步,但卻覺得相距甚遠。朝柳雲芳點頭示意了一番,方言清走迴了自己院子。


    熱鬧裹著的院子,裏麵卻始終冷清著,如同讓外人看到的金碧輝煌,內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隻有自己人知道,方言清捏了捏手中的小荷包,明日找個機會遞了吧。深宅大院的女人不易,在外謀生的女人亦難。


    正屋大院熱熱鬧鬧,來迴道喜的人忙的手腳離地,方言清忽然有點像去看看母親,看看小妹,她們都院子在這宅子最裏麵,一切都熱鬧的和她們脫離開,自己也是一樣,慢慢的漸行漸遠。


    “哎呦,姑娘,你怎的不進屋,在外麵傻站著。”晴丫頭提著食盒進院,看見方言清在屋子站著,輕聲驚唿道。


    方言清被喊迴了神,笑了笑,“剛才不留神就出神了,光顧著神遊天際去了,忘了進屋。”


    “姑娘快進屋吧。”


    方言清點點頭,走迴了屋子裏。


    ###


    正屋裏,湯依雲,方德正圍在圓桌上,飯菜已經擺好,一隻空碗和一雙筷子放在一邊,湯依雲一手撐著臉,一邊微側頭,督了眼沉著臉的方德正。


    門外傳來稀碎的腳步聲,冬丫頭走了進來,低頭施禮,說道,“太太,少爺迴來了。”說完,向後邁了一小步,退到了一側去了。


    緊接著就跟來一陣歡快的腳步聲,聽動作,心情應十分不錯,晃晃悠悠的走進了屋子,看著桌上擺好的飯菜和空著的碗,說道,“娘親,父親,我迴來了。喲,這是等我呢。”


    “你還知道迴來。”方德正冷著聲先開了口。


    方維大概是感覺到了方德正頗為不好的語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扭臉湊到湯依雲跟前,小聲問到,“娘,父親這是怎麽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大手一拍桌子,方德正怒道,“明日就要成親,今日還跑到春宵樓廝混,巴不得讓街上的人知道你不成器麽。”


    方維撇了撇嘴,拿著筷子戳碗裏的飯,小聲嘀咕道,“我愛去春宵樓的事,這街上誰不知道,況且她也不是什麽大家閨秀,犯得著讓我委屈自己嘛。”


    “你真是……你真是……”方德正被氣的說不出話,胸口上下起伏。


    湯依雲連忙遞了茶水,輕輕的替方德正錘著背,“老爺別氣了,明日便是維兒大喜的日子,日後有人管著他就好了。”


    方維垂著腦袋,懶得反駁,就拿筷子戳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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