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青聽了,隻覺得身軀一震。並不是自己沒辦法接受這些條件,隻不過,前世今生,是如何被決定的?“城主……”她小聲開口:“您是在開玩笑吧,這種事情,即使是您也不會有辦法完成的……不是嗎?”


    趙城主卻道:“我能不能完成與你無關,隻是想問你,你接不接受這些籌碼。”


    鳳青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道:“好。”


    當天晚上,她就神奇的迴到了家中,隻不過有些神魂不定的。趙天澤關心道:“青青,你怎麽了?”鳳青青卻搖頭,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突然,外麵傳來一聲大喊,一個小廝跑了進來,滿臉堆笑道:“狀元爺怎麽待在這裏?這不是埋沒了大人的才能嘛,城主大人讓咱來接你,不知道狀元爺有沒有什麽別的要求?”他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轉向了一旁的鳳青青,又是滿臉賠笑道:“這位是狀元爺的夫人吧?果然是貌若天仙!哎,這京城裏最好的胭脂鋪子一定歡迎您這樣的美人兒,有時間去打點打點,如果需要在下跑腿的話,義不容辭!”


    鳳青青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是麵上還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看起來很是可人。“不用了。”她輕聲迴答。趙天澤臉上出現不解,問道:“不知道,城主大人意欲何為?”


    小廝笑著道:“自然是要提拔狀元爺咯,大人,我跟你說,在這城中,誰都能得罪,不能得罪城主大人;誰都可以不結交,城主大人這人,必須得掛念著點兒。”


    他笑嘻嘻的樣子看起來有些不太靠譜,道:“我跟你說啊,在這城中,皇帝老二,城主大人才是老大。”


    趙天澤還想要開口問些什麽,鳳青青卻輕輕地道:“既然是城主大人厚愛,那麽,趙郎,就多謝了吧。你的真才實學一定得到了城主大人的賞識,畢竟,被這麽對待,但是依舊不驕不躁,之前的那些應該都是城主大人的考驗。”


    趙天澤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他急忙對著小廝鞠了一躬,道:“替我多謝城主大人,我一定不會辜負他對我的期望!”


    小廝卻笑著道:“您還是直接當麵說吧,我可是身份卑微,沒辦法麵見城主。隻不過,您的身份可就不一樣啦!嘿嘿,隻希望,大人之後能給小人一點好處……”


    趙天澤開心的什麽都聽不進去了,小廝看他這般,也不必問,畢竟之後相處的時間多著呢。自己聽說已經被定為了這位大人的貼身小廝!以後什麽跑腿的活都是自己幹,雖然會有些累,但是好處也是絕對不少了的。


    京城,城主府中。


    鳳青青又看到了那個高大的身影,此時,趙城主正背對著二人。趙天澤看這背影熟悉,不由得問道:“城主大人,你我二人是否見過?”


    趙城主笑了,迴過頭來,那張熟悉的臉一下子以不同的身份出現,趙天澤愣了一下,怔愣道:“父親?”


    趙城主走下台階,道:“自然是我,怎麽,很驚訝嗎?或者是,你想問問我,為什麽自己身居高位,卻想讓你也能夠成為一個大官?”他歎了一口氣,慈愛道:“自然就是因為,你是我的私生子,上不得台麵,可是,我卻又隻有你一個兒子。我終生未娶,隻是在那個小村子裏有了你——你母親的身份太低,我無法娶了她,真的是抱憾終身。”


    “而且,你母親也真是短命,生下你之後三個月就死了。我又當爹又當媽,常常不在家就是迴來管理朝中事務。這些年來,委屈你了。”


    他又看了一眼鳳青青,道:“這個女孩兒挺好的,前幾天,我也隻是想要試探一下她的真心。很好,她通過了我的考驗,你也是,現在你是欽點的狀元郎,不必在擔心身份問題。隻不過,你和我的父子關係尚且不能暴露,隻有你真的有了什麽功名,才不會被說是我進行了什麽暗箱操作。你能做到嗎?天澤?”


    這是他父親第一次這麽叫他,趙天澤愣了一下,隨後跪下,道:“孩兒定不負父親之重望!”


    鳳青青在一旁也跪下來,但是卻什麽都沒說。因為,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們兩個的承諾,在昨天晚上就已經定下來了。


    之後的故事,不必再重複,自然是郎情妾意,在一起,就是一輩子都沒有孩子。因為,趙城主說,他們兩個今生今世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隻要能在一起就好了,有沒有孩子,無所謂的,難道不是嗎?隻不過,趙天澤先鳳青青而死。鳳青青哭著撲倒在棺木上,聲淚俱下。“趙郎……”她叫著夫君,叫了三十年,現在,卻喊出了最開始的稱唿。


    “今生今世,不辭君……”


    隨後,拔劍自刎。鳳青青的血灑在烏黑的棺木上,有一些滲了進去。趙城主走了過來,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仿佛死去的不是自己的兒媳和兒子。“承諾該開始了,隻不過……好像有什麽變故。”他摸著漆黑的棺木,歎了一口氣,卻發現棺木動了。


    裏麵的東西仿佛很想出來一樣,敲擊著棺材。趙城主臉色一變,卻發現自己不能動了。趙天澤從棺木之中起身,露出了死灰色的臉。


    隨後,是詭異的笑容。趙城主想喊,可是什麽都喊不出來。


    第二天,傳開了一個驚為天人的消息。之前的小廝年紀大了,但是卻還是盡職盡責的傳遞著消息。“皇上。”他看向了身居高位的男人,道:“城主已死。”


    男人笑了,道:“這個家夥終於死了……不懂得收斂。功高震主的人,從來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底下的人笑了笑,道:“自然如此。”


    前世二人的經曆依然是令人不勝唏噓,畢竟郎情妾意,卻最終得到這樣的下場,最後撈得一個永生永世都不能在一起的結局。鳳湉忻歎了一口氣,道:“青青,你知道的。《演義》所預言的,都是真是發生的,而這一切,都需要一個執行者,就比如說這次,是我。”


    “如果我不動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難以想象,你……應該不會想要親子動手之後再追悔莫及吧?也許你會恨我,但是……我也希望,你不會後悔。”


    鳳青青的淚流了下來,滴落在地上。她輕聲昵喃著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好傷心啊……”


    《演義》所預言的,一定會成真,而鳳湉忻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麽,才會去殺了趙天澤。“他是蛟龍一族的人,他前世就是,靈魂覺醒,可是,你和他已經因為身份注定不能在一起了。你別忘了,你的計劃。”


    鳳湉忻苦笑一聲,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自然不希望你在沒有恢複記憶的時候做出抉擇,但是你如果恢複了記憶,恐怕這個選擇會更加的刻骨銘心。我知道你的心裏,其實還是在意這個人的,但是你太倔強,沒有辦法。”


    鳳湉忻說的是實話,如果讓鳳青青自己選擇,她雖然心中會痛,但是,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殺死對方。現在雖然在眼睜睜的看著趙天澤死去,可是,也好過自己親手,在知情的情況下殺死這個前世自己最喜歡的人。“雖然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是,鳳湉忻,你應該也知道,你也是我的敵人,我如果真的,完成了那個計劃的話,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鳳青青沉吟良久,才止住了臉上的淚。她的目光看起來堅毅,仿佛是一個剛剛失去最珍愛的東西卻在強裝鎮定的女孩兒。“我知道。”鳳湉忻輕笑一聲,讓人看不出她的心裏是什麽樣子的。“但是,我不會主動了結我自己,因為,我還有事情要做。”


    她頓了頓,隨後用此生最燦爛的笑容道:“我還沒有報仇,沒有把靈武師學院毀滅,沒有知道阿言的身份。我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沒能完成的事情。我還沒有……讓你再叫我一聲姐姐。”


    鳳青青愣住了,但是還是倔強道:“這輩子都不可能了,從你讓靈狐山遭受滅頂之災開始,你和我之間,就已經不死不休。”


    鳳湉忻微微一笑,道:“這隻是你單方麵認為的,在我看來,你還是我的妹妹。不然,我又何必大費周章?青青,聽我的,趁早離開這個鬼地方,帶著若淵。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真的不是你能參與的。我不能保證不誤傷你們。”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鳳青青擦了擦淚水,道:“今天,我就當我沒有看見你,這個人,現在就讓他灰飛煙滅。我不想知道我自刎之後發生了什麽,更不想知道這個人……為我做了什麽。今生今世,我都不想要和這個人有什麽關係。”


    隨後,鳳青青轉身離去,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鳳湉忻卻在心中苦笑道:“你這丫頭,還是這麽倔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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