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件事,從英勇伯送鄭二公子去大理寺開始,到後麵鄭二公子在牢裏中毒,再到英勇伯大鬧大理寺,其實都是一場戲?!”青黛輕唿了一聲。


    胡依一點了點頭:“鄭弘之前遭到滅口的事情,大理寺那邊去查,估計根本查不到什麽,但若是鄭弘在大理寺被人毒殺,那就不一樣了。”


    若是鄭弘在大理寺的眼皮子底下遭人毒殺,那就可以證明,是真的有人要殺鄭弘,可以輔證之前鄭弘說的話,最關鍵的是,英勇伯去大理寺這般一鬧,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那大家對於大理寺的辦事能力就會產生懷疑,犯人關進去之後差點被人殺了,估計日後重大案子的嫌犯都不敢往大理寺放了,大理寺以後還怎麽接手案子?


    就衝著這個,大理寺的人也會盡心盡力去查鄭弘中毒的事情,一定會全力將這件事情查清楚,表明不是他們大理寺防範太淺,而是對方手段太高。


    胡嫿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周王側妃,既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動機對鄭弘殺人滅口。


    若是大理寺查到了胡嫿頭上,定然不會將這件事情輕易揭過去,必然會將事情捅出來,隻有這樣,才可以轉移大家的視線,不讓人放在大理寺的失職上麵,就算有人提起,大理寺也可以辨別,畢竟胡嫿是周王側妃,他們大理寺鬥不過也算正常。


    這樣一來,還可以連帶出夜無殤。


    一個夜無殤的側妃而已,就能在大理寺的牢裏殺人,可見夜無殤的勢力已經到了什麽地步,著不但會引起太子的敵視,甚至還能引起永和帝的忌憚。


    這也算是英勇伯對夜無殤的報複。


    “看來這個英勇伯,也是隻老狐狸。”胡依一笑著評價了一句。


    “奴婢瞧著英勇伯看起來斯文得緊,誰知道這一出手,也是十分厲害呢!”鸞音感歎了一句,原來斯文的人算計起人來,也挺狠的。


    “畢竟都是在朝中混了這麽久的老狐狸了,哪能沒有半點手段,”胡依一倒是不算太意外,畢竟英勇伯即然將這件事情應承下來,就自然有手段去解決,“他被周王一個半大小子給愚弄了,這心裏自然是不太舒服的,權當是出口氣了。”


    “可這樣一來,英勇伯不就將周王徹底的得罪了嗎?”鸞音微微有些不解。


    胡依一翹了翹嘴角:“因著鄭弘的事情,周王對英勇伯不會完全信任,注定了英勇伯根周王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了,再加上我這邊的意思也很明顯,你說乳溝是你,你是會選擇一個要殺自己兒子的人,還是選擇一個救了自己兒子的人?”


    “英勇伯是個聰明人,哪怕我什麽都沒有說,他也知道我跟周王那邊不可能和睦相處,所以現在得罪周王和日後得罪周王也沒什麽差別。”胡依一說罷,又補了一句,“不對,現在得罪他,英勇伯還能借此出一口氣,而周王不敢立馬報複迴去,大快人心!”


    幾個丫鬟聽罷,也都笑出了聲。


    鄭弘中毒的事情,即然是鄭家一手算計的,那自然不會設計得特別複雜,所以大理寺那邊很快就查到了周王府頭上,立馬就派人上了周王府的門。


    夜無殤這段時間被罰在家思過,所以大理寺到的時候,夜無殤就在府上。


    等到聽完了大理寺的來意,夜無殤臉上的笑就有些變了味道,不過他還是溫和的表示一定會配合大理寺查案,客客氣氣的送走了大理寺的官員。


    等大理寺的人一走,夜無殤臉上的笑意就變成陰森森的寒意,一言不發就朝著胡嫿的院子去了。


    而胡嫿最近這段時間也有些惴惴不安,她沒有想到自己花了那麽大的力氣才說服了夜無殤派人去滅鄭弘的口,結果鄭弘居然活著迴來了,還指認是周王府的人要殺他!這讓胡嫿有些惶恐,她怕鄭弘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


    結果沒想到夜無殤就來了,她先是微微一愣,畢竟夜無殤很少到她這院子來,偶爾來,也是晚上來,她還得大度的將靈月送去伺候夜無殤,所以胡嫿寧可夜無殤不來。


    不過夜無殤既然來了,胡嫿也不會將人往外麵趕,趕忙笑著去迎夜無殤。


    但是胡嫿接到的卻是夜無殤重重的一巴掌,若不是靈月眼疾手快的扶著,胡嫿肯定是要被夜無殤掀翻在地的,胡嫿靠著靈月,捂著臉,顫抖著聲音不可置信的問:“王爺這是怎麽了?妾身……”


    “今日大理寺來人了,你幹的好事!”夜無殤陰鷙的盯著胡嫿,仿佛恨不得將胡嫿給吃下去。


    “大理寺?大理寺來人幹什麽?”胡嫿下意識就有些心虛,她以為是鄭弘在牢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所以大理寺的人才上門來了。


    而胡嫿心虛的反應看在夜無殤的眼中,就是佐證胡嫿在牢裏下毒要害鄭弘的事情,他心頭的怒火越發的重了,他一把抓過還捂著臉的胡嫿,往自己身邊一帶,然後就一手掐住了胡嫿的脖子,手狠狠地發力。


    胡嫿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受到了窒息的滋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本能的掙紮著。


    靈月在一旁急道:“王爺,您息怒啊,側妃娘娘做錯什麽事,您慢慢說就是了,娘娘還懷著身孕呢,王爺……王爺您快鬆手啊!”


    如秋也在一旁求饒:“王爺,您快掐死娘娘了,王爺……”


    夜無殤不為所動,像瘋魔了一般看著胡嫿,那眼神仿佛能吃人。


    如秋沒有辦法,隻能去掰夜無殤的手,但是又哪裏是她能掰開的,最後如秋見胡嫿幾乎快要被夜無殤掐死了,便直接一狠心,就狠狠地去咬了夜無殤的手。


    夜無殤感到疼痛,直接鬆開了胡嫿,然後大力一揮,如秋就感覺自己的嘴和臉全都麻了,失去了知覺,然後她就聽到夜無殤冷漠的聲音:“這賤婢以下犯上,拖出去杖斃!”


    “王……也……”如秋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夜無殤,嘴裏連求饒的話都說不清楚:“不要……瑤命啊王也……”


    夜無殤卻看都沒有看如秋一眼,仿佛如秋的一條命就跟螻蟻一般,不值得他再說第二遍,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被如秋咬了的地方,然後狠狠的將手帕往地上一擲,就準備走了。


    “謝側妃囂張跋扈,杖斃了府中一個丫鬟,罰她在自己的院子裏思過,直到生下孩子為止!”臨走,夜稹留下一句話,定了如秋的生死,也定了未來半年胡嫿的日子。


    “王爺……不要……王爺……妾身到底做錯了什麽?!”方才夜無殤是真真切切的想要掐死胡嫿的,所以胡嫿的喉嚨受損,這會兒發出的聲音很是沙啞,幾乎都聽不見。


    夜無殤自然是頭也不迴。


    然後就有人進來將如秋拖走,如秋掙紮道:“娘娘救救奴婢,娘娘!救命啊!奴婢不想死,娘娘,奴婢都是為了救您啊……您救救我……”


    胡嫿和如秋主仆多年,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況且如秋方才又是為了救她才遭此橫禍,她便讓靈月將自己扶了起來,冷著臉對那幾個婆子道:“將她放下!”


    若胡嫿得寵,那婆子指不定還就將這事兒拖一拖,可胡嫿明顯是個不得寵的,於是婆子便衝胡嫿行了一個敷衍的禮:“側妃娘娘恕罪,這是王爺發話的,奴婢不敢不從!”


    說著就要拖如秋出去,如秋急的大聲尖叫,嘴裏不住地喊:“不要啊,不要,奴婢不是故意的,不要啊,姑娘,救救奴婢,姑娘……”


    胡嫿走過去,想要拉住如秋,但是那幾個婆子又怎麽會給胡嫿這個機會,直接來了兩個婆子,將胡嫿和靈月都鉗製住,無人能再阻止。


    “不,不,不,我不要死,不要!”如秋見沒人能救自己了,眼中閃過一絲絕望,發出了最後的呐喊聲,“不……”


    那婆子嫌如秋太聒噪,直接拿了塊已經看不出顏色了的帕子堵上了如秋的嘴。


    直到死,如秋也沒能再喊出一個字來。


    死不瞑目。


    如秋就在胡嫿的院子裏被杖斃,所以胡嫿是親自看著如秋咽氣的,等到如秋沒了氣息,胡嫿才發現,眼淚已經占滿了她的臉。


    “找個地方扔了吧,晦氣!”為首的婆子道。


    “不信!”胡嫿出聲阻止。


    但是那個婆子理也不理胡嫿,權當沒有聽見,吩咐人拖著如秋的屍體就往外邊兒走了。


    胡嫿想要衝出去,但她身邊的婆子拉著她,讓她絲毫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如秋被帶走。


    當夜,胡嫿就發起了高熱,周王府又請了太醫。


    太醫院的那些太醫都有些不願意去,畢竟周王側妃狠心杖斃從小就跟著自己的丫鬟的事情已經傳了出去,大家都有所耳聞,都覺得周王側妃心狠手辣。


    同樣在當夜,城外的亂葬崗,有人在臭氣熏天的屍坑裏麵翻找什麽,等他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之後,卻發現有野狗在啃食。


    他趕走了野狗,看著自己麵前這具入目之處皆觸目驚心的屍身,發出了一聲嘶吼,他半跪在那屍身麵前,淚落了一地。


    良久之後,他才將那屍身給抱起來,既不嫌髒也不嫌臭,反而像是抱著什麽稀世珍寶,步伐沉重而緩慢,最終一步一步的走離了亂葬崗。


    “妹妹,我們迴家。”黑夜裏,男子的聲音顯得格外的陰鬱卻又格外讓人淚目。


    “誒,你聽說了嘛,周王側妃有個丫鬟,跟那英勇伯府的二公子不清不楚的,結果被胡家七姑娘給撞見了,於是那鄭二公子就趁著周王側妃和周王大婚的時候想要殺了胡家七姑娘滅口,結果被胡家七姑娘躲了過去,最後被官府查到了,鄭二公子被流放了,結果在半路上遇到了刺殺,鄭二公子跑迴了家裏,結果被英勇伯大義滅親主動交到了大理寺去,結果居然差點在牢裏又被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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