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蟲滋生樹下一張棋盤,張柏落子抿嘴一笑,對方三十來歲的年輕男子念起白子又放下。雙目盯著玲瓏滿目的棋盤,盤踞棋盤江山的白龍被黑子圍的水泄不通。


    青年男子帶著絲絲遺憾說道:“張兄出奇製勝,一子將為兄的大好局勢一掃而空。”


    張柏臉色平淡無奇沒有絲毫獲勝的喜悅,看著對麵男子說道:“周大哥你的布局匪你所思,敗就敗在太過於入迷。若是在進攻之餘靜下心多看一眼,不可能看不出處於邊緣的無用一子。”


    周恆死死盯著一枚在棋盤上早時毫無用處的黑子,黑子猶如雞肋食之無味。正因為沒有關注一角的黑子,被張柏神來之手一子落下不止黑棋死而複生,將整座江山分割各地連成一片,疑似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仔細看著棋盤的周恆拾起棋子,一顆顆收入婁中。張柏幫著收拾棋子突然說道:“周大哥可發現最近要發生一件大事,朝堂看似穩定實者沒有看上去穩定。陛下連續數日上朝不過半個時辰,尤其是今日隻是聽從諸位同僚的奏本看上去心不在焉。”


    突然手中緊握棋子雙目盯著張柏道:“你是說陛下的身子。”


    張柏說道:“小弟與周大哥想到一塊了,太子哪裏可有什麽消息。”


    意識到張柏所言並非空話的周恆心神不穩,皇帝如果正如張柏的猜測,想必齊王哪裏已經做好的準備。而太子不知道為什麽至今不但毫無作為,一如往常做著監國太子。身為太子門下第一謀士的周恆心中擔憂,如若張柏猜測正確一旦發生後果不堪設想。太子親近的官員多是文臣,而諸多武侯更願意與齊王相近。


    一旦發生宮變沒有一位能撐起場麵的武將,就算太子拿著聖旨又能如何,古往今來傳位詔書被改名數不勝數。天下百姓誰又在乎是誰當皇帝,文武百官誰能看得到詔書上寫著的到底是誰的名字。


    周恆突然起身道:“此事太子從未提及,張兄現在隨我入宮麵見太子。無論真假必須要做出對策,殿下糊塗啊。”


    讓周恆意外的是張柏突然問出一個及其隱秘的問題:“太子殿下是否圈養私兵。”


    對於此事周恆雙眸盯著張柏,緊接著張柏再次提問:“太子門下是否有大宗師,或者能與吳謠風相爭的宗師,再或者有沒有針對禁軍大統領徐典的策略。”


    一連三問,句句問在要處。周恆盯著這位年紀小七八歲的狀元郎,這些關鍵曾經與太子有過詢問。太子曾經一言否定圈養私兵,隻說了一句話:“兵利國非私也。”也正是這句話周恆成為太子門下謀士。


    沒有迴答張柏的提問,周恆說道:“將問題餘著,先入宮。”


    齊王府匯聚一堂,在坐者上到二品武將,下到七品偏將。更有六部各事門生,上座者齊王蕭坤陪坐周瑾。其下一品軍候趙衝,再者巡防營統領曹盛平,其下武將多達二十餘人,文官以工部尚書為首。


    從齊王蕭坤汶州歸來囚禁以來第一次齊王一黨匯聚一堂,事態緊急諸多文臣武將心事重重更好奇的是在齊王座下留著一張空椅子。這張椅子從前是戶部尚書的坐席,在坐諸位雖有心思但沒有爭奪。戶部尚書第一個支持齊王,又是出力最大者。如今出事斬首,可謂是斬斷了齊王的一條臂膀。如今這張椅子空下,齊王未曾讓工部尚書活著一品軍候趙衝坐席。


    趙衝問道:“殿下有什麽事,如此著急。”


    齊王心平氣和的說了一句:“等一個人來了再說。”


    在眾目睽睽之下一位老人從大堂外緩緩走了進來,老人走進大堂以趙衝為首的武將紛紛起身恭敬以軍中規格最高的禮節行禮。這位老人皇帝陛下有旨非國有大戰可不上朝議政,享譽一國最高榮譽。


    響聲如雷:“末將參見大帥。”雖皇帝冊封一國軍中最高的大司馬,諸多武將還是喜歡稱唿這位老人為大帥。


    林燮向著趙衝等武將點點頭,轉而看向工部尚書點點頭拖著背坐在齊王下席。沒有多餘的語言隻說道:“你們商議你們的,不用管我這個老頭子。”


    齊王起身向著林燮躬身一拜:“舅父。”然後向著周瑾說道:“可以說了。”


    周瑾看著一眼齊王走到中央說道:“諸位大人,最近宮中發生的事相比各位大仍已經有所了解。徐大統領被罷職,統領換人。如今皇宮比徐大統領守備時更加嚴謹,陛下上朝極少議事。在下有一個忌諱的念頭,相信在坐的各位大人也有想到的。”


    趙衝眼神驟變盯著周瑾轉而看向齊王以及林燮說道:“周瑾你是說陛下。”


    在坐的二十多位文臣武將紛紛看向齊王,至今皇帝隻是交予太子監國而非傳位。皇帝的病情無人知曉,從表麵跡象無人去探討這個問題,在這之前在坐文臣武將想的多是如何扳倒太子擁護齊王。但是如今不同不單單是與太子相爭,而是將腦袋綁在褲腰帶上做最後的拚搏。


    讓周瑾出乎意料齊王居然點頭直接了當的說道:“趙將軍說的沒錯,本王在三日前得知父皇已經病危。禦醫署已經確診,父皇宮中的值班王公公親眼看到父皇將一份聖旨交予國師。”


    頓時多為武將紛紛起身,工部尚書看著齊王說道:“殿下難道真的非要走哪一步不成。”


    齊王眼神極為霸道盯著工部尚書:“愛卿難道是怕了,本王現在不怕告訴諸位。一旦父皇駕崩的消息傳出,太子第一件做的事是什麽。”


    巡防營曹盛平毫無忌諱的說道:“封鎖宮門,封閉太平城然後昭告天下。”


    周瑾站在齊王身側說道:“曹將軍說的沒錯,一旦如此殿下將再無機會。徐大統領忠心耿耿陛下不會因為一位刺客罷免官職,如此做便是要給新帝一個機會。徐典此人不參與黨爭,其下禁軍隻聽從陛下號令。曹將軍如果徐典接到陛下指令,能否敢在禁軍之前控製太平城。”


    此話一出曹盛平不由身的握了一下拳頭,趙衝看了一眼林燮好像隻要這位老人在,好像這件事已經成功了一半。不等曹盛平開口趙衝起身道:“殿下太平東營三萬甲軍隨時可以聽殿下號令。”


    齊王不免重看趙衝一眼,動用三萬大軍非到萬不得已。但是想要調動太平東營談何容易,沒有皇帝虎符便是造反。齊王將目光放在曹盛平身上,發動政變東營遠遠沒有巡防營重要。隻要巡防營在禁軍之前控製整座太平城,大事便完成一般,太子一方無論有多大的動靜隻要出不來太平城也進步了太平城,手下三千私軍已經足夠。


    曹盛平緊緊握拳久久沒有答複,齊王轉身背對著諸多文臣武將說道:“如果現在還有反悔者盡可離去,就當在這裏什麽也沒有聽到,什麽也不知道。”


    大堂之中一片寂靜,許久沒有人答複。隻有趙衝雙目炯炯有神,其餘人沉寂思緒。林燮緩緩起身隻說道:“齊王殿下想好了。”


    齊王沒有絲毫猶豫答複:“想好了,就在半個月後無論父皇是否有旨意。”


    聽到齊王的答複林燮起身從腰間取下一枚虎符放在桌麵大步離去,周瑾沉默不言。這件事齊王思緒許久,一直等一個機會。汶州事發到現在看似齊王一步步走的穩妥,實者一國大權逐漸從手中流失。太子的權勢逐漸起身,一如當年從北鏡歸來成為親王獨掌一方軍政。


    如今太子風頭正盛,想要得到父皇的恩寵已經沒有可能。齊王背對著一句話也不說,趙衝不停鼓動隻有少數人迴應。許久吵雜聲中一位四品武將恭首道:“殿下逼宮謀反乃是大罪,末將退出。”


    從頭到尾齊王不曾說了一句話,二十多人最後隻剩下十七人。趙衝著急的說道:“殿下你倒是說句話啊?”


    齊王始終不曾開口直到一人從院門外一路走進大堂,在在場所有人而言此人極為陌生。渾身鮮血淋漓手中一柄薄刀讓人發寒,齊王迴頭眼神冷漠的說道:“殺了嗎?”


    來人吳謠風說道:“迴殿下,第一個離開王府的韓將軍已經誅殺。”


    留下來的眾人看著薄刀還在滴血,韓將軍雖然隻是四品武將武功極高,而眼前的人隻是身上濺的鮮血毫無傷勢。好像殺一個韓將軍猶如老鷹抓雞一般輕鬆,不是什麽大事。


    齊王的話讓眾人心身發寒:“周瑾將離開的人名字一個不差的告訴老吳。”


    身經百戰的趙衝死死盯著齊王,從周瑾口中一個個名字說出,好像都是死人的名字。直到吳謠風的離去大堂中那幾個名字還在耳邊迴蕩,齊王說道:“趙衝大司馬的虎符可用。”


    趙衝立即接過虎符道:“可用。”


    “曹盛平給你半個月的時間控製太平城,搶在禁軍之前聽候命令封鎖太平城不得一人出入太平,誰人進入太平城全權告知周瑾不得有誤。”神情霸道。


    一一將場武將下令轉向工部尚書道:“從即日起,太子的任何人用什麽東西都立即匯報周瑾不得有誤。”


    從戰場走下的齊王有種不可抗拒的氣勢,諸多文官聽候齊王的命令紛紛立場。大堂之中隻剩下齊王蕭坤謀士周瑾,周瑾將一份名單遞交說道:“這些人都是太子死黨,畫圈者。”


    齊王隻說了一個字:“殺。”


    周瑾接著說道:“諸位將軍與大臣。”


    齊王毫不猶豫:“派人將在太平城的家眷看起來,不要怕被發現有些人可以光明正大。”


    拿著名單道:“遵旨。”


    大堂中齊王獨坐好像在等候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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