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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窺別人日記這種事總歸不太光彩,周慕安沒想到鍾情這麽快迴來,連忙彎腰拾起日記本。


    看到周慕安的神情很緊張,鍾情不由地愣神,走上前詫異地問:“你這是怎麽了?”


    周慕安擠出一絲假笑,言辭閃爍道:“沒什麽,這本書挺好看的,咱們接下來談談心吧。”


    出於心虛,她迅速轉身把日記本往書櫃裏塞。


    鍾情望著她異常的舉動,還有那淺咖色的牛皮材質外皮,分明就是個本子嘛。


    “額……你拿的好像不是書吧?”鍾情錯愕地眨眼,將親手鮮榨的果汁遞給她。


    周慕安接過玻璃杯,抿了一小口故意跳轉話題:“對了,昨天你頭痛的時候,有沒有迴憶起什麽?”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迴憶,腦子裏的東西很零碎。”鍾情困惑地聳聳肩。


    成功打斷她的注意力,周慕安以為她不再糾結日記本的事,邊喝果汁邊談及有關心理治療的話題。


    兩人聊了幾分鍾,由於鍾情的口述中有很多不確定的地方,周慕安準備嚐試幫她催眠。


    “看來我要挖掘一下你潛意識裏的殘片了,也許組合到一起會有進展。”周慕安略顯神秘地說。


    “嗯,那你想用什麽手法呢?”鍾情好奇不已。


    她不是學心理學出身,對周慕安的打算不得而知。


    “催眠咯,要不要試試看?”周慕安眉眼帶笑地問。


    一直以來,鍾情也想找迴失憶前的過往,隻是礙於種種原因,始終沒能將想法付諸於行動。


    猶疑幾秒,她點了點頭:“好吧,不過催眠療法確實能夠喚醒我丟失的記憶嗎?。”


    周慕安放下杯子,走到房間門口停下來,悠然笑著安撫:“別害怕,我不會把你的小秘密偷走的!”


    隨後她去客廳裏拿道具,準備在鍾情麵前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專業本領。


    鍾情留在房間裏等待,她心裏麵有點沒底,局促不安地顧盼著周圍。


    目光隨著落在書櫃上,無意間她看到周慕安翻過的那本“書”。


    可是鍾情怎麽看都覺得不像一本書,踮著腳尖把它從高處拿下來。


    翻開淺咖色外皮,她盯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字,一眼認出這是鍾縱的筆跡。


    原來這是哥哥的日記……


    鍾情搖頭笑笑,暗想難怪周慕安剛才一度很緊張,果然是在做見不得光的事。


    低垂著眼簾隨意閱讀,很快她就投入進去,被哥哥對自己的真摯感情所打動。


    雖然兄妹倆有時候會拌嘴,鍾縱也會因為想法不同反駁自己,但是他對妹妹的深厚情感不言而喻。


    鍾情專注地默讀著鍾縱對於那段黑暗時光的記錄,越是全神貫注,頭腦就越是恍惚。


    “小情,終於找到你了,可你仿佛變了一個人,這段時間你究竟經曆了什麽呢?爸爸說不想刺激你,隻好說你出車禍……”


    閱讀到此處,鍾情迷惘地蹙眉,忽然想起當年的情景。


    既然她沒有遭遇過車禍,那缺失的記憶又是因為什麽造成的?


    鍾情理不清頭緒,零散的片段在腦中如同漩渦,卷走她的清醒和理智。


    周慕安拿著催眠道具迴到房間,一眼看到鍾情手裏捧著鍾縱的日記本,迷蒙的雙眸仿佛染上霧色。


    “糟了糟了,這下我的良好形象全毀了……”


    她心裏咯噔一聲,悄然嘀咕著進退兩難。


    然而當周慕安來到鍾情麵前,發覺她像被釘在原地,身體一動不動,悵然若失的臉頰凝固不變。


    “小情?”


    周慕安試探地輕喚一聲。


    見鍾情沒有迴應,又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這才有了反應。


    兩人目光對視,周慕安幹脆裝傻,跳過日記本的事詢問:“小情啊,先別看了,咱們開始催眠好不好?”


    聞言,鍾情的嘴角微微一抽,眉目間多了些許痛楚。


    “慕安,等等好嗎?我突然頭痛的厲害。”


    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像是被什麽抽去氣力。


    周慕安覺察到鍾情不對勁,甚至臉色都開始發白,趕忙將她攙扶住。


    “好,我先扶你去躺一會兒,你身體放鬆,什麽也不要思考……”


    周慕安溫聲細語地撫慰著,小心翼翼將她攙扶到鍾縱的床邊躺下。


    可是情況並沒有出現好轉,過了大約兩三分鍾,周慕安正在教鍾情改變唿吸方式,隻見她抱著頭蜷縮成一團。


    “我的頭好痛,感覺就快裂開一樣,啊!真的好痛!”


    鍾情喃喃自語著,清秀的細眉扭曲蜿蜒,本來就很白皙的臉色更是蒼白得可怕。


    對於這突發狀況,周慕安措手不及,隻好把鍾情抱在懷裏耐心地安慰。


    “你先放鬆,神經不要繃得那麽緊,深唿吸,深唿吸……”周慕安一字一句地提醒,同時以身示範。


    鍾情用僅存的理性照著她的話去做,沒過幾秒卻更加難以忍受。


    她分離從周慕安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大口喘著粗氣:“不行,你讓我躺下,我頭暈的厲害,天旋地轉的,求你讓我自己安靜一下!”


    極端情況下,鍾情的力量大的驚人,差點就把周慕安從床邊推到地毯上。


    眼看著鍾情就要失去自控力,周慕安也被她強烈的反應嚇壞了,匆匆給顧言澤打電話。


    上午十點鍾剛過,顧言澤正在開會,聽到助理的耳語丟下文件奪門而去。


    會議室裏一片嘩然,顧氏眾高層麵麵相覷,誰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


    風塵仆仆趕過來,顧言澤敲開門就看到周慕安急得額頭冒汗。


    “小情是怎麽迴事?好端端的為什麽又開始頭痛?”


    聽到顧言澤急切地問話,周慕安不想慘死當場,當然不能說事端是她惹出來的。


    忐忑不安地思量著,她婉轉地解釋:“剛才小情看到鍾縱的日記,然後就頭痛發作了。”


    得知原委,顧言澤應了一聲,快步來到房間。


    望著身體蜷成一團,抱頭顫抖的鍾情,他心痛的不能自已。


    顧言澤輕手輕腳走過去,張開雙臂環抱住她,“小情別怕,有我陪在你身邊,無論什麽事我們都一起麵對。”


    此時的鍾情仿若置身於無邊的黑暗中,被劇烈的痛楚和眩暈百般折磨。


    但是當她感受到顧言澤溫暖的擁抱,以及他身上獨有的淡雅氣息,隻見一束光照進緊閉的雙眸。


    “阿澤,你來了……”


    頭腦終於有所清醒,鍾情懨懨無力地唿喚著他。


    聽著鍾情念出自己的名字,顧言澤欣喜不已,棱角分明的下頜在她的肌膚上輕輕貼拭。


    “我在,我在。”他立即做出應答。


    踏實的守護讓鍾情逐漸平複下來,她長籲一口氣,整個人仿佛如釋重負。


    周慕安在門口靜靜觀望著,這一幕讓她很是感動,同時加深了對愛情的渴望。


    片刻,當鍾情的頭痛減輕,顧言澤為了避免病情反複,找出止痛藥喂她服下。


    哄著鍾情安然入睡後,他拿起桌子上的日記本,終於明白她為何會情緒失控。


    輕輕關上門,顧言澤來到客廳,愁眉不展地向周慕安叮囑:“近期暫時不要做心理治療了,她的身體承受不住,如果強行喚醒她的記憶可能會適得其反。”


    “我知道,迴頭我設計一個相對溫和的治療方案。”周慕安深表同意地頷首。


    兩人商議了一會兒,由於顧言澤在公司裏還有一堆事,隻能不放心地離開。


    迴到公司,他坐在辦公室裏心神不定,眼睛盯著翻開的文件怎麽也看不進去。


    就在他心煩意亂時,助理突然步履匆匆地進來,臉色顯然預示著有喜訊發生。


    “顧總,您讓調查木婉清的身份有眉目了!”


    一聽助理的匯報,顧言澤瞬間精神抖擻。


    “說下去!”他言辭簡練地迴應。


    助理把手裏的資料交給顧言澤,同時向他簡單概述:“我查到木家多年前曾發生過一件大事,甚至可以稱之為劫難!”


    顧言澤托腮凝思,隨手翻開資料,垂眸看著第一頁。


    “最蹊蹺的是,木婉清作為木家的嫡孫女,曾在這次劫難中丟失過,當時木家傾其所能四處尋找,資料上有當年刊登在報紙上的尋人啟事。”


    助理的講述讓顧言澤感到此事非同尋常,立即追問:“那麽後來呢?木婉清是怎麽被找迴來的?”


    雖然木老頭至今沒把血清配比結果發過來,但是這件事無疑是一個致關重要的轉折點。


    他們的質疑以及木婉清曾經丟失的事不謀而合。


    “據可靠消息,當年木婉清是被她的姑姑木萃萍帶迴來的,然後木家再沒有發生類似的事件。”助理如實相告。


    “除了這些呢?木婉清在木家有沒有異常的行為?”顧言澤饒有興致地問。


    “應該沒有,至少我沒有拿到相關消息,目前可以查到的就隻有這些。”助理茫然地否認。


    聆聽著助理的敘述,顧言澤對比資料,想從中了解更多的細節。


    可惜他從頭看到尾,即便是一字不落,仍舊沒有其他的新發現。


    調查進度就此中止,但直覺告訴顧言澤,木婉清的真實身份很可能會讓人大跌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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