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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臉瞥見顧言澤氣定神閑,她愈發感到迷惑。


    “阿澤,咱們到底要去哪裏?你已經開了很久了。”


    此時他們來到十幾公裏外,顧言澤注意到銀色汽車仍然在尾隨,他猛地打著方向盤拐進小路。


    “你看後麵。”顧言澤低沉地提醒。


    鍾情抬眼注意到同樣轉彎的車子,這才意識到什麽。


    “你是說有人跟蹤咱們?”她驚訝地問著,發現銀色汽車開始減速,故意拉開距離仿佛避免被懷疑。


    顧言澤沉穩不迫,凝視著前方愈漸窄小的通道,忽然向鍾情發話:“你坐穩,等會不要下車。”


    “哦……”鍾情暫時還不知道他的計劃,隨口答應一聲。


    隨即顧言澤以精湛的車技汽車來了個90度轉彎,一腳刹車橫在小路上。


    下一秒,從後麵跟上來的車子眼見著要撞上,手忙腳亂間戛然停下來。


    看到銀色汽車靜止在後方,顧言澤行動機敏,跳下車子三步兩步衝過去。


    鍾情坐在車裏愕然觀望,思緒紛亂,不明所以。


    接連跟蹤了好幾天,這一刻銀色汽車終於暴露,顧言澤上前一把拽開副駕駛車門,未等對方反應過來便鑽了進去。


    眼下顧言澤殺她個措手不及,很想問問木婉清跟蹤鍾情的目的。


    然而更為震驚的情景出現,當顧言澤坐進車裏,打眼一瞧竟然發現對方是一個陌生男人。


    頓時男人臉色發白,看到他坐進來開門就想跑。


    好在顧言澤眼疾手快,掏出衣袋裏的瑞士軍刀,手起刀落架在對方的脖子上。


    “想走先迴答我幾個問題。”顧言澤聲音冰冷。


    男人身子僵住,直挺挺地坐在駕駛席上不敢亂動。


    怔了怔,男人語氣生硬地開口:“好,你問。”


    顧言澤麵目陰沉,言簡意賅地問:“是誰派你跟蹤鍾情的?”


    聽到他的詰問,男人的目光遊離不定,聲帶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


    見對方不肯開口,顧言澤沒有絲毫憐憫,刀尖挑著頸部皮膚的褶皺刺了進去。


    “啊……”男人的嘴唇微微顫抖,感覺到刺痛感後,低頭瞥見鮮紅的血流下來。


    “迴答我。”顧言澤冷眸直逼著對方,每個字眼都透著寒意。


    男人的喉結滑了滑,喘息加速著答複:“先生,您大概搞錯了,我誰也沒有跟蹤。”


    這個迴答讓顧言澤很失望,瞬間黑眸寒芒必露。


    “嗬嗬,不見棺材不落淚是麽?”他的問話令人有種窒息的壓抑感。


    男人自知在劫難逃,但是還在堅持著不說實話。


    深吸一口氣,他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是,是我喜歡上鍾小姐,我想……我想找機會接近她。”


    “很好,這是你自找的。”顧言澤這顯然就是一個荒誕不經的謊言,惱火下他動作靈巧地劃破男人頸部的表皮。


    疼痛在加劇,男人以為自己被割喉,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縮著脖子像一灘爛泥癱軟下來。


    “我說,我說!”他雙手交合在一起央求。


    顧言澤死死盯住男人扭曲的麵孔,耐性在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消失。


    不巧正逢此時,一輛麵包車也途經這條小路,見前方似乎發生狀況,連續按了好幾聲喇叭。


    顧言澤的注意力被分散,冷眸一閃不禁蹙起墨眉。


    可男人卻抓住這個機會,猛然推開他的手臂,衝撞開車門棄車逃跑。


    “該死!”望著對方倉皇而逃的背影,憤然罵了一句。


    原本答案已在眼前,偏偏發生插曲導致失之交臂。


    顧言澤沒有追逐,沉著臉無視麵包車的鳴笛,在銀色汽車裏尋找可疑的證據。


    可惜除了一張美容院名片,他一無所獲。


    迴到自己的車裏,他迅速開車走人,一口氣開了幾百米才停在路邊。


    鍾情端詳著顧言澤,發現他臉色很難看,小心翼翼地詢問:“阿澤,我看到那個人跑了,你有沒有問出什麽?”


    “沒有。”顧言澤輕輕搖頭,神情轉而黯淡下來。


    當前顧言澤心情不好,鍾情隻能充當知心小姐姐的角色。


    “好啦阿澤,我知道你擔心我的人身安全,不過我自己會小心的。下次如果這個人再跟蹤我,我就直接把車開到公安局。”挽著他溫熱的大手喃喃細語。


    鍾情說著莞爾一笑,望著顧言澤的臉頰依然不苟言笑,隻好繼續安慰他。


    “沒關係啦,我應變能力很強的,實在不行你派兩個保鏢跟在我身邊,這樣你總會放心了吧?”


    鍾情乖順地開解他,清澈的眸子停留在他清俊的麵貌上。


    凝神望了幾秒,忽然她眼前飛閃過一個恍如隔世的片段。


    置身於大學校園,她和顧言澤手牽著手,沿著人工湖閑庭信步。


    可是當這個畫麵在腦海中定格,隨之而來的是難忍的頭痛,仿佛有一把刀沿著太陽穴將頭顱切開。


    痛楚在逐漸加重,鍾情皺起細眉,歪靠在椅背上扶著額頭難以緩解。


    “小情,你怎麽了?是不是又開始頭痛了?”見此情形,顧言澤顧不上生悶氣,慌忙把鍾情抱在懷裏撫慰。


    過了好一會兒,當劇痛一點點褪去,鍾情才無力地睜開眼眸。


    “好奇怪,剛才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又好像迴憶起車禍前的記憶……”


    當前鍾情思維紛亂,她也無法確定腦海裏的影像究竟是什麽。


    這種現象並非初次出現,顧言澤心如明鏡,對飽受失憶困擾的鍾情既心疼又無力。


    “小情,不管是什麽暫時都不要想了。”顧言澤輕聲歎息,難掩焦慮的情緒。


    鍾情微微一笑敷衍:“好,我不想了……”


    迴到市區,顧言澤直接把鍾情送迴家。


    在臥室裏陪伴鍾情片刻,臨走前他提出建議:“晚上我打電話問問周慕安,也許她有辦法引導你盡快恢複記憶。”


    次日上午。


    鍾情休息一晚恢複正常,剛吃完早餐就聽到門鈴聲。放下捧在手裏的咖啡,她步履輕盈地跑去開門,驚訝地看到周慕安站在門外。


    “早啊,小情!”周慕安笑容滿麵。


    “早……”鍾情還沒收起臉上的訝異,就看到周慕安背著大號包包走進來,隨手丟在鞋櫃上。


    “聽你家顧總說你昨天頭疼,所以我過來看看。”


    周慕安解釋完自己的來意,打量起擺放在櫃子上的幾個相框。


    “小情,這是你和你哥的合影?看上去有好多年了。”周慕安笑眯眯地打聽。


    “對啊,這是我哥考上大學那年拍的。”


    鍾情憋著笑,見她的注意力還是第一時間就被鍾縱吸引,幹脆大方地把她帶到哥哥的臥室。


    兩人走進房間,鍾情從書櫃裏拿出相冊交給周慕安,“你喜歡看照片,這裏有很多,你慢慢看吧。”


    周慕安看到相冊,如同發現寶藏般雙手接過來,仔仔細細地一張張翻閱。


    “你哥小時候就這麽天生麗質啊?好看,真好看!”周慕安嘖嘖稱讚著,眸光中湧動著花癡。


    “天生麗質這個詞好像是用來形容女孩子的吧?”鍾情在旁邊忍不住吐槽。


    周慕安目不轉睛地盯著每一張照片,賞心悅目地迴應:“無所謂啦,反正你哥小時候長的像小姑娘。”


    鍾情無語,猜想著如果鍾縱在場,會不會當場暴走……


    翻閱完相冊,周慕安又開始流連起書架,望著一排排藏書歎為觀止。


    “想不到你哥還是個文藝青年,不但有這麽多藏書,而且每本都很有品位!”


    她目不暇接地望著書架,踮起腳尖拿起一本翻看。


    鍾情對於周慕安的如癡如醉已經無話可說,從她進門開始,“你哥”這個字眼至少出現了十幾二十遍。


    實在看不下去,鍾情哭笑不得地戲謔:“慕安啊,我沒猜錯的話,你過來看我隻是名義上的吧?”


    周慕安神情一怔,腦子飛快地否定:“當然不是,我隻是調查一下,先了解你的日常生活嘛!”


    “好吧,那我出去給你倒一杯果汁!”鍾情無奈地搖搖頭。


    嘴上說得好聽,可她分明就是在挖掘鍾縱的私生活。


    周慕安還在沉浸其中,把手裏的書塞迴到書架上,偶然看到書架角落有一個牛皮筆記本。


    “這好像不是書吧?”周慕安自言自語著,拿出來一看竟然發現是鍾縱的日記本。


    新的發現讓她格外感興趣,對鍾縱過往的經曆充滿好奇心。


    轉身瞄了一眼門外,見鍾情還在廚房裏鼓搗榨汁機,她輕手輕腳地迴到書櫃前,背對著門閱讀起日記。


    鍾縱的這本日記記錄於幾年前,洋洋灑灑地連續記錄了幾十篇。


    周慕安細細默讀日記的內容,才發現第一篇竟然記錄的是鍾情失蹤第四天的迴憶。


    “妹妹失蹤四天了,自從學校打來電話,我整整三個晚上沒闔眼……”


    “七天過去了!小情,哥哥去哪裏可以找到你,你不知道爸都快急瘋了……”


    看著日記上生動真摯的字字句句,周慕安仿若身臨其境,情緒也跟隨鍾縱的記錄起伏跌宕。


    “慕安?你在看什麽?”


    這時鍾情端著果汁推門走進來。


    聽到這聲音,聚精會神的周慕安唿吸一滯,日記本“啪啦”落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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