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了。”鳳青青卻拒絕再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她冷笑道:“現在,你來到這裏,是想要幹什麽?我們不是你,靈武師學院毀滅了我們也會灰飛煙滅,你不怕,我們還怕。你應該在意一下我們的結局。你想要毀滅它,我們也想,但是我們沒有這個能力,更不能改變。你有這個能力,卻會讓我們全部灰飛煙滅。”


    “鳳湉忻,你還是這麽自私嗎?”


    鳳湉忻輕笑一聲,道:“抱歉,你和若淵的結局,都沒有提及到‘灰飛煙滅’,所以說,你在害怕什麽呢?明明知道自己不會出什麽事,卻老是在擔心。”


    鳳青青身子一震,卻依舊道:“但是,我相信,你會害死很多無辜之人。”


    鳳湉忻卻搖搖頭,道:“他們早就應該知道了,因為結局上會寫著。但是他們沒有揭發我,別以為他們和你一樣,都是逆來順受,他們如果預知到了結局一定會試圖改變。但是他們沒有在那個時候讓別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說,他們也不知道。”


    鳳青青愣了一下,卻還是在試圖反駁:“你想錯了吧,鳳湉忻,你又憑什麽去猜測別人的心理呢?”


    鳳湉忻卻突然道:“青青,幾百年了,你好久沒叫過我姐姐了。”


    鳳青青冷笑一聲,道:“你真的在乎嗎?”鳳湉忻輕輕的笑了笑,道:“為什麽不在乎呢?”


    鳳青青歎了一口氣,終究是叫了一聲“姐姐”,聲音小的像隻蚊子。鳳湉忻聽見了,笑出了聲音。她道:“謝謝,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聽見了吧,因為,接下來,你應該會很恨我的。”


    她的手抬起,在鳳青青迴過頭去之前扔了一個靈力暴擊,謙謙君子的臉一閃而過,就化為飛灰。“你還記得他嗎?”鳳湉忻問道。鳳青青看著灰飛煙滅的人,突然想起來了那個預言裏娶了自己的那個人。


    “他叫趙天澤,是趙一奎的表叔。他喜歡你很久了,你應該一直都不知道。記不記得之前你和我一起玩的時候,就是你墜下山崖的時候,是他告訴我你在哪裏。這樣我才能救了你。”


    鳳青青的眼神逐漸恢複清明,她好像想起來了,似乎真的有這麽個人,隻不過自己並不怎麽認識。自己唯一一次和這個人見麵,似乎就是因為靈狐山舉辦了一場宴會。那次自己迷路了,走在山林之中,掉入了山崖,幸好姐姐來救她,她才得以撿迴了一條命。


    “鳳青青,好好想想,你難道就不會是另一個人的轉世嗎?你對於這個人的記憶,真的隻有那麽一個片段嗎?”


    鳳湉忻的聲音仿佛大了起來,聽起來是那麽的刺耳。鳳青青的瞳孔猛然收縮,一點點記憶開始複蘇。


    最後,鳳青青臉頰上劃過了一滴淚。她輕聲喃喃自語著:“趙郎……是你嗎?我真的……”


    “好想你啊。”


    在那個小山村裏,人人都是貧困的,自然不存在什麽門當戶對,都是相中了誰就上門提親。少女依靠著少年,輕聲道:“你什麽時候來我家提親?”


    這種話,在這個地方是十分正常的,因為總有一些小姑娘會芳心暗許,在得到心上人的迴應之後自然會催促提親。隻要提親了,就證明這事情成了,“提親”這種事情,就像是證明了兩人的感情。少年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惆悵,他道:“我已經和父親提過了,但是父親說,我是要出去讀書的,不能現在就決定了我的終生大事。”他仿佛很是苦惱,少女急忙安慰道:“沒事的,我不著急。”


    真的不著急嗎?別的家的女孩子,和自己一樣年齡的,十四五歲就已經嫁了出去。她已經十八了,全是老姑娘了,可是自己的心上人還沒有把自己娶迴家。


    少年的目光是清澈的,帶著愧疚。“我爹常說我一定會出去的,但是這麽些年,我卻一點都沒有出息。不但辜負了我爹的一片苦心,還耽誤了你。”他摸著少女柔順的長發,道:“你是村子裏最好看的姑娘,如果等不了我了,那就先嫁出去吧。”


    “我不會的。”少女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少年的臉,勾勒出輪廓。“我不會先離你而去,隻要你不丟下我,我就會一直等你。”


    少年點點頭,笑道:“好。”


    隻不過,少年的父親來了,似乎很嫌棄少女一樣,罵罵咧咧道:“你這個家夥怎麽又來了,一天到晚纏著我家兒子,不就是想要攀權附勢嗎?我兒子是未來的秀才,是狀元,你們這些鄉野丫頭又怎麽……”


    “爹……”少年拉住了父親,父親似乎很是不屑一般,道:“總之,以後別老纏著我兒子,你的姿色不能幫助我兒子,除非你肯去賣身。”


    說完少年父親就揚長而去,少年滿臉尷尬,道:“青青,你知道的,我爹……”


    “沒事。”少女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你父親望子成龍,我自然是理解的……”她抬起了頭,看起來是那麽的自然而又包容,“盡管我是個鄉野丫頭,但是,我也會盡力讓自己配上你的。”


    “趙郎,我相信,你一定會想你父親所說的那樣,成為一個厲害的人物。我相信你。”


    少年笑了,道:“我既然名叫趙天澤,就必定受上天潤澤,老天爺一定會讓我得到我的幸福,讓我走出這個村子,而且會帶著你。”他深情的望著少女。


    少女笑了,道:“我名喚鳳青青,瑜有璞玉之意,若是經過精雕細磨,一定可以成為一塊最美的玉,配你。”


    趙天澤迴了家,鳳青青卻輾轉反側。她是個女孩子,從小在山村裏長大,沒有接觸過什麽文學之類的,她覺得自己配不上身為讀書人的趙天澤。“究竟怎樣,才能追上你呢?”她輕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這樣又過了兩年,鳳青青年方二十歲,在山村裏算是“大齡剩女”,有些不受村裏人待見。“這個女的,長的挺好看,應該不會有人不要她吧?”有人議論著,就有另一個人來迴答:“肯定會啊,指不定這女的不檢點,哎,她是誰家的啊,讓咱們玩玩兒也挺好。”


    “反正是不幹淨的,這樣也無所謂了,難道不是嗎?”


    鳳青青聽得見,但是她不在乎。趙郎是她最愛的人,是她的全部,即使再怎麽被人玷汙,自己都是清白的。如果趙郎願意,她可以去死。


    “青青!”青年比起之前已經長開了不少,看起來是那麽的英俊。他笑著的樣子如同太陽,是那麽的溫暖,讓人心裏都暖暖的。“我前幾日,找到了一個好東西。”他神秘兮兮的樣子讓鳳青青也有了興趣,輕輕的靠近看著。隻見趙天澤的手裏是一塊小石頭,看起來很普通。


    “這是什麽?”鳳青青奇怪問道。


    趙天澤滿臉自豪,道:“這是我在河邊撿到的,很漂亮吧,最主要的是,它會發光!”他用手將周圍的光線全部遮住,那塊石頭真的發出了幽幽的藍光。


    “啊!”鳳青青驚叫一聲,但是眼睛裏卻是喜悅。“這麽漂亮的石頭,是不是在預示著趙郎你一定會成功?”鳳青青的臉上是由衷的開心。趙天澤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道:“你真的是對我日思夜想,連這塊石頭都能想到我的考試。”


    “這是你的夢想啊。”鳳青青滿臉天真,明明已經二十歲,但是看起來卻還是少女一樣天真爛漫。趙天澤隻覺得這個女孩兒很好,天真漂亮,善良,讓人深陷其中。


    “嗯。”趙天澤吻了吻她的額頭,道:“我一定會把你娶迴家。”


    突然,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莫名有一種喜慶感。趙天澤父親趕了過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自得。隻不過,一看見鳳青青,他的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道:“我前幾年就說過不要和這個女的來往了吧,你難道沒聽說她的身子早就不是清白的了嗎?”


    “爹……都不是真的。”既然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不在選取親家的範圍內,那麽女孩兒究竟是不是清白的就變得尤為重要。趙天澤急忙的解釋,怕父親不讓自己和鳳青青在一起。


    隻不過才一會兒趙天澤的父親就釋懷了,道:“也不在乎這麽多了,你中舉了,從今以後就不用再在這裏了。那麽,這個女的以後也就和你沒有一點關係。所以說,現在和我走。”


    趙天澤仿佛遭了當頭一棒。他原本以為自己中舉之後,還能和心上人在一起,但是他沒有想到,原來實現了自己的夢想,結局也是這個樣子。


    似乎,這個結局就是已經注定了的。這邊,他的父親並沒有感受到他的異常,反而興高采烈,道:“據說公主已經看上了你,給我打起精神來。像你這樣既有樣貌又有才華的人,現在可不多,我相信公主一定不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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