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一聽是個小姑娘的聲音,也覺得自己有些魯莽,剛想安慰她一下,突然從轎子中下來一個身穿奢華黑色衣服的青年,俊美邪肆,嘴角噙著笑容說道,“是阮小姐啊,剛才多有得罪”,來人正是溫熹,他聽出了阮唐的聲音,嬌嬌軟軟的,聲音如其名,他想忘了都忘不了。


    見她臉色蒼白,心想應該是被嚇到了,連忙靠近她,聲音放緩了問道,“怎麽自己一個人走在街上,太危險了,還好嗎?”。


    阮唐本來討厭這個人,聽到他關切的話語,對他降低了一些討厭值,說道,“我去看朋友了,剛迴來,有些聊的晚了……”。


    車夫見少爺認識這個小姑娘,而且對她態度溫和,一下子從車上下來,跪在了地上求饒道,“請小姐恕罪,奴不是故意的”。


    “啊,你起來吧,大叔,我沒事,就是被下了一跳,你也不是故意的……”,阮唐說道,但是車夫不敢起身,少爺就在旁邊,也沒有發話。


    阮唐見他不肯起身,對著溫熹說道,“你,你讓他起來吧,我都沒事”。


    桃花樣的水潤大眼睛看的溫熹的心一跳,“讓你起來就起來!”,溫熹掩飾自己的情緒麵無表情的說道。


    車夫聽到主子的話,不再猶豫的立馬起身退到一旁。


    “阮小姐,我帶你去醫館看看”,溫熹關切道。


    “不用了,我得迴家了,該吃晚飯了,他們該擔心了”,阮唐能說她剛從醫館迴來嗎。


    “那我送阮小姐迴去,阮小姐下迴帶個貼身奴仆出門,你這樣太危險了……”,溫熹好意的說道,心想,“難道忘了三年前的誘拐事件了?心也太大了,沒有記性”。


    阮唐對他的印象改觀了,他沒有一開始讓她感覺黑暗的東西,“哦,知道了,謝,謝謝你”,阮唐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叫溫熹,你可以叫我溫哥哥,阮小姐”,溫熹笑道。


    “啊”,阮唐心想,“我又跟你不熟”。


    最後阮唐上了溫熹的馬車。另一邊,駱齊問雲霖,“剛才是不是有人在暗中也想出手相助那孩子?”。


    雲霖說道,“是暗衛,能讓暗衛暗中保護阮唐,她果然不一般……”,北纓有哪家大小姐平時會有暗衛保護?暗衛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仆人、護院用錢就能買到或是請到,但是這種暗衛級別的,明麵上在北纓的律法是絕對不允許私自豢養的,除非得到帝王的允許或是賜予。


    “那個向小軟糖套近乎,一身黑暗氣息的青年時溫儉的二兒子吧,溫熹?”,駱齊不滿地說道。


    “嗯,連素與阮永寧不和的溫家都在接近阮唐”,雲霖低聲說道。


    “說不定湊巧了呢”,駱齊並不想小軟糖卷入漩渦中,說道。


    “可能吧,把今天的事匯報給公子”,雲霖意味不明的說道。


    馬車裏。小少女懇求地對溫熹說道,“溫,溫哥哥,別告訴我爹娘,我差點被馬車撞了,他們該擔心了,我這迴跪祠堂沒跑了……”,小少女雙手合十,態度誠懇。


    溫熹邪邪地笑了,“可以,但是你要怎麽報答我”。


    “是你的馬車差點撞到我好吧,還讓我報答你啊”,阮唐也沒那麽好糊弄說道。


    “那算了,我實話實說,你天黑在街上奔跑,不顧淑女形象,還粗魯地差點撞上我的馬車,怎麽樣?”,溫熹笑道。


    “啊——,你混蛋,不是這樣的”,雖然事實沒差,但是感覺她要被打斷兩條腿的節奏,“要忍耐,小淑女也能屈能伸”,阮唐心想到。


    “別,溫哥哥,我請你上霜城最好的酒樓吃一頓,你,別這麽說”,小少女眨著濕漉漉的桃花眼求道。


    溫熹也不逗她了,說道,“好吧,記住你的承諾”。


    阮老爺由於接到保護阮唐的暗衛來報,雖然心知大寶的安全,但也心急如焚,“這麽晚了還不迴來,玩野了”,阮永寧吹胡子瞪眼道。


    “我迴來啦”,高興的聲音還沒落下,“啊,爹”。


    “給我進來”,阮老爺怒道。


    見阮唐一隻小短腿踏入門檻,另一隻還在外麵,停住不動,進退兩難的樣子,溫熹忍不住笑了出來。


    “屬下溫熹參見阮大人”,溫熹自然地走了進去,阮唐知得悻悻地跟了進去。


    “賢侄多禮了,你還沒來皇城司,可不必自稱屬下,怎麽與我家大寶一同歸來?”,阮老爺收起怒意恢複成朝堂上不苟言笑的樣子問道。


    “啊,與阮小姐偶遇,相談甚歡,忘了時辰,溫某就擅自做主送阮小姐迴府,請阮大人不要怪罪小姐”,溫熹彬彬有禮的說道。


    “多謝賢侄送我這不肖女迴來”,然後阮老爺衝著阮唐咆哮,“還不迴去跪祠堂”。


    “哦,爹,那我走了,溫,溫熹,我走了”,阮唐心想,“才不叫他溫哥哥呢,哼!”。


    “這孩子,被她母親慣壞了,賢侄見笑了”,阮老爺並沒有糾正阮唐的措辭,說道。


    “無妨,阮小姐玉雪可愛,天真純良,溫某不會計較的”,溫熹心想,“老狐狸,女兒也是小聰明不斷,以後再好好教育她”。


    “那溫某告辭了,下次再來拜訪”。


    “慢走,賢侄,老夫最近腿腳不好,就不送了,阮管家,送溫二公子出府”。


    “是”。


    “阮唐,咱們來日方長”,馬車中的溫熹笑道。


    濟世堂


    “人迴去了?”,司清遠正在抄藥方。


    “是,阮小姐中途遇見了溫熹……”,雲霖如實匯報。


    “還有什麽?”,司清遠停了筆,心想,“怎麽那麽冒失”,說道,“你查一下阮,阮唐口中的黑衣哥哥,應該是暗衛,三年前開始負責保護她,現如今他的去向……”。


    “公子怎麽說,雲霖”,駱齊湊上來問道。


    “沒什麽,查一個人”,雲霖迴道。


    “那小軟糖……”,


    駱齊還沒說完,雲霖就打斷他的話,“駱齊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別總關注她了……”,雲霖沒等駱齊說話就走了。


    再說阮唐如迴自己房間一樣自然地進了祠堂“坐了”下來,她一個月有10多次能來祠堂報到,早已習慣了,祠堂都長期點著長明燈了,也不黑,不冷不熱的,阮唐早已不怕這地方了。


    阮老爺對她的偷懶也睜隻眼閉隻眼。


    “姐,你舍得迴來了”


    剛出門,阮唐就看見早已等候多時的小石頭在門外,“嚇死我了,小石頭,我去找司大夫交流去了,司大夫還同意跟我做朋友了呢,就是迴來時撞見了溫熹,討厭鬼……”,阮唐如往常一樣事無巨細地與弟弟訴說心事。


    阮珞聽到溫熹的名字,小眉頭皺了皺,“姐,盡量離他遠點,我怕他有所圖謀,他來皇城司,是專職監察職能,雖然職位在爹之下,但是他一旦發現什麽問題,可直接上報,抓爹的把柄,彈劾爹……”。


    “原來這樣啊,這個陰險狡詐的人,我還答應請他吃飯了呢,哼,不懷好意,馬車也差點……”,小少女發現說漏了嘴,她並沒有告訴小石頭差點被馬車撞了,怕他擔心,並說她。


    “什麽,姐,馬車怎麽了”,阮珞眼尖地看到姐姐神色不對,一定對他有所隱瞞。


    “沒什麽啦,他用馬車送我迴府啦,為表感謝,我請他去最好的酒樓吃飯,嗯,就這樣”,小少女說完還點了點頭。


    “真是這麽簡單?”,阮珞雖然不信,但也沒再問,姐姐看樣子不會說,應該也沒發生什麽大事。


    “對了,姐,那個司清遠你,你也別總去打擾他,他們醫館應該很忙……”,其實是小少年不想姐姐與他多接觸,但是了解姐姐性格的阮珞深知不能直接阻攔,否則會起反效果,姐姐是一旦認定了某人,就會掏心掏肺地對其好的類型,連對翠萍、小木都很好,時刻想著他們。


    “知道了,小管家,小老頭”,阮唐嬌笑道,跑走了。她還得去“跪”祠堂,平息爹的怒火,娘現在對她“跪”祠堂已經見怪不怪了,奶娘也是,該幹什麽幹什麽,完全不像剛開始哭天搶地抹淚地向爹求情。


    “唉,大白,黑衣哥哥還是沒消息,不過我現在跟阿遠是好朋友了,他還會醫術,超帥的,真想讓他們兩個人認識一下,嘿嘿,都是冰山,誰能冷過誰……”,大白就是那個大白狗抱枕,阮唐把它放到了祠堂常駐,寂寞無聊的時候就跟它說說話。


    “我都快要忘記現代的事了,爸爸、媽媽和同學們,這是不是夢一場啊,我在現代死了,見證了自己的葬禮,大白,是不是我應該拋下過去,真正在這裏生活下去……”,阮唐露出少有的悲傷,將頭埋在大白的懷裏,“算了,我其實是賺了的,這裏有爹娘,有太後娘娘和皇帝哥哥的疼愛,有好弟弟小石頭的關心,有朋友黑衣哥哥和阿遠,真是賺大發了……”,想到這,阮唐又恢複了幾許精神。


    上完阮老爺安排給阮唐和阮珞的課,小少女例行去濟世堂“簽到”。


    “阿遠,在忙嗎,我來幫你吧”,小少女笑道,周圍來看病的人都被如此陽光精致的小少女吸引住了目光,小少女卻渾然不知,悠然地湊到冰冷的司大夫跟前。


    “阮阮,一邊玩去,我在診治病人”,司清遠冰冷卻不失溫柔的說道。


    “哦,我去幫雲先生撿藥”,小少女並不覺得打擾人了,跑向雲霖。


    “阮小姐,不用,你在旁邊看就好了”,雲霖拒絕道,他怕小姑娘亂動,弄亂了藥材。


    “我不會弄亂的,放心吧,雲先生”,看著亮晶晶的桃花眼少女,雲霖答應她可以稍微碰一下藥材。


    “哦,這就是白芷啊,這個我知道是連翹……”,小少女在一旁嘰嘰喳喳地問這問那,雲霖雖板著臉卻耐心地為她解答。


    “小軟糖,你來迴在雲霖身邊湊,不會看上他了吧”,迴來的駱齊見此情景打趣道。


    “你,你說什麽呢,我這是向雲先生請教,你幹嘛亂說話”,說著小心地看了看阿遠。


    司清遠雖然在看診,但也時刻關注小少女的狀況,聽到駱齊的話語,眉頭輕皺了下,“駱齊,過來幫忙”。


    “是,公子”


    “去吧,去吧,別老瞎出去逛,哼!”,小少女催促他趕緊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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