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感覺不對勁的三人接受良好,並且主動拍胸脯保證,在他們公開前,一定不會泄露他們談對象的事。


    另一邊同樣發現異常的,是早上親眼見著兩人離開的白程。


    但他比較從心,沒打算和老知青們在這事上進行八卦。


    這頭歲月安好,和諧快樂。


    那邊在家等了許久的老父親,終於在天徹底暗下去前,等到女兒迴來。


    坐在院子裏看著林曉滿臉帶笑進屋,林二勇不滿道,“小齊怎麽讓你這麽晚才迴來?”


    他抓著林曉仔細打量一番,才繼續三連問,“你們今天都幹什麽去了?玩得開不開心?身上錢還夠不夠?”


    林曉一個問題都沒過腦,反而喜滋滋地告訴林二勇。


    “爹,我和齊述處對象了!”


    就說她爹純粹是瞎操心。


    她這麽聰明,還能搞不到男人?


    林二勇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不是早就談了嗎?”


    說著他有些吃醋,“你怎麽去這麽久,一點都沒想起你爹來?”


    以往每迴林曉進城玩,都還記得給他帶點東西。


    有時候是路上的一把花,有時是供銷社買的小塊糕點。


    這迴光記著和齊述你儂我儂,根本就是有了對象忘了親爹!


    聽了他的質問,林曉有些心虛地把信封和糖果攥得更緊了。


    她好像……


    真的把她爹給忘了。


    林二勇也就是發發牢騷,並沒有真的放在心上。


    相比這個,他更關心的是——


    “他有沒有對你動手動腳?”


    都是男人,他就怕齊述不規矩,他女兒是個不懂事的,萬一被蒙騙了怎麽辦?


    林曉大大咧咧地原地轉了一圈,“沒有沒有,要動手也是我對他動手。”


    隻有她占齊述便宜的份,齊述哪有這麽大膽?


    那就是個小古板!


    頂著林二勇吃驚的表情,林曉從兜裏掏出五塊錢,連帶著報紙一塊遞給他。


    “爹,我的畫上報了!這是稿費,厲害吧?!”


    她驕傲又自豪,“你就等著吧,以後我會賺更多錢來養你!”


    林二勇又驚又喜,他立馬打開報紙,照著林曉的指示,目光停留在那幅畫上久久不曾挪開。


    “好啊……真好啊!我的小小真厲害!!”


    他讀不懂文章,也看不懂這幅畫的寓意,但他隻要想到這是林曉的畫,紙上就好像泛出金光。


    聽著林曉語氣輕快的敘述,他好像在她臉上看到了笑著的妻子。


    她長得真的很像她娘,但他不夠好,沒讓她像她娘一樣愛笑。


    林曉沒有讀書,也沒有繼續畫畫,又何嚐不是他的痛?


    嘴裏重複著誇讚的話,林二勇卻忍不住熱淚盈眶。


    十五年了……


    他終於敢在媳婦麵前驕傲地說,小小現在很好。


    他的雙手顫抖著撫摸上林曉的臉頰,在她眼裏沒有找到一絲陰鬱。


    林二勇終於放聲大笑,卻老淚縱橫。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已經擔憂太久,現在石頭才落地。


    林曉慌張失措地迴抱住他。


    她輕輕拍著林二勇的背,聽到他激動又喜悅的聲音。


    “小小……我的小小……要開心啊……”


    林曉手微頓,記起齊述說過的話。


    她輕聲說著,“爹,我很開心。”


    是她之前太遲鈍,才會沒發現她爹每天的擔驚受怕。


    想明白和切身感受是不同的。


    林曉感覺林二勇落在地上的每一滴淚,都是湧入她四肢百骸的熱流。


    她怎麽會不開心?


    她有這麽好的爹,還有哄到手的戀人,以後還會有遠大的前程。


    過去的泥濘,早就幹透成鋪在她腳下的路。


    她感到無比釋懷和輕鬆,滿心都充斥著濃烈的滿足。


    眼前的才是真實的,她會一直往前走。


    安撫好情緒激動的林二勇,林曉又把跟著齊述學高中知識的事先向他透了底。


    林二勇自然是一百個同意。


    他甚至有些感激齊述,不管女兒因為什麽放下心裏的重擔,齊述總該有一份功勞。


    為此他也願意降低些標準。


    要求入贅那是怕閨女受欺負,但要是齊述足夠讓他滿意,他也可以靈活改變條件。


    不過也還早。


    隻是在處對象,又沒有談婚論嫁。


    他還得好好督促小小,千萬不能再主動了!


    不知道林二勇已經想到那麽遠,林曉躺到床上後還覺得有些不真切。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換做從前,她很難想象自己會和別人輕描淡寫地講前世。


    但能講出來的,就不是心裏的刺了。


    她爹一輩子都在為她努力,甚至前世還喪失性命。


    這輩子,她最重要的就是要照顧好她爹,找到那個害人兇手。


    隻有解開這個結,她才算真正意義上的重新來過。


    而齊述,是她重來的意外收獲,也是她勢在必得的未來。


    【救贖度:40】


    嘴上說著從處對象開始,但林曉不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


    人還沒徹底叼迴窩,不昭告天下,那不就是給別人留機會嗎?


    於是沒過幾天,在大隊裏已經宣布籌建養豬場後,林曉和齊述處對象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嚇得邱處源三人連忙否認是自己走漏的風聲。


    齊述則是笑著寬慰幾句,根本沒有阻攔林曉的打算。


    畢竟她學得真的很用心,在談戀愛這件事上也付出了實打實的努力。


    會自己給自己畫餅,拚盡全力變好的小姑娘,總該有些獎勵吧?


    為了宣示主權,林曉隔三岔五就往齊述那送東西。


    有時是滿滿一筐的新鮮蔬菜,都是她照料的自留地裏現摘的。


    有時是一整隻的野兔或野雞,都是她自己在山上下籠子和陷阱抓到的。


    隻有林二勇和齊述幾人知道她上山的運氣爆棚,從不空手而歸。


    她留在家的,隻會比她送來的還要多,齊述也就安心地收下了。


    但是為了表示禮尚往來,他給林曉買的糕點和糖果也盡量不重樣。


    縣裏供銷社當然沒有這麽多種類,所以有很多,都是托父母弟妹從城裏寄來的。


    除去買糖和買零件的錢,其餘的錢和票據,他都毫無保留地交給了林曉。


    沒有戀愛經驗的兩人,在不知不覺中,相處模式已經接近相互扶持的老夫老妻。


    隻是隨著養豬場的事落實,不僅是洗白值進入第二階段,漲到了七百多。


    村裏嬸子大爺們看齊述也看得更緊了。


    每次林曉想做些什麽,都會從不知道什麽地方跳出來幾個人,用那種耍流氓的眼神看著她。


    好像她是那種逼良為娼的壞人,齊述就是那個受她壓迫的小可憐。


    就算齊述嚴肅為她正名,還是阻撓不了嬸子們愛護的心。


    林曉鬱悶極了。


    她就想拉拉男朋友的小手都不行嗎?


    沒處對象前,她更過分呢!


    而她不知道的是,嬸子和大爺們想的更簡單——


    齊知青身體還沒好,可不能讓林曉亂來。


    隻有齊述默默地加強了鍛煉。


    希望能在來年開春的時候,徹底甩掉‘弱雞’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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