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趙天澤突然抬起頭來,仿佛已經忍無可忍。“我喜歡的不是公主……我喜歡青青,就是我旁邊的這個女子,我們早就已經私定終身了,你所聽到的那些留言,也都隻是因為我……”


    “你的終身大事,自然要讓我來替你決定,你知道些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丫頭貪圖的是什麽,不就是你中舉之後的榮華富貴嗎?”趙天澤的父親對此不屑一顧。“孩子,你不懂,你被這個女人騙了,她都已經二十歲了,這麽大的年紀,難道還想著嫁出去嗎?別逗了,你這麽優秀的人,自然是要娶公主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可是我覺得,自己雖然中舉了,但是入不入朝為官還是自己決定的吧,我不想入朝,我想要……”


    趙天澤還想要再爭取一下,那一旁他的父親就坐不住了。“荒謬!你個逆子,我辛辛苦苦栽培你這麽多年,你就給我這麽一個結果?你對得起我嗎?”


    “我入朝為官,但是也絕對不會娶公主,一生一世一雙人,我隻會……”


    “此事你不用再提。”趙天澤的父親冷哼一聲,眼神危險地看了一眼鳳青青,道:“丫頭,我給你一個機會,自己離開我的兒子,不然的話,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那些我兒子不喜歡的女人下場是什麽,你應該聽過了吧?”


    他的話語中是滿滿的威脅。鳳青青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麽,她知道這個事情。所有追求過趙天澤的女孩兒,除了自己全都在一夜間死於非命,亦或是被毀容,都已經被嚇瘋了,或者是嚇傻了。


    她想過是趙天澤的父親,可是這麽個小山村裏,誰會管那麽多有的沒的?更何況官府也管不到這裏來,即使知道兇手是誰,除了私人解決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爹……”趙天澤有些不可置信。那些案子他自然也是聽過的,卻怎麽都沒有想到是自己的父親下的手。“她們都是無辜的,你為什麽?為什麽要奪走她們的生命呢?”


    “女人?她們都是為了你的才華,你的地位,你的樣貌,沒有一個是真心的,我是過來人,我知道。”趙天澤的父親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對著趙天澤,毫不在意的迴答道:“我不過是幫你鏟除了障礙而已,你應該感謝我,而不是對此如此驚訝,甚至想要去官府告我,你應該知道,這樣的後果是什麽……那些女人,她們耽誤了你的學習,她們該死。”


    “但是現在,我的目的達到了,隻要讓這個女的也死掉,那麽……”


    趙天澤推開了鳳青青,大聲喊道:“青青,你快走!”鳳青青轉頭就跑,她知道趙天澤的父親不會對他做什麽,心裏是放心的,也就不在乎那麽多。


    隻不過身後,冰冷的刀鋒近在咫尺。


    鳳青青躲閃不及,身上多了一個口子,流著鮮血。趙天澤瞳孔驟然收縮,急忙去扶,卻聽他父親悠悠道:“你要是敢和她走,從今以後,就不必再叫我父親了。”


    趙天澤的手停下了,看著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女孩兒,他咬了咬牙,抱起了她。


    “真不想要我這個爹了?”趙天澤父親看到了,輕聲問道。趙天澤道:“我……我對不起她。是因為我,她才受到村裏人非議,才會淪落如此。我一定要娶了她,不然的話,我……徹夜輾轉難眠。”


    “那從此,你有你的陽關道,我有我的獨木橋。”


    趙天澤父親仿佛已經不複癲狂,剛才似乎並不是他,隻是一個偶然跑出來的瘋子?


    “謝謝……”趙天澤小聲道。


    趙天澤父親卻頭也不迴的走了,他將鳳青青送迴家裏,迴到自己家後,卻沒有看見自己的父親。直到他和鳳青青一起出發去京城,自己的父親也沒有出現。他仿佛已經人間蒸發了一般。


    “爹……”看著遠方的小山村,趙天澤坐在租來的馬車上,道:“青青,你知道我爹去哪裏了嗎?”


    “他也許,一直都在看著你。”鳳青青安慰,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現在也就不會和自己的父親分別了。其實,他可以和你一起享福。”


    趙天澤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父親盼了自己一輩子去入仕當官,現在這個夢想實現了,父親卻不在自己身邊。


    天意難測,大概真的是人各有命。


    隻不過,還沒有等趙天澤當上大官,就有了一場變故,讓人崩潰的變故。京城的水是很深,一個新來的狀元,還是來自於大山之中,沒有什麽見識,就是讓人糊弄的貨。那些大官,自然會覺得這個人沒什麽好在意的,隻不過有一個人仿佛一直在針對趙天澤。


    “趙大人,城主大人說讓您準備好,明天他要來視察。”新來的小廝叫苦不迭。自己已經幫忙跑腿了好幾趟。自己這個大人,住在最偏遠的地方,可是城主大人卻住在京城中心。這就造成了自己來迴都要幾個時辰,今天自己從早忙到晚,但是這位趙大人卻不懂什麽小費之類的,就知道指使自己。


    他想不幹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還有城主大人盯著,這能怎麽辦?能怎麽辦?無非是受氣。


    小廝心裏這麽想著,臉上也做出了一副為難的表情。趙天澤自然是知道為什麽,但是現在自己初入京城,根本就沒什麽人脈,隻能用這麽一個小廝。小費?自己吃飯都吃不飽,怎麽給他小費。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去。”趙天澤無奈,隻能自己道。小廝一聽,臉上出現為難之情,可是心裏卻是樂開了花。終於不用自己跑腿了,能不開心嗎?


    他裝模作樣推辭了幾句,終於是讓趙天澤自己出了門。他雇了馬車,因為從這裏到城主家實在是太累了。


    現在和平常不同,京城雖然還是由皇帝說了算,但是,中間夾了一個城主。城主是實施皇帝所準備的措施的中間人,他就住在皇宮外。


    趙天澤是新來的,沒有錢在城內買房產,就隻能先委屈了自己和鳳青青,鳳青青自己一個人在家,莫名感覺後背發寒,一抬眼就看見了趙天澤的父親。


    趙天澤父親看著眼前的少女驚慌失措的樣子,笑道:“你夫君去找我了,但是我卻在這裏。是不是很有趣啊?小家夥。你把我兒子搶走了,是不是也應該收到一點報複。”


    鳳青青咽了一口口水,道:“公公……”


    趙天澤父親卻滿臉不耐煩,道:“放心,我現在不會對你做什麽,但是下輩子,我詛咒你隻能自己一個人活在世界上,這輩子,和你在一起的人也會有天降災禍。”


    隨後,趙天澤父親就走了,背影看起來有點淒涼。鳳青青突然開口喊道:“公公!”


    趙天澤父親沒有停下,鳳青青卻還是竭盡全力喊道:“公公,我會讓趙郎去找您的。您是城主吧?如果因為我,讓您針對自己的兒子,那麽,我表示很抱歉。”


    “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拿我的命運去換!”


    趙天澤的父親卻笑了,道:“詛咒這種東西,不是隨便說替代就可以替代的。”


    他的話聽起來有點意味深長,但是鳳青青卻沒能聽出有轉圜的餘地。她不信這些,但是她知道,趙天澤的父親身為城主,是絕對可以讓趙天澤的仕途出現變故。如果因為自己,讓自己的趙郎不能實現自己抱負……她不敢想象。


    於是,當趙天澤無功而返時,鳳青青覺得不安。她輕聲對趙天澤道:“城主就是你父親,剛才,你父親過來了……他對我下了詛咒,雖然我不曉得有什麽用,但是,你的仕途……恐怕會因為我出現影響。”


    “沒事。”趙天澤摸了摸鳳青青的頭,笑道:“我相信,靠我自己,我也能成為一代清官。身為狀元,我應該是能夠實現自己的抱負的,畢竟,是陛下欽點的我。”


    第二天,趙天澤起了個大早去上朝。


    晚上,他迴來了,臉上卻悶悶不樂的。問他,他也不說,鳳青青覺得心下越來越不安,就像是有什麽鑽進了自己的心裏,很難受。在深夜的時候,她終究顧不了安全什麽的,自己就跑了出去。


    她要去找趙天澤的父親,這樣的話,才會有轉圜的餘地。


    城主府,在深夜的時候顯得陰森,仿佛是吞噬活人的怪獸,進去了就不能再出來。鳳青青從後門進入了,沒有人看守,她走著走著就迷了路,這個時候,她看見了趙天澤的父親。趙城主看到她,仿佛一點都不驚訝,道:“你來了。”


    話語之平和,仿佛二人是多年未見的老友,或者是一個陌生人,總之,充滿了疏離。


    “趙城主……”鳳青青咬了咬唇,開口。


    “不用說太多。”趙城主笑了,道:“我現在問你一件事,如果你答應了,你就可以和趙天澤在一起。”


    “什麽?”鳳青青抬頭,眼睛望著趙天澤的父親。城主笑了笑,看起來有些高深莫測。“隻要,你下輩子是一隻妖,而且你們兩個隻能有一世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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