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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二十二人疲敝不堪地迴到鶴鳴山,一入道觀,大家都急著迴房舍休息,獨王善一人來到三清殿三清神像前上香。唐海見狀,也來到神像前跪下,恭敬地拜了三拜,上了三支香。剛站起來,一個道童入內稟告:“師尊,前幾日有荊門判官曹印派官差送來官文在此,邀師父五月初五日象山論道,弟子本想擇日送往大巴山,不想師父今日迴山來了。”王善接過官文一看,文曰:


    荊門判官曹印呈送鶴鳴山王善真人親啟:


    古人曰:聖人視天下之不治,如赤子之在水火也。當今天下,貪汙腐化成風,百姓流離失所,官不守法,民不聊生。陝西奸詐之徒揭竿而起,意圖亂我大明江山,各地無籍惡棍乘火打劫,妄想擾我清平世界。江南州府,雖然尚無戰亂之禍,卻是物欲橫流,公義不存,爾虞我詐之徒比比皆是,欺行霸市之輩充斥城鄉,背信棄義之流春風得意,勤奮勞作之民舉步維艱。以曹印度之,長此以往,國將不複,天下必危。


    幸天降仁主,勵精圖治,寰宇清明有望,萬民安康可待。


    當今之世,東有聖人方青,南有活佛羅空,西有真人王善,三賢以天下興亡為己任,四處奔波,勸民為善,赤心感天動地!誠為天下之望矣!


    駑官曹印,雖有拯救世風之心,重掃天地之誌,但才疏學淺,有心而無力。今受皇命北上行法,不勝惶恐之至,願邀三賢於五月初五日共聚象山,商討行法安民之大計,萬勿推辭為幸。


    王善閱畢,交與唐海,唐海展開讀了,道:“曹印此人,博古通今,精曉律法,誌在革新,欲做今日之商君,然在朝十餘年屢不得誌,空有‘通天笏’,枉懷鴻鵠誌,可惜!”


    王善歎道:“當年光宗皇帝重用四賢,東儒方青、南佛羅空、西道王常月三人苦心傳道,卻屢遭世人詆毀,大道不行,民心不古。後王真人傳衣缽於我,我雖用心,亦是力不從心,如今隻有靠北法曹印曹大人了。他雖屢不得誌,可我聽聞當今皇上特別看重於他,命他盡快返京行法,富國強兵,複興大明。”


    唐海道:“傳聞此人忠君而近愚,崇法而近癡,依我看來,他即便真能行法,怕也不能解民於水火。”


    王善道:“朝中有忠臣,國家之幸,社稷之福。貧道雖然不才,值此國難之際,當為天下蒼生盡微薄之力,象山論道,非去不可。”


    唐海請求道:“唐海不才,願攜眾兄弟一同前往,一來護衛左右,二來聆聽道長教誨,三來拜見各位仁人誌士。”


    王善喜道:“好,但願象山論道能造福天下蒼生,苟能如此,王善死而無憾,此生足矣!”


    2


    原來,曹印攜荊家兄弟在荊門一邊任職一邊等候朝廷喜訊,不料這一等就是兩年,曹印公務閑暇時常唉聲歎息,甚為苦悶。這日吩咐下人給老母送去銀兩,正獨自一人思索著如何重振大明法令,恰好荊非送來前日的文案,曹印對荊非道:“十多年前,世風日下,民心多詐,土地兼並,貧富分化,天下無有公平正義,世道難得清淨樂土,當此之時,東有方青推儒學,南有羅空倡佛教,西有王常月傳道德,北有我曹印力行律法。如今十七年過去了,光陰不再,山河依舊。我即將北上麵聖,重整律法,有意將東儒、南佛、西道請來荊門,我等象山論道,取長補短,豈不更好?”荊非道:“如此甚好。”曹印當即休書三封,交與驛承,命分別送往浙江杭州、湖廣衡陽、四川鶴鳴山。


    這日五月初二日,曹印將公務交與荊家四兄弟處理,自己一人來到象山上,登高望遠,意氣風發,麵對藍天白雲,心中豪氣萬丈,不禁放開喉嚨,高聲吟詩:


    易水一曲風蕭蕭,扁舟下洋戲波濤。


    寧搏浪尖海底死,不做浮萍水上漂。


    曹印吟畢,意猶未盡,又將自己即興所做的這首詩輕輕吟唱幾遍,一邊唱一邊在山上各處轉悠,不知不覺太陽西沉,天已微昏,再才想起該下山了,遂沿石階漫步而下。快到山腳下,見一草亭內端坐一人,眼睛直盯著亭邊池塘觀望,似在尋找什麽。曹印走近,卻聞那人哀怨聲聲,切切作歌:


    草亭昏昏兮塘水渾


    肉落深水兮看不明


    草亭何時明兮塘水清


    撈吾肉兮孝娘親


    曹印聽了,誤將“草亭”聽為“朝廷”,因而留步細看此人,但見一襲白色長袍,長臉高鼻,臉容清秀,不過四十模樣,曹印暗想:此人相貌和善,為何唱歌誹謗朝廷,莫不是個屢試不第的落魄秀才?我當好好規勸規勸,於是近前施禮道:“這位兄弟為何不樂?”


    那人笑容可掬,上下打量一番曹印,起身迴禮道:“迴兄長,小弟買了塊肉,準備迴家奉養老母,不料在此亭上小睡一會,醒來時肉不見了,小弟想,一定是睡著時身體翻轉將肉跌落,要麽失落在此亭內偏僻處,要麽丟入了這塘水之中,因此悲傷。”


    曹印笑道:“那為何要詆毀朝廷?須知這是你自己粗心,與朝廷何幹?”


    那人雙手一攤,露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怪道:“小弟何時詆毀朝廷了?”


    “你明明唱什麽‘朝廷昏昏’,‘朝廷何時明’,這不是詆毀朝廷麽?”


    那人哈哈笑道:“小人急於找肉,無奈日落西山,草亭內昏昏暗暗,又加塘水渾濁,看不清水底,小人一時心急,故而吟唱,並非誹謗朝廷,望兄長明察。”


    曹印再才發覺自己聽錯了,慌忙道歉:“慚愧,慚愧,是我聽錯,誤將你唱的‘草亭’當成‘朝廷’了。”


    那人笑道:“哦,原來如此,不過……”


    “不過什麽?”


    那人依舊笑如春風,緩緩道:“你說的那‘朝廷’比我唱的這‘草亭’還要昏暗百倍,比我唱的這塘水還要渾濁千分。”


    曹印微驚,步入草亭內道:“兄弟此話怎講?”


    那人笑道:“當今朝廷忠奸不分,善惡不辨,阿諛奉承如李邦華之流青雲直上,忠貞愛國如曹印之輩遠貶蠻夷,官僚欺壓百姓,黔首水深火熱,如此,不昏乎?不混乎?”


    曹印深深鞠躬,那人見狀,亦深深鞠躬還禮。


    曹印道:“兄弟可識得曹印?”


    “非也,我日日侍奉老母,哪有空閑去認識那個蠢貨。”


    曹印大驚,問道:“既不相識,你為何說曹印是個蠢貨?”


    那人左盼右顧一番,既緊張又神秘的模樣,確定並無他人後,才悄聲言道:“吾今對兄實言,兄長千萬不要張揚出去,我聽說那曹印自己家中有七十六歲的老母不奉養,卻偏要聽奉皇帝差遣去那渾濁不堪的朝廷行法,且不說聖人雲:父母在不遠遊,他就算到了京城,以朝廷之昏,世道之亂,就憑他一人之力怎能成功?隻怕到時候身敗名裂,枉枉葬送了性命不說,就連老母也會遭受牽連。可笑曹印枉讀聖賢之書,竟然不明白危邦不入,亂邦不住,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的道理,如此愚昧不孝之輩,不是蠢貨又是什麽?”


    這一番言語有若一柄利劍正正刺痛曹印之心,想到老母孤身一人在黃梅,曹印心情無比沉痛。曹印無心爭辯,癡癡呆呆地走出草亭,未走出幾步,忽轉身迴來,急急地從衣袖裏摸出點碎銀來遞與那人道:“兄弟,你是個孝子,天色不早了,重新上街市買幾斤好肉,趕緊迴家孝敬老母去吧。”


    那人推辭道:“素味平生,怎好要兄長的銀子,我自等草亭明亮,塘水清澈後尋找我自己的肉侍奉老母,多謝,多謝。”


    曹印責怪道:“賢弟何其愚也,草亭明亮須得明日,這塘水不比溪流活水,何時才能清澈?你如此等下去,老母在家早就餓壞了,豈是為孝之道?”


    那人聞言,臉色突變,猛地將曹印手中的銀子打落在地,勃然大怒道:“你說我不孝?小人小愚,大人大愚,小人小不孝,大人大不孝也,你乃大愚,大不孝之人,豈敢在此辱我?”說完,拂袖而去。


    曹印大驚,不知就裏,隻得怔怔地看著那人遠去。


    那人哈哈朗笑幾聲,高聲吟道:


    可笑可笑真可笑,愚人自愚笑人愚。


    我癡我醉我非我,夢裏夢外夢非夢。


    曹印聞聽猛然醒悟,原來此人乃絕世高人,故意在此點化自己,曹印悟後,慌慌急急跨步追,恭恭敬敬拜高人,飛步上前拉住那人納頭便拜,口稱:“先生留步,曹印愚昧,請先生教我!”


    那人哈哈大笑,扶起曹印,笑而不語。


    “曹印並非無情無義,怎奈忠孝不能兩全。”


    那人笑著搖頭,並不說話。


    曹印問“敢問先生大名!”


    那人道:“野人華鈺。”


    “何方人士?”


    “四海為家。”


    “曹印誌在變法強國,萬望先生賜教!”


    “大人一身清廉,誌向遠大,可敬可佩,然朝中奸臣當道,大明病入膏肓,大人何必明知不可為而強為之?”


    “先生此言差矣!仁者愛人,大明縱然病入膏肓,仁者怎能棄之不顧?況且當今皇上誌在圖強,不日聖意傳下,曹印攜新法,振朝綱,法行處,弊政廢,律所及,貪腐滅,君臣同心,官民同德,何愁盜賊不滅,社稷不穩?何愁國家不強,天下不安?”


    華鈺隻是搖頭,笑而不語,良久才徐徐言道:“苟若功成,自然是天下百姓之福。苟若……苟若功潰……”


    “曹印為法而生,視法如命,法生印存,法滅印亡!”


    華鈺一怔,笑道:“華鈺欲與曹大人一賭……”稍頓了一下,華鈺又搖頭擺手歎道:“唉,罷了,罷了,罷了!”


    “先生要與我賭什麽?”


    “本欲與你賭一番此去京城的前程,我看還是算了。”


    曹印執意要賭:“先生說一個賭法,曹印奉陪。”


    華鈺道:“你此番進京,如果行法不成,就來湖廣辰州雄山陪我做個伴兒如何。”


    曹印笑道:“好,好,這有何難,曹印誌向不成,甘為先生驅使。”又道:“如果法行政通,大明複興,先生屈尊下山,到京城來做個官兒如何?”


    華鈺大笑道:“好,真有此番景象,華鈺甘願受案牘勞形之苦,為曹大人驅使。”


    曹印大喜,再道:“五月初五象山論道,亦請先生參會。”


    華鈺慌忙擺手道:“不了,不了,治國安邦,華鈺無策無計,如何敢參與國家大事。”


    曹印見他婉拒,心中並不甘心,又道:“勞煩先生執筆做記如何?”


    “山野粗人,不通文墨,”華鈺晃著腦袋又謝絕了。


    “屆時有東儒方青、南佛羅空、西道王善等賢達攜帶諸弟子前來,好歹也請先生作陪。”


    “村夫隻配端茶倒水,豈敢與高士同桌共語?”


    “既如此,那就請先生端茶倒水?”曹印嗬聲一笑,下定決心要將華鈺留下,心中暗想,你既說你隻配端茶倒水,那我就請你來端茶倒水,看你還如何推辭!


    華鈺聽了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起來,曹印也嗬嗬地笑。


    “既然曹大人如此看得起我,山野之人遵命就是。”


    3


    五月初四日,華鈺郊遊去了,曹印與荊家兄弟正在衙內處理公務,隻聽書吏王會匆然來報:“大人,方青帶弟子六人,羅空帶弟子三人到了荊門,我將他們安排在驛館裏了。”曹印大喜,對荊家兄弟道:“走,今天給你們引見二位大賢。”曹印大步朝驛館走去,荊家兄弟和王會慌忙跟在身後。


    曹印六人到達館驛時,羅空與方青已經在一起說話了,見到曹印等人來到,二人同時站起來,曹印快步上前與離自己最近的方青供手道:“歡迎方教授。”然後又對羅空合掌行禮:“阿彌陀佛,大師辛苦了。”曹印將荊家兄弟介紹給兩位真人道:“這是我的學生荊悝、荊鞅、荊斯、荊非。”方青道:“方青早聞荊家兄弟之名。”羅空道:“這叫名師出高徒。”


    眾人寒暄畢,均坐下說話。方青到另一房間引來魯奇、王風、王雨、柳甲、章船、秋光六人與曹印、羅空、荊家兄弟相會,羅空也引來阿拉太、斯仁、洪世安三人與眾人見禮。


    斯仁見了王風、王雨,指著二人對阿拉太大笑道:“大哥,你瞧瞧,還記得他二人不?常聽大師說方教授是中原大聖,仁愛君子,怎的收了兩個騙子做徒兒。”又上前抓住二王喝道:“上封寺下假賣酒,真騙錢,用石頭誆我,今日怎搖身一變混到方教授門下來了?”


    二王推開斯仁,王風笑道:“看你也不像個出家人。”王雨更善狡賴:“你既是佛門弟子,怎可飲酒,我兄弟二人以石代酒賣與你,防你破戒,如此用心良苦,你不謝也就罷了,為何反責怪起我們來了?”王風道:“莫不是羅空大師門下弟子不用持戒?”


    阿拉太見斯仁口無遮攔,一出口就傷及方青聲譽,忙將斯仁拉迴道:“兄弟,以前的小恩小怨何必在意,這兩位兄弟如今既已投在方教授門下,必然改邪歸正了,往事提他作甚。”


    柳甲見二王之言暗射羅空,也勸二王道:“羅空大師乃當今活佛,兩位兄弟不可亂語。”


    方青、羅空哈哈大笑。


    曹印聽方青和羅空介紹,知道此九人原為江湖人士,中途改邪歸正入了正道,又見阿拉太九人個個精神抖擻,充滿活力,頓時大喜道:“西道王善道長迴話也要帶九個弟子前來,待他們到後,我們共同商討定國安邦大計。”


    方青喜道:“曹大人誌向遠大,方青願盡綿薄之力。”羅空也道:“眾生無明,為錢物所迷,陷於無盡苦惱之中,望朝廷定製良法教化眾生,我們佛門中人願竭盡全力相助。”曹印臉露欣喜之色,轉身對荊家兄弟道:“有誌者,事竟成,隻要我們同心協力,何愁大事不成。”


    正說話間,驛館館驛稟告,西道王善帶領九弟子前來聚會。曹印大喜,領羅空、方青等人出門相迎。接了王善,見禮完畢,曹印道:“慚愧,當年在京城時,我曾答應你兄王德,說要替他弟弟伸冤,可在武當山相見時,卻不知道長就是那個受屈含冤的弟弟,後來聽江湖上傳言,才知道事情真相。”王善道:“王善含冤時未遇曹大人這樣的清官,是曹印福薄,但願今後曹大人重整朝綱,天下再無冤案。”


    王善叫唐海九人前來見禮,曹印、荊家兄弟忽見當年大鬧黃梅縣衙公堂的四個大漢和兩年前漢江渡船上殺人行劫的狼霸竟然跟在王善身後,不禁大驚失色。


    唐海、山勇、林源、葉陽、狼霸卻是一臉笑意,唐海作揖行禮道:“曹大人,弟子與眾位兄弟以前爭強好勝,多有觸犯王法,如今悟得萬法皆空,遁入道門,立誌隨王道長教化眾生,還請曹大人恕罪。”


    早在來荊門之前,狼霸聽說王善此行是應曹印之邀,想到兩年前曾在漢江之上差點殺了曹印,因此顧慮重重,擔憂自投羅網,怎奈王善道:“你等入我道門,即受度罪牌庇護,不受官差束縛,大可放心!”又加唐海勸說,段七鼓勵,葉陽慫恿,故而大膽前來赴會。


    唐海說完,狼霸亦上前拜道:“曹大人。”


    曹印仍在驚疑,王善笑道:“當年光宗皇帝賜東儒、南佛、西道度罪牌,賜曹大人通天笏,度罪牌可度天下罪人,通天笏可直達金鑾寶殿,如今唐海、狼霸等人雖有罪過,然潛心歸正,王善依皇令度入道門,曹大人莫驚。”


    聽了王善言語,曹印方才理清思緒,原來眼前這九煞也似方青麾下六鬼,羅空門下三魔一樣,都是改邪歸正了的江湖罪徒。曹印道:“既如此,實在可喜可賀,但願你等三魔六鬼九煞自此以後潛心向善,莫負皇恩,誠心歸於王化。”


    唐海、阿拉太、柳甲等十八人齊道:“謹遵大人教誨!”


    之後,大家相互做了介紹,三魔、六鬼、九煞等相互見禮,猶如親人相逢,各述舊情,熱鬧非常。


    唐喜謝了柳甲六人救命之恩。魯奇對唐喜道:“真沒想到,你竟然跟了王道長。”唐喜也道:“我更沒想到,你竟然成了方教授門下弟子。”金子也走過來向柳甲等人施禮:“六位大哥,我們又見麵了。”六鬼亦覺奇怪,這個小丫頭竟然也入了道兒,真是出人意外。世安則與唐海、唐喜等人互道別情,問寒問暖,勝如兄弟。


    曹印見天色已晚,遂命人安排素宴,吃過之後,均入住館驛,曹印與大家約定次日早晨登象山,聚大義,商律法,安邦國。


    曹印帶荊家兄弟從館驛出來,荊非道:“恩師,荊非心中隱隱有所擔憂。”


    曹印微微一驚,問道:“我見你一直麵有愁容,正想問你呢,今日大喜之日有何憂慮?”


    荊非道:“弟子聞得三魔、六鬼、九煞之名,知道他們個個不是善類,特別是這個唐海,人稱天下第一寇盜蹠……”


    曹印聞言大驚,留步自語道:“原來他就是盜蹠。”


    荊悝道:“三魔六鬼九煞,作惡多端,野性難收,他十八人皈依善教恐非真心,隻是犯了律法,畏懼天威,暫時借度罪金牌護身而已。”


    曹印沉思不語,良久才道:“我直道三位真人以德服人,感化了一批潑皮無賴,教化他們棄惡從善,這倒是好事,未曾想卻收留了江湖惡徒,庇護了朝廷兇犯。可是,他三人都有度罪牌,隻要不是犯了大逆不道的忤逆重罪,這些人入道後,我也不能收捕他們。”


    荊悝道:“是呀,皇令如此,豈敢違背。”


    荊鞅道:“三魔、六鬼、九煞臭名昭著,要完全歸於王化怕是很難。”


    荊斯道:“我們靜觀其變,他們膽敢再犯,那就依法收治。”


    曹印道:“我方才已經警告過他十八人了,但願他們真心歸於王化,如敢再犯,我定依法擒拿。”


    五人迴到州衙,荊非道:“恩師,我更擔心……如果他們真是江湖魔煞,朝中定會有人向皇上進言,說恩師與朝廷欽犯象山共聚,圖謀不軌,皇上多疑,必然下旨問罪,那時……”


    曹印笑道:“無妨,他們都是真人門下弟子,隨師前來,且有光宗皇帝禦賜度罪金牌罩護,我們相聚並未違背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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