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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廷中和林氏也是心中一驚,夫妻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當即心中明鏡一般:什麽語側妃,還不就是她爹付鴻達在背後導演的戲碼?


    衛廷中遞給林氏一個眼神,林氏心領神會,隨即微微一笑,對柳依依道:“柳小姐方才是要……”


    她心裏明白的很,付思語來的蹊蹺,必然是做足了準備。到時候萬一東窗事發,衛府不能連帶柳依依,更不能連帶她身後的邱府。


    而眼下不管是福是禍,她都得先去迎了那語側妃,就算是實在擋不住,她也要給公爹和相公他們盡可能多的拖延時間。


    這樣微妙的氣氛雖然僅僅隻在刹那,但卻被細膩的柳依依異常敏銳的察覺到了。早先幼年喪母又不得父愛的酸楚以及後來寄人籬下的謹小慎微早已經造就了這個女孩子對外界超乎尋常的敏感:


    衛夫人這話,是擺明了要送她這個客了。隻是為何衛府眾人對語側妃的到來會這樣忌憚?


    還是說,衛府忌憚的根本不是語側妃,而是她帶來的太醫?!


    柳依依心中一震:對了!肯定是這樣!


    她憋了一眼床榻上那個蒙著被子的身影,心裏已經完完全全有了答案:


    語側妃之所以能知道阿青染疾告假,無非就是付思琪那丫頭在背後當的耳報神。可是竟然勞動一個堂堂太子側妃親自帶著太醫來探望一個與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將軍府的小姐,這未免也太蹊蹺了些。


    這裏頭一定有什麽貓膩!


    “衛夫人,”柳依依依舊是那般柔聲細語道:“衛夫人盡管去忙,莫要把依依當外人才好,我與阿青情同姐妹,萬一她有什麽需要,夫人不在,我也可以略幫一二。”


    這……林氏一瞬間犯了難,也不知道這個柳依依是不是有意的,竟然完全聽不懂似的,完全不接她的話。


    不過這也難不倒她:“柳小姐真是有心了,雖然我膝下有三個女兒,但是若論起心細體貼,竟然哪個都不及柳小姐十中之一。說句托大的話,我這心裏便也早已經拿柳小姐當做了親生女兒。隻是阿青她這是時疾,我不能病了一個女兒,再病一個女兒不是?”


    說著,林氏竟然眼眶一紅,抽抽噎噎起來。


    衛廷中心中不覺直對著自家娘子豎起大拇指:妙啊!實在是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歲月靜好時能賢惠持家,大敵當前時亦能綿裏藏針!厲害!實在是厲害!此生能有此良配,真是夫複何求?!


    柳依依心徹徹底底體會了一把不尷不尬的感覺:這個衛夫人,平時看著端莊大氣,舉止嫻雅,沒想到竟然還身懷這樣的絕技!要不是她早就察覺了這裏麵的貓膩,沒準還就真信了!


    時間不等人,柳依依不打算再演下去了:“夫人還是不要哭哭啼啼了,再要在我這裏耽擱下去,語側妃怕是要帶著太醫過來給這個冒牌貨診脈了。”


    冒牌貨?!衛廷中心裏一驚:竟然真的叫這個丫頭看出來了?


    衛宗年聽著柳依依這十拿九穩的口氣,竟然不怒反笑:“看來老頭子我果然沒看錯,你這丫頭,確是個心思通透的人。”


    柳依依微微一笑:“果然,什麽也都瞞不住老將軍。”


    衛宗年心裏一轉兒:“隻是不知道柳小姐如今作何打算?”


    打算?柳依依早就打算明白了:“依依自幼孤苦無依,阿青於我而言,如同姐妹。倘若有幸真的承蒙衛夫人不棄,視我為女,那麽從此刻起,衛府便就是我的家,衛府的事就是我柳依依的事。阿青不在,我便是阿青。”


    雖然她並不知道付思語此番到底有什麽貓膩,也不知道衛府瞞天過海,暗度陳倉到底是要做什麽打算。但是那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信衛青!她信那個於她生命中最黑暗的時光為她點燈,於命運的滂沱大雨中為她撐傘的那個女孩兒!


    衛府是衛青的家,如今衛青不在,那她柳依依便要替她守著這個家!那怕自己再微弱再渺小,她也想要傾盡這微弱渺小去為她一搏!


    可能柳依依自己都沒有發覺,此刻的她不僅處變不驚,大義凜然,與平日裏哭哭啼啼唯唯諾諾的她判若兩人,同時也讓衛廷中和林氏以及躲在被子底下的雲沐白刮目相看,甚至隱隱還有些肅然起敬。


    衛宗年也帶著些許欽佩的目光,滿臉笑意對她點了點頭,語重心長道:“真是天佑我衛家!好孩子,如今衛家就全靠你了!”


    接著,老爺子毫不猶豫,對林氏道:“快去前麵,務必要盡力拖住語側妃,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是,兒媳知道了。”林氏不敢懈怠,重重的對衛宗年點了點頭之後,又感激地看了柳依依,一轉身加緊步伐趕緊往前廳去。


    柳依依見林氏出了門,道:“老將軍足智多謀,想來是已經有了對策?”


    “不錯,老頭子心生一計,隻是這計妙與不妙,全靠一個關鍵之人。”


    “誰?”


    衛宗年目光如炬,語出驚人:“就是你!”


    “我?”柳依依疑惑道:“老將軍要我怎麽做?”


    衛宗年走到床邊,突然一把將被子掀了起來:“要你頂替‘冒牌貨’!”


    嚇?!雲沐白根本沒料到,衛宗年竟然招唿也不打地上來就掀被子,一骨碌就從床上縱身落地:“爺爺,您這是幹什麽?”


    “啊!”柳依依沒有防備,著實被突如其來的男聲嚇了一大跳,捂著嘴巴定睛一看:一襲柔美的衣裙好似被強迫著巴巴地繃在一個健碩的身體上,在往上看,一頭青絲如瀑鬢邊簪花,隻是這臉上的妝也太濃了點,不知道撲了多少層粉塗得宛若瓷盤一般,那又粗又黑的眉毛是怎麽迴事?還有那兩坨紅豔豔的腮紅,真是不忍直視。


    哎,不對……這人看著怎麽好生眼熟……


    柳依依瞪了半天,不敢置信地驚叫道:“啊……你……你是……雲……雲沐”白字還沒出口,眼看著一屋子大小三個男人全都瞪著眼睛誠惶誠恐地衝自己搖頭擺手的樣子,於是硬生生的把那個字吞了迴去,壓低了聲音不可思議地道:“你真的是雲二公子?你,你不是去西夷了嗎?怎麽會在這裏?還……還穿成這個樣子……”


    呃……雲沐白滿頭黑線,尷尷尬尬地不知道怎麽說才好:本來叫他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打扮成個女孩子的模樣就夠憋屈了,沒想到這幅熊樣兒竟然還被個外人看見了。


    想到柳依依總是像個小跟班一樣蹦躂在衛青身邊,這以後時不時還得同她碰麵,雲沐白頓時絕望了:天呐,她要是把他如今這副模樣跟阿青講了,那他還不得被他的小姑娘笑話死!要真是那樣,還不如直接叫他現在就死了算了!


    衛宗年似乎看穿了雲沐白的顧慮,對著柳依依道:“此時說來話長,以後再慢慢講給你聽。如今縵華要是在前麵拖不住語側妃,這個脈便肯定是要診的了,沐白是男孩子,隻要太醫一搭脈絕對露餡無疑。”


    “所以,老將軍才會要我躺在床上假冒阿青。”


    “沒錯,你是女孩子,說句不怕你惱的話,依老頭子拙目來看,你這小身板恐怕也是不大好吧?”


    柳依依一點頭:“老將軍心明眼亮,小時候聽奶娘說我從胎裏便不足,出生以後更是十病九災。”


    “那就是了,”衛宗年心中更有了些許把握:“一會兒你便裝作阿青,以紗罩麵臥於床榻,因為是時疾,怕過了病氣給側妃娘娘所以到時候會直接安排她在外間遙坐。量付家那丫頭不會靠近也不敢靠近。”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到時候我會用一些手段,造成你氣脈不暢的假象。隻是你可能會吃些苦頭,丫頭,你可受得住?”


    看著衛宗年充滿踟躕又探究的樣子,柳依依正色道:“老將軍放心,為了阿青,我受得住的。”


    “好孩子,不管今日能不能成事,你都是我衛家的恩人,”衛宗年說著,竟然對著柳依依一拱手:“也是我衛宗年的大恩人。”


    “老將軍,萬萬不可如此。”柳依依見衛宗年對自己行如此大禮,著實嚇壞了。此時她還並不知道雲沐白男扮女裝,衛青遠赴西夷的前因後果,也不知道多少性命,幾處安危已經全都係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衛廷中沒有阻止自己的父親,反而同他一樣,鄭重其事地對柳依依拱手施禮。


    雲沐白將這兩位衛將軍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他知道,衛府之前所做的一切一切,包括眼下衛宗年和衛廷中對柳依依的感激涕零,說到底無一不是為了傾盡全力保他雲沐白的周全。


    雖然柳依依是為了阿青的情誼,但是她不知道,阿青說到底也是為了他。一切的一切全是因為他。


    想到這,雲沐白心中一熱,拱手道:“阿青今日不在,我便替她,也連同我自己在此謝過了!若他日你有任何為難之處,隻要我倆能幫得上的,一定結草銜環,義不容辭。”


    這……柳依依望著這三個人,竟一時語塞,呆呆地站在那裏說不出話來。她從來沒想過兩位衛將軍竟然會這樣看重自己,也從來沒想過雲沐白會對自己說一聲“謝”。


    他方才是怎麽說的?他代阿青連同他自己一並謝她?果然,他的心裏始終處處都是想著阿青的……想到這,柳依依竟然不禁有一絲絲失落的苦笑,但旋即便也坦然了:有些事,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就好了……


    接下來,在衛宗年的指揮下,幾人迅速地準備起來……


    看著已經妥當的柳依依,衛宗年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沐白啊,你先躲起來,等一會兒……”說著老爺子一轉頭,卻隻見衛廷中跟個木頭人一樣杵在自己身後,根本就沒了雲沐白的身影。


    “沐白呢?”衛宗年驚訝道。


    “……”


    “你啞巴了?我問你沐白去哪了?!”


    “……”


    衛宗年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兩指並攏,對準衛廷中的穴道迅速點了下去。


    一瞬間,隻見衛廷中麵目猙獰,大為光火道:“媽的,這個臭小子什麽時候學會的這招兒,竟敢暗算老子!”


    衛宗年倒吸一口涼氣:糟了!沐白這混小子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兒了一出金蟬脫殼,趁亂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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