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困惑玉蓮的事真相大白,原來幕後黑手不是皇後,而是看起來與人寡氣的靜妃姐姐。任誰也想不到會是靜妃,這樣一位不爭不搶的女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皇帝蕭殷隻是剝奪妃位,太後依然認為將靜妃打入冷宮才更加妥當。


    青林宮溫小明三人天明之後匆匆出宮,紅衣留了下來。經過靜妃迫害之後不止是皇帝看中,太後尤其看中皇室嫡係的傳承。先皇有八子,現如今蕭殷隻有一個兒子。遲遲未立儲君,朝中丞相荀思展一黨一有合適的機會便會提出。


    溫文爾雅的怡妃在玉蓮遭到迫害之後一次來到青林宮,已經過於半月之餘。


    滿麵紅光,春風得意。領著一個小侍女跨過內宮門檻,走入大殿。身體才好轉一些的玉蓮向著交情不錯的怡妃淡淡一笑,也沒有主動起身相迎的樣子。


    陛下雖然有禁令各宮妃子不得私自外出,但半個多月以來隻有正陽宮有人前來探望,也有絮嬪派人來看望。自認為交情不淺,又同是青州的怡妃卻是毫無音訊。


    怡妃笑嘻嘻的走來開口詢問道:“妹妹身體可有好些。”


    鬆開插入發髻的金簪,玉蓮向著紅衣使了使眼神,這才起身向著怡妃走去。臉色顯得有些蒼白,身體卻是瞧不出一丁點虛弱的樣子。倒是讓怡妃覺得奇怪,從那麽高的台階上摔下去,加上流產沒有數月的修養,哪能還得這麽快,生胎都會出現後遺症,更別說是流產。


    別人或許不知道,怡妃知道一件事,打入冷宮的靜妃為什麽後來得不到陛下寵愛,很重要的一點,便是當年流產之後再無生育能力。


    玉蓮走上前拉起怡妃纖纖玉手道:“恢複的不錯,就是整日待在宮裏都沒有一個體己的人在身邊,閑的無趣。”


    牽著怡妃的手坐下玉蓮詢問道:“姐姐今日有空來青林宮,正好給妹妹解解悶。”


    聽到有空心思一動繼而說道:“這幾日陛下封宮,妹妹深得陛下恩寵,還好終於找到那個宮女,真想不到靜妃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玉蓮啞然失笑,其實怡妃也好不到哪裏去。一直撫摸著肚子,生怕玉蓮看不出懷孕的事。站在玉蓮身後的紅衣惡狠狠盯著怡妃,怡妃好像沒有看到似的。


    怡妃的動作玉蓮自然看的出來,懷孕三個月之後蕭殷已經很少在青林宮過夜,玉蓮隨口提起怡妃,這一個多月以來多在怡妃哪裏。


    瞧著怡妃春風得意的模樣,玉蓮裝作沒看見的樣子說道:“無論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是靜妃,至今也想不通妹妹我哪裏得罪她。”


    正當玉蓮帶著懊惱說完話,怡妃的貼身侍女說道:“還好發現的早,不然嫉妒我家娘娘,再出現這樣的事,陛下一定......”


    不等侍女說完怡妃立即打斷道:“不許胡說。”


    玉蓮好奇的問道:“怡妃姐姐懷上了。”


    瞬間怡妃似乎忘記剛才的言論,直接了當的說道:“本來還不知道,最近幾日本該有月事,遲遲沒來。太醫診脈之後,姐姐我還下了一跳,真是嚇人,十幾年第一次沒有月事,後來才知道懷上龍子月事會停。”


    見怡妃興致勃勃的說著,玉蓮道:“恭喜姐姐,也要恭喜陛下。”


    怡妃眯著雙眼道:“現在皇室缺少子嗣,姐姐我這一次一定將龍子保護好,千萬不能再出差池,更不能枉費陛下恩寵。”


    對此玉蓮隻能應付,沒想到交情不錯的怡妃姐姐更在意的還是爭寵。所謂的交情不錯是一廂情願,對於音律的喜愛做不得真,反而不如絮嬪來的真切。人心詭異,可不是一麵相熟,反不如處處刁難的絮嬪來的真實。


    青林宮用過午膳,怡妃從頭到尾不曾提及《雲上琅琅》,這部先秦經典的樂曲好似不存在一般。唯獨不曾親自前來的絮嬪喜愛,雖然隻有貼身侍女前來,簡單問候。絮嬪傳話:“妹妹,身子好些來本宮這裏合奏一曲,這樣的曲子消失在人間真是可惜。”


    對於兩人的對比,人情世故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


    午時過後怡妃休息時間不長,加上侍女的催促。怡妃說道:“最近天黑的早,姐姐就不久留了。改日到姐姐那裏,為妹妹擺宴。”


    玉蓮輕輕點頭,將怡妃送到青林宮外。怡妃正要離開時突然停下腳步道:“還有幾日便是除夕,妹妹可曾想好節目。”玉蓮忽然一愣,宮中除夕夜是有節目,各宮妃子也是參加宴席而已,從未聽說過還有這麽一迴事。


    當年除夕夜先皇讓玉蓮準備曲目,有著宮中樂師的職位。雖然有著玉美人稱唿,依舊算不上後宮嬪妃。怡妃的話玉蓮有些不解其意,好奇問道:“難道各宮都有節目。”


    怡妃麵帶微笑道:“並非年年如此,今年母後突發奇想。認為每年隻是守夜有些無趣,陛下要趁著除夕夜犒勞今年的有功之臣,並非往年的家宴。希望各宮能增添一些樂趣,加以助興。”


    玉蓮想了想沒有打滑,怡妃輕輕撫摸著肚皮接著說道:“妹妹是琴藝大師,想來是母後哪裏還沒有傳來消息,這件事事關重大,妹妹要早做準備才是。”


    微微點頭道:“多謝怡妃姐姐提醒,妹妹這幾日挑選幾首曲子試試。不知道姐姐是否已經做好準備。”


    隻見怡妃摸著肚皮道:“姐姐今年就沒有了,懷上龍子拋頭露麵不好,真想能與妹妹合奏一曲。如當年《霓裳羽衣曲》一般,驚豔太平城。”


    在侍女的催促下怡妃匆匆說了幾句話離去,紅衣瞬間耷拉著臉,怒氣衝衝的


    向著怡妃唾棄道:“什麽人啊,不就是懷上孩子一樣,又不是定了太子。真該讓小明臨走時教訓一頓,就老實了。”


    玉蓮不做解答,領著紅衣迴到宮中。下意識的撫摸肚子,臉上的悲傷再也擋不住。如不過不是被靜妃嫉妒所害,自己的孩子再有六個月就要出生了。不過現在有紅衣在身邊,夜安穩許多,心中有人開解。


    紅衣氣唿唿很是不解氣,不過這段時間紅衣的做法讓諸多宮女都看不慣。不過是貴妃娘娘的貼身侍女而已,囂張跋扈不說,對人更是嚴苛,深怕有人陷害貴妃娘娘。但紅衣確實無所畏懼,似乎從不曾將貴妃當作主子,更像是一家人,隻有一些曾經青林宮的老人,勉強能接受紅衣的做法。


    進入青林宮聽著紅衣滔滔不絕說著怡妃的壞話,倒不覺的紅衣有什麽錯,一直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把心裏的話說完,怕是今晚都睡不著,分明就是一位萬事向著自己的傻姑娘。


    ————


    臨近除夕夜一個消息震驚朝野,皇帝陛下有意廢除皇後,立玉貴妃為皇後。才提出便遭到滿朝文武的反對,尤其是震動荀思展一黨。皇帝趁著荀思展一黨朝中權力鼎盛之時,在所有人看來不合時宜。荀皇後背後有著父親荀思展,王安請辭之後,丞相再無左右之分,隻有一個荀丞相。


    突如其來的決策,正值休憩的官員紛紛上奏,請求陛下三思而後行。禦書房內蕭殷看著一份份奏章,臉色凝固。雖有廢皇後,立貴妃的心思,更多的還是一種試探。蕭殷極為惱怒將案幾上奏章一掃而空,神色暴怒道:“荀思展這大梁是你的大梁,還是朕的大梁,字字不離丞相,你可真是朕的好丞相,什麽時都要為朕做主,好啊,這個皇後朕必須要廢。”


    王公公身形顯得有些慌張,收拾散落一地的奏章。靜靜走到皇帝身側道:“陛下請息怒,丞相大人都是為了大梁,陛下安息。”頓時蕭殷狠狠盯著王公公,卻見王公公依舊是一副往常麵孔,慈眉善目。


    蕭殷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道:“你啊,你啊,就不能帶點脾氣。去把周恆給朕叫來,對還有張文正。”


    似乎朝中唯一與荀思展沒有關聯的隻有這兩人,王安從不結黨反而成了一件壞事。若非王安病重無法在上朝,又何必受製於荀思展。平定南楚荀思展一直在後組織,依舊靠著王安才下次決定。此時的皇帝有些想念遠在東吳之地的大將軍大元帥劉策,或許隻有劉策迴朝才有與荀思展分庭抗禮的權柄,一人主文,一人主將。


    一人坐在禦書房中,蕭殷此時終於明白為什麽先皇一直沒有動搖舊貴族的地位,王安為何從不結黨。周恆策略占時解決朝中豪門林立的局麵,張文正收東吳財


    富以攻楚,兩者相輔相成,反而成就了荀思展這位權臣。


    蕭殷閉目沉思,向著幾日後的除夕夜。其中一批平南戰役迴來的武將,這些武將立下軍功至今未賞,想要穩定軍心,身為帝王還有許多事要做。看著上麵一個個名字,直到末尾心頭一動,三個字出現在腦海之中:劉知幸。


    看著名單上麵的三個字,蕭殷神色微動,未曾想到劉知幸會從南鏡歸來。按照劉知幸的軍功隻是四品武將似乎已經不足,十三營的戰力在每份捷報之中皆是名列前茅。蕭殷將名單合上道:“劉知幸,劉知幸。”


    對劉知幸心中有著一絲虧欠,能夠順利登基十三營雖然不曾正麵出現,但是二十四熬鷹,三百孤狼成為平定齊王之亂的主力。若非盧林趙平幾人的出現,怕是等不到劉策領兵收複太平城,剿滅齊王亂軍。


    ————


    魯國公府連著睡了幾天的劉知幸到深夜才睜開雙眼,軍中的勞累,加上心中的苦楚,幾乎奔潰。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心中所想,而是妻子楊洛。緩緩坐起來問道:“你們是不是很早已經知道了。”


    楊洛輕輕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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