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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見到小土匪之後,忙蜷縮起了身子,哭嚎不止:“救命,救命啊!哥哥,你怎麽還不來救我?我還年輕,還沒有嫁人,我不想死,還不想死啊!”


    她正在哭嚎著,突然有一隻老鼠從她的麵前躥過,將她嚇的驚唿一聲,她忙又朝後退了過去,麵色慘白如紙!這一退,便恰巧撞上了渾身濕漉漉的杜萍,嚇的杜萍一個寒戰,忙睜開了一雙眸子。


    她在水牢裏麵,被折磨了一夜,雙腿都泡發了,剛剛在河裏麵洗幹淨身上的泥汙,在路上走了沒多久,本想著能迴到家裏麵,吃一頓飽飯,好好睡上一覺,沒想到竟然被土匪抓到了這裏!


    她餓著肚子,渾身無力,好不容易睡著,如今又被牧大小姐給吵醒了,頓時心裏一陣惱怒,但她轉瞬一想,想到她身邊的這個女人的身份,是家牧大小姐,這才收斂了臉上的怒色,眸子一轉,又一副熱心模樣,同牧大小姐攀談了起來。


    “牧大小姐,你別難過,我夫君同你哥哥是多年的好友,他前段時間,還給我們家送來一百多兩銀子呢!你放心,他絕對不會不管我們的,你看,剛剛不是還被捉進來一個車夫嗎?


    這麽多人都在這,你怕什麽?他們土匪就算是再橫,也不會無法無天,把我們全都給殺了吧?”


    杜萍一邊安慰著牧大小姐,一邊將牧大小姐抱在了懷裏,不停的同牧大小姐說起了話,想要拉近她和牧大小姐之間的距離。


    蹲在角落處的車夫,冷冷地抬起眸子,怒罵了一聲倒黴,便繼續蹲在了那裏,低聲咒罵起了這北山上的土匪。


    早知道,他就不載著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來北山了!不然也不會被這些土匪們抓住!這些土匪們想要自己給他們當車夫,嗬,門都沒有!他是死都不會給土匪們做事的!


    牧大小姐此時早就被這些土匪們嚇慌了神,完全不知道是誰在抱著她,若她知道,此時抱著她那千金之軀的,隻是一個身份低微的農婦的話,怕是早就一臉的嬌蠻,將杜萍給推開了。


    而杜萍還自以為她和牧大小姐,已經成為了患難之交,不時的低著頭,眸色慈祥,跟牧大小姐說著他們丁家和牧家的瑣事,自然,大多數都是杜萍瞎編的,看來杜萍是真的想要賴上牧家了,拚命想要往牧家裏麵擠,恨不得自己也改姓牧,和四大家族扯上關係,在洪村裏麵橫著走!


    不過牧大小姐此時已經快被嚇死了,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杜萍這些話,基本上算是雞同鴨講。


    小土匪冷著一張臉龐,朝著牢房內望了一眼,見所有人都還活著,便朝著其他土匪揮了揮手:“走!”


    小土匪轉過了頭,朝前走了兩步,眉頭一蹙,突然想起了土匪頭子的命令,冷聲道:“拿一些剩菜剩飯,去給他們三個人,別真把他們給餓死了,再晦氣的慌!”


    土匪向來朝不保夕,最怕自己會被餓死,或是被人斷了財路,最禁忌的就是有人餓死在山上。他們寧願砍了別人的腦袋,血濺北山,都不準別人餓死在這裏!


    土匪們連連點頭,等到小土匪離開之後,那些土匪便端了一桶剩菜剩飯,冷著一張臉,將其丟到了牢房裏,那些剩飯裏麵的飯菜都有了餿味,蒼蠅不停的繞著剩飯打轉,嗡嗡作響,有的還掉進了裏麵,看起來髒臭不堪。


    “老子告訴你們,除非牧家攻上了我們山頭,或者拿金子和我們做交換,你們這輩子都別想離開北山了!


    要是等到晚上,林家的人,還沒有如約送來金子……嗬嗬,大哥一個發怒,你們的腦袋和身子,怕就要分家了!”


    土匪冷冷的朝著牧大小姐和杜萍瞪了一眼,便將牢房上了鎖,轉頭離開了此處。土匪離開後不久,牧大小姐也沒有那般害怕了,神識總算是恢複了一些清明。


    她深吸了一口氣,朝著自己身邊的杜萍望了過去,眸底掠過了一抹厭惡,她剛想要出聲讓杜萍滾開,空氣中便響起了悉悉索索的開鎖聲,很快,便有一男一女,悄悄地進到了牢房內,將牢門給輕輕關上了。


    那一男一女正是白瑾瑜和丁念一,這北山之上的土匪和崗哨極多,幸好白瑾瑜機智靈敏,躲避崗哨的方法巧妙,才沒被這些土匪們發現,和丁念一一起,順利地來到了這北山之上,而這土匪身上的鑰匙,則是丁念一趁著土匪們不注意的時候順走的。


    “娘,我來救你了。”


    丁念一薄唇微抿,一雙桃花眸中盡是認真和擔憂,便朝著杜萍走近了幾步。


    杜萍見到丁念一,心中一喜,激動的熱淚盈眶,忙輕輕晃了晃牧大小姐的手,聲音興奮到顫抖:“孩子,孩子你快看!是我兒子,我兒子來救我了!”


    牧大小姐聽了杜萍的話,眉頭一蹙,便抬起了眸子,朝著丁念一的方向望了過去,眸底掠過了一抹驚豔。


    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生的這麽好看的少年?牧大小姐原本驚訝不已,可她聽見了丁念一喚杜萍這個農婦叫娘的時候,眉頭猛地一蹙,對丁念一僅存的那一絲好感,都煙消雲散了,下意識的厭惡起了丁念一的身份,覺得看丁念一一眼,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她一揮手,便猛地將杜萍的手給甩開了!


    牧大小姐恢複了理智以後,一想到剛剛杜萍用她那髒手抱她,頓時一陣的作嘔,差點沒將昨天吃的飯菜給吐出來!


    分明這麽好看的一張臉,居然長在了一個身份低微的山村少年身上,可真是暴殄天物!她剛剛還以為,他是哪個家族的少爺呢!


    杜萍突然被牧大小姐甩開了手臂,心中一緊,眸色微轉,掠過了一抹微芒,忙長歎了口氣:“你看你這孩子,又任性了不是?你究竟是要萍姨怎麽樣,你才肯好好聽話?”


    這可是堂堂牧家的大小姐啊!若是她能夠和這大小姐攀上親戚,讓兒子將她娶迴家,可比娶什麽遊雪瑤要好千倍萬倍!日後丁家可是吃穿不愁,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別人說不定還能尊稱她一句牧家老太太,牧家人將她接到牧家去供著呢!


    杜萍真是越像越興奮,絲毫沒將水牢這件事當迴事,隻將這當做了意外,包括牧家的小廝,將她從牧家扔出來的事,她都堅定的認為,是那些小廝們,不清楚她的身份,才會這般做的!


    牧大小姐斜著一雙眸子,朝著杜萍冷視著,幾乎快被杜萍給氣笑了!


    “你這個老東西,是不是有病?”


    牧大小姐罵罷杜萍,誰知杜萍長歎了口氣,一個勁兒的往牧大小姐身邊湊:“孩子啊,你這個性子可要改一改啊!這性子若是不改,日後嫁人了之後,還怎麽孝敬公婆?”


    車夫抬起眸子,朝著白瑾瑜和丁念一瞥了一眼,冷冷笑了一聲:“你們兩個,也是被抓進來的吧?我特麽都告訴你們了,讓你們別上山別上山,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我現在看見你們就覺得惡心!要不是你們,我怎麽會被抓進來?”


    白瑾瑜神情冰冷的望了那車夫一眼,沒有搭理於他,而是跟在了丁念一的身後,同丁念一一同朝前走了過去,站在了杜萍的身邊。


    丁念一似笑非笑的朝那車夫望著:“被抓?我們是前來救人的好不好?再說了,我們這不是來救你了嗎?”


    “救人?你們知道這北山上有多少崗哨嗎?”


    車夫斜瞥了丁念一一眼,滿臉的嘲諷和不信:“你們該不會以為自己歪打誤著上了山,沒有被他們發現,就能夠將我們給救走了吧?可真是異想天開!”


    丁念一聳了聳肩,懶得搭理這老家夥,他愛信不信,反正他此番過來,是要救他娘的,這老家夥愛跟著走便走,不愛跟著走,便死在這裏唄。


    杜萍原以為是丁念一一個人來救她的,正覺得她兒子有出息,得意洋洋著想要誇讚幾句,突然便看見了白瑾瑜那張臉龐,麵色瞬間冷了下來,睚眥目裂,朝著丁念一瞪了過去:“你瘋了不成?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還帶了白瑾瑜這個白癡過來!有她在,我們能逃的了嗎?”


    累贅?若是沒有白瑾瑜,他們兩人今日根本就來不到這裏!


    丁念一俊臉上神情一變,正打算說話,白瑾瑜輕輕攥住了他的手,朝丁念一搖了搖頭,丁念一這才強忍著,沒有將白瑾瑜那般會躲崗哨的事情說出去。


    牧大小姐猛地抬起頭,朝著白瑾瑜望了一眼,看清了她的相貌後,眉頭冷蹙了一蹙,麵上帶著一絲厭煩:“這個女人是誰?”


    杜萍見牧大小姐難得問她話,忙欣喜若狂的迴答道:“這是我們村子裏的一個半奴,一個狗東西而已,大小姐不必管她!”


    牧大小姐的眸中,掠過了一抹揶揄的笑意,心中原對白瑾瑜的相貌有幾分嫉妒,如今隻剩下了輕蔑和藐視:“這哪裏有救人,帶著一個半奴過來的?這不是看輕人嗎……”


    車夫也忙朝後退了一步,不想離白瑾瑜太近,一臉的嫌惡:“早知道就不栽你們了,本來以為是個清白人家的姑娘,沒想到竟然是個半奴,迴去以後,我的車子不知道要刷洗多少遍,才能洗個幹淨!”


    白瑾瑜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未說,這些人便因為白瑾瑜的身份,對其冷言冷語了這般多,白瑾瑜雖早就已經習慣,垂下了眼眸,毫不去計較,丁念一卻是看不下去了!


    他那雙桃花眸中帶著戲謔的冷笑,不知從哪兒拿來了幾顆石子,便朝著車夫和牧大小姐的後腦勺上各拋擲了一個!嚇的他們心中大駭,忙朝四周望了過去,徹底慌了神!


    “什麽人?是不是土匪?難道發現你們了?你們別連累我,還不快滾!我哥哥待會兒自然會來救我的,用不著你們假惺惺的!你們不就是想要在我哥哥麵前立功嗎?嗬……等我哥哥來了,我就揭穿你們的假麵目!你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恬不知恥!”


    牧大小姐被嚇的渾身發顫,縮在了角落裏,滿目猩紅的朝白瑾瑜和丁念一怒吼了起來!車夫也被嚇的牙齒打顫,縮著身子等了好大一會兒,見沒有土匪過來,這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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