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拓跋鈺點了點頭,但仍然沒有排除對呂顯的懷疑,“我也懷疑是這樣,但是不知道究竟是誰從中做梗。”


    在說話的同時,拓跋鈺將自己的目光時不時有意無意的落到呂顯的身上,讓呂顯頗感一陣不自在。


    呂顯知道,前一段時間自己剛剛向拓跋鈺要來了蠱毒,林清綰隨後便身中孤獨,拓跋鈺肯定會懷疑到自己的身上。


    呂顯也承認,自己的確是想對林清綰下手,但是還沒等自己下手,林清綰就已經身中蠱毒。


    這一次他敢以性命擔保,絕對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隻是現在拓跋鈺的目光明顯是在懷疑自己。


    “夫人莫不是懷疑為夫下毒?”呂顯毫不避諱地問道。


    顯然拓跋鈺也因為呂顯的坦誠而有些驚訝,雖說自己已經有所收斂,但是隻要呂顯仔細觀察,定能看出自己對他的懷疑。


    但是現在呂顯毫不避諱的問起自己這件事情,更似是問心無愧。


    拓跋鈺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卻仍然不肯輕易放手,“夫君,不是拓跋鈺不肯相信你,隻是你前幾日才向我索要了蠱毒,如此巧合之事,實在是令人不得不懷疑啊。”


    呂顯一早便想到了拓跋鈺會問自己這件事。


    原本呂顯設計的是讓林靜怡在林清綰的身上下毒,這樣避免髒了自己的手。


    可是最近一段時日以來,呂顯還沒有見到林靜怡,因此蠱毒一直在家裏養著,根本就不可能向林清綰下毒。


    林清綰這一次究竟為什麽中毒,呂顯的確一概不知。


    正是因為呂顯這一次問心無愧,因此在解釋的時候也是底氣十足,“夫人,世間巧合至事不計其數,為夫前幾日雖說索要了蠱毒,但是最近一段時日以來,我卻不曾與林清綰見麵,如何對她下毒?更何況,這蠱毒是為我掃平仕途之路,我為何要將它浪費在其他人的身上?”


    當初呂顯索要這蠱毒所用的借口就是要掃平仕途上的一切障礙,因此現在又用這個借口,也算是前後唿應,避免令拓跋鈺生疑。


    拓跋鈺心中想了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但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完全排除呂顯的嫌疑,“並非隻有見麵才能下毒,假人之手,同樣可以下毒。”


    作為一個了解蠱毒至深之人,拓跋鈺很清楚假人之手下毒並不是一件難事。


    但是盡管拓跋鈺這樣說,呂顯看上去仍舊沒有任何的慌亂,眉宇之間僅是輕鬆,似乎完全不像是做賊心虛的人。


    “那為夫究竟要如何證明,夫人才肯相信為夫是清白的?”呂顯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無奈。


    拓跋鈺想了想,隨後抬起頭,目光中滿是堅定的望向了呂顯,“為今之計,隻能讓夫君來自證清白,拿出當日我贈與夫君的蠱毒,方可證明此事並非夫君所為。”


    思前想後,拓跋鈺覺得也隻有這個辦法才能排除呂顯的嫌疑,但是如果呂顯已經將蠱毒用於掃平仕途障礙之上,拓跋鈺也沒有任何辦法去證明他所說的真假。


    但是呂顯看上去卻並不像此時的拓跋鈺這般緊張,而是輕輕拉住了她的手,“好,既然夫人這樣說的話,為夫也隻能自證清白,但是待到為夫自證清白之後,還請夫人不要再懷疑為夫了才好。”


    呂顯字字句句堅定,聽上去並不像是做賊心虛之人,因此也隻是點了點頭,等著呂顯走向書房。


    此時拓跋鈺心中也已經想好,如果呂顯真的能自證清白,拓跋鈺自然也不會再懷疑到他的頭上。


    不過一刻鍾的時間,呂顯便拿著一個紫紅色的小甕迴來,拓跋鈺一打眼看過去,就知道這正是自己送給他的那個小甕。


    “夫人,你來看看,這可是你送給我的蠱蟲?”


    在看見呂顯進門之後,拓跋鈺站起身來,打開小甕的蓋子往裏瞄了一眼,裏麵的確正是自己送給他的蠱蟲。


    既然蠱毒還在呂顯的身上,那也就證明林清綰身上的毒並不是呂顯所為。


    拓跋鈺將小甕的蓋子重新蓋了上去,臉上的神情看上去也明顯要比剛才輕鬆的多了。


    “果然還在你這裏。”拓跋鈺長舒了一口氣,語氣中滿是說不盡的放鬆。


    雖說這樣一來,拓跋鈺對給林清綰下毒的人再一次沒有了眉目,可是這樣一來,至少可以證明自己的夫君與此事無關。


    “如此夫人是否就可以相信我的清白了?”呂顯由始至終都是這樣的自然,也沒有拓跋鈺繼續懷疑下去。


    拓跋鈺輕點了點頭,卻沒有放鬆下來,“我自是願意相信夫君的,但是現在清綰身中蠱毒,我想進京去探望一下她。”


    在想了想之後,如果不能親眼見到林清綰的話,拓跋鈺還是無法安下心來。


    既然此時林清綰已經身中蠱毒,呂顯相反倒是開心了一些,至少現在這樣也免得自己動手惹人懷疑了。


    “如此的話,夫人切記要小心。”呂顯囑咐道。


    拓跋鈺冷豔的眉眼中帶上了一絲嬌羞的笑意,呂顯的溫柔相待無疑是讓拓跋鈺心中柔軟的融化了起來。


    “夫君不必擔心,我會盡快為清綰解毒,隨後盡快迴家與你相聚。”


    雖然呂顯點著頭,但他心中卻巴不得拓跋鈺無法解開林清綰身上的毒。


    由於緊張林清綰的身體,次日清早,拓跋鈺一早便收拾好了行裝,準備赴京前去探望林清綰。


    還沒等進城門,拓跋鈺便遇到幾個下人,聲稱奉楚夫宴之命前來迎接。


    因為楚夫宴知道拓跋鈺會蠱,因此才準備命人請來拓跋鈺看能不能為林清綰解毒。


    這個時候正趕上拓跋鈺入京,因此拓跋鈺也便隨著他們一同入府準備前去探望林清綰。


    入府後,拓跋鈺一眼便見到了早已經等候在門前的楚夫宴,微微福身一行禮。


    已經等候了良久的楚夫宴見到拓跋鈺前來,迫不及待的出門前去迎接。


    “四王妃。”


    礙於拓跋鈺的身份,楚夫宴仍舊是一行禮。


    拓跋鈺擺了擺手,並沒有在意楚夫宴,而是直接進門就準備去找林清綰。


    “不必多禮了,快帶我去看看清綰。”拓跋鈺風風火火的便進門去,隨後在楚夫宴的帶領下前去看望林清綰。


    在拓跋鈺進門之時,林清綰仍舊處在昏迷之中,臉色慘白的令人心疼。


    “清綰這樣有多久了。”在第一眼見到林清綰的時候,拓跋鈺就已經發覺到事情不太對勁,似乎並不像她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楚夫宴算了一下日子隨後迴答道:“大概有七日的時間了。”


    林清綰擰了擰眉頭,算日子現在林清綰本該已經有性命之憂,但是好在之前那個乞丐開了一個藥方,才為林清綰多續了幾日的命。


    “我現在也隻能盡力一試,看能否將蠱蟲引誘出來。”拓跋鈺輕聲歎了一口氣,隨後將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在做好萬全的準備之後,拓跋鈺屏退了身旁的無關人等,便開始作法。


    拓跋鈺雖然善於用蠱,也精於解毒,但是這一次她卻是有些束手無策,至少林清綰身上的這個蠱,她並沒有辦法解開。


    過了良久之後,楚夫宴仍舊沒有看到有任何進展,才不由得問了一句,“眼下情況如何?”


    其實從拓跋鈺的表情來看,楚夫宴便已經猜出了大概,卻還是忍不住發問。


    拓跋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最終依舊無果,也隻能坐了下來,眉宇之間滿是說不出的憂慮。


    “眼下我也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隻是清綰身體中的蠱有些奇怪,無論我如何引誘它都不肯出來。”說著,拓跋鈺輕聲歎了一口氣。


    就連拓跋鈺這個善於用蠱的人都這樣說,楚夫宴就更不知道該怎麽樣才能救得了林清綰了。


    正當兩人還在扶額沉思的時候,下人前來通稟道:“二少爺,之前雲遊采藥的李太醫來了。”


    一聽這話,楚夫宴才撲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快請進來。”


    早在林清綰被確診為蠱毒的時候,楚夫宴便已經派人去請李太醫,因為李太醫曾經對蠱毒有所涉獵,隻是當時李太醫外出采藥,並沒能為林清綰診治。


    在他為林清綰診治片刻之後,李太醫先是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少夫人的確是身中蠱毒,隻是這蠱蟲天生喜歡毒氣,因此用尋常的方法並無法將其引誘出來,至於應該怎麽解蠱,恕我無能為力。”


    拓跋鈺點了點頭,這才知道究竟為什麽剛才沒能將蠱蟲引誘出來。


    “若我用毒氣引誘蠱蟲呢?”拓跋鈺問道。


    既然蠱蟲喜歡毒氣,自己就不妨再用毒氣將這蠱蟲給引誘出來。


    李太醫仍舊是搖了搖頭,“恐怕此計不通,少夫人身中一種慢毒,此毒正投蠱蟲所好,所以一時之間,恐怕難以解毒。”


    送走太醫。


    城外,十裏送君亭,寒風唿嘯,隻見衣袂翻飛,裙裾飛揚。


    拓跋鈺一身騎射裝,立於馬前,身姿瀟灑,渾身透著一股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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