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麽桃焯的神策軍團這麽難對付?”覺鬆一掌劈開對麵一個神策偏牙將的頭顱之後,退迴到覺寧身邊,前方是北宗寺的領頭人覺空方丈率領眾多佛僧和桃焯率領的將領們在空中混戰。


    覺寧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今天他們好像是真的想拚命。”


    “為部落騎兵誅殺風吼軍爭取時間嗎?”覺鬆冷笑道。


    覺寧說道:“師弟,你看風吼軍能不能逃脫部落騎兵的追殺?”


    覺鬆同樣搖了搖頭,歎氣道:“難,上次我們找到機會調開桃焯,數萬人去攻擊努桑哈,結果被他們的鐵浮屠和神箭騎兵打得七零八落,那些廢物一樣的北方佛道和尚幾乎全部戰死,隻留下兩三千人,我們也損失慘重。”


    “是啊。”覺寧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在寶相寺做住持這麽長時間,君州城內外的十大軍團的戰鬥實力我都親眼所見,即便是猗嘯、劉毅、崇鎧的軍團,也沒有如此強大的戰鬥力,見所未見啊!”


    “不過,聽說一風率領的風吼軍已經將雲州、密州、西南州和西北三州整整六個州的佛道勢力從僵持鏖戰的局勢中扳了迴來,想必也有些手段,沒想到,當初那個躲在別人身後的小和尚,居然成長為如此強悍的龐然大物。”覺鬆不禁感慨道。


    “有什麽用?上次我們出戰,五萬北宗寺的僧兵和三萬北方佛道僧人,鐵桶似的圍著部落騎兵攻打,還不是被他們的鐵浮屠橫衝直撞殺的片甲不留?他們的那些戰馬跟一堵刀牆似的,殺到哪裏我們的人就死到哪裏,那些北方佛道佛僧不知道是不是沒吃飽,跑都跑不掉,都快死光了。”覺寧眼神閃爍,還是對那場戰役心有餘悸。


    覺鬆點了點頭,說道:“也是,除了鐵浮屠,他們還有神箭騎兵陣,那玩意兒簡直是他們最大的殺器,好像用法陣結成了一個領域,打又打不爛,還要被他們鋪天蓋地的神箭射擊,死的最快的就是被他們的箭射死的。”


    覺寧看了看下麵,眉頭皺的更緊了:“你看看下麵,咱們僅有的八九萬佛僧,全部被桃焯的神策軍包著打,現在已經損傷將近一半了,今天的神策軍跟吃了瘋藥一樣,不要命地刀劈劍砍,風吼軍還是再不來,恐怕我們北宗寺的根基就要全毀在這裏了。”


    覺鬆說道:“以前我們讓徒子徒孫們把卍字符烙印在胸口,他們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怎麽今天一點效果都沒有?”


    覺寧冷笑道:“那能一樣嗎?以前我們和桃焯的神策軍打,都是小規模的戰鬥,人數比他們多,我們就追著他們打,人數比他們少,我們早就帶著他們跑掉了,哪裏像今天這麽大規模的正麵硬戰過?”


    “是不是我們吃了葷,破了戒,上天神佛不保佑我們了?”覺鬆不由得問道。


    “放屁,我們都已經天天在殺人了,還在乎個什麽吃葷?”覺寧冷冷道。


    “唉,也不知道上天神佛是怎麽想的,怎麽就讓我們這麽被殺光了,對他們有什麽好處,佛僧都死光了,他們上哪去找祭祀之力,等他們的功德福報耗盡了,又去哪裏找佛法的功德來補給?要知道,我們凡人修煉佛法,可都算他們的功德的,他們又不是每個神佛都能與天不老,與地無窮,等他們享受夠了,修羅魔天自然就會找上他們了!”


    覺鬆說道這裏,憤憤不已,依照他的理解,沒有好處的事情是斷然不會做的,上天神佛這是在自絕後路。


    覺寧冷哼一聲,說道:“你怕是忘了那個佛子一風吧?”


    “就他?”覺鬆從鼻孔中噴出一股氣,不屑一顧地說道:“他是打了幾次仗沒錯,但是他才多大年紀,修煉實力能到哪裏去?咱們吃的鹽都比他吃的飯還多,那些仗都是他運氣好,啊,就憑他在西南古道說的那些話,他就無敵了?放屁!有本事當著我的麵,在今天把桃焯的神策軍全部幹掉,那我才勉強覺得他有點實力。”


    覺寧說道:“也是,不過他們沒被部落騎兵殺光就算燒高香了,咱們北宗寺這麽深厚的根基,都被桃焯的神策軍圍著打,他還能怎麽樣?”


    覺鬆點點頭,再次掃了一眼慘烈的戰場,臉色陰沉地道:“對,我們還是趕緊打吧,再堅持一炷香,他們要是趕不過來,我們就先撤,不能把咱們反抗的資本都耗損在這裏,以後朝廷就更加看不上咱們了!”


    覺鬆在空中一跺腳,衝了出去,殺向那些將領,覺寧看著戰場沉吟片刻,緊跟而上。


    下方的戰場中,一層層紫色戰甲的神策軍包圍著中間的佛僧,如同一群獵人包圍了一群無家可歸的羔羊。


    這些佛僧穿著四不像,有些人穿著戰甲,估計是從神策軍團的死人身上扒下來的,有些穿著僧袍,卻裸露著雪白的胸膛,上麵一個黑紅的佛門卍字符印記,張牙舞爪,狀若瘋狂,更可笑的是有些居然還穿著閃亮的袈裟,珠寶玳瑁貝殼叮當作響,不知道他們是想閃瞎敵人的眼睛,還是用聲音嚇退他們。


    但無論他們怎麽掙紮,他們還是被神策軍團包圍得緊緊的,如一個三層的圓圈,前麵是重甲兵,提著盾牌緊緊相接,步步緊逼地往中間壓進,身後是提著雪亮戰戟的步兵,戰戟從盾牌中伸出來,形成了一道堅固而鋒利的盾牆,兩者配合往前推進。


    他們的身後則是弓箭手,不斷地搭弓上箭,朝著被包圍的佛僧射箭,雖然被包圍的空間足有兩三百丈之寬,箭矢的射程最多隻有百丈,那還要是最厲害最強大的弓箭手,他們可不是部落騎兵的神箭騎兵,以大多數神策軍弓箭手的臂力,射箭能有個五六十丈長就不錯了。


    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四麵都是弓箭手,總有一些人會試圖來衝擊盾牆,這時他們的箭矢就能發揮極其厲害的作用。


    最後則是神策軍的騎兵,他們不斷地策馬遊走,將包圍圈最外層像是個流動的水環一般流轉,但凡有人僥幸突破了盾牆和戰戟攢刺,再突破了弓箭手的匕首護衛,逃出了包圍圈,那麽騎兵們就會用刀槍將他們斬於馬下。


    同時,神策軍騎兵中也有擅長射箭的,他們比弓箭手有更高的射箭角度,並且策馬移動,十分靈活,他們也會在沒有“活兒”幹的時候,搭弓射箭,反正裏麵都是敵人,射死一個算一個。


    另外,還有打剩下的兩三千道兵和聖書院弟子,雖然他們大多數都負了傷,也在戰場上空來迴穿梭,時不時地將他們斬殺在身下。


    在這樣的包圍攻擊中,七八萬北宗寺剩餘的佛僧,這些不知所謂、不知因何而戰、不知戰術和計謀,全憑逃生或者殺人的本能,在這個包圍圈中左突右衝,盲目而莽撞地在戰鬥。


    那些修為實力強一些的北宗寺佛僧也根本無暇顧及他們,他們也同樣不懂兵法,他們原本隻是北宗寺的和尚,有些還是通過各種關係才到北宗寺當的和尚,因為北宗寺一向在朝廷中說得上話,佛道有什麽好處都是北宗寺占大頭,做和尚同樣也有夢想,北宗寺就是有誌向的和尚離夢想最近的地方。


    之前在阿爾寨附近爆發的小規模戰役中,他們都是憑借著自身的實力,和令其他和尚望塵莫及的察言觀色能力,看到小股落單的神策軍就衝過去打,看到不對勁就逃,這才是他們在戰場上最得心應手的手段。


    可是現在,天上的戰鬥至少都是第三境界強者級別的,下麵又是被前所未有地包圍,這樣的狀況,就算他們懂得兵法,那也用不上。


    那就先躲到別人背後,找到機會就衝出去吧!要麽就賭一把,自己先相機找個薄弱地方殺出去!什麽指揮佛僧攻擊,什麽組織他們突圍,都是屁話,他們也根本不懂。


    他們是北宗寺佛僧的中堅力量,他們尚且如此,其他和尚更是手足無措,心慌意亂。,


    被恐懼擠壓得受不了的佛僧就去衝擊盾牆,膽小的僧人那些就躲在中間,騎著馬的和尚就試圖衝出去,跑得慢的就被射殺。


    時間一長,這片戰場上到處都是佛僧的屍體,七零八落,丟盔棄甲,閃亮的袈裟和紫色的衣甲交相輝映,嘔吐的殘渣和殷紅的鮮血相映成畫,殘破的屍體和驚慌逃竄的佛僧動靜相襯,組成了一片奇異、血腥、古怪的人間修羅場。


    這樣的戰況,徹底暴露了北宗寺的戰鬥實力,這樣一群烏合之眾,在神策軍的井然有序的圍剿下,逐漸走向窮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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