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來探望太子的大公主聽到蘇子衿所說言,倏地笑了。


    弟弟他,很幸福呢。


    她上前推開門。


    “大公主?”趙珀驚訝道。


    花英衝她笑笑,轉眼看著蘇子衿道:“我曾經擔心子卿是受人蒙蔽,才和你在一起。但現在,我願意相信你們是兩心相悅。子卿是我胞弟,與我一同長大。不論世事如何,我始終是他長姐。如若你日後膽敢負他,我絕不饒你。”


    蘇子衿看向花英,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仿佛在說:“我怎麽可能負他。”但想到花英是子卿的姐姐,還是點了點頭。


    這時,太子迷迷糊糊地醒來。看到花英,他愣了愣,問道:“姐,你怎麽來了?”


    花英溫柔地笑了:“我來就是和你們說一聲,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來便是。我永遠是你姐姐。不用和我生分。”


    太子鼻子有些酸。他用力地點頭:“嗯!”


    趙珀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充滿柔情。


    無論世事如何,有些人、有些情,是切不斷的。


    趙珀迴到房裏時,宋玠已經在裏頭等著了。


    雙兒扶趙珀到床上後,識趣地退出屋子。


    宋玠輕輕蹙著眉,說:“你身子還沒好,怎麽就出去了。”


    趙珀笑著說:“隻是走到隔壁而已,不算什麽劇烈運動。”


    宋玠坐到床邊:“關於婚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往後延遲一個月。成親之事十分繁瑣,勞神勞力。你現在身子還沒恢複好,我不能讓你帶傷應付那些繁文縟節。”


    “不需要。”趙珀搖頭,“離婚禮還有七天,夠我休息了。而且這個節骨眼兒上,突然延後婚期,我如何向父母解釋緣由?總不能說我受了重傷,白惹他們擔憂吧。”


    “我竟不知夫人如此想與我成婚,在下真是受寵若金。”宋玠打趣道。


    趙珀壞笑道:“那是,你可要做好準備啊。新婚之夜,運動量很大的。”


    宋玠失笑:“在下的體魄還算強健,倒是夫人,這幾天要好好休息啊。”


    趙珀淘氣地舔了舔嘴唇,一副老色痞嘴臉:“放心,姑娘我一定不辜負公子的強健體魄。”


    “公子?”宋玠挑眉。


    趙珀立即會意,羞赧地低下頭:“夫君。”


    宋玠輕輕摟住趙珀,調笑道:“剛才說些虎狼之詞都不害羞,現在不過叫聲夫君怎麽反倒臉紅了。”


    趙珀靠在宋玠懷裏,嘴角滿是笑意。


    “夫君。”


    雖然要靜養,但七天什麽都不幹光躺在床上還不如直接殺了趙珀。


    她軟磨硬泡,終於讓宋玠同意把日升閣、織月坊的賬本和服裝設計師的設計稿送到趙宅。


    實現了足不出戶、在家辦公的趙珀心情十分舒暢。


    哼著小曲兒,看著兩家單最近的收益,心情更加舒暢了。


    她翹著二郎腿,拿起桌上織月坊新品設計稿。


    織月坊的新設計師都是趙珀親自挑選的,水平自然都不差。


    但眾人裏,最合趙珀心意的還屬木欒的圖稿。


    低調,但不平庸;華貴,但不俗氣。


    金絲銀線在木欒的設計裏,非但沒有暴發戶的氣息,反而有種飄飄欲仙、雲中仙子的感覺。


    趙珀興奮地咂咂嘴。


    等衣服做出來了,自己要找個理由白嫖幾套。


    “小姐。”雙兒進屋道:“甘姑娘來看你了。”


    “快讓她進來。”


    趙珀喜悅地說。


    這幾天自己呆在屋裏難免有些煩悶,甘雋柳就時常來和自己聊天。


    越聊趙珀就越喜歡這個姑娘。


    雋柳雖然出身貧寒,但人不卑不亢,和趙珀熟悉了,還流露出詼諧幽默的一麵。


    雙兒見趙珀如此開心,又喜又愁。


    “小姐,那我去找二小姐了?”


    “嗯。我知道你最近練武練得勤,但一定要小心著,別傷到自己。練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千萬急不得。”


    “是。”


    雙兒退下後沒多久,甘雋柳進來了。


    隻是她雙眉微蹙,嘴角雖帶著微笑,但顯然有什麽心事。


    趙珀關切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雋柳苦笑著:“也沒什麽大事。隻不過國考的日子快到了,家兄有些……鬧騰罷了。”


    “令兄也算是寒窗苦讀多年。隻要有本領,總是會中的。”


    雋柳搖搖頭:“可惜,家兄不才,要中官,怕是難了。”


    趙珀疑惑道:“那你兄長知道自己中官的可能小麽?”


    “知道。所以才鬧騰。”


    趙珀大概猜出事情的模樣了:“他想靠你活動關係?”


    雋柳無奈地點點頭:“他知道我在織月坊工作,便以為我能和織月坊的貴客們說上話了。前些年他就鬧過,今年我住進小姐家裏,他就鬧得更厲害了。”


    趙珀認真道:“雋柳,你知道我喜歡你,但是你哥這事我幫不了。”


    雋柳笑著點點頭:“我明白的。他是我兄長,有多少能耐我還是清楚地。讓他做父母官,我都替百姓擔憂。”


    趙珀勸到:“雋柳,其實你為這個家做的已經夠多了。父母生你的恩情,你這麽多年承擔家用,已經算是報恩了。其實你大可……”


    “掌櫃,”雋柳打斷趙珀的話頭,“你的意思我明白。隻是父母養育之恩我沒齒難忘,受點小委屈也不算什麽。”


    “現在還隻是小委屈,但你若不早點斷了他們的念想,以後你哥結婚、生子,這些擔子不還是落在你身上麽?”


    “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話,我的確可能離開這個家。但是現在,”雋柳苦笑著搖搖頭,“我做不到。”


    趙珀知道多勸無用,便握住雋柳的手:“如果那個家待不下去了,你知道我一定會幫你。”


    雋柳笑著點點頭:“掌櫃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這份恩,我也不會忘的。”


    趙珀摸摸雋柳的頭:“我不要你記著我的恩,我隻要你活得瀟灑點。你這孩子,太讓人心疼了。”


    “掌櫃的,你可別忘了,我還比你大一歲呢。”


    “哼,話是這麽說,我可都要成親了呢。”


    “是,我知道,全華都的人都知道,全華州的人也都知道。”雋柳笑著打趣道。


    趙珀微怔:“沒有這麽誇張吧?”


    “我可不敢誇張,隻是宋公子這次著實是大手筆。坊間都說,這次宋公子的聘禮,快把宋家的家產都搭進去了。”


    趙珀心中感到有些奇怪。


    宋玠到底有多富,外人不知道,自己卻再清楚不過。


    宋家的老產業,不過是宋玠口袋的十分之一罷了。


    但饒是如此,這次宋玠聘禮的招搖,和他這麽多年的低調很是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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