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距離青玄門開山收徒已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山下的清河鎮已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可山上的青玄門正迎來一次熱鬧的慶典——宗門小比。


    青玄門每年一度的宗門小比往往在年底的十一月份舉行,此時恰逢新人入門,一場熱鬧的宗門小比可以讓新人對修行界有一個直觀的認識,宗門小比僅有練氣期弟子參加,築基期參加的是十年一次宗門大比。宗門小比的獎勵十分豐厚,前十名皆有獎勵第一名可獲得精品築基丹一枚,自選上品靈器一件,以及法衣一套;第二名可得精品築基丹一枚;第三名僅普通築基丹一枚;之後的名次則是獲得靈石若幹,最多五百塊最少一百塊的靈石獎勵。


    場地在外事堂和蒙學堂中間的交界處舉行,那有一處專門用作門內比試的鬥法台,四周還有一圈環形坐席由低到高依次排開,宗門內的比試無論是日常切磋還是宗門小比,前提規則都是不傷及性命。宗門小比時會有金丹期修士坐鎮,幾乎從未出過人命,但有些弟子私下矛盾過深,相約在鬥法台“切磋”,實際切磋時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每年宗門小比大多數練氣期弟子都會參加,因為有金丹修士坐鎮,即使上台切磋也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且萬一自己表現優秀,入了金丹修士的眼,將來成為內門弟子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宗門小比的規則也很簡單,采用的是擂台賽,通俗點說就是你行你上,覺得自己實力足夠的便可以上台守擂,台下有人挑戰便可以直接上台攻擂。分出勝負後,勝者便下台準備第二輪,待到參加小比的所有人都比過一次後,便開始第二輪。以此類推,最終決出十人進行排位賽,排位賽使用更激烈的一站到底式擂台賽,守擂的擂主需要守擂至無人挑戰為止,所以第一名最多要守擂九人,若守擂失敗則攻擂者自動成為擂主,如此往複。


    每次挑戰後擂主休息時間至多十分鍾,休息期間僅可用靈石恢複靈氣不得使用丹藥,從而決出前十名。宗門小比雖然簡單粗暴,但也極具觀賞性,由於宗門比試不可使用丹藥靈器符籙,所以練氣期弟子將僅以術法拳腳進行廝殺拚鬥,場麵原始而激烈。


    董艾早早帶著一眾學童挑好位置入座,一眾少年五人一排的做了整整坐了六排多一點,董艾坐在第二排,真傳弟子按登頂順序坐在董艾周圍,其他外門弟子也在董艾的安排下一個個落座。沈三沈四是前兩個登頂的,坐在了董艾兩旁,秋雙和賈夢琰坐在第一排,由於不想和畢良分開坐千寒把位置讓給了林堯,二人帶上一龔清泉坐在第三排。


    董艾先是給眾人講解了比賽規則,另外也擔任起了賽場解說。


    就在眾人落座不就,天邊飛來三道遁光,三名金丹修士從天而降,落在看台中央的高台之上,領頭的一老者大袖一揮,鬥法台周圍便出現一層薄薄光罩,台下走出一中年男子在鬥法台上朝四方各一拱手又朝高台上三個金丹期修士作了一揖,之後便開口以洪亮的聲音說道道“在下外事堂執事餘正信,是本次宗門小比的裁判,下麵我宣布,比賽開始!有請第一位選手登台!”


    鬥法台的側席上立馬竄出六七名身影,隻有兩人落入了場地,剩下的幾人均被擋在光幕之外,隻得惺惺的退迴席位。


    二人登場後,互相抱拳再報上姓名,麻衣弟子名為鍾羅,紫衣弟子名為呂新榮,二人簡單的行禮後就開始了第一輪比試。


    但見那鍾羅人高馬大,一身麻衣短衫外露出兩條粗壯手臂,呂新榮雖身形略顯削薄卻足下生風,不斷與鍾羅拉開距離,二人一追一趕已追到鬥法台邊緣,鍾羅見已將對方逼到邊緣已退無可退,便不再隱藏實力,身體像前大幅度傾斜,腳下猛蹬地板,整個人如激射而出的強弩般朝呂新榮衝去。呂新榮心中也早有對策,對方一看就是以體術見長,自己先以禦風術拉開距離,等到鬥法台邊緣,手中掐訣捏起火球術,就在鍾羅向他衝刺的一瞬間,呂新榮身體像陀螺般一個迴旋立定身形,手中捏好的火球術朝著鍾羅瞬間炸開,他並沒有選擇將火球射向鍾羅,以鍾羅的速度避開火球再將他一招擒拿完全可以做到,所以他雙手捏出的兩個火球術相互一碰便迸發出一道強光,鍾羅在這一晃眼的功夫竟是讓呂新榮從他手指尖又溜了出去。


    呂新榮在兩個火球相撞的同時,貓腰低頭,硬是擦著鍾羅的手掌從一旁鑽了出去,他並沒有放鬆精神,而是深深提起一口靈氣,抓住鍾羅變招的空隙,將胸中的靈氣化作一股火焰朝鍾羅噴去,如此近距離,自己這一記炎息必定命中。可誰知鍾羅一手護住雙眼另一隻如鋼爪般的鐵手手竟穿透炎息精準的扣住呂新榮的喉嚨。呂新榮的炎息頓時戛然而止。


    鍾羅說道“認輸吧。”


    呂新榮還不解為何鍾羅能如此快的變招抓住自己,他的炎息隻要多吐個一兩秒鍾必定燒穿鍾羅的護體罡氣,可目前的情況卻是被對方捏住脖子提在空中,他隻好連連拍臂認輸。


    隨即鍾羅便放下了他,呂新榮一邊咳嗽一邊問他“你是如何找準我位置的?”


    鍾羅隻迴答了一句“直覺。”說完朝呂新榮咧嘴一笑,便朝鬥法台中央走去。


    餘正信也立刻跑到擂主中央,舉起鍾羅一直手大聲宣布道“勝者,鍾羅。各位稍作準備,馬上進行下一場!”


    觀眾席上頓時爆發出一陣叫好聲,大聲喊著“鍾羅!鍾羅!鍾羅!!”顯然鍾羅是他們這些小圈子裏比較有名氣的一人。


    等到鍾羅下場以後,台下一席碧色羅裙飄然落於場地之上,原本幾個也欲登場之人一見竟是此人上場,身形為之一頓,全都默默退了迴去。場上剛燃起的氣氛又突然間平靜了下來,足足過去半刻鍾竟無人上台挑戰,餘正信隻能宣布她直接進入第二輪。


    期間畢良倒是閑得發慌,就跟千寒聊起第一場比鬥“呂新榮還是膽子不夠硬氣,如果是我打這場,我就趁著鍾羅衝過來時候直接一個滑鏟過去,在他身下就是一口火,這把不是穩贏?”這話沒逗笑千寒,反倒是把一旁的龔清泉逗得直樂,畢良斜著眼瞥了她一眼,龔清泉也雙眼圓睜瞪了迴去。畢良也隻能惺惺然的小聲嘟囔一句“好男不跟女鬥。”便裝過頭假裝四處看風景。


    董艾就這第一場比試給眾人講解起來,雙方是一場經典的體修和法修的對決,體修追求的是極致的力量和速度,以及渾厚的護身功法,由於一身靈氣凝練在體內,故而無法使用大部分遠程法術,往往隻修習一些強化自身機能的輔助法術;法修則以靈活多變和氣息悠長為主要修行思路,通過各種法術的靈活應用和與對手的相互拉扯來取勝。


    接著董艾又給他們講了些二人對決中的心理博弈以及術法的各種變招,眾人皆聽得頭頭是道,千寒甚至還掏出自己的小本本記下了這輪對局的關鍵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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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碧色羅裙之後,上場的幾次比試都不如第一次精彩,要麽是一邊倒式的碾壓,要麽是菜雞互啄,雙方除了打鬥時喊叫聲比較大就再無亮點。短短一個上午時間就已比試了五十多場,宗門小比在決出前十名之前是沒有休息的,無論白天黑夜都進行,因為金丹修士的時間寶貴,讓他們看這小兒打架的比試純屬浪費光陰,若不是門規規定每人願意坐鎮這宗門小比,唯有前十決賽的時候才會有想要收徒的金丹期來看上兩眼,就當做出門散心了。


    這五十多場其中值得一看的是兩個善用火係法術的少年激鬥,二人最後燒到隻剩半截褲子才分出勝負。蒙學堂的少年們倒是每場都看得津津有味,在他們眼裏場上的人都是神仙打架,無論是一個小小的火球術,亦或者一道斬在光幕上的風刃,都能讓這群少年大聲叫好。


    可看的多了人也總會審美疲勞,到了天色漸晚的時候,有人頂不住腹中饑餓跑去食堂吃飯,也有人機智從包裹裏取出兩塊油布包著的蔥油餅,大吃起來,可他剛吃一口就被周圍一雙雙眼睛盯上了,身上帶的幾塊薄餅瞬間被分食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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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時間,少年們眼花繚亂的看著台上一次次比試,餓了就去食堂,困了就迴宿舍悄悄打個盹,偶爾錯過的精彩的比賽後悔不已,董艾倒是從未離席過,三天三夜的給眾人們解說著比賽,也不見絲毫疲憊,眾人給他帶過幾次飯菜也來著不拒,身旁放一茶壺,沈三沈四也盡心伺候著。終於宗門小比決出了前十名。餘正信這才宣布休賽一日再戰。


    少年們緊繃的心神也鬆了下來,這幾日為觀摩比試可是把他們折騰的夠慘,如今好不容易暫時有了休息時間,眾人也就抓緊時間,迴房後倒頭就睡,以準備明日有個好精神去看最終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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