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已經過去一個多月,這段時間,足夠林曉將他們的關係宣揚地家喻戶曉。


    臨近年關,田地裏早就沒了活計,大家都在準備過年的事。


    新知青第一年是沒有探親假的,但是因為齊述四人對蒼山大隊的卓越貢獻,大隊長特批了半個月的假,隻要想迴去,就可以去找他開證明。


    邱處源帶著許秋紅迴家商量結婚的事,張明則是自告奮勇迴城去找更多的教材,隻有齊述留在了知青點。


    倒不是他不想迴去,而是要在明年農忙前,將養豬場徹底建成。


    因為蒼山大隊集體的信賴,他當仁不讓地被推舉為預備場長。


    連洗白值都因為蒼山大隊的集體擁護,直接刷滿了1000。


    在其位,謀其職。


    因為太忙碌,很多時候都是林曉做好了飯菜來陪他一起幹活。


    一開始齊述還會拒絕,但是在林曉的軟磨硬泡下,還是軟化了態度。


    林曉說的對,戀人應該相互扶持,共同進步。


    上午忙公事,下午就開啟小齊課堂。


    這麽相處著,齊述對林曉本就不多的抵觸,可以說是徹底消散。


    從前拉小手,說是驅邪。


    現在借口也不需要了。


    自打不被村裏人盯梢,林曉可大膽多了。


    吃飯的時候擦擦嘴,飯後散步的時候牽牽手都是常態。


    齊述最近養身的藥又換了藥方,鍛煉的強度也增加了。


    林曉就是那個督促者,也是那個不相信齊述個人感受,非要自己驗證他身體轉好的嚴格質檢員。


    捏捏手臂,掐掐勁腰,再用她拙劣的把脈技術檢驗下心跳頻率……


    不過沒什麽經驗,她也就做到望梅止渴的程度了。


    雖然時常會想起當初‘少不更事’時,可以直接啃脖子掀衣服。


    但已經蛻變成文化人的林曉,隻能偶爾‘抑鬱’的時候,才能以失智的樣子解解饞。


    這個頻率還不能太高,要逐漸試探齊述的底線。


    知道齊述對某個稱唿比較敏感,她還很惡趣味地在親密接觸時,故意湊到人耳朵邊,輕聲喊‘齊老師’。


    背德感瞬間拉滿,沒有一次齊述能麵不改色地接招。


    好玩,太好玩了!


    林曉要是早知道處對象這麽快樂,也不至於白白錯過幾個月的好時光。


    好在為時不晚。


    總而言之,齊述沒有一頓飯是白吃的。


    從責任感,到習慣,再到縱容,全是林曉一點點努力的痕跡。


    她才不管齊述最開始喜不喜歡自己。


    她隻會讓齊述不知不覺中離不開自己。


    到那時候,喜不喜歡還重要嗎?


    他隻能屬於她。


    林曉本意是想好好培養感情,但無心插柳柳成蔭。


    她這把心拴在齊述身上的表現,反而讓她在蒼山大隊的名聲,有了史詩級的反轉。


    就算期間那些挨過她揍的人聯合聲討,但大爺大嬸們有自己的判斷。


    沒看到林曉這麽大方溫柔嗎?


    對齊述好,那就是對集體好。


    對集體好,那就是個好同誌。


    而且林曉還為蒼山大隊作畫,和齊知青多相配!


    一個能文,一個能畫。


    他們當初登在省報的文章和插畫,在蒼山大隊傳閱了半個多月才逐漸降溫。


    所有人就好像被下了降頭,一直人雲亦雲地視林曉為瘟神。


    因為從前鋪天蓋地的流言,他們對林曉的誤解太深。


    但人家如今這麽優秀,還不能說明問題?


    現在想想,林家人對林曉的抹黑簡直是不應該。


    最開始不做人的,不是林家那群人麽?


    其實人的忘性都很大,有時候他們不是刻意冷漠,而是隨著時間的淡化,那些美好的記憶也就很容易在別人的描述中,逐漸蒙上灰塵。


    等他們不再用有色眼鏡看待林曉,也就恍然驚覺,原來林曉和她娘長得如此相像。


    想當初,林曉的娘在村子裏多麽受歡迎。


    又善良,又好看,運氣更是頂天的好。


    她出生那天旱了兩年的土地,迎來了久違的春雨。


    那時候還沒有什麽除四舊,大家都親切稱唿她為小福星。


    村裏人對她都多出幾分憐愛,她也很用心地迴報他們。


    饑荒那幾年,也是她帶著村民在深山裏找到了能吃的樹根。


    隻是後來,他們有些想不起來,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光芒消失了呢?


    她有很多優秀的追求者,但是最後卻嫁給了沒什麽文化的大老粗,林二勇。


    婚後她的名字就不再被人提起,從林老二家的,慢慢變成小小她娘,最後化為一塊冰冷的墓碑。


    如今看著活潑的林曉,見她肆意張揚的模樣,那個叫小鯉的姑娘,好像又在記憶中重新鮮活起來。


    林曉啊……


    他們本應該對她很好的。


    因為從前的冷待,很多人開始產生一種彌補的心態。


    也為此,大隊裏長輩們對林曉也越來越寬容。


    直接體現就是,林曉在大隊裏十分受歡迎,並且大家已經十分放心將齊知青交給林曉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輪番上陣,說服了林二勇打消讓小齊知青入贅的念頭。


    小齊不是沒本事的,幹嘛讓人家倒插門?


    這不是硬生生在有情人之間增加阻礙麽?


    在林二勇鬆口答應後,這些人看到齊述和林曉,都會自覺地為他們留出空間。


    不過這件事,小情侶並不知情。


    林曉隻是感覺已經很久沒有聽到自己的壞話,一個月來動手的次數屈指可數。


    頗有些英雄無用武之地的遺憾。


    豬棚裏的四隻豬在邱處源三人離開前圓滿出欄,個個膘肥體壯,看得社員們心中火熱。


    交了兩頭作為任務豬,剩下的兩頭作為大隊的集體財產,特地選在小年前一天進行分配。


    其中貢獻最大的四個知青,各自拿到了五六斤的上好豬肉,和算滿的工分。


    齊述轉頭就把分到的豬肉拿給了林曉,順勢應下了除夕一起跨年的邀請。


    這也是感情更進一步的標誌——


    正式見家長。


    所有人都樂見其成,除了林家人。


    其中,她的好堂妹林靜尤甚。


    林曉才剛把齊述給的豬肉拎迴家,林靜就避開人湊到了知青院。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瞞著林曉來找齊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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