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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皇宮,子時,正陽門。白芒起和赫躲焦急的在等待。人家出京都是威風凜凜,大張旗鼓。像上次姬文親王出京,可是宇內盡知。他好不容易媳婦熬成婆婆,當一迴欽差大臣。卻像是過街老鼠一樣畏手畏尾。


    兵馬大元帥劉霸天,穿著錦袍,係著玉帶邁著四方步子,氣勢威嚴的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顯然發放兵符,交割軍隊的事他已不是第一次。


    天朝上國律法規定,武將出京,哪怕隻帶一個兵,也要由兵馬大元帥準許。後麵跟著五位勁氣外露的二品待衛,還有一位他的老熟人葛振嶽。這老小子不是在家養傷嗎?怎麽也跑出來湊熱鬧?


    白芒起心裏還在嘀咕,忽然心境空明,怕是太後把這麽大的權力外放,有點不放心自己吧……


    “白兄,我這身體可不比從前,我就是跟在你屁股後麵打打醬油。您可要多照顧兄弟我。”葛震嶽大聲說。


    “好說,好說。”白芒起皮笑肉不笑的說。


    五十個像標槍一樣的天策衛,列隊站在點將台下方。這些都是由天資聰穎,身強體壯忠於太後的士兵選拔上來的。他們的眼裏可沒有王爺,將軍之類的人物。唯一的信條就是忠於太後。


    “白總管這次出京關係體大,你的此次出行可是關乎到天朝上國的國運,還請多費點心思,好在有國師的雲裏青幫助,九州門,荊州分門也可以出把力,實在不行還可以去找我二弟,他是荊州府的府主。我和太後,皇上在京城,等著你的捷報到來。“劉霸天說。


    “卑職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太後,皇上,大元帥分憂。”白芒起雙眼有神的說“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敢麻煩二爺”


    “此次捉拿反賊羅天,宜秘密進行,不得大張旗鼓,羅飛虎的餘孽不少,如果被那些人知道反賊羅天出世,還不知掀起多大的風浪。”劉霸天說。


    “大元帥教訓的極是,卑職一定謹遵大元帥的教誨。”白芝起謙恭地說。


    “時辰不早,不耽誤你們的行程,祝你等馬到功成。”劉霸天說。


    白芒起一眾人急忙磕頭致謝,赫躲卻在東張西望,好像是在盼,有什麽人過來。白芒起手心都捏了一把汗,連忙拉了拉赫躲的衣角。


    赫躲此時才明白過來,被迫順勢跟著眾人跪下。


    劉霸天喝了壯行酒就離去,離去之時,還用他淩厲的眼神喵了一眼赫躲。


    赫躲泰然處之,白芒起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劉霸天是何等人物?他的這點小心思可瞞不過他。


    出了城門就有飛禽在等待,京城到荊州相差,何止萬裏。如果騎馬而去,不知要浪費多少的時間


    上了飛禽,大家到處之泰然。隻有赫躲像個小孩一樣,露出好奇的神情,這裏摸摸那裏摸摸。那個飛禽顯然也不滿他的動作,大叫了一聲。


    赫躲嚇得身形不穩,差點摔了下去,好在白芒起眼明手快把他拉住。


    “三十好幾的人,還沒有一點定性。要不是你大姐心疼你,我才懶得理你。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人放機靈一點,保你下半輩子,吃穿不愁。”白芒起語重心長的說。


    “姐夫你就放心吧,文的不行,武的我也不行,要說吃喝拿卡,不是我小瞧你,你及不上我一根小手指頭。”赫躲吹起牛來不怕事大。


    因為是半夜,各人本來就很困乏。坐在飛禽上沒過多久都入睡了。


    不知飛行了多久,天已經放亮。所有的飛禽飛到這裏時,遇到了無形的阻力,飛不過去隻好往下降落。


    本來各位睡得還很香甜。現在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人在高空,又涼風習習,正是好睡時節。


    白芒起,緩緩睜開眼,露出疑惑的神情。隻見前麵是一條十幾丈寬的大河,河上架起一座石橋。橋頭有幾個威武的漢子坐在桌子邊,正在設卡收費。過路的百姓也也很自覺的拿出銅錢,放在籮筐裏麵。遇到路過的俊巧媳婦,幾個大漢還會伸出手,捏上一把。嚇的那些俊巧娘子哇哇大叫,旁邊的丈夫也怒不敢言。


    白芒起此時饒有興趣的觀察,從離開到現在也不過短短的四個時辰。按時間來推算,這應該是到了江夏府。看來這個江夏的郡主是取財有道,把這撟一封,日進鬥金應該不算難。


    他接的聖旨本來就是代天巡狩,如此膽大妄為光明正大的剝削百姓,正是他這個青天欽差出手的時候……


    “白兄這條河怪異,所有的飛禽都飛躍不了這條河,怕是有厲害的人物布了陣法。”葛震嶽走過來低聲的說。


    “哦,葛兄不說我還沒注意,天底下會有這麽厲害的人嗎?不應該呀,真要是有如此人物,起碼我們也該聽到名頭。”白芒起說。


    “現在還不是我們多事的時候,我們趕緊過橋趕路呀。”葛振嶽催促。


    “不急,太後竟然叫我代天巡狩,遇到不合理的事情,總要查個明白。”白芒起說“史聰你帶幾名天策衛,到江夏府,把這裏的郡主請來。”


    立刻有一個圓臉漢子踏步向前,著穿二品侍衛的官衣,腰上懸掛一柄五星寶刀,點了四名天策衛快速而去。


    上了橋頭,剛想施展身法飛躍而去。被坐在桌子邊的幾個威武漢子攔住。


    史聰,用打量神經病的眼神看著這幾位漢子,厲聲說道“我們是奉旨出京,您等竟敢阻攔欽差,不怕株連九族。”


    “我呸,你還欽差,老子才不管你是什麽人,隻要是從這座橋上過的,除非是被抬著的棺材,是人都要交錢,這可是北神爺爺定的規矩。”一個光頭大漢大聲說道。


    史聰剛想動怒,拔出配刀。


    “史護衛他要多少錢給他,別浪費時間,快快去找江夏郡的郡主過來。”白芒起說。


    “一人,一兩白銀,五個人五兩紋銀。”光頭大漢斬釘切鐵的說。


    “你……”史聰無語。


    “人家過橋不過兩個銅錢,為何我等過橋要一兩銀子。”白芒起侃侃道來。


    “北神爺爺說了,平常的佃農過橋兩個銅板,帶刀的武者過橋二百個銅板,外地的自命不凡的人過撟一兩銀子,童叟無欺概不講價。”光頭漢子,傲然而說。


    這不是擺明的在宰外地客嗎?


    四個天策衛也氣不過,要抽出兵器。


    晃當一聲。


    一道亮眼的白光,劃出優美的弧形,掉入籮筐裏麵。


    光頭大漢看到白芒起,這麽遠的距離還扔得這麽準,不由多看了一眼。


    史聰和四名天策衛看到總管已經交了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無奈隻得快步而去。


    “白兄,太後的旨意,可是速去速迴。我們又何必在這些小事上浪費時間。”葛振嶽說。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反正是摟草打兔子順手的事,我有何樂而不為,再說趕了一夜的路,肚子早就餓了,找個大戶人家,我們吃點東西。”白芒起說。


    “赫躲,你去問一下附近的村民,看有沒有欺鄉霸鄰的惡棍,就是說欽差大人到了,有仇的可以報仇,有冤的可以報怨。”


    赫躲領悟而去……


    不多時,一個身穿錦衣的肥胖老者走來,相邀到他家進食,各位欣然而去。


    肥胖老者姓黃名平,生有四子一女,都在各處經商,頗有家產,一聽是欽差大臣從這經過,要找一個進食的地方,連忙自薦過來相邀。


    到了他家房子果然氣派,青磚紅瓦雕梁畫棟。府裏的仆人也趕忙過來服侍眾人坐下。


    黃平應該在附近有點威望。隻見他招唿一聲,附近的鄉鄰都來幫忙。一個腿粗手圓的漢子,手中握著一把殺豬刀,朝豬舍而去。後麵還跟著幾個拉豬腳的人。


    沒過一會就聽到豬的哀鳴聲……幾人抬著已經殺死的豬走了過來。燒水的燒水,除毛的除毛。一會兒的時間就將這頭豬開胸破肚。


    現宰現割的豬肉果然香味濃鬱,連經常在皇宮吃習慣了禦宴的,白芒起也連聲叫好。更別說那些天策衛和赫躲了。


    見到大家吃好喝好,黃平走上前跪下“求欽差大臣為民做主,老漢小兒子在幽州做生意,被黑河縣的縣令汙蔑勾結叛匪,一家五口還有幾十個夥計,本來是判斬立訣,後來上下打點,改判成了人驢,拉到襄陽去種地了,我那小兒子從小嬌生慣養,哪受過那種苦,這一去隻怕是有去無迴。求欽差大人為老漢做主。還小兒一個清白。”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白芒起沒想到一頓飯弄出個幺蛾子出來。現在的幽州亂成一鍋粥。黃老漢還說上下打點,你就是不打點也不會斬立訣,一個健壯人驢,十兩紋銀,俊俏的女子還不止這個價。別說你小兒子是被汙蔑的。就算是真的犯了死罪,也沒人舍得把人給斬了,因為這個行業利潤大頭是大後拿的。這已經變成了公開的秘密。


    “本官不是不想幫這個忙,隻是幽州本官這次不到那裏去,鞭長莫及愛莫能助了。”白芒起假裝一本正經的說。


    “老漢知道幽州判的案子,隻能到幽州去解。這上下來迴何止萬裏,就算真把案子改迴來,小兒的命肯怕早就沒了。欽差大人是到襄陽去總沒錯吧。老漢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一個人驢不是十兩紋銀嗎?老漢把這幾十年的積蓄全部拿了出來,總共有五萬白銀,如果錢夠大人就行行好,把那些夥計也贖迴來。如果錢不夠就隻贖小兒一家五口。”黃平說完手一揮手。


    兩個青壯仆人抬著一個箱子走了過來,把箱子打開,白花花的銀子排的整整齊齊。雖然是大白天也亮瞎了大家的眼。


    這個黃老漢看來為人處事圓滑,而且重情疏財,知道在這亂世之中,財多都可是會傷人的。


    白芒起也樂意做這個順水人情,幾十個人驢的小事情憑他欽差大臣的這點臉麵,估計一個銅板都不用出。九州門,襄陽分門的人也會賣他這個人情。連忙示意手下的天策衛將銀子收了。


    黃老漢見白芒起把銀子收了大喜,連忙跪下磕頭謝恩。


    白芒起受了這麽大的好處,哪好意思讓人家再跪自己。一股柔和的力量將黃老漢托起。


    史聰領著江夏府的郡主,急匆匆的趕來……


    白芒起露出官威,一股無形的壓力散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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