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個杜夫人吧?”男子揚揚下巴,不屑一顧地問道。不等她迴答,便出言警告,“我告訴你,不管你男人是員外還是太子,如果你下次再敢過來找孟姑娘的麻煩。你信不信,我這一棍子……”說罷,舉起手裏的鐵棒,作勢向杜夫人砸了過去。


    “吳大哥,不可。”孟氏嚇了一跳,本能地大唿一聲。


    這個時候,杜夫人還算是反應快,急忙向後一仰,本欲避開鋒芒,誰成想,對方的鐵棒根本就沒有落下來,甚至於連自己的身邊都沒有挨到。虛驚一場,杜夫人禁不住長鬆一口氣,抬起頭來卻發現對麵的男子輕蔑的眼神,頓時氣悶,而這個時候,她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尋常……


    “你們倆個……”點了點孟氏,又指了指麵前的男子,杜夫人突然冷笑地問道,“你們兩個人到底是什麽關係啊?”


    麵對此問,孟氏與吳阿大禁不住互視一眼。


    看到如此,杜夫人更是笑的得意,笑過以後,她才說道:“品姑,你可看好了,這個姓孟的到底是什麽人?住著婆婆給的房子、用著婆婆給的錢,卻吃裏扒外,養著別的男人……”


    “你不要血口噴人。”孟氏氣的漲紅了臉。


    “血口噴人?那你告訴我,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來的這麽及時,他不是為了你?”杜夫人輕哼一聲,顯得不屑一顧,“你可別告訴我,你根本不認識他,剛才那一聲‘吳大哥’,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大家說是不是啊?”


    “你你你……”孟氏想要迴懟,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匯,除了一句“胡說八道”,她似乎也想不到別的什麽詞兒。側目看去,身邊的品姑已經變了臉色,蹙眉看著自己,似是不滿、不安,這讓孟氏心裏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而越是如此,就越說不出話來,抱著孩子,漲紅了臉,怒目看著杜夫人。


    “說啊,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這男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看到孟氏此狀,杜夫人更是得意,仿佛是拿到了把柄,輕輕地挑挑眉。


    “說啊,說啊,什麽關係……”


    “快說,快說……”


    這時候,人群中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在那裏起哄架秧子,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紛紛響應。倒使得孟氏更加麵紅耳赤,說不出話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吳阿大再一次大步向前,舉起鐵棒,揮舞一圈:“我看誰敢在這裏胡說八道?”猛地一轉手,手裏的鐵棒直對杜夫人,嚇得她驚叫一聲,連連後退。定睛一看,那鐵棒就在自己的鼻子下麵,驚得她翻了個白眼,差點暈過去。


    “姓杜的,我告訴你,孟姑娘已經被你們休了,和你們杜家一點關係也沒有。這房子是杜老夫人留給她的,就是她自己的,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再敢過來騷擾她,休怪我鐵棒無情。”吳阿大說著這話,再次舉起鐵棒,衝著她舞了過去。


    “啊……”杜夫人驚叫一聲,聲音震耳欲聾,再次猛退幾步,退至自認為安全的地方,指著吳阿大,聲音微微發顫,“如果你敢打我,我我我,我現在就去官府告官。還有,你們兩個人男盜女娼,在一起苟且,我我我,我告到官府,讓你們沉塘、浸豬籠……”


    “你你你,你胡說,我和吳大哥根本就不是那樣……”孟氏急於分辯,因為緊張和急切,聲音也有些顫抖。


    “不是?那他怎麽會突然出現,還不是為了你?還有他剛才說了,隻要我來,就會打死我。這說明什麽,說明這男人一直是在這裏的。既然如此,你們倆是什麽關係,就用不著我說了吧。大家說是不是啊?”說完,迴頭看著圍觀眾人,杜夫人故意提高了聲音,引人議論。


    “就是啊,明明是個失婚婦人,才被休沒幾天,身邊就多了個男人,算怎麽迴事啊……”


    “這有什麽的,被休了,人家不要了,就不能再嫁啊……”


    “話是這麽說,可既然是想再嫁,住在前夫家裏,算怎麽迴事,這不是一腳踏兩船嗎……”


    “說的也是啊……”


    越來越多的汙言穢語傳入耳膜,讓孟氏不知是氣,是急,禁不住渾身發抖,手裏的孩子差點抱不住了。怒視著杜夫人,哆嗦著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與之相比,吳阿大就沒有那麽好的脾氣了,大喝一聲:“姓杜的,如果今天我不打你,我就不叫吳阿大。”說著,再次舉起鐵棒,正準備朝杜夫人揮過去,誰知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厲喝—


    “住手。”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迴頭,循聲望去,隻見人群中突然走出來了一個紅衣女人。此人一出現,大家更是議論紛紛—


    “顧女醫怎麽來了,這件事和她有什麽關係……”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個杜少夫人出事以後,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住在顧府……”


    “什麽,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哪有什麽,據說當初杜家休妻,就是為了娶她過門,沒想到這個顧大小姐死活不同意,杜家竹籃打水一場空,兩個女人都沒有了……”


    對於旁人的議論,顧明琴充耳不聞,徑自走到吳阿大麵前,嗬斥地說道:“剛才我是怎麽和你交代的,讓你提前過來,幫我看著情況,我隨後就到。我還特別交代,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和杜夫人起衝突。你是怎麽迴事,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嗎?”說著,好像是非常生氣,狠狠地打了他一下。


    吳阿大一時沒反應過來,踉蹌的後退幾步,撓了撓頭,一頭霧水,這是怎麽迴事?自己是過來看看孟氏,怎麽會和顧明琴扯上關係?不過,顧明琴既然來了,吳阿大也不便說什麽,隻能閉了嘴,悄悄地向孟氏看了一眼。誰知道對方接觸到自己的目光,緊張萬分,慌忙躲避,這讓吳阿大心裏鬱悶不已。


    “她是你叫過來的?”


    聽到聲音,顧明琴迴頭,看著那杜夫人,對方半眯起眼睛,嘴角輕揚,好不得意,顯然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話。顧明琴也不在意,理所當然地答道:“這是自然。這個人是我們家的藥農,今天過來給醫館裏送藥,好巧不巧,有人向我匯報,杜夫人你帶著人在孟姑娘門前鬧事……”


    “什麽叫鬧事,什麽叫鬧事,這是我們家的東西,我負責拿迴來,有何不可……”一提起這個,杜夫人就是激動地反駁。


    看她這般,顧明琴不動聲色地笑笑:“杜家的東西?據我所知,這位孟姑娘也是你杜家的少奶奶,也是你杜家明媒正娶接入家門的,你是不是也應該對她負責到底?”說罷,嘴角微揚,笑看著杜夫人。對方渾身發顫,好不激動,似要開口,不理會這些,顧明琴隻是緊接著說道,“好吧,孟姑娘已經被休,和你杜家沒有一點關係;那杜小姐呢,她可是你們杜家的親骨肉,難道你連她都不要了、不管了?杜夫人,說句不好聽的,你把人家母女倆趕出來的行為,簡直是喪心病狂。”說到這裏,顧明琴也抬高了聲音,表現得義憤填膺。


    顧明琴一說完,圍觀眾人又開始議論個不停—


    “什麽,杜家休了孟氏,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那可不,這個杜少夫人上次在公堂上說,不僅是孩子不要了,連人家自己的東西都沒給,什麽也沒有,淨身出戶了。要不然杜老夫人怎麽會把這個房子拿出來給她……”


    “原來是這麽迴事,那杜夫人居然還敢來要房子,簡直是不要臉……”


    眼看著眾人的攻擊對象由孟氏變成了自己,杜夫人更是氣憤地說不出一句話,緊抿雙唇,狠狠地帶著顧明琴,淩厲的眼神好像是一把菜刀,要把她開膛破肚。


    顧明琴視而不見,隻是悠悠地說道:“關於這個房子的事,明琴也是知道的。畢竟,杜老夫人贈送房子之時,明琴也在身邊,確切的說,就是在明琴的家裏。所以杜老夫人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明琴都記得清清楚楚,還有那份字據,明琴也是親眼看過的……”


    “字據已經沒有了,就算是你記住了、會背了,又有何用?”杜夫人輕描淡寫地反問,看著顧明琴,嘴角微微揚起,好不得意。目光向下,瞥著地上的碎屑。


    顧明琴順著她的目光,向下一看,滿是紙屑。抬起眼,對麵的杜夫人好不得意。顧明琴輕輕地搖頭,笑著說道:“據我所知,當日離開顧府,杜老夫人又去了一趟官府,去找賀大人。十有八九,也和賀大人提過這件事。說不定為了保險起見,也在賀大人那裏存了一份字據。杜夫人可以撕毀孟姑娘手裏的字據;賀大人手裏的東西,你毀得了麽?”


    “你……”杜夫人猛地伸出手,抓住顧明琴的衣領,拖向自己,“顧明琴,你一定要和我們杜家作對、一定要讓我們家破人亡,你才甘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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