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珀下馬車時,宋玠已在門口等著了。


    她奔向宋玠,後者抱住她的腦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秀發。


    “宋玠,我要重寫大俞的國典。”


    “好啊,我陪你。”


    “嗯。”


    不知過了多久,他在她耳邊溫言:“乖,進來吃飯吧。今天都是你喜歡吃的菜。”


    鼻尖滿是宋玠懷中清雅溫暖的青竹香味。趙珀深吸一口氣,心情不由得舒暢了些。她輕輕點頭:“好。”


    快到偏廳門口時,甘雋柳匆匆迎了上來。


    她帶著哭腔,眼角含淚:“小姐,我聽說了……小姐,謝謝你……對不起……”她語無倫次地說著,情緒激動地抱住了趙珀。


    趙珀不由地露出微笑,溫柔地說:“沒關係。我反而要謝謝你,都是因為你,我才意識到了一個之前被忽略的事實。”


    甘雋柳抬起頭,怔怔問道:“什麽事實?”


    “這個世界,有太多要改變的地方。”


    甘雋柳呆呆地看著神采奕奕的趙珀,說不出話來。


    “看什麽呢?快進來吃飯吧。”


    “嗯……好。”


    晚膳後,趙、宋二人迴到書房。


    宋玠看著桌上的一遝“求救信”,笑道:“最近安綾莊的案子可把滿向晨折磨慘了。”


    趙珀問道:“子卿也知道這件事了吧?”


    “知道了。”


    “好。你找個人幫我給他送個信,就說我明天要見他。”


    “要叫蘇子衿麽?”


    趙珀想了想,輕輕搖頭。


    “明白了。”


    宋玠把趙珀抱到懷裏,溫言:“夫人今天辛苦了。”


    “辛苦也算不上,就是……震撼吧。今天在憲台,我本來就有意把事情鬧大。不過最後這鬧大的方式,倒的確有些出乎我意料了。”趙珀苦笑道。“我估計不出三日,皇上就要見我了。我得抓緊時間,和子卿見一麵”


    “別累著自己。”


    “好。”


    宋玠親了親她的後腦勺,道:“雙兒今天醒了,江弦說她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你要去見見她麽?”


    “好呀。”


    “小姐!”雙兒見到趙珀,十分開心。“小姐怎麽來了?”


    “自然是來看你呀。”趙珀笑著說。


    “小姐,江大俠說我已經痊愈了,馬上就能繼續服侍小姐了。”


    “胡說八道。師傅隻是說你好了一點,離痊愈還遠得很呢。等你身體好了,也要去找魏大俠習武,哪能繼續跟著我?”


    雙兒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地“哦”了一聲。


    突然,她想起了什麽似地,激動地問道:“小姐,你拜江大俠為師了?!”


    “是的。你這丫頭,怎麽如此激動?”


    “那可是江大俠啊!多少人做夢都想見他一麵,小姐你不過見他兩次就能做他徒弟了!小姐你好厲害!”


    熟悉的雙兒式彩虹屁把趙珀逗樂了:“那你的師傅不也很厲害麽?”


    雙兒有些遺憾:“師傅自然厲害。不過我這幾天都在床上養傷,到現在都還什麽都沒學到呢……誒,小姐,你學了什麽呀?”


    “就是草藥和方子,沒什麽特別的。不過師傅說,接下來要教我用毒,聽上去很有意思。”


    “毒?江大俠不是神醫麽,怎麽還會致毒?”


    “醫毒不分家。師傅和魏征喜歡四處雲遊,華都也不是給江湖人士居住的地方。我得趁師傅走之前努力把他挖空啊。”趙珀俏皮地笑了笑。“好了,你快休息吧。以後學好了功夫,記得要保護我哦。”


    “一定!”


    翌日。


    過了約定的時辰,趙珀又等了半珠香的時間,花子卿才出現在宋府。


    他神色鬱鬱,沉默不語。


    趙珀遞給他一杯茶。


    “喝水。”


    子卿接過杯子,愣著不動。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去太子府的時候麽?”


    花子卿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了趙珀一眼。


    趙珀看向遠方,微笑著說:“那天,你帶我四處參觀太子府。你說府內的盆栽水塘都是你親自設計的,極力還原真實的自然美景。可惜府牆一定要造成巍峨不可侵犯的樣子,因為皇上希望百姓覺得你也是高貴而不可侵犯的。”


    趙珀轉過頭,認真地看著他說:“子卿,這天下,有太多人被府牆砸死,還有很多人看著這堵牆,就不敢走出去見外頭的風景了。你是太子。也許在過去的十幾年,你一直都討厭這個稱謂,但這個身份給了你推翻世人心中高牆的機會,隻看你願不願意把握。”


    子卿抬起頭,眼光閃爍:“可是,我害怕……”


    “花英十五歲上戰場,麵對敵軍駑馬長刀,她不怕麽?宋玠自上任華州司政,刺殺都是家常便飯,他不怕麽?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但我們都仍然繼續堅持著,因為在我們的心裏,有些事不能妥協,不能放棄。子卿,你有蘇子衿,有花英,有我。別怕,我們都會一直和你在一起。”


    子卿突然緊緊抱住趙珀,大哭起來。


    趙珀溫柔地輕輕撫摸著他的背。


    哭累了,子卿抬起頭:“案子現在怎麽樣了?”


    “滿向晨不想給司清玉和李琴定罪,但是按從前的案例,他們二人的命不值錢。司家在安綾莊有點地位,事情發生後,當地的憲府看在司家的麵上把動手殺人的都抓了起來。但滿司政遲遲沒有處置,一天前,憲台迫於壓力已經把他們都放了。”


    “那現在該怎麽辦啊?”


    “如何處置就要看太子殿下你了呀。”


    花子卿縮在趙珀懷裏,堅定地點點頭。


    這時,宋玠走進來:“夫人,憲台把顧家的案子遞到了禦前。皇上傳你明日上殿。”


    未等趙珀說些什麽,花子卿急忙直起身問道:“趙姐,我去父皇麵前幫你求情吧!”


    趙珀敲了敲花子卿的腦袋:“不用。不過是砸個家,我處理得了。你呀,好好想想安綾莊的案子吧。”


    “趙姐,不然我去安綾莊吧?”


    “你去安綾莊?”趙珀想了想,轉頭看向宋玠。


    後者點頭道:“滿向晨可以讓安綾莊的憲府審案子,太子若去旁聽,當地百姓便鬧不出亂子。在那之後,我們以此案為根據,逐步洗新百姓對斷袖之好的認識。可行。”


    花子卿開心地說:“那我這就和子衿說,我們一起去安綾莊!”


    “等等,蘇子衿可能去不了。”宋玠道。


    “為什麽?”


    “太子忘了麽?過幾天,就是大公主選親的武試了。”


    “那我一個人去?”


    趙珀囑咐道:“你記得多帶些侍衛,注意安全。”


    “知道啦。趙姐你怎麽和我母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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