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麗水台茶館的古色古香之中,慕錢滬劇團以其精湛的演技與深情的演繹,將《牡丹亭》第七次巡演演繹得如癡如醉,令在場的每一位觀眾都沉浸在了那段跨越生死、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裏。


    錢殊飾演的柳夢梅,風度翩翩,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僅僅是對杜麗娘深深的眷戀,更有那份不畏艱難險阻,誓要尋迴摯愛的堅定與執著。


    而慕容雪所詮釋的杜麗娘,更是令人動容,她的一顰一笑,每一個轉身迴眸,都仿佛是從畫中走出的仙子,帶著一絲哀愁,一抹不屈,讓人心生憐愛。


    在這場特別的在白天的茶館裏試演中,盡管沒有夜晚那幽暗神秘的氛圍來映襯人鬼相戀的淒美,但劇團巧妙地利用了光影效果與舞台布景,營造出一種夢幻而又略帶憂傷的氛圍。


    當柳夢梅與杜麗娘在夢中相遇,舞台上的燈光柔和而溫暖,仿佛連空氣都充滿了甜蜜與溫柔,觀眾仿佛能聽見他們心靈的對話,感受到那份超越世俗的情感波動。


    隨著劇情的推進,當太陽升起,兩人不得不麵對分離的現實,舞台上的光線逐漸變得明亮而刺眼,象征著現實的殘酷與無奈。


    錢殊與慕容雪通過細膩的表情變化和精準的情感拿捏,將那種依依不舍、肝腸寸斷的情感表現得淋漓盡致。


    尤其是慕容雪飾演的杜麗娘,在分離的那一刻,她的眼中既有對柳夢梅深深的不舍,也有對命運無奈的接受,那份複雜而又真摯的情感,觸動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弦。


    而劇團的創新之處,在於他們不僅僅局限於傳統的表演形式,還在劇中穿插了現代舞蹈與音樂元素,使得這場《牡丹亭》的演出既保留了古典韻味,又不失現代感,為傳統戲曲注入了新的活力。


    特別是在人鬼分離的場景中,利用現代科技手段,如光影交錯、背景音樂漸變等,讓這段淒美的愛情故事更加立體,引人入勝。


    試演結束後,茶館內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觀眾們紛紛起立,為慕錢滬劇團的精彩演出致以最高的敬意。許多觀眾表示,這不僅是一場視覺與聽覺的盛宴,更是一次心靈的洗禮,讓他們重新認識了傳統文化的魅力與價值。


    而劇團成員們,也在觀眾的認可與鼓勵中,更加堅定了傳承與發展滬劇藝術的決心,他們相信,隻要用心演繹,傳統戲曲定能在新的時代綻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湯顯祖長篇連台本牡丹亭第七次巡演節目在麗水台茶館登場。


    (生,錢殊飾:)看這美人,這雙俊俏的眼睛隻管顧盼著小生。待我走到這邊,她又看著小生,待我走到那邊,咦,哈哈哈!


    她又看著小生!小娘子你畫似崔徽,詩如蘇蕙,行書逼真衛夫人也!小生雖則典雅,怎及得小娘子萬分之一,暮地相逢,不免步韻詩一首。


    (題介)“丹青妙處卻天然,不是天仙即地仙。”地地地仙……竟竟竟是地仙唷!哈!哈!哈!欲盼蟾宮人近遠,恰如春在柳梅邊。


    啊,小娘子。這是小生的拙作,少不得還要請教,還要請教。


    族禦林:他題詩句,聲韻和,猛可的相思顏似酡。不是這等,待我狠狠地叫她幾聲:喂,美人,小娘子,姐姐!


    啊呀,我那嫡嫡親親的姐姐呀!向真真血你知麽?莫怪小生,我叫叫的你噴嚏似天花唾。咦,下來了。她動淩波,盈盈欲下,呀呸!全不見些影兒那。


    (生)小娘子,小生孤單在此,少不得要將娘子的畫像做個伴侶兒。早晚麽,玩之,叫之,拜之,啊呀呀,讚、讚、讚,讚之。


    尾聲:俺拾的個人兒先慶賀,敢柳和梅有些瓜葛?美人嗬,則被你有影無形盼煞我。


    (生)小娘子這邊有風,請到裏邊去坐。小娘子是客,自然小娘子先請,小生兒隨後同行。如此小娘子請哪,請哪,請請請哪,哈哈哈!


    第五出 魂 遊


    (淨扮石道姑引眾上)


    掛真兒:台殿重重春色上,碧雕闌映帶銀塘。撲地相騰歸天磐響。細展度人輕藏。(淨)貧道石道姑便是。看守杜小姐墳庵,選個好日,替他開設道場,超度冥界。


    (內鳴鍾鼓介)(眾)請師傅拈香。


    (淨拈香拜介)


    孝南歌:攢新火,點妙香。虔誠為因杜麗娘。香靄繡幡幢,細樂風微揚。仙真嗬,威光無量,把一點香魂,早度人天上。


    前腔:瓶兒淨,春凍陽,殘梅半枝紅蠟裝。你香與誰行夢。精神忒孤往!瓶兒空象世界包藏。


    身似殘梅樣,有水無根,尚作餘香想。小姐受此供嗬!教你肌骨涼,魂魄香。肯迴陽,再住這梅花賬?


    (淨)


    功課已畢,收拾道場。


    (眾)曉得。


    (眾下,內風響介)


    啊唷,冷瑟瑟一陣風,啊唷怕人啊。(急下)(旦魂上)


    水紅花:則下得望鄉台如夢俏魂靈,夜螢螢墓門人靜,(內犬吠,旦驚介)原來是嫌花陰小犬吠春星。冷冥冥梨花春影。


    (旦,慕容雪飾:)奴家杜麗娘女魂是也。隻為癡情慕色,一夢而亡。喜遇老判,哀憐放假。趁此月明風細,隨喜一番。


    呀,轉過牡丹亭、芍藥欄,都荒廢盡。呀,這是書齋後院,怎做了梅花庵觀?好傷感人也。


    小桃紅:咱一似斷腸人和夢醉初醒。這影隨形,風沈露,雲暗鬥,月勾星,都是我魂遊境也。呀,好一陣香也。


    下山虎:我則見香煙隱隱,燈火螢螢。


    (旦)看這青詞上,原來是石道姑在此住持。一壇齋意,度俺生天。道姑啊道姑,俺可也生愛你嗬。


    再瞧這淨瓶中便是俺那塚上殘梅哩。梅花嗬,似俺麗娘半開而謝,好傷情也。想起爹娘何處,春香何處也?眼看鬥轉參橫,不敢久停乎!


    (目送小鬼下,鬼步行介)


    (生內念:姐姐,俺那嫡嫡親親的姐姐呀!)呀,那邊廂有沈吟叫喚之聲,聽怎來?


    (內叫介)俺的姐姐嗬!俺的美人嗬!


    (旦驚介)誰叫誰也?再聽。


    (內又叫介)(旦歡介)


    (旦)誰叫俺來?


    五韻美:生如死,孤寒命。有情人叫不出情人應。為什麽不唱出你可人名姓?似俺孤魂獨趁,待誰來叫喚俺一聲。不分明無倒斷,再消停。敢邊廂甚麽書生,睡夢裏語言胡喚?


    黑麻令:不由俺無情有情,湊著叫的人三聲兩聲,冷惺忪紅淚飄零。怕不,是夢兒梅卿柳卿?佰記著這花亭水亭,趁的這風清月清。則這鬼宿前程,盼得上三星四星。(下)


    第六出 幽 媾


    (生提畫上介)


    (生)美人姐姐我那嫡嫡親親的姐姐呀!呀,看這美人,神含欲語,眼注微波。真乃“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美人啊,則被你想煞柳夢梅也!


    嫩畫眉:輕輕怯怯一個女嬌娃,楚楚臻臻像個宰相衙,想他春心無那對菱花。含情自把春容畫,可想到,有個拾翠人兒也逗著她?


    (生憑幾而臥,二更鑼邊介旦鬼魂上)(魂旦)“魂隨月下丹青引,人在風前吹息聲。”聽得東廂之內,有一書生高叫低喚:俺的姐姐,俺的美人。


    聲音哀楚,動俺心魄。俏然入他的房中,則見高掛起一軸小畫。細玩之,便是俺自畫春容,下麵和詩一首,署名嶺南柳夢梅。梅邊柳邊,豈非前定!趁此良宵,完其前夢。


    (旦敲門,柳驚醒)


    (生)戶外敲門之聲,不知是風是人?


    (旦)有人。


    (生)這時節有人來,敢是老姑姑送茶?免勞了。


    (旦)不是送茶。


    (生)還有誰來?待我開門一看。


    (生開門看介)(生)呀!


    玩山燈:何處一嬌娃,豔非常使人驚詫。


    (旦)秀才萬福。


    (生)小娘子到來,敢問尊前何處,因何冥夜至此?


    (旦)秀才,你猜來。


    紅衲襖:(生)莫不是莽張賽犯了你星漢鎈,曹不是小梁清夜走天曹罰?


    (旦)這都是天上仙人,怎的到此?


    (生)是人家彩鳳暗隨鴉?


    (旦搖頭介)


    (生)敢甚處理綠楊曾係馬?


    (旦)不曾一麵。


    (生)你夜行無燭,想是借燈的?


    (旦)都不是。秀才!


    前腔:(旦)俺不為度仙香空散花,也不為讀書燈閑糥蠟。俺不似趙飛卿舊有瑕,也不似卓文君新守寡。


    (旦)到底何處仙子?


    (旦)秀才啊,你也曾隨蝶迷花下。


    (生想介)是當初曾夢來。


    (旦)俺因此上弄鶯簧赴柳衙。


    (生)請問妝台何處?


    (旦)若問俺妝台何處也,剛剛在宋玉東鄰第幾家。


    (生想介)是啊。後花園轉西,夕陽時節,曾見小娘子走過動的。


    (旦)便是。


    (生)小娘子深夜下顧,小生不甚惶恐,請問來因?


    (旦)隻因聽得秀才高叫低喚“俺的姐姐,俺的美人!”哀楚感人,想是傷心人也,特來動問。


    (生)原來如此。家下有誰?


    宜春令:(旦)斜陽外,芳草涯,無人有伶仃的爹娘,奴家二八,沒包彈風藏葉裏花。為春歸惹動喳呀,瞥見你風神俊雅。無他,待和你翦燭臨風,西窗閑話。


    (生背介)奇哉怪也!人間有此絕色!夜半無敵,而遇明月之珠,叫小生怎生發付!


    前腔:他驚人豔絕世佳。閃一笑風流銀蠟。月明如乍,問今,夕何年星漢槎?金叉客寒夜來家,玉天仙人間下榻。知他,知他是甚宅眷的孩兒,這迎門調法?


    (生)小娘子冥夜下顧小生,敢是夢也?


    (旦笑介) 不是夢,當真哩。


    (生)當真?


    (旦)當真哩,還怕秀才未肯容納。


    (生)若是美人見愛,小生喜出望外。何敢卻乎!


    (旦)如蒙秀才不棄,奴家願每夕至此,與君共以銷永夜……


    (生)隻恐不便。


    (旦)俺爹娘遠處赴任,奴家寄居觀中,深夜至此,無人知曉。妾還有一言。未至雞鳴放奴迴去,秀才休送,以避曉風。


    (生)小生——遵命。


    (旦)秀才!


    (生)姐姐!


    (旦)奴家真個盼著你哩!


    金馬樂:幽穀寒涯,你為俺催花連夜發。俺全然未嫁,你個中知蔡,拘惜的好人家。


    牡丹亭,嬌恰恰,湖山畔,羞答答,讀書窗,漸喇喇。良夜省陪茶,清風明月知無價。


    (生)雙踔如江泛金風:俺驚魂化,睡醒涼月些些。陡地榮華,敢則是夢中巫峽?虧殺你走花陰不害些而兒怕,點蒼苔不溜些兒差。


    你看鬥兒斜,花兒椏,如此夜潯花睡罷。筆咖咖,吟哈哈,風月無加。把他豔軟香嬌做意兒耍,下的虧他?便虧他則半妾。


    在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慕錢滬劇團帶著他們精心籌備的第七次巡演長篇連台本《牡丹亭》,在麗水台茶館上演。不同於往常將鬼戲安排在夜幕低垂之時,劇團大膽地決定在白日裏呈現這場融合了奇幻與深情的劇目,這一創新之舉不僅吸引了眾多好奇的目光,更讓這場演出成為了城中熱議的話題。


    陽光透過茶館的雕花木窗,斑駁地灑在古樸的舞台上,為這場鬼戲增添了幾分神秘而不失溫馨的氣息。


    隨著幕布緩緩升起,柳夢梅與杜麗娘那段跨越生死、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在光與影的交錯中緩緩鋪陳開來。


    特別是舞台上夜幕降臨,兩人在夢中悄然相聚,那份深情與不舍,通過演員們細膩入微的表演,讓在場的每一位觀眾都為之動容。


    而當舞台上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杜麗娘的身影如同晨霧般消散,隻留下柳夢梅在空蕩蕩的舞台上,那份失落與絕望,直擊人心最柔軟的部分,讓人不禁為之淚下。


    演出結束後,茶館內並未因夜幕的降臨而沉寂,反而因一場關於《牡丹亭》與慕錢滬劇團精湛演技的熱烈討論而更加熱鬧非凡。


    茶室的一角,幾位戲曲評論家圍坐一桌,他們或手捧熱茶,或輕搖折扇,言辭間充滿了對這部經典劇目的高度讚譽。


    “慕錢滬劇團此次的《牡丹亭》巡演,真可謂是匠心獨運,尤其是將鬼戲置於白日,這一創舉不僅挑戰了傳統,更賦予了劇目新的生命力。”


    一位蓄著長髯的老者緩緩說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對藝術的無限熱愛與尊重。


    另一位年輕的女評論家陳玲玲,接過話茬,聲音清脆悅耳:


    “特別是柳夢梅與杜麗娘的情感演繹,演員們通過眼神、身段的微妙變化,將那份超越生死的愛戀表現得淋漓盡致,讓人仿佛穿越了時空,親眼見證了這段傳奇愛情。”


    聽眾們紛紛點頭讚同,不少觀眾還自發分享起了自己觀看過程中的感動瞬間,茶館內洋溢著濃厚的藝術氛圍與人文關懷。


    隨著夜色漸深,茶香與戲曲的餘韻交織在一起,這場關於《牡丹亭》的盛宴,不僅讓人們在視聽上得到了極大的享受,更在心靈深處種下了一顆關於愛情、關於夢想、關於堅持的種子。


    而慕錢滬劇團,也通過這次成功的巡演,再次證明了他們作為傳統藝術傳承者的使命與擔當,以及不斷創新、勇於探索的精神。


    在未來的日子裏,他們將繼續帶著這份熱愛與執著,走遍千山萬水,將長篇連台本《牡丹亭》的經典滬劇的巡演,呈現給更多劇院、茶園、空間廣場的每一位熱愛戲曲的觀眾,讓這份古老的藝術之光,在新時代的舞台上繼續璀璨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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