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衛人公孫鞅,本是衛侯的旁支後代,打小就對刑名之學感興趣,學得那叫一個精。他瞧著衛國一天不如一天,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卻沒地兒施展,就琢磨著:“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於是,一拍屁股,跑去魏國,想在相國田文手底下謀個差事。可巧了,田文剛去世,公叔痤接了相國的班,公孫鞅就投到了公叔痤門下。


    公叔痤也不是個睜眼瞎,沒多久就看出公孫鞅這小子有能耐,就舉薦他當了中庶子,有啥大事都找他商量。公孫鞅呢,那腦子轉得比陀螺還快,出的主意沒有一個不頂用的,公叔痤對他喜歡得不得了,心裏琢磨著:“這小子是個可造之材,得把他往高處捧。”正打算找機會向國君推薦,讓他擔任要職呢,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公叔痤突然得了重病,眼瞅著就要不行了。


    魏惠王聽說相國病得快不行了,心裏著急啊,親自跑到公叔痤家裏探望。一瞧公叔痤那病懨懨的樣子,躺在床上進氣少出氣多,魏惠王的眼淚就吧嗒吧嗒地掉下來了,拉著公叔痤的手說:“相國啊,您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寡人可咋整啊?這國家大事,能托付給誰呢?”公叔痤有氣無力地指了指旁邊站著的公孫鞅,說:“大王,中庶子衛鞅,別看他年紀輕輕,那可是當世奇才啊!您要是把國家交給他治理,保準比我強十倍。”魏惠王聽了,心裏犯嘀咕:“這衛鞅毛頭小子一個,能有多大本事?”嘴上沒吭聲,臉上露出一絲懷疑的神色。


    公叔痤瞧出了魏惠王的心思,又接著說:“大王,您要是不用衛鞅,那就得趕緊殺了他,千萬別讓他跑到其他國家去,要是被別國重用了,那可就成咱魏國的心腹大患了。”魏惠王敷衍地應了一聲:“知道了。”等出了公叔痤家的門,上了車,魏惠王就忍不住吐槽:“這公叔痤病糊塗了吧?一會兒讓我把國家交給衛鞅,一會兒又讓我殺了他,這衛鞅到底有啥能耐?淨說些不靠譜的話。”


    魏惠王走後,公叔痤把衛鞅叫到床邊,喘著粗氣說:“我剛跟國君推薦你,讓他重用你,可他不答應;我又說要是不用就殺了你,他倒是應下了。我這是先為國君著想,後為你考慮,所以先跟他說了,再告訴你。孩子,你趕緊跑吧,別在這兒等死了!”衛鞅卻不慌不忙地笑了笑,說:“國君既然不聽從您的話重用我,又怎麽會聽您的話殺我呢?”說罷,還真就沒走,穩穩當當地待在魏國,那心理素質,簡直杠杠的。


    大夫公子卬和衛鞅關係不錯,他瞧著衛鞅這麽有本事卻得不到重用,心裏著急,就又向魏惠王推薦了衛鞅一迴。可魏惠王這頭倔驢,就是油鹽不進,死活不肯用衛鞅。


    這時候,衛鞅聽說秦孝公正在四處招攬賢才,眼睛一亮:“這不就是我的機會來了嗎?”於是,毫不猶豫地離開魏國,踏上了前往秦國的征程。到了秦國,他先去求見秦孝公的寵臣景監。這景監也是個熱心腸,和衛鞅一聊,發現這小子肚子裏確實有貨,就答應幫他在秦孝公麵前美言幾句。


    秦孝公聽說有個叫衛鞅的人求見,還挺好奇,就召見了他,見麵就問:“你有啥治國的高招兒,趕緊給寡人說說。”衛鞅也不含糊,張口就開始大談羲、農、堯、舜這些上古帝王的治國之道,那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可還沒等他說完呢,秦孝公這邊就已經開始打瞌睡了,不一會兒,竟然打起了唿嚕。


    第二天,景監進宮,秦孝公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推薦的這是啥人啊?純粹是個隻會說大話的瘋子,講的那些東西,簡直是紙上談兵,一點用都沒有,你是不是存心拿他來消遣寡人?”景監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等退了朝,找到衛鞅,埋怨道:“我好心把你推薦給國君,想著你能說點靠譜的,讓國君對你刮目相看,可你倒好,淨說些沒用的廢話,這下可好,國君把我也罵了一頓,你說咋辦吧?”衛鞅卻滿不在乎地說:“我這是先試探試探國君的心思,看他是不是有高遠的誌向。沒想到他沒聽明白,沒關係,我再找機會跟他說說。”景監翻了個白眼:“國君現在正生著氣呢,你就別去觸黴頭了,至少等五天以後再說吧。”


    過了五天,景監瞅著秦孝公心情還不錯,就又對他說:“上次那個衛鞅,話還沒說完呢,他說自己還有高見,想再跟您聊聊,您看能不能給個機會?”秦孝公心想:“反正也沒啥事兒,就再聽聽這小子能說出啥花兒來。”於是,又召見了衛鞅。


    這次,衛鞅改了口風,開始大談夏禹如何劃分土地、製定賦稅,以及湯、武順應天命、順應人心的事兒。秦孝公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你這人知識麵倒是挺廣,記性也不錯,可這些都是老掉牙的事兒了,現在的情況和以前不一樣,你說的這些,不太實用啊!”說完,就擺擺手,讓衛鞅退下了。


    景監在宮門口等著,見衛鞅出來,趕忙迎上去問:“這次咋樣?國君有沒有被你說服?”衛鞅歎了口氣說:“我這次跟國君說的是王道,可還是沒說到他心坎裏去。”景監一聽,火冒三丈:“國君招攬賢才,就像獵人打獵一樣,眼巴巴地盼著能抓到有用的人才,解決眼前的問題。你倒好,淨說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別在這兒瞎折騰了。”


    衛鞅卻嘿嘿一笑,說:“我之前沒摸透國君的心思,這次算是有點譜了。你放心,隻要再讓我見一次國君,我保證能讓他對我另眼相看。”景監撇了撇嘴:“你都已經兩次惹國君不高興了,我可不敢再去幫你說好話,萬一國君把我這腦袋給砍了,可咋整?”


    第二天,景監進宮,向秦孝公請罪,說自己不該再提衛鞅的事兒。迴到家,衛鞅就問:“你有沒有幫我跟國君說情啊?”景監沒好氣地說:“你就別做夢了,我可不想再去自討沒趣。”衛鞅故作惋惜地說:“唉,可惜啊!國君好不容易下了求賢令,可真到了用人的時候,卻這麽不開竅。罷了罷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還是去別的國家碰碰運氣吧。”景監一聽,心裏也有點過意不去,想了想說:“你也別著急走,再等五天,我看看情況,要是有機會,再幫你說說。”


    又過了五天,景監進宮侍奉秦孝公。秦孝公正在喝酒呢,忽然看見一隻飛鴻從眼前飛過,頓時停下酒杯,長歎了一口氣。景監一看,這是個機會啊,趕忙湊上去問:“國君,您看著飛鴻歎氣,是不是有啥心事啊?”秦孝公感慨地說:“當年齊桓公曾說過,‘吾得仲父,猶飛鴻之有羽翼也。’寡人我下令求賢都好幾個月了,可到現在連個像樣的人才都沒碰到。就像這隻飛鴻,空有衝天的誌向,卻沒有翅膀助力,你說我能不歎氣嗎?”景監一聽,趕緊說:“我之前跟您說的那個衛鞅,他說自己有帝、王、霸三種治國之術,之前跟您說帝王之道,您覺得不實用,這次他說有‘霸術’要獻給您,您要不聽聽?說不定能派上用場呢。”秦孝公一聽“霸術”兩個字,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連忙說:“快,快把衛鞅給我叫來!”


    衛鞅進宮,秦孝公迫不及待地問:“聽說你有稱霸之道,怎麽不早跟寡人說呢?”衛鞅不緊不慢地說:“不是我不想說,隻是霸道和帝王之道不一樣。帝王之道講究順應民情,可霸道有時候就得逆著民情來。”秦孝公一聽,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騰”地一下站起來,手按在劍柄上,瞪著衛鞅說:“你這話怎麽說?霸道怎麽就非得逆著人情呢?”衛鞅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國君您想啊,就像這琴瑟,如果音調不協調,就得換弦重新調音,國家的政策也是一樣,如果不進行變革,就沒辦法治理好。老百姓往往隻圖眼前的安逸,看不到長遠的利益,所以推行新政策的時候,他們一開始可能會不樂意,但等到政策成功了,國家強大了,他們就能享受到好處了。就像管仲輔佐齊桓公,進行內政改革,把國家劃分為二十五鄉,讓士、農、工、商各安其業,徹底改變了齊國的舊製度。當時老百姓肯定不樂意啊,可後來齊國強大了,管仲也成了天下聞名的賢相。”


    秦孝公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你要是真有管仲那樣的本事,寡人當然願意把國家大事都交給你。可這具體該怎麽做呢?”衛鞅見秦孝公有點心動了,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說:“國家不富裕,就沒辦法打仗;軍隊不強大,就沒辦法打敗敵人。要想國家富裕,就得鼓勵百姓努力耕種;要想軍隊強大,就得激勵士兵奮勇作戰。用豐厚的賞賜吸引百姓,他們就知道該往哪兒使勁兒;用嚴厲的懲罰約束百姓,他們就知道什麽不能做。隻要賞罰分明,政令暢通,國家沒有不富強的道理。”


    秦孝公聽了,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啊!你這一套辦法,寡人覺得可行。”衛鞅又接著說:“但是,這富強的辦法,沒有合適的人去推行不行;有了合適的人,國君不全力支持也不行;國君支持了,可要是聽了別人的閑言碎語,猶豫不決,還是不行。”秦孝公連連點頭:“你說得對,你說得對。”衛鞅見好就收,說:“國君您要是沒什麽問題了,我就先告退,您好好考慮考慮。”秦孝公卻著急地說:“寡人正聽得入迷呢,你怎麽能走呢?趕緊接著說。”衛鞅推辭道:“我希望國君您能認真思考三天,等您下定決心了,我再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訴您。”


    衛鞅出了宮,景監埋怨他說:“國君都對你的話表示讚同了,你怎麽不趁熱打鐵,把你的想法一股腦兒都說出來,還讓國君考慮三天,你是不是故意拿捏國君呢?”衛鞅笑著說:“國君的決心還不夠堅定,如果我不這樣做,他很可能中途改變主意,那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到了第二天,秦孝公派人來召衛鞅進宮,衛鞅卻推辭說:“我跟國君約好了三天後再見,現在還沒到時間,我不能去。”景監在旁邊勸他:“國君都派人來請了,你就別推辭了。”衛鞅卻堅決地說:“我要是現在去了,就是失信於國君,以後還怎麽讓他相信我呢?”景監聽了,心裏暗暗佩服衛鞅的堅持。


    終於,到了第三天,秦孝公派車來接衛鞅。衛鞅進宮後,秦孝公賜座,虛心請教,態度那叫一個誠懇。衛鞅也不客氣,把秦國應該進行的改革措施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出來,君臣二人一問一答,竟然連續談了三天三夜,秦孝公一點都不覺得累,反而越聽越興奮。


    最後,秦孝公下定決心,拜衛鞅為左庶長,還賞賜給他一座豪華的府邸和五百鎰黃金,並且當眾宣布:“今後國家的大小事務,都聽左庶長的安排,誰要是敢違抗,就和違抗我的命令一樣論處!”大臣們見秦孝公這麽堅決,都不敢吭聲,隻能乖乖聽從。


    衛鞅得到秦孝公的支持後,開始製定變法的法令。法令製定好後,他擔心老百姓不相信,不會認真執行,就想出了一個主意。他讓人在鹹陽市的南門立了一根三丈長的木頭,派了一個小吏守在旁邊,然後張貼出告示:“有誰能把這根木頭搬到北門去,就賞給他十金。”


    老百姓們聽到這個消息,都紛紛跑過來看熱鬧,大家都覺得很奇怪,交頭接耳地議論著:“這官府是不是在開玩笑啊?搬根木頭就給十金,哪有這麽好的事兒?”所以,雖然圍觀的人很多,但沒有一個人敢去嚐試。


    衛鞅見沒人響應,就想:“看來是老百姓覺得賞金太少了。”於是,他又讓人把告示上的賞金改成了五十金。這下,老百姓們更加懷疑了,都在心裏琢磨:“這不會是個陷阱吧?搬根木頭怎麽可能給這麽多錢?”


    就在大家猶豫不決的時候,有一個人站了出來,說:“秦國的法令向來沒有這麽重的賞賜,今天突然出了這個告示,肯定有什麽深意。就算得不到五十金,說不定也能得到一點小恩小惠。”說完,他就扛起木頭,徑直走到北門,把木頭立在了那裏。


    小吏趕緊跑去向衛鞅報告,衛鞅立刻把這個人叫過來,誇獎他說:“你真是個好百姓,能夠聽從官府的命令!”說完,就真的賞給了他五十金,並且說:“我說話算數,以後也絕對不會欺騙大家。”


    這件事很快就在城裏傳開了,老百姓們都紛紛議論:“看來左庶長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以後他頒布的法令,我們可得認真遵守。”


    第二天,衛鞅正式頒布新法令。老百姓們圍在一起觀看,看到法令上的內容,都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有的甚至忍不住伸出舌頭。這就是周顯王十年發生的事兒。


    隻見新法令上寫著:


    “一、定都。秦地最好的地方,莫過於鹹陽,這裏依山傍水,地勢險要,是建立都城的好地方,現在應當遷都鹹陽,奠定王業的基礎;


    “一、建縣。凡是境內的村鎮,都合並為縣,每個縣設立縣令、縣丞各一人,負責推行新法令,如果不稱職,就根據情況進行處罰;


    “一、辟土。凡是郊外的荒地,除了車馬必經的道路和田間的小路,都責令附近的居民開墾成農田,等到莊稼成熟後,按照步數計算畝數,照常繳納租稅。六尺為一步,二百四十步為一畝。如果有人故意把步子邁大,超過六尺,就要沒收他的土地充公;


    “一、定賦,凡是賦稅,都按照畝數征收,不再采用井田製的什一之稅,所有的土地都歸國家所有,老百姓不得私自占有;


    “一、本富。男耕女織,生產糧食和布帛多的人家,就是良民,免除他們一家的徭役;懶惰而貧窮的人,就收為官家的奴仆,如果有人把灰倒在道路上,就按照懶惰的農民論處;對於工商業者,要加重征收賦稅。老百姓家有兩個兒子的,必須分家,各自出錢繳納丁稅。如果不分家,一個人就要繳納兩份稅;


    “一、勸戰。官職和爵位按照軍功的大小來授予,能夠砍下一個敵人的首級,就賞賜一級爵位,如果臨陣退縮一步,就要被斬首。功勞大的人,可以享受高級的爵位和華麗的車服,沒有功勞的人,即使家裏很有錢,也隻能穿粗布衣服,乘坐牛車。宗室成員也要根據軍功的多少來確定親疏關係,如果作戰沒有功勞,就要削除他的宗室資格,和普通老百姓一樣。凡是私下爭鬥的人,不管誰對誰錯,都要被斬首;


    “一、禁奸。五家為一保,十家相連,如果一家有過錯,其他九家必須舉報。如果不舉報,十家一起受牽連,都要被腰斬。能夠舉報奸人的,和殺敵一樣受賞,舉報一個奸人,就賞賜一級爵位。私自藏匿罪犯的,和罪犯同罪。客舍收留客人,必須查驗客人的憑證,如果沒有憑證,就不許收留。凡是老百姓犯罪,他的家人也要一起被沒收為官家的奴婢;


    “一、重令。政令一旦頒布,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都必須遵守,如果有不遵守的,就要被處死,以儆效尤。”


    新法令頒布後,老百姓們議論紛紛,有的說不方便,有的說還不錯。衛鞅聽到這些議論後,把那些說不方便的人都抓到官府裏,斥責他們說:“你們這些人,聽到法令,隻應該遵守執行,說不方便的,是故意違抗法令的刁民;說方便的,是討好官府的諂媚之徒。這些都不是好百姓!”然後,他把這些人的名字都登記下來,把他們流放到邊境去當戍卒。


    大夫甘龍、杜摯私下裏議論新法,也被衛鞅貶為平民。從這以後,老百姓們都不敢隨便說話了,在路上相遇,隻能用眼神互相示意,生怕一不小心說錯話,給自己招來災禍。


    衛鞅大規模征調民夫,在鹹陽城中大興土木,修築宮殿樓閣,為遷都做準備。他雷厲風行地推動各項改革措施落地,每日奔波於朝堂與各地之間,親自監督執行情況,對任何阻礙變法的行為都毫不留情地予以懲處。


    這其中,太子駟對遷都之事極為抵觸,還公然批評變法的種種舉措,認為這是勞民傷財且違背祖製的行為。衛鞅聽聞後,神色冷峻地說道:“法令之所以難以推行,往往是因為上層權貴帶頭違反。太子身為儲君,不能施以刑罰,但他的老師難辭其咎。”於是,他向秦孝公奏明此事,將太傅公子虔處以劓刑,割去了鼻子;太師公孫賈則被施以黥刑,在臉上刺字塗墨。


    這一番嚴厲的懲處,使得秦國上下震動。百姓們私下裏紛紛傳言:“太子違抗法令,都不能逃脫懲罰,更何況咱們這些平民百姓呢?看來這新法令是動真格的了,咱們還是乖乖遵守吧。”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心逐漸安定下來,衛鞅選定良辰吉日,正式遷都鹹陽。雍州的許多大戶人家也隨之遷徙而來,鹹陽城頓時熱鬧非凡,人口大增,呈現出一片繁榮景象。


    秦國在衛鞅的變法之下,被重新劃分為三十一個縣,各地開墾出的農田越來越多,糧食產量大幅提升,稅收也增加到了百餘萬。衛鞅常常親自前往渭水之畔審閱囚犯案件,執法嚴苛,毫不手軟。有一次,一天之內就誅殺了七百多人,渭水都被鮮血染紅,淒慘的哭聲迴蕩在四周,百姓們每到夜晚入睡時,都會在夢中驚醒,仿佛置身於那血腥的場景之中。


    然而,秦國也在這鐵腕治理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社會秩序井然有序,道不拾遺,國無盜賊,倉庫中糧食充足,百姓們在官府的激勵下,勇於參與對外戰爭,卻不敢再進行私鬥。秦國的國力蒸蒸日上,迅速崛起,成為了各國矚目的強國,其富強程度,一時之間無人能及。


    秦國強大之後,便開始向外擴張,興兵討伐楚國,成功奪取了商、於之地,將武關之外的六百餘裏土地納入版圖。周顯王得知秦國的強大與威名,特意派遣使者前來冊封秦孝公為方伯,承認其在諸侯中的霸主地位。一時間,各國諸侯紛紛派遣使者前來祝賀,秦國的聲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此時,三晉之中唯有魏國已經稱王,且有吞並韓、趙兩國的野心。魏惠王聽聞衛鞅在秦國變法成功,使得秦國變得如此強大,不禁捶胸頓足,懊悔萬分地歎息道:“悔不聽公叔痤之言啊!”


    當時,卜子夏、田子方、魏成、李克等賢能之士都已去世,魏惠王為了增強魏國的實力,不惜花費重金,廣招四方豪傑。


    在鄒地,有一位名叫孟軻的賢士,字子輿,乃是子思門下的高徒。子思姓孔名汲,是孔子的嫡孫。孟軻傳承了儒家的聖賢之學,胸懷濟世安民的遠大抱負。他聽聞魏惠王求賢若渴,喜愛招攬賢士,便從鄒地千裏迢迢來到魏國。魏惠王聽聞孟軻前來,親自前往郊外迎接,以貴賓之禮相待,虛心向他請教治國安邦的良策。孟軻卻神色莊重地說道:“微臣研習的是儒家聖門學問,隻知道仁義之道,不懂得功利之法。”魏惠王聽後,覺得孟軻的言論過於迂腐,不切實際,便沒有采納他的建議。孟軻見狀,隻好失望地離開魏國,前往齊國。


    且說在周之陽城,有一處神秘之地,名叫鬼穀。此地山高林密,幽深靜謐,仿佛不是凡人所居之所,故而得名鬼穀。穀中住著一位隱士,自稱鬼穀子,相傳姓王名栩,是晉平公時期的人物。他曾在雲夢山與宋人墨翟一同采藥修道。那墨翟一心向善,不娶妻生子,立誌雲遊天下,專門救濟世人,幫助百姓擺脫苦難與危險。而鬼穀子則隱居在鬼穀之中,世人隻知道他叫鬼穀先生。


    這鬼穀子先生可謂是神通廣大,有好幾門獨特的學問,旁人難以企及。


    哪幾家學問呢?其一為數學,對日月星辰、天象變化了如指掌,能夠通過觀察星象來預測過去和未來之事,所言無不精準應驗;其二是兵學,精通六韜三略,用兵之法變化無窮,排兵布陣、行軍打仗猶如鬼神般難以捉摸;其三是遊學,見多識廣,博聞強記,善於分析事理、洞察形勢,口才出眾,辯論起來萬口莫當;其四是出世學,懂得修真養性之法,通過服食丹藥、導引氣息等方式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甚至有望超凡脫俗,羽化成仙。


    鬼穀子先生既然知曉仙家的超凡之術,為何還要屈身於這塵世之間呢?原來,他是想要度化幾個聰明伶俐的弟子,帶著他們一同飛升仙境,所以才在這鬼穀之中棲身隱居。起初,他偶爾會到集市上去,為人們占卜算卦,所預測的吉兇禍福之事,都如同親眼所見一般準確無誤。漸漸地,便有人慕名而來,想要拜他為師,學習他的學問。鬼穀子先生善於觀察前來求學之人的資質秉性,根據他們各自的特點,傳授相應的學問。一來是為了培養一些人才,以供七國選用;二來也是為了尋找具有仙風道骨的苗子,共同追求出世的大業。


    他在鬼穀居住的歲月,早已不計其數,前來求學的弟子也是數不勝數。先生秉持著來者不拒、去者不追的原則,任由弟子們自由選擇。


    在眾多弟子之中,有幾位頗為有名:齊國人孫賓、魏國人龐涓、張儀,以及洛陽人蘇秦。


    孫賓與龐涓結為兄弟,一同學習兵法;蘇秦與張儀結為兄弟,一起鑽研遊說之術,各自形成了獨特的學派。


    單說這龐涓,學習兵法已有三年有餘,自覺學得差不多了,心中便有些驕傲自滿起來。有一天,他下山去汲水,偶然間聽到路人在談論魏國重金招募賢才,廣求將相之事,龐涓聽後,心中一動,頓時萌生了下山前往魏國應聘的想法。可他又擔心鬼穀子先生不放他走,心中猶豫不決,幾次欲言又止。


    鬼穀子先生善於察言觀色,早就看透了龐涓的心思,笑著對他說:“你的時運到了,為何不下山去,謀取榮華富貴呢?”龐涓一聽,正中下懷,連忙跪地請求道:“弟子正有此意,隻是不知道此行能否順利,還望先生指點一二。”先生說:“你去摘一朵山花來,我為你占卜一下。”龐涓下山後,四處尋找山花。


    此時正值六月酷暑,百花早已凋零,龐涓找了許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株草花,便連根拔起。正準備拿去給師父時,他又突然想到:“這花質地柔弱,模樣微小,恐怕難成大器。”於是,他隨手將花扔在地上,又繼續尋找了一番,可奇怪的是,周圍根本沒有其他的花了。無奈之下,龐涓隻好轉身迴去,將之前扔掉的草花撿起來,藏在衣袖之中,迴去迴複先生說:“山中沒有花。”先生說:“既然沒有花,你衣袖中藏的是什麽?”龐涓見無法隱瞞,隻得將草花拿出來呈上。那花因為離開了土壤,又經過了日曬,已經有些枯萎了。


    先生看了看,說道:“你知道這花的名字嗎?它叫馬兜鈴,一朵花有十二片花瓣,這預示著你將會有十二年的榮華富貴。這花采自鬼穀,見到陽光就枯萎了;‘鬼’字旁邊加上‘委’字,暗示著你的出身之地必定是魏國。”龐涓聽後,心中暗暗稱奇,對先生的話深信不疑。


    先生又接著說:“但是,你今天不該欺騙我,日後必定會因為欺騙別人而遭到報應,你一定要引以為戒。我送你八個字,你要牢牢記住:‘遇羊而榮,遇馬而瘁’。”


    龐涓再次拜謝道:“弟子一定謹遵先生的教誨,將這八個字銘記在心。”臨行前,孫賓前來送他下山,龐涓信誓旦旦地說:“我與兄長有八拜之交,曾發誓要同享富貴。此次我若能得到重用,一定不會忘記舉薦兄長,咱們一起建功立業。”


    孫賓問道:“弟弟此話當真?”


    龐涓拍著胸脯保證道:“我若食言,就讓我死於萬箭之下!”


    孫賓感動地說:“多謝弟弟的深情厚誼,何必發如此重誓呢?”說罷,兩人灑淚而別。


    孫賓迴到山上,鬼穀子先生見他麵帶淚痕,問道:“你是舍不得龐涓離開嗎?”孫賓迴答說:“同窗之情,怎能不珍惜呢?”先生又問:“你覺得龐涓的才能,足以擔當大將之任嗎?”孫賓說:“承蒙先生多年教導,我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先生卻搖了搖頭,說:“差得遠呢,差得遠呢。”孫賓聽後,心中十分驚訝,連忙詢問原因,先生卻隻是笑而不答。


    到了第二天,鬼穀子先生對弟子們說:“我晚上睡覺的時候,特別討厭聽到老鼠的聲音,你們輪流值班,幫我驅趕老鼠吧。”弟子們都遵命照辦。


    輪到孫賓值班的那天晚上,先生從枕頭下取出一卷文書,對孫賓說:“這是你祖父孫武子所著的《兵法》十三篇,當年你祖父將此書獻給吳王闔閭,闔閭采用了書中的策略,大破楚軍;後來闔閭舍不得將此書外傳,便把它藏在姑蘇台的屋楹之內。自從越國軍隊焚燒了姑蘇台,這本書就失傳了。我以前與你祖父有交情,好不容易求得此書,還親自為它做了注解,其中的用兵秘訣,都在裏麵了,我從未輕易傳授給別人。如今見你心地忠厚,便將它交給你。”


    孫賓連忙推辭說:“弟子自幼父母雙亡,又遭遇國家變故,宗族親人離散各地,雖然知道祖父有這本書,但實際上從未見過。先生既然有注解,為何不一起傳給龐涓呢?我們是同窗好友,應該共同學習進步。”


    先生神色嚴肅地說:“得到這本書的人,如果善加運用,就能為天下造福;如果運用不當,就會給天下帶來災禍。龐涓並非善良正直之人,怎麽能輕易將此書傳授給他呢?”


    孫賓聽後,便將書帶迴臥室,日夜研讀背誦。三天之後,先生突然向孫賓索要那卷書,孫賓從衣袖中取出,恭敬地還給先生。先生逐篇提問,孫賓都對答如流,一字不差。先生滿意地說:“你如此用心鑽研,你祖父的學問算是後繼有人了!”


    再說龐涓離開鬼穀後,徑直前往魏國,憑借著自己所學的兵法,求見相國王錯。王錯見龐涓一表人才,談吐不凡,便將他推薦給了魏惠王。


    龐涓入朝拜見魏惠王時,正好趕上廚師端上一盤蒸羊,魏惠王正準備拿起筷子享用,龐涓心中暗自高興,心想:“我師父說‘遇羊而榮’,看來這句話要應驗了!”魏惠王見龐涓儀表堂堂,氣宇軒昂,便放下筷子,起身迎接,對他十分禮遇。龐涓連忙拜謝,魏惠王將他扶起,詢問他所學的學問,龐涓迴答說:“臣師從鬼穀先生,對於用兵之道,略有心得,也算是掌握了其中的精髓。”說罷,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自己的軍事見解,眉飛色舞,手舞足蹈,恨不得把自己肚子裏的東西都倒出來。


    魏惠王聽後,問道:“我國東邊有齊國,西邊有秦國,南邊有楚國,北邊有韓、趙、燕,各國實力都不相上下,而且趙國還奪走了我國的中山之地,此仇未報。先生有什麽良策可以應對呢?”


    龐涓自信滿滿地說:“大王如果不用微臣也就罷了,如果任用微臣為將,我保證戰必勝,攻必取,不出幾年,就能讓大王兼並六國,統一天下,還怕什麽趙國呢?”


    魏惠王聽後,心中有些疑慮,說:“先生如此大言不慚,就不怕到時候做不到嗎?”


    龐涓拍著胸脯保證道:“微臣對自己的才能有十足的信心,如果不能實現諾言,甘願領受死罪!”


    魏惠王見龐涓如此自信,心中大悅,當即拜龐涓為元帥,兼任軍師之職。龐涓的兒子龐英、侄子龐蔥、龐茅也都被封為列將。


    龐涓得到重用後,開始大力練兵,訓練士兵的作戰能力和紀律性。隨後,他便率領魏軍攻打衛國、宋國等小國,屢戰屢勝,接連取得勝利。宋、魯、衛、鄭等國的國君見狀,驚恐萬分,紛紛相約前來魏國朝拜,表示願意臣服於魏國。


    恰在此時,齊國軍隊侵犯魏國邊境,龐涓親自率軍迎戰,成功擊退了齊軍。經過這幾次戰役,龐涓自認為立下了不世之功,便開始驕傲自滿起來,到處吹噓自己的才能和功績,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此時,墨翟正在各地遊曆,偶然間路過鬼穀,前去拜訪鬼穀子先生。他見到孫賓後,與他交談了一番,發現孫賓學識淵博,見解獨到,心中十分欣賞,便對孫賓說:“你的學業已經有成,為何不出去闖蕩一番,建功立業,而要一直隱居在這深山之中呢?”孫賓迴答說:“我有一位同窗好友龐涓,在魏國擔任官職,他曾與我約定,等他得誌之後,一定會舉薦我,所以我一直在等他的消息。”墨翟說:“我看龐涓如今得誌後,變得驕橫自負,恐怕不會有引薦你的意思了。”


    於是,墨翟便以平民的身份求見魏惠王。魏惠王早就聽聞墨翟的大名,得知他前來求見,急忙親自下階迎接,將他請入宮中,虛心向他請教兵法。墨翟簡要地闡述了一些軍事戰略和治國方略,魏惠王聽後,大為讚賞,心中十分高興,便想挽留墨翟在魏國擔任官職,墨翟卻堅決推辭說:“臣乃山野之人,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適應官場的繁文縟節。臣知道有一個人,名叫孫賓,是孫武子的孫子,他才是真正的大將之才,微臣與他相比,簡直是望塵莫及。如今他隱居在鬼穀,大王為何不將他召來為魏國效力呢?”魏惠王問道:“孫賓與龐涓是同窗,他們二人所學相比,誰更厲害呢?”


    墨翟迴答說:“孫賓與龐涓雖然是同學,但孫賓得到了他祖父的秘傳兵法,其才能天下無人能及,龐涓更是遠遠不如他。”


    墨翟離開後,魏惠王立刻召龐涓前來,問道:“聽說你有一位同學叫孫賓,得到了孫武子的秘傳兵法,其才學天下無雙,將軍為何不將他舉薦給寡人呢?”


    龐涓心中一驚,暗暗叫苦,但表麵上卻鎮定自若地迴答說:“臣並非不知道孫賓的才能,隻是孫賓是齊國人,他的宗族親人都在齊國。如今他若來魏國為官,恐怕會先考慮齊國的利益,然後才是魏國,所以臣一直不敢向大王舉薦。”


    魏惠王聽後,不以為然地說:“‘士為知己者死’,何必一定要是本國之人才能任用呢?”


    龐涓見無法推脫,隻得說:“既然大王有意召孫賓前來,臣這就寫信邀請他。”


    龐涓表麵上答應得爽快,心裏卻打起了小算盤:“魏國的兵權如今都在我一人手中,如果孫賓來了,必然會分走我的權力和寵愛。但魏王既然已經下了命令,我也不敢違抗,隻能先把他招來,再想辦法對付他,絕不能讓他有機會取代我的位置。”於是,龐涓寫了一封書信,呈給魏惠王。魏惠王看後,立刻派出駟馬高車,帶上黃金四璧,以及龐涓的書信,前往鬼穀聘請孫賓。


    孫賓收到書信後,拆開一看,信上大致寫著:


    涓承蒙兄長的照顧,有幸見到魏王,當即得到重用。當初臨別時兄長的援引之言,我一直銘記在心,不敢忘懷。如今特向魏王舉薦兄長,望兄長速速前來,你我兄弟攜手共進,共創大業。


    孫賓看完信後,將其呈給鬼穀子先生。先生看完信,心中明白龐涓已經在魏國得勢,如今寫信來邀請孫賓,卻連一句問候老師的話都沒有,可見此人刻薄忘本,心胸狹隘,實在不值得與之交往。但先生也知道,龐涓生性嫉妒,孫賓此去魏國,兩人必定難以相容。先生本想阻止孫賓前往,但又考慮到魏王的使者如此鄭重其事,而孫賓自己也心意已決,不好強行阻攔,便讓孫賓也去摘一朵山花來,為他占卜此行的吉兇禍福。


    此時正值九月,天氣已經有些涼爽,孫賓見先生幾案上的花瓶中插著一枝黃菊,便拔下來呈給先生,隨後又將花放迴瓶中。


    先生看了看,說道:“這花被折斷後,已經不再完整;但菊花性耐歲寒,即使經過霜打也不會枯萎凋零。雖然遭受了一些損傷,但並非大兇之兆。而且這花被供養在瓶中,受到人們的喜愛和敬重。瓶乃金屬製成,屬於鍾鼎之類的器具,這預示著你最終將會聲名遠揚,功成名就。但這花再次被拔出,恐怕你一時之間難以順利施展才華,還會遭受一些挫折,不過最終還是會迴到原來的位置,你的功名最終還是會在故土得以實現。我為你改個名字,或許對你有所幫助,以後你就叫孫臏吧。”


    原來,按照字書的解釋,“臏”乃是刖刑之名,如今鬼穀子先生將孫賓改為孫臏,顯然是早已預知孫臏日後將會遭受刖足之禍,但天機不可泄露,隻能以改名暗示。這鬼穀子先生果然是料事如神,令人驚歎不已!


    孫臏拜辭先生後,便跟隨魏王的使者下山,登上馬車,踏上了前往魏國的征程。


    蘇秦、張儀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眼中滿是欣羨之色,二人私下裏合計著:“孫臏和龐涓都能下山去謀求功名,我們也不能在此虛度光陰,也該出去闖蕩闖蕩,闖出一番屬於自己的天地。”於是,他們一同前來向鬼穀子先生辭行,表達了想要下山求取功名的想法。


    先生看著他們,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天下最難得的就是你們這樣聰明伶俐的人才啊!以你們二人的資質,如果能夠靜下心來,潛心學習道家之術,日後必能超凡脫俗,羽化成仙。為何一定要在這紛擾的塵世中,為了那虛無的名利奔波勞累呢?”


    蘇秦、張儀齊聲迴答道:“先生,俗話說‘良材不終朽於岩下,良劍不終秘於匣中’。時光如流水,一去不複返,我們承蒙先生的教誨多年,也想趁著這大好時光,出去建功立業,讓自己的名字流傳後世,這樣才不枉此生啊!”


    先生見他們心意已決,便問道:“你們二人之中,可有人願意留下來陪伴我嗎?”


    蘇秦、張儀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堅定地搖了搖頭,誰也不願意放棄這次下山的機會。先生見強留不住,無奈地歎息道:“唉,修仙之才如此難得啊!罷了罷了,既然你們去意已決,我也不再阻攔。”說罷,先生便為他們二人各占了一卦,然後說道:“蘇秦,你此次出行,起初會比較順利,但日後恐怕會遭遇一些兇險;張儀,你則是先會遇到一些挫折和磨難,但最終會否極泰來,獲得成功。蘇秦你先行一步,張儀你可能會稍晚一些才能實現自己的抱負。我看孫、龐二人日後勢必會產生矛盾,甚至可能會有你死我活的爭鬥。你們二人日後在外麵,一定要互相謙讓,互相扶持,不要因為一時的利益而傷害了同窗之情。”蘇秦、張儀聽後,恭敬地向先生行禮,表示一定會銘記先生的教誨。


    先生又取出兩本書,分別贈送給蘇秦和張儀,二人接過一看,原來是太公的《陰符篇》。他們有些疑惑地問道:“先生,這本書我們早已熟讀背誦,您今日為何又將它送給我們呢?”先生微笑著說:“你們雖然熟讀此書,但並未領悟其中的精髓要義。此次下山,如果你們未能如自己所願獲得成功,不妨靜下心來,仔細研讀這本書,一定會有新的收獲和感悟,對你們的前途也會有所幫助。我也打算離開此地,雲遊海外,從此不再在這鬼穀居住了。”


    蘇秦、張儀與先生告別後,沒過幾天,鬼穀子先生便乘船出海,前往蓬萊仙島遊曆去了。有人說,他後來羽化成仙,也有人說,他從此隱居海外,蹤跡難尋。


    且說孫臏跟隨使者來到魏國後,龐涓表麵上熱情迎接,對他噓寒問暖,心中卻在暗自盤算著如何對付他。


    魏惠王見到孫臏後,詢問他一些兵法謀略方麵的問題,孫臏對答如流,見解獨到,魏惠王心中十分高興,對他也頗為賞識,便想封他官職。龐涓見狀,心中嫉妒不已,連忙上前阻止道:“大王,孫臏初來乍到,還未建立任何功勳,不宜立刻封官。不如先讓他住在臣的府中,臣也好與他共同探討兵法,待日後有了合適的機會,再為他向大王請功。”魏惠王聽了龐涓的話,覺得也有幾分道理,便點頭同意了。


    孫臏對龐涓的心思一無所知,還以為龐涓是真心為他著想,心中對龐涓充滿了感激之情。從此,孫臏便住在龐涓的府中,每日與龐涓一起研究兵法,討論軍事策略。


    然而,龐涓卻在暗中使壞,他一方麵在魏惠王麵前說孫臏的壞話,讓魏惠王對孫臏產生懷疑和不滿;另一方麵,他又設計陷害孫臏,讓孫臏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


    有一天,龐涓偽造了一封孫臏寫給齊國的書信,信中言辭懇切,似乎孫臏有叛國投敵之意。龐涓拿著這封信,向魏惠王告發孫臏,魏惠王看後,龍顏大怒,當即下令將孫臏逮捕入獄,並判處他刖刑,挖去了他的膝蓋骨,讓他從此成為了一個殘疾人。


    孫臏遭受如此殘酷的刑罰,心中悲憤交加,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一向信任的龐涓竟然會如此陷害自己。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沉淪下去,反而更加堅定了自己要活下去、報仇雪恨的信念。


    在獄中,孫臏憑借著自己頑強的意誌和過人的智慧,開始迴憶和整理祖父孫武子的兵法,將自己的所學和感悟一一記錄下來,等待著有朝一日能夠報仇雪恨,讓龐涓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沉重的代價。


    而龐涓呢,以為孫臏已經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再也無法對他構成威脅,便放鬆了對孫臏的警惕。他繼續在魏國享受著榮華富貴,手握重兵,威風凜凜,成為了魏國舉足輕重的人物。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為自己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一場巨大的危機正在悄然向他逼近。


    且看孫臏在困境中如何逆襲,龐涓又將麵臨怎樣的命運呢?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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