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真正在乎一個人,原則都會拋之腦後。


    輸了,她又要輸了,想到這,她連飲數杯。


    望著她如此,夢冷旋連忙阻止,她伸手,想搶過林左意的酒杯,卻被她略顯緊張的退避之舉,愣得不知所動。


    她緩緩收迴手,不由心頭一酸,左意這是怎麽了,是討厭自己與淺斟醉做朋友嗎?


    她失落的神情,自然落到了林左意眼中,林左意有些懊悔方才的表現,但又無法控製身體自然的反應,她並不討厭她,也不恨她,但此時此刻,她心中真不知道該拿什麽樣的狀態麵對她。


    “夢兒,以後為師不在,你不準飲酒。”蕭沉扭頭,一把握住了小心翼翼拿酒杯的夢冷旋。


    聽著猶如冷風一般的言語,夢冷旋心頭一沉,驀地將手收了迴來。就算不讓自己喝酒,師傅也沒必要用這般語氣啊!


    見她悻悻,蕭沉閉了閉目,微微歎息,“為師不是怪你,隻是怕你一個人在外喝醉了不安全。”


    夢冷旋抿了抿唇,眼睛盯著那酒盞一眨不眨。這可是上好的青梅酒,自己一口都沒喝呢!


    望著她那模樣,蕭沉歎了歎,無奈將酒立在了她的麵前,“為師在時,你可以放心的飲。”


    若不讓她喝,她定是要自己偷偷躲起來喝的,再則,這青梅酒酒性不高,對身體亦有一些好處,讓她喝點也無妨。


    聞此言,夢冷旋動作快速拔開了酒蓋,飲了幾杯,又給一旁的林左意倒了幾杯,見她飲下,嘴角不由的攀上一絲溫意。


    有師傅在,真好。


    幾人飲完後,迴了先前就找好的客棧。


    淺斟醉不顧幾人願不願意,硬是跟了過來。


    幾人圍坐在屋裏,十分安靜,片刻,淺斟醉仰頭吸了一氣,誠懇道:“幾位,在下有個不請之請,夢姑娘曾救過在下的命,在下無以為報,隻願今後守在她的身邊護她周全,所以希望幾位能夠答應。”


    “什麽?”夢冷旋抬眸,麵色大變。


    他這是要演那出啊?別說自己同不同意,就拿他同問寒的恩怨來說,問寒也不可能同他一起。


    蕭沉與問寒望了望夢冷旋,默默垂眸,掩下了眼底的異色。


    看出幾人的心緒,林左意斂起神色,輕言道:“此事與夢姐姐有關,你應當詢問夢姐姐的意見,而不是我們的。”


    “此言雖是不錯,但想留在夢姑娘的身邊,不得是要問過這兩位嗎?”他笑,目光深深地望著他二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二位是將夢冷旋放在心尖上的。


    他的一席話猛然使醉意沉沉的夢冷旋迴過神來,她立了立身,語氣微沉道:“救你之事,我隻是隨手為之,不求你迴報,你也無需記得,所以,望你不要跟在我身邊。”


    他與問寒的過節頗深,她可不希望將他留下,惹出一些不必要的禍端。


    拒絕的意思明顯至極,但是淺斟醉似不願多聽,他提步行到蕭沉麵前,開口道:“蕭師傅,你同意在下留下來嗎?”


    蕭沉一愣,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此事你須問夢兒。”


    聞言,淺斟醉笑了笑,俯身在蕭沉耳邊說了什麽?隻見他一說完,蕭沉的臉色已變的鐵青,蕭沉望了望他,一記冷眼淩厲至極。


    不知原由的夢冷旋拉了拉蕭沉,輕輕喚了一聲“師傅,”在她的印象中,她記得兩人沒有過節,可為何如此針鋒相對?


    “讓他留下來吧!”對於淺斟醉與蕭沉的對話,問寒聽的不是很清楚,但想到他的目的,他便覺得還是讓他留在身邊為好。


    聞言,夢冷旋目光凝了凝,不可置信地盯著問寒,淺斟醉淺笑,低低的道了謝。


    夜裏,長廊下,蕭沉與淺斟醉相對而站。


    蕭沉目光淩厲如冰刀,“你到底是從何處知曉我的身份的?”


    那時他俯在蕭沉耳邊說,若是他不同意他留在夢冷旋身邊的話,他便將他的身份告訴夢冷旋。


    那一刻他有些慌亂,畢竟,他曾允諾過夢兒說不會騙她,再則,若是讓夢兒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夢兒的性子,一定會認為他對她這麽多年的陪伴與教養都是帶有目的性的。


    他不想讓夢兒從別人口中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在等一個時機,一個他親自同夢兒說自己身份的時機。


    淺斟醉沉默半響,拂袖轉身背對於他,“蕭兄是忘記在下是幹什麽的了嗎?天下隻有我不想查的事,絕對沒有我查不到的事。”


    蕭沉麵色一動,細想起他的身份來,當初玄界將黃派墓列為五派外最厲害的存在,他還有些不信,但如今他不得不承認他派的過人之處了。


    他自認為是藏的天衣無縫的,畢竟在狐族多年,狐星也沒發現任何破綻。


    “我可以答應你留下來,你的目的我也不想管,但是如果你要傷害夢兒,我決不饒你。”


    言完,蕭沉提步離去。


    淺斟醉皺了皺雙眉,垂下眼睫,緊了緊手中的龍須折扇。


    對於夢冷旋,若說他沒有任何目的,那定是假的,雖說她對他有過救命之恩,但是那並不打消他想得到弑神珠的念頭。


    幾人在遊買古鎮呆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向寧橫派出發。


    馬車內,氣氛相當沉靜,自打昨日林左意對夢冷旋的態度有所轉變後,她倆的關係便變的有些微妙起來。


    至於其它三個人,也皆是如此。


    若往後都是如此,那一行人同行的意義是什麽呢!


    “籲,”想到這,夢冷旋長籲一氣,掀開了車簾的一角,林左意見狀,亦做了同樣的動作。


    淺斟醉淺笑,睜開雙眸細細地看了幾人,而後輕輕的晃動著手中的折扇。


    “這是什麽味?”夢冷旋沉言,雙手不覺捂了捂鼻子,蕭沉凝眉,摹地將她拉了進來。


    “這是欠香,有劇毒。”


    他的一襲話令所有人唿吸都為之一震,欠香,暗日自製的毒藥,專門釋放在樹木中以迷暈其過路的行人,從而得到他們身上的財物。


    這種香暗日一般出售給山匪,強盜。


    “看來此處有山匪埋伏。”林左意低言,起身掀席而出。


    “左意,”夢冷旋叫了叫她,還沒來得及多說,林左意已出去了。


    她猛地揮動車鞭,促使馬兒揚蹄衝天而起,“此香對人族無害,你們大可放心。”


    “你覺得你們逃的出這片幽林嗎?”一青衣女子飛停在馬車前方,林左意拉停馬車,深擰起了雙眸。


    聞此聲音,馬車內的夢冷旋不覺吸了吸鼻,這聲音這味道,決不會有錯,來者定是狐族暗令許飛飛。


    來不及多想,夢冷旋隨手接過蕭沉遞過來的麵紗,圍了起來。


    對於許飛飛為何來此,她當真是有些疑惑。


    “把夢冷旋交出來,我饒你不死。”許飛飛大道。


    林左意微微一頓,麵色有些變化,她一根手指卡在落針劍傘上,正待出手,聽見女子說出了夢冷旋三個字,不自覺的停下了動作。


    “夢冷旋?”這女子該不會弄錯了吧!他們這並無叫夢冷旋之人啊?


    “許飛飛,你怎麽在這?”掀開車簾而出的夢冷旋飛落在地,望著許飛飛的目光凜冽至極。


    “夢姐姐,你認識她?”林左意跳下馬車,下意識的護在了夢冷旋的麵前。


    見狀,夢冷旋愣了愣,轉而溫溫一笑,“她是狐族的暗令許飛飛。”


    “狐族許飛飛?”林左意喃喃,驀地想起了什麽,驚的退了許遠。


    麵前的這個許飛飛,該不會就是狐族天功排行第五的許飛飛吧!


    “我還以為你要繼續做縮頭烏龜呢!”許飛飛激言,疾步飛向夢冷旋,夾帶著一股強勢無比的厲風。


    夢冷旋悚然一驚,躍起用無我擋開了許飛飛的短刀,兩人火光交接了數十招。


    每每見麵,許飛飛對自己都是如此狠厲,有時候她真的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如何得罪她了?


    “今日,我勸你還是走吧!”說著,她不覺望了望後麵的馬車。


    許飛飛勾了勾嘴,不等夢冷旋說完,已經縱身衝向了她,短刀裹著寒刃之風唿嘯而來,刀之光影晃得眼睛不禁發暈。


    夢冷旋退了兩步站穩後,用雀腥擋住了許飛飛的短刀,而後飛身而躍,掌風之印衝向許飛飛的身影,許飛飛神色微變,側身躲了過去。


    在狐族,她可從不會使用這些招式,看來,過往真是低看她了。


    許飛飛低喝一聲,加了幾成力,含怒將短刀飛激而出,帶出了無比強大的肅殺之氣。


    夢冷旋使用無我揮擋幾十下,手腕不由得發麻起來。


    天啊,這許飛飛究竟用了多大內力控製短刀啊,在這般速度下去,自己定是承受不起了。


    “斬刀,”兩字一出,夢冷旋神色大變,隻見空中的短刀變換了角度,有無數支小箭從裏飛射而出,逼得夢冷旋不得不後退了些。


    許飛飛見勢出掌,掌之速度比方才還要快上幾分。


    夢冷旋見勢,大叫不好,倉惶退了幾步,用內力引出了一個罩隔。


    罩隔發出淺淺光芒,閃爍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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